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华点头道：“当然有！”<br />
“那你为何不开那种？”<br />
“那种……是给男人喝的……”<br />
既然是给男人喝的，自然能满足他方才提的那两个要求：既能避子，又不会伤害女人的身体。<br />
“那若是孤喝，会对孤的身体可有什么影响？”<br />
“自然也会有些影响，不过殿下身强体健，想来那点微弱的副作用，对殿下来说应该不算什么……”<br />
如此裴湛便没了顾虑：“那给孤开这个方子。”<br />
褚瑶白日里喝了避子汤药，到夜里裴湛又缠着她，直到半夜才消停。<br />
次日他醒后，同她说了避子药的事情，她那会儿正困着，没有听清楚，以为是在嘱咐她别忘了喝避子药，等到她起床让让阿圆去熬药的时候，阿圆却说太医院昨天只送了一日的分量，今天已经没有了。<br />
待裴湛上完早朝回来陪她和鸣哥儿用早膳时，褚瑶问起此事，裴湛云淡风轻道：“早上与你说过，你许是没听见，以后那避子药孤来服用就好……”<br />
“嗯？”褚瑶惊讶地看着他，“还有这种好事？”<br />
他避开儿子挨近了她，与她耳语：“药很苦，夜里记得补偿孤……”<br />
这才早上，他这便惦记起晚上的事儿了？<br />
“殿下……”<br />
“嗯？”<br />
“柳太医没给你开一些补肾的药么？”<br />
“阿瑶放心，他夸孤身强体健……”<br />
褚瑶又劝他：“殿下还是要以公务为重……”<br />
他扬唇笑道：“白日里孤自是会以公务为重……”<br />
褚瑶连连摇头：好好的一个太子，这么快就色欲熏心了，啧啧……<br />
*<br />
这一日，裴湛在公署忙公务时，特意差人回来告诉褚瑶，说是前两日有一位从五品官员因罪被没收了财产和私宅，那座私宅现在被充公，今日将在京都府衙出榜扑买，估价在两千两左右，让褚瑶带着大哥一起过去瞧瞧，若觉得合适就投状，估摸着两千四五百两就能买下。<br />
褚瑶这便去找大哥，让大哥告假半日，兄妹二人这便出了宫。<br />
在这之前，褚瑶其实已经提前出宫看过几次了。<br />
她不仅要看宅子，也在找合适的铺面，正如邱老板先前与她建议的那般，她打算将三味古董羹的总商号放在京城这边。<br />
只是京城这边不论是铺面还是宅院，价钱都远高于绥州。褚瑶账上那五千两，在宅院与铺子之间只能二者选其一，不能兼得。<br />
她不想同裴湛开口要钱，毕竟香水行那边已经让他花费了许多，秋凉之后才开张，尚还不知生意如何，所以眼下她能动用的只有自己那五千两。<br />
不过大哥坚持让褚瑶将自己的钱留着做生意，买宅子的钱他自己来就好。<br />
今日她与大哥出宫看得这座私宅，果真很是不错，于是便立即写具实状，参与竞价。<br />
这厢才投上状纸，转眼便瞧见一个熟人也来参与竞价。褚瑶差点脱口而出喊对方“衙内”，而后想起对方是今年的一甲探花，如今在翰林院做编修，正七品的官职，又得圣上青眼，日后仕途不可限量。<br />
既然遇到，对方也瞧见了她，褚瑶便拉着大哥一起过去打了个招呼：“江大人，好巧，你也来投状？”<br />
江清辞面上划过一丝惊喜：“是啊，褚娘子已经投了吗？”<br />
“嗯，我大哥如今在宫里当差，便想着在京中置办一处宅院，日后就在这里安家了。”<br />
“既如此，那我便不投这状子了，希望你们能得偿所愿。”<br />
“江大人不必客气，若你也看中这宅院了，咱们公平竞争就是，你如今在京城做官，有一处自己的宅院，总归也方便些不是？”<br />
“我倒是不着急，如今在邸馆住着也很方便，今日只是随便过来瞧瞧而已……”<br />
他执意不肯投状，叫褚瑶和大哥有些不好意思。恰好眼下将近中午，褚瑶和大哥也原本打算在外面吃饭的，便邀请江清辞一起：“江大人，中午可有时间一起吃饭，我正好有事想与你商量……”<br />
