夸夸我的神探祖父穿越爹 第148节
“好呀、好呀！”狄昭昭点头，他本来就要来给师父拜年的。<br/> 狄昭昭昂着头问：“师父，你家是不是很讲规矩啊，我那天要不要打扮得乖巧一点？”<br/> 他记得好像听人念叨过。<br/> 说怎么也想不通，为何萧氏一族世代清流，家风儒雅，以文雅和学识著称，怎么就教养出了萧放之这样的混账。<br/> 小孩努力回忆了一下，好像……好像是在姜师伯祖家听到的？<br/> 萧徽挥手：“不用，就按你喜欢的来穿，大过年的，就该穿鲜亮点，穿那么素净做什么？”<br/> 又不是家里死人了！<br/> 狄昭昭小嘴“窝”起，又有点后怕的小声问：“那咱们会不会被打出来啊？”<br/> 上次他和师父去姜府被打出来，他还记得好清楚。<br/> 萧徽：“……”<br/> 这还真说不准。<br/> 他低头狄昭昭，也不拘面子地说：“那就要看你的了。”<br/> 狄昭昭眼睛瞪圆，不可思议：“看我吗？”<br/> 可是他是第一次去师父家欸！<br/> 小昭昭发现师父没开玩笑，有点忧愁的小小叹了一口气。<br/> 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，突然变得重重的。<br/> “好了，小小年纪叹什么气？”萧徽捏了捏小孩可爱的发包，“大不了咱一起被打出来，不是还有师父在吗？”<br/> “好吧~”狄昭昭无奈道。<br/> 坐下喝了口水润润嗓子，狄昭昭问：“师父，有没有什么办法，可以判断一个人有没有吸食乌香？”<br/> 萧徽显然早有耳闻：“你是为了客栈书生坠楼案？”<br/> “嗯嗯！”狄昭昭肯定点头。<br/> 萧徽却放下茶杯，摇头道：“若是生前，办法倒是有。吸食乌香过多的人，面相就能看出来，我当年还培养出一批郎中，专门熟悉了吸食乌香者的脉象，把脉也能把出来。”<br/> “那死后没办法吗？”狄昭昭连忙问。<br/> 萧徽摇头：“如果面相上看不出，死后脉象也消失，基本就没办法了。”<br/> 而且他当年，也不会去追究死人有没有吸食乌香。<br/> 人都死了，再追究这些，还要再怎么处罚？<br/> 狄昭昭不死心地问：“那乌香有没有办法和别的东西产生反应呢？”<br/> 萧徽顿住，诧异地看向狄昭昭：“此话何解？”<br/> 狄昭昭比划：“师父你见过烧琉璃没有？原本琉璃是浑浊没有丰富颜色的，但是在烧制的时候，往里面加铁、铜、还有一些其他东西，琉璃上就会出现特别鲜艳漂亮的绿色、蓝色、紫色……”<br/> 因为千里眼的缘故，在此前，狄昭昭也是被请去工部看过好几次烧琉璃的，每次都和爹爹一起。<br/> 萧徽倒是不知其中关窍：“难道不是往里头加了颜料，矿石？”<br/> 狄昭昭小脑袋跟拨浪鼓一样摇：“不是颜料！”<br/> 狄昭昭努力想了想，又举了个例子：“那师父有没有见过铁锅煮的绿豆汤？”<br/> 萧徽：？<br/> 狄昭昭见师父不知道，像是分享什么天大的秘密，小脸兴奋：“用铁锅煮的绿豆汤，是红色儿的！”<br/> 萧徽从小生在富饶之家，哪里会有人把红色的绿豆汤端到他面前？<br/> 他见狄昭昭信誓旦旦，命人去找府里的厨子。<br/> 又低头问：“你是怎么知道的？”<br/> 狄昭昭忽然小脸一红，嗫嚅道：“我就是知道嘛。”<br/> 他才不要告诉师父，他偷偷摸去小厨房偷吃的时候看到的，小厨房因为腾不出器皿，又要煮点清凉的绿豆汤给闷在灶上的金大厨和杂役去暑气，就在大灶上拿铁锅煮了。<br/> 师父才说他变沉了！哼。<br/> 萧徽这种博览群书，广知四海的人，也是会有知识盲区的，而这个知识盲区，却是每一位大厨都知道的简单道理。<br/> “用铁锅煮确实会发红，但老爷放心，这种红色无毒，也能喝，只是略微影响滋味。”萧府的厨子道。<br/> 萧徽确认：“烹煮过程与正常绿豆汤一样？”<br/> “回老爷的话，一模一样。”厨子肯定道。<br/> 萧徽不解地问：“那为何会有红色？”<br/> 这下把厨子也问懵了，只干巴巴的说：“自古以来，皆是如此。”<br/> 厨子也不清楚缘由如何。<br/> 等萧府的厨子退下了。<br/> 狄昭昭有点小臭屁地骄傲说：“爹爹说这个叫反应，就是一些东西，碰到另一些东西，然后就会有新的东西冒出来。”<br/> 他说完，又小脸期待的问：“那有没有东西，可以和乌香，或者制作乌香的罂粟有这种反应？”