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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林姨偶尔会在他面前叹气,担心方嘉禾在外面的生活如何。<br/>    庄越觉得没什么需要担心的,方启华做生意这么多年,不会没有一点准备,最多只是公司申请破产。<br/>    方嘉禾有信托,平时方启华对方嘉禾也很大方,方嘉禾又不怎么花钱,不至于受太多苦楚。<br/>    客观上是如此,只是方嘉禾接受消息的时间有些久,庄越回头时,方嘉禾不再会出现在他午休时去的那条路,户外课程也没有在看台的最后一排张望。<br/>    庄越习惯忽略异常,直到这种变化由他主观意识到。<br/>    回家的时候,他偶尔会看向方嘉禾家的花园,那是夏冉精心规划过的,方嘉禾后来也很用心打理,花苗枯死了要换同一个品种继续栽种,浇水的时间固定。<br/>    现在已经到了花朵枯萎的时期,方嘉禾会不会挂念这些花。<br/>    当他在书房发现从前方嘉禾留下的一些书册时,又想到方嘉禾趴在书桌上睡着的样子。<br/>    叫醒他的时候表情很呆,脸颊有点红,黑发柔顺的落在额间。<br/>    庄越很难说清自己故意制造偶遇的行为是为了什么,两个人相识这么多年,庄越不否认自己因为方嘉禾而拥有过的好心情。<br/>    如果是这样,他要关心方嘉禾的理由也不是无迹可寻。<br/>    他看着方嘉禾站在橱窗旁,安静地等待自己购买的甜品。<br/>    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见,方嘉禾好像瘦了一些,脸色也有些差。风一吹,衬衫就贴在他的背上,显出瘦削的肩胛。<br/>    看见庄越后,方嘉禾终于不再像在学校见到他就绕道走。<br/>    路口的行人来来去去,方嘉禾似乎总是最容易受伤的一个。<br/>    庄越握住他的手腕,总觉得方嘉禾这两个月可能都不吃饭,光喝水就能填满他的胃。<br/>    事实证明,方嘉禾确实吃得很少,才吃一个舒芙蕾,喝了几口水,就不怎么动其他的东西。<br/>    送方嘉禾回去的时候,庄越注意到小区的安保还算严格,公寓的东西也很齐全,方启华总不会舍得方嘉禾吃苦。<br/>    方嘉禾不喜欢吃苦的东西,也不爱喝咖啡。第一次喝的时候,他苦得喝了两杯水,才觉得口中的涩感没有那么浓厚。<br/>    庄越尝了尝方嘉禾自己随心所欲捣鼓出来的咖啡,不由得想起方嘉禾那时被苦到的表情。<br/>    不知怎么,庄越有些想笑。<br/>    大脑一瞬间是可以思考很多事情的,在庄越重新泡咖啡的短暂时间里,和方嘉禾在一起的记忆像是上了发条的八音盒,随着音乐响起,那些画面也一点点蹦出来。<br/>    方嘉禾有段时间对运动产生了兴趣,想要和庄越一起学网球。<br/>    方嘉禾的兴趣多样,时常只有三分钟热度,庄越只把方嘉禾的说法当作他的心血来潮,并不意外。<br/>    某天照常去俱乐部训练时,庄越在新来的学员里看见了方嘉禾。<br/>    他穿着浅蓝色运动衫,看见庄越后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,随后便跟着教练去球场练习。<br/>    第一节课教练教的内容不多,一般都是反复练习几个基础动作,结束的时候方嘉禾过来问庄越可不可以坐他的车回家。<br/>    庄越同意了。<br/>    回去的路上,方嘉禾难得很安静,靠在椅背上头微微垂着,累得没有开口的力气。<br/>    庄越望着窗外倒退的街景,晚风温和的吹过,路上的人都很悠闲的在散步。<br/>    他忽然听见一点轻微的碰撞声,回过头去,看见方嘉禾的脑袋抵在了车窗上,而且还在轻轻摇晃着,随时会歪向另一边。<br/>    紧接着方嘉禾的身子突然坐正,像是从睡梦中短暂清醒过来,而后又渐渐塌下去,脑袋一下一下地坠。<br/>    没过多久,他们就到了方嘉禾家的门口。<br/>    庄越叫了一声方嘉禾,人仍没醒,庄越便伸手去碰他。<br/>    他本来想要拍方嘉禾的肩,方嘉禾身子忽然倒了过来,头靠在庄越的手臂上,还无意识蹭了蹭。<br/>    庄越没料到他的动作,动了动手,手心忽然碰到方嘉禾的后颈,方嘉禾的身体立刻轻轻抖了抖。<br/>    属于方嘉禾的信息素气息好像一下从四面包围了过来,进入庄越的身体里。<br/>    庄越收回手,安静坐了几分钟,方嘉禾就自己醒过来了。<br/>    他的声音还带着浓郁的睡意,望了一眼外面,提着训练包下车,跟庄越和司机说再见。<br/>    方嘉禾坚持训练网球的时间比庄越预估的要久,除了有时太忙,也陆陆续续训练了一年。<br/>    后面和庄越对拉时,方嘉禾偶尔也会耍赖,要庄越发慢球。<br/>    只是方嘉禾搬出洋湖区后,也不怎么来训练。教练还问过庄越,之前总爱跟他对拉的年轻人怎么不继续来了。<br/>    庄越不记得自己怎么回答的,只是打开储物柜时,看着方嘉禾送自己的护腕。<br/>    他想,方嘉禾总是喜欢随便承诺。<br/>    夜晚来临,庄越离开了方嘉禾的公寓,回到自己的家里,院子里的绿植也有园艺师精心照顾,多出来的枝叶被修剪成平整的模样,不过由于是秋季,枝头的叶片总有些焉焉,像是缺少足够的光照和水分。<br/>    庄越想起方嘉禾最近放学后都不在停车区等车,那他怎么回家。<br/>    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,因为经过学校附近的车站时,他看见了方嘉禾。<br/>    他也是那时候才知道,原来自己也会做出一些意味不明的行为,比如让李叔叫方嘉禾上车,谎称林姨要回家,实际林姨只是要休假一段时间。<br/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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