他立即应下：“我今日休沐，时间自是充足，刚好我也有话想与你说……”<br />
于是一拍即合，自近处找了一家酒楼，要了一间雅致的小阁子，三人这便坐下了。<br />
褚瑶同他说起当初托他将假太子消息传递出去的事情：“我当时没想太多，便将此事托付给你，无异于将你置于危险之中。他后来也查出我将消息透露给你，想要对你动手，但是忌惮于你的身份，才没有得逞，后来想想真是后怕，幸亏你没有出什么事……”<br />
“褚娘子不必自责，你那时将这般重要的事情托付于我，对我这般信任，就算危及性命，我亦是在所不辞。”江清辞说着，便惭愧道，“其实我先前对你有所误解，生了偏见，还与你说了一番乱七八糟的话，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……”<br />
“嗯？”褚瑶倒是想不起来还有这事儿，“什么时候的事儿？”<br />
“先前在学堂，安康郡主针对你的时候，”江清辞有些羞赧，“我那时不知内情，以为自己是理中客，竟向着安康郡主指责你。后来惠仁公主同我解释过其中缘由，我才晓得是误会了你。”<br />
“这件事啊，”他这一说，褚瑶才想了起来，只不过那日他究竟说了哪些话，却是记不清了，她当时并未往心里去，如今更是不在乎，便摆摆手道，“不值一提，江大人不必放在心上……”<br />
“大行不顾细谨，大礼不辞小让，褚娘子心胸宽广，江某受教了。”<br />
褚瑶笑道：“江大人如今当了官，果真与以前不一样了……”这种恭维的话张口就来，夸得她都不好意思了。<br />
江清辞怔了片刻：入了官场之后，自己好像确实与以前不一样了，宦海多风波，临深而履薄，最怕行差踏错，谨小慎微久了，他忽然有些怀念在绥州的时光，他只是一个小小衙内，日子过得恣意自在，无拘无束……<br />
“对了，江大人可还记得，先前在绥州时，我曾在你手上租了一家铺子……”<br />
好巧，他刚开始怀念绥州，她便提起了绥州的事情。<br />
“嗯，自是记得。”<br />
“先前不是与你签了三年的租赁定契，如今我想直接买下来，不知道你是否愿意？”<br />
“我父亲如今在儋州任职，我在京都，绥州那边的产业大都也处置得差不多了，褚娘子改租为买，这是好事，我自是愿意。”<br />
褚瑶见他这般痛快，便直接商谈起价格来：“今年瓦肆生意好，商铺的价格少说也翻了一倍，你那铺子位置好，铺面也不算小，价格我按三倍给你，一共九百两，如何？”<br />
他却摇摇头：“我与你总归相识一场，去年因为我的莽撞，害你受了我家人的为难，如今全当是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，就按去年的行情，三百两予你便是，再去掉两年的租金，只二百两就足够了。”<br />
这对褚瑶来说，简直像白捡一个铺子似的。<br />
不过她并不想占这个便宜：“江大人，一码归一码，咱们还是按照眼下的行情来吧，否则我这般承你的情，心里也会过意不去……”<br />
如此推诿了几番，最后两人各退一步，以五百两的价格成交了。<br />
随后约定好，等到江清辞下一次休沐时，褚瑶的大哥代她与江清辞去绥州走一趟，重新去衙门签一个定契，此事便算妥当了。<br />
吃罢了饭，她与大哥回宫，江清辞另去他处，这便分开了。在回宫的马车上，大哥问她：“你和那位江大人在绥州就相识，他以前是不是喜欢过你？”<br />
褚瑶惊讶道：“大哥你怎么看出来的？”<br />
“男人的直觉罢了，看来我猜对了。”<br />
“其实也没什么，都是以前不懂事罢了，如今我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，那江大人心里想必也早就将这事儿翻过去了……”<br />
“那你怎么看起来好像有心事的样子……”<br />
“唉……”<br />
今日见到江清辞一事，必定瞒不过那个醋坛子，晚上且等着吧，估计有够她受的。<br />
