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修渊这才说话，问：“哪个他？”<br/> 莫梓铭和顾淮一样，把两个人来来回回看了个遍，最后看向需要回答问题的裴少爷。<br/> 裴呈璟的喉结滚了一下，声音低沉：“许弛明。”<br/> 裴修渊：“那你知道沈方泽会找你们的？”<br/> 车里更加安静，又过了良久，裴呈璟点头，“嗯”得十分不服气。<br/> 但裴修渊没有出言责备，半是无可奈何半是无法组织语言，只能靠着座位叹口气：“那你还把人背到医院？”<br/> “他不能死在顾淮家门口……”少爷张嘴。<br/> 顾淮的动作很快，把这人的嘴捂住了，问：“你在说什么胡话？”<br/> 少爷眨眼，满目无辜。<br/> “裴呈璟没这么多心思，”顾淮替他解释，“仇归仇，不能闹出人命，我们知道警察会查出所有真相的，裴呈璟看见沈方泽受伤，没有任何感情色彩，纯是因为善心救人！”<br/> 裴修渊却直接问：“顾淮你自己信这些话吗？”<br/> 顾淮：“……”按住裴呈璟的手猛地颤抖起来。<br/> 莫梓铭十分不知趣，爽朗吐槽：“你恨不得他当场失血过多死了。好巧，我也是。”<br/> 裴修渊抬抬手：“这里没有监控，也没有录像设备，我是裴呈璟的爸爸，以后也是你的亲人，这样真的不能坦诚吗？”<br/> 顾淮的呼吸一滞，吐息之间红了眼睛。<br/> “我反正已经对干爹坦诚相待了。”莫梓铭一副悠哉的模样，“我承认，这么久，沈方泽一直在我那。”<br/> 顾淮扭脖子的力道有些大，莫梓铭说：“少爷也知道的。”<br/> 裴呈璟垂眸。<br/> “我还没同意做干爹，”裴修渊先郑重地撇清关系，再和顾淮说话，“你们真的觉得计划周密吗？”<br/> 确实不周密，顾淮相信，要不是裴修渊兜着，他早被沈本耀抓住纰漏，早先被寻理由关起来了。<br/> 莫梓铭和裴呈璟也跑不了。<br/> 他吸了口气：“许弛明……算是计划以内。”<br/> 裴呈璟的目光落下来，眼神里又要有怒气了，无声质问：你又一个人冒险！<br/> 顾淮一说话，莫梓铭也藏不住事了，“嘿嘿”一笑：“我把沈方泽藏起来，许弛明找不到人就慌，又把沈家的破败样子传出去，还把他的脏事情彻底捅出来。”<br/> 说完还嘚瑟一笑。<br/> 裴修渊：“……”<br/> 许弛明找遍了每一个角落，找不到沈方泽的消息，但是查到一切事情都是沈方泽的手笔。<br/> 沈方泽要把他献祭出去了。<br/> 这个想法在铺天盖地的舆论里发酵。慌张、急切、畏惧混合成走投无路的杀意。<br/> 接下来，只需要让这少爷突然知道沈方泽的行踪。<br/> “计划完成得很顺利，”莫梓铭表示很满意，“好了，他俩完全不能协商了，沈本耀一定会亲自查事，许弛明也不会独自背锅。”<br/> 裴修渊：“你们不怕他们联合起来？”<br/> 莫梓铭耸肩：“警已经报了，监控也交了，案子成立，就算沈本耀发现自己要送儿子进局子了反过来合作，顾淮也能告沈方泽私闯民宅故意伤害，而且，沈方泽一定会追究我让他吃的苦。”<br/> 沈少爷家道中落，现在私下里碰都碰不到莫梓铭，或许会剑走偏锋求助警方呢？<br/> 但他无论怎么做，都无济于事。<br/> 莫梓铭晃晃手机，一脸灿烂：“他们害死我爸妈的证据就在这，不可能等死。”<br/> 车内又安静下来，莫梓铭实在是忍不住笑：“那俩有很多很多条路走，但都是死路，哈哈哈哈。”<br/> 等他到家都还处在兴奋状态，离莫梓铭家远了后，裴修渊才转过身，极其郑重：“我知道沈方泽和许弛明不消停，你们也不会安分。”<br/> 他伸出食指：“但这是最后一次，以后有事，必须家里人一块商量。”<br/> “家里人”三个字，让顾淮的身子挺了挺，裴修渊也理解他的反应：“顾淮，我知道这几年，你做事的习惯不是和人商量的，但从这些事以后，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，你放松。”<br/> 周围的景象眼熟起来，顾淮看着前方，路灯一盏一盏划过，他按着膝盖。<br/> 突然，裴呈璟伸手抱住他的肩膀，把他整个人拉进怀抱里。<br/> 血腥味和少爷身上的香味糅杂出怪异的味道，但十分温暖。<br/> 裴呈璟一句话也没说，抱着他摇了两下。<br/> 裴修渊转过身，不再继续这个话题，低头检阅邮箱里的工作目。<br/> 到自己家门口，裴呈璟不进门，在顾淮身边立着。<br/> 裴修渊揉了揉眉心，叫他俩下车自己走回去，念：“儿大不中留。明天回来吃饭，和顾淮，还有外婆一起。”<br/> 裴呈璟点头，步子却飞快，拽着顾淮往隔壁走。<br/> 顾淮提醒他慢点，但少爷完全不听，说：“之前的事情还没做完！”<br/> 之前什么事？只有闹腾到沙发上的事，顾淮心里明白，但装懵，故意回应：“天这么晚了，还要上班。”<br/> “已经周六了，”裴呈璟不上当，“而且周一你就离职了，有很多时间。”<br/> 到达门口，顾淮借着微弱的墙角线看了眼草地，没有一点血迹，想必是裴修渊叫人来打扫过。<br/> 裴少爷门开得比他熟练，把人往里推，门关上，就在鞋柜前按住人亲。<br/> 近乎于啃了，顾淮和他相贴，碰到这少爷某处光速一般起来的东西，也是无奈，掐了把他的屁股頂了頂：“外婆休息了，去楼上。”<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