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0章
听林文毅这么评价褚洄之，莫岁皱了皱眉，维护道：“你别这么说他。”<br/> 林文毅彻底被莫岁对褚洄之的偏袒打败，他举手投降：<br/> “行，那我换个问法。如果，我是说如果哈，你遇到的那个人真是褚洄之，你觉得害怕吗？恶心吗？”<br/> “或者说，你希望那个偏执的疯子是你眼中一直温柔的褚洄之吗？”<br/> 莫岁愣住了。<br/> 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，他只是想知道真相，至于得到真相之后会得到什么结果，他没有考虑过。<br/> 记忆中扬加戴着面具的脸被模糊，替换成褚洄之的脸。<br/> 莫岁再次回想当初那人说的那些话。<br/> ——“岁岁，我说的都是真心话。”<br/> ——“会吓到你吗？你会讨厌我吗？我总在想这些。”<br/> 如果，那个人真的是褚洄之。<br/> 场景在脑内重演，所有不曾被注意的细节都再次被回放，莫岁这一次不仅看到了那个人异于常人的疯狂，更看到他眼底深深压抑着的绝对真挚热忱的爱意。<br/> 褚洄之在面对他的时候从来没有表现出这些，可一个人怎么能独自负荷那么沉重扭曲的情感，会被逼疯的。<br/> 他为什么从不告诉自己呢，他是怎么做到看上去毫无阴霾地和自己相处的。<br/> 心底翻涌上复杂的情感，窗外的大雨似乎一滴滴砸在莫岁心里，将他整颗心脏都浸湿淹没。<br/> 莫岁确定，内心多种多样的情绪里绝对没有当初对扬加的厌恶，而变成了不知该如何回应褚洄之情感的无措和心疼。<br/> 他或许不希望褚洄之是一个偏执阴暗的人，但如果褚洄之真的不像他所一直认为的那样温柔阳光，他也并不因此感到失望。<br/> 就好像，无论褚洄之是什么样子，只要是褚洄之，莫岁就都可以接受。<br/> 其实，要真比执着程度，莫岁未必逊于褚洄之。<br/> 甚至说，莫岁对于自己认定的事物要更倔强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，也自信于自己可以得到想要的东西，所以他从不患得患失，认定了就一定要抓紧。<br/> 雨影斑驳的反光落入眼底，莫岁纤长的睫毛颤了颤，遮住眼眸中执拗的亮光。<br/> 他彻底确定自己的态度，看着褚洄之的侧脸，他认真道：<br/> “……没关系，是他的话，就都没关系。”<br/> 第81章<br/> 听到莫岁的回答, 林文毅神色复杂，视线在莫岁和褚洄之之间来回打转，好几次欲言又止。<br/> “你……”真有这么喜欢他？<br/> 莫岁本人倒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惊人, 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, 没注意到林文毅的纠结。<br/> “可褚洄之不承认他是我遇到的那个人，我问了他很多遍, 他都不承认。”<br/> 林文毅犹豫再三，斟酌着询问莫岁：<br/> “莫岁, 你跟我说实话，我绝对会保密的。你俩现在，到底是什么关系？”<br/> 莫岁没听懂，一脸理所当然：“还能是什么关系，就和以前一样啊。”<br/> 林文毅震惊。<br/> 一方面当然是因为莫岁这个榆木脑袋居然还没开窍。另一方面却是因为褚洄之。<br/> 按褚洄之那个极度利己、事事算计的性子, 一点亏都吃不得，他居然真的有耐心等莫岁自己慢慢想清楚。<br/> 而能让他彻底转性的, 显然只是真心而已。<br/> 林文毅瞥了眼处在沉睡中对一切无知无觉的褚洄之, 眼光中多了两分认同。<br/> 事已至此。好像，他还不如往前推莫岁一把。<br/> 与一贯“随遇而安”的林文毅不同, 莫岁从小就倔强, 为了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，莫岁是真能做出鱼死网破的事。<br/> 据林文毅所知, 就莫晤沉处理掉莫岁偷养的异兽那次，莫岁绝食了三天, 偷跑出门又被抓回来五次，甚至差点一个人搭上离开主星的星际环列。<br/> 林文毅当初知道莫岁要离家出走, 抱着莫岁的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，这样也没能拖住莫岁的脚步。<br/> 从那时起林文毅就深知, 莫岁不是一个能被外力轻易改变想法态度的人。<br/> 正因此，能够左右莫岁想法的褚洄之才更加特殊，让莫岁放弃褚洄之选择其他“更优解”也更显得不可能。<br/> 林文毅深呼吸，他组织了下措辞，问莫岁：<br/> “那个，莫岁，如果褚洄之某天告诉你，他身边出现了别人，或许是朋友，更可能是恋人，对他来说那个人要比你更重要，你能接受吗？”<br/> “谁？”<br/> 莫岁立马抬头，想都没想便直接否定：“不行！”<br/> 他说的甚至不是“不能”，而是“不行”，他从源头上抗拒这件事发生。<br/> “我就是举个例子，没说真有这人。”<br/> 林文毅赶紧把快炸毛的小少爷稳住，接着道：“莫岁，你有没有想过，什么样的关系才拥有彼此唯一的确定性？”<br/> “很明显，包养关系不是唯一的，所有由金钱建立的关系都可以被更多的金钱取缔，任何商品都可以被更高质量的商品替代。”<br/> “朋友关系也不是唯一的，你跟褚洄之交朋友，我也没不高兴是不是？”<br/> “嗯。”<br/> 莫岁顺从点头，应答得很乖巧。对于他不了解的事情，他一向愿意虚心听别人的建议。<br/> “让我想想。”他低声道。<br/> 莫岁也察觉到，二人现在的关系已经不能满足自己的心理期待了。<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