第88章 护崽<br />
褚瑶回宫时, 鸣哥儿和晚晚刚好都在午睡。<br />
她瞧见鸣哥儿额头上有些淤青，以为是他顽皮不小心磕到的，又见他睫毛湿漉漉的, 脸上泪痕未消, 想来是大哭了一顿，便随口问了奶娘, 他额头这伤是怎么磕的？<br />
奶娘却支支吾吾告诉她，今天皇后娘娘的娘家姐姐魏夫人来宫里了, 还带着自家的孙儿。皇后娘娘便叫人将鸣哥儿带去了永和宫，说是难得有个和鸣哥儿差不多年纪的孩子来宫中, 叫两个孩子一块玩。<br />
那小公子也只有两三岁的样子, 看起来和鸣哥儿差不多大, 初时两个孩子确实在一块玩的不错, 可后来起了争执，那小公子看上了鸣哥儿手里的铜瑞兽, 鸣哥儿不给, 便闹了起来。<br />
那小公子力气比鸣哥儿大些，硬是抢了过去，鸣哥儿扑过去想抢回来时, 被那小公子用铜瑞兽打到了额头。<br />
那铜瑞兽还是先前鸣哥儿闯去御书房时, 陛下赏赐给他的, 鸣哥儿很喜欢，时常拿在手中把玩。<br />
褚瑶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, 觉得小孩子争执本不是什么大事, 但是……<br />
“那铜瑞兽呢？”褚瑶问, “鸣哥儿可抢回来了？”<br />
“没有，皇后娘娘见那小公子喜欢, 便做主送给他了，不过皇后娘娘也很是心疼小皇孙殿下，立即赏赐了许多东西来弥补小殿下……”<br />
“那鸣儿可喜欢那些赏赐的东西？”<br />
“小殿下一心念着那铜瑞兽，不肯看那些赏赐的东西，哭得好生厉害，我便只好先将小殿下抱回来了……”<br />
褚瑶听得隐隐皱眉：“那魏夫人和那小公子这会儿离开了么？”<br />
“听皇后娘娘说，魏夫人好不容易来这一趟，要在宫中住几日呢。”<br />
“那就好，”褚瑶心疼地摸了摸鸣哥儿的小脸，“待会儿等鸣哥儿睡醒，我带他去永和宫将那铜瑞兽要回来。”<br />
奶娘一听，吓了一跳：“褚娘子，这不太好吧，毕竟皇后娘娘已经做主送给那位小公子了……”<br />
“那铜瑞兽是陛下送给鸣哥儿的，便是鸣哥儿的东西，他既不同意，谁做主也没用。”<br />
奶娘小心翼翼劝道：“可若是因为此事惹得皇后娘娘不高兴……”<br />
“那也不能委屈了鸣哥儿……”<br />
这种被长辈做主送走自己东西的经历，小时候褚瑶不止经历过一次。<br />
她的母亲是个“乐善好施”的，她幼时喜欢的木偶，舍不得吃的饴糖，逢年过节才会有的新衣裳，一旦被同龄的孩子看上，母亲总是不顾她的意愿，执意送给别人，末了还骂她不懂事，有什么好哭的，日后再补给她便是了……<br />
为了自己的面子伤了孩子的心，这种委屈她经受过，所以才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经受这样的事情。<br />
往常鸣哥儿午间要睡一个多时辰，这次不到半个时辰就行了，看到褚瑶后，立即扑到她的怀中，委屈地控诉：“娘亲，我的小兽……他抢走了……”她温柔地安抚着儿子，询问着他的意愿：“鸣哥儿不哭，你很喜欢那个小兽是不是？”<br />
“喜欢。”<br />
“那你想送给别人吗？”<br />
“不要不要，那是我的。”<br />
“既然不想送给别人，那娘亲带你去找他，”她引导着儿子，想试着让他自己要回来，“你就同他说，小兽是你的，让他还给你，好不好？”<br />
鸣哥儿含着眼泪应下来：“好。”<br />
“那我们走吧。”
“那你为何不开那种？”<br />
“那种……是给男人喝的……”<br />
既然是给男人喝的，自然能满足他方才提的那两个要求：既能避子，又不会伤害女人的身体。<br />
“那若是孤喝，会对孤的身体可有什么影响？”<br />
“自然也会有些影响，不过殿下身强体健，想来那点微弱的副作用，对殿下来说应该不算什么……”<br />
如此裴湛便没了顾虑：“那给孤开这个方子。”<br />