<br/> 萧徽拧眉思考。<br/> 接受了用铁锅煮绿豆汤会变颜色这种事之后，就很容易联想到一些新东西了。<br/> 比如毒药，就有一种下毒方式，需要先后服下两种药，只吃一种无碍，但两种一起吃，就变成了剧毒。<br/> 这种毒药，常用于两人一同用膳，便于下毒之人洗脱嫌疑。<br/> 萧徽生于大家，这种毒药自然也是有耳闻的，甚至还知道去哪里能弄到。<br/> 这一想，就彻底停不住了，以银针试毒，银簪变黑，是否也是这种情况？<br/> 狄先裕将此总结为“反应”？<br/> 萧徽陷入沉思，半晌，才道：“若真能找到一物如银针试毒般，能试出乌香，或者有一药方，能查出人是否吸食了乌香……”<br/> 萧徽的胸腔中，有心脏扑通扑通的跳。<br/> 乌香此物，成瘾性太强，初染上时又很隐蔽，故而要治理极难。<br/> 他当年是烧毁了滨州乌香的根，抓了一批人，但也没能完全根除。<br/> 只要吸食乌香成瘾的人还在，就难以断绝，甚至会源源不断的拉更多人下水。<br/> 祸国殃民之蛆虫也！<br/> 萧徽低头看狄昭昭：“昭哥儿这番想法，可还有细致些的？师父当年抓了些制作乌香的人，还有些捣鼓不同乌香的异人，养过一批郎中，还联系过一些道长，指不定真能制出来。”<br/> “还有的！”狄昭昭兴奋地手舞足蹈，“除了颜色不一样，还有的是会忽然冒出些絮絮沉淀下来，师父你可以去工部烧琉璃的匠人那里看，可好玩了！”<br/> 此前冬至。<br/> 弄出了马蹄铁的，对马蹄铁改进了的，都或多或少的得到了封赏。<br/> 各家做琉璃的，怎么会不馋这个功劳？虽然大头被狄先裕拿去了，但是小头也足够吸引人了。<br/> 做琉璃挣再多的钱，哪有权利地位来得实在？<br/> 在中原这片土地，几千年朝代更替的历史里，商永远斗不过政权，若无背景，政令稍变，再多的钱财也能迅速被耗空。<br/> 各家都按照狄先裕给的“可以试试往里面加点东西”的建议，哐哐实验。<br/> 各种化学反应轮番上演，把狄昭昭看得真是过足了瘾，直呼新奇。<br/> 狄昭昭兴奋的比划，叭叭叭说了半天，把萧徽都说得一愣一愣的。<br/> 差点感觉自己像是在筹备炼制某种仙丹了。<br/> 狄昭昭一通说完，最后兴奋的小脸忽然一皱，可惜道：“要是现在有的话就好了。”<br/> “你想给那个死去的书生验一验？”<br/> 狄昭昭点头：“是啊。”<br/> 人毕竟已经死了，也许有的时候，清白与否，甚至比凶手到底是谁都更重要。<br/> 尤其影响死者家人后续一辈子的生活，在走出阴影后，是生活在同族人的怜惜与帮扶中，还是生活在如箭伤人般的流言蜚语中。<br/> 此生将截然不同。<br/> 狄昭昭小声道：“我查了律令，本朝官员是不可以吸食乌香的，一旦发现吸食成瘾，革除官职与功名。”<br/> 萧徽哪里会听不懂小孩背后所思所想，脑海里却浮现出初见小昭昭时，听稚嫩孩童眼眸晶亮的说着宏伟目标。<br/> 少年终不改志，纯正赤子如初。<br/> “即使没有此物，真相也终究会水落石出的。”萧徽安抚的摸摸小孩脑袋，眼前好似已经浮现昭哥儿长大后身着官服的凛然模样。<br/> 他忍不住意动的问：“静思学堂的毕堂考，昭哥儿觉得如何？”<br/> 狄昭昭吃惊：“师父你不是说只是去考考，看看水平的吗？”<br/> 怎么也和随侍一样关心起他的成绩来了！<br/> 难道那日考舍中，大家说的都是真的？<br/> 全都是口是心非的大人？<br/> 萧徽被看着，咳咳两声，佯装镇定的站起来：“当然是看看水平，我就是那么一问，你师父我是那种纠结名次的人吗？”<br/> 狄昭昭不信，小眼神怀疑。<br/> “更衣更衣！”萧徽避开小孩的眼神，让随侍去拿衣服，然后理直气壮道：“你刚刚说的很有道理，乌香泛滥会动摇国之根本，为师决定进宫与皇上禀报此法。”<br/> 他还难得装成正经模样，朝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。<br/> 狄昭昭鼓鼓脸颊：“哼！”<br/> “你哼什么？”<br/> “师父你心虚！”<br/> “笑话，为师会心虚？”<br/> “你不心虚的话，怎么会这么正经？”<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