褚瑶白日里喝了避子汤药，到夜里裴湛又缠着她，直到半夜才消停。<br />
次日他醒后，同她说了避子药的事情，她那会儿正困着，没有听清楚，以为是在嘱咐她别忘了喝避子药，等到她起床让让阿圆去熬药的时候，阿圆却说太医院昨天只送了一日的分量，今天已经没有了。<br />
待裴湛上完早朝回来陪她和鸣哥儿用早膳时，褚瑶问起此事，裴湛云淡风轻道：“早上与你说过，你许是没听见，以后那避子药孤来服用就好……”<br />
“嗯？”褚瑶惊讶地看着他，“还有这种好事？”<br />
他避开儿子挨近了她，与她耳语：“药很苦，夜里记得补偿孤……”<br />
这才早上，他这便惦记起晚上的事儿了？<br />
“殿下……”<br />
“嗯？”<br />
“柳太医没给你开一些补肾的药么？”<br />
“阿瑶放心，他夸孤身强体健……”<br />
褚瑶又劝他：“殿下还是要以公务为重……”<br />
他扬唇笑道：“白日里孤自是会以公务为重……”<br />
褚瑶连连摇头：好好的一个太子，这么快就色欲熏心了，啧啧……<br />
*<br />
这一日，裴湛在公署忙公务时，特意差人回来告诉褚瑶，说是前两日有一位从五品官员因罪被没收了财产和私宅，那座私宅现在被充公，今日将在京都府衙出榜扑买，估价在两千两左右，让褚瑶带着大哥一起过去瞧瞧，若觉得合适就投状，估摸着两千四五百两就能买下。<br />
褚瑶这便去找大哥，让大哥告假半日，兄妹二人这便出了宫。<br />
在这之前，褚瑶其实已经提前出宫看过几次了。<br />
她不仅要看宅子，也在找合适的铺面，正如邱老板先前与她建议的那般，她打算将三味古董羹的总商号放在京城这边。<br />
只是京城这边不论是铺面还是宅院，价钱都远高于绥州。褚瑶账上那五千两，在宅院与铺子之间只能二者选其一，不能兼得。<br />
她不想同裴湛开口要钱，毕竟香水行那边已经让他花费了许多，秋凉之后才开张，尚还不知生意如何，所以眼下她能动用的只有自己那五千两。<br />
不过大哥坚持让褚瑶将自己的钱留着做生意，买宅子的钱他自己来就好。<br />
今日她与大哥出宫看得这座私宅，果真很是不错，于是便立即写具实状，参与竞价。<br />
这厢才投上状纸，转眼便瞧见一个熟人也来参与竞价。褚瑶差点脱口而出喊对方“衙内”，而后想起对方是今年的一甲探花，如今在翰林院做编修，正七品的官职，又得圣上青眼，日后仕途不可限量。<br />
既然遇到，对方也瞧见了她，褚瑶便拉着大哥一起过去打了个招呼：“江大人，好巧，你也来投状？”<br />
江清辞面上划过一丝惊喜：“是啊，褚娘子已经投了吗？”<br />
“嗯，我大哥如今在宫里当差，便想着在京中置办一处宅院，日后就在这里安家了。”<br />
“既如此，那我便不投这状子了，希望你们能得偿所愿。”<br />
“江大人不必客气，若你也看中这宅院了，咱们公平竞争就是，你如今在京城做官，有一处自己的宅院，总归也方便些不是？”<br />
“我倒是不着急，如今在邸馆住着也很方便，今日只是随便过来瞧瞧而已……”<br />
他执意不肯投状，叫褚瑶和大哥有些不好意思。恰好眼下将近中午，褚瑶和大哥也原本打算在外面吃饭的，便邀请江清辞一起：“江大人，中午可有时间一起吃饭，我正好有事想与你商量……”<br />
他立即应下：“我今日休沐，时间自是充足，刚好我也有话想与你说……”<br />
于是一拍即合，自近处找了一家酒楼，要了一间雅致的小阁子，三人这便坐下了。<br />
褚瑶同他说起当初托他将假太子消息传递出去的事情：“我当时没想太多，便将此事托付给你，无异于将你置于危险之中。他后来也查出我将消息透露给你，想要对你动手，但是忌惮于你的身份，才没有得逞，后来想想真是后怕，幸亏你没有出什么事……”<br />
“褚娘子不必自责，你那时将这般重要的事情托付于我，对我这般信任，就算危及性命，我亦是在所不辞。”江清辞说着，便惭愧道，“其实我先前对你有所误解，生了偏见，还与你说了一番乱七八糟的话，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……”<br />
“嗯？”褚瑶倒是想不起来还有这事儿，“什么时候的事儿？”<br />
“先前在学堂，安康郡主针对你的时候，”江清辞有些羞赧，“我那时不知内情，以为自己是理中客，竟向着安康郡主指责你。后来惠仁公主同我解释过其中缘由，我才晓得是误会了你。”<br />
“这件事啊，”他这一说，褚瑶才想了起来，只不过那日他究竟说了哪些话，却是记不清了，她当时并未往心里去，如今更是不在乎，便摆摆手道，“不值一提，江大人不必放在心上……”<br />
“大行不顾细谨，大礼不辞小让，褚娘子心胸宽广，江某受教了。”<br />
褚瑶笑道：“江大人如今当了官，果真与以前不一样了……”这种恭维的话张口就来，夸得她都不好意思了。<br />
江清辞怔了片刻：入了官场之后，自己好像确实与以前不一样了，宦海多风波，临深而履薄，最怕行差踏错，谨小慎微久了，他忽然有些怀念在绥州的时光，他只是一个小小衙内，日子过得恣意自在，无拘无束……<br />
“对了，江大人可还记得，先前在绥州时，我曾在你手上租了一家铺子……”<br />
好巧，他刚开始怀念绥州，她便提起了绥州的事情。<br />
“嗯，自是记得。”<br />
“先前不是与你签了三年的租赁定契，如今我想直接买下来，不知道你是否愿意？”<br />
“我父亲如今在儋州任职，我在京都，绥州那边的产业大都也处置得差不多了，褚娘子改租为买，这是好事，我自是愿意。”<br />
褚瑶见他这般痛快，便直接商谈起价格来：“今年瓦肆生意好，商铺的价格少说也翻了一倍，你那铺子位置好，铺面也不算小，价格我按三倍给你，一共九百两，如何？”<br />
他却摇摇头：“我与你总归相识一场，去年因为我的莽撞，害你受了我家人的为难，如今全当是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，就按去年的行情，三百两予你便是，再去掉两年的租金，只二百两就足够了。”<br />
这对褚瑶来说，简直像白捡一个铺子似的。<br />
不过她并不想占这个便宜：“江大人，一码归一码，咱们还是按照眼下的行情来吧，否则我这般承你的情，心里也会过意不去……”<br />
如此推诿了几番，最后两人各退一步，以五百两的价格成交了。<br />
随后约定好，等到江清辞下一次休沐时，褚瑶的大哥代她与江清辞去绥州走一趟，重新去衙门签一个定契，此事便算妥当了。<br />
吃罢了饭，她与大哥回宫，江清辞另去他处，这便分开了。在回宫的马车上，大哥问她：“你和那位江大人在绥州就相识，他以前是不是喜欢过你？”<br />
褚瑶惊讶道：“大哥你怎么看出来的？”<br />
“男人的直觉罢了，看来我猜对了。”<br />
“其实也没什么，都是以前不懂事罢了，如今我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，那江大人心里想必也早就将这事儿翻过去了……”<br />
“那你怎么看起来好像有心事的样子……”<br />
“唉……”<br />
今日见到江清辞一事，必定瞒不过那个醋坛子，晚上且等着吧，估计有够她受的。<br />
第88章 护崽<br />
褚瑶回宫时, 鸣哥儿和晚晚刚好都在午睡。<br />
她瞧见鸣哥儿额头上有些淤青，以为是他顽皮不小心磕到的，又见他睫毛湿漉漉的, 脸上泪痕未消, 想来是大哭了一顿，便随口问了奶娘, 他额头这伤是怎么磕的？<br />
奶娘却支支吾吾告诉她，今天皇后娘娘的娘家姐姐魏夫人来宫里了, 还带着自家的孙儿。皇后娘娘便叫人将鸣哥儿带去了永和宫，说是难得有个和鸣哥儿差不多年纪的孩子来宫中, 叫两个孩子一块玩。<br />
那小公子也只有两三岁的样子, 看起来和鸣哥儿差不多大, 初时两个孩子确实在一块玩的不错, 可后来起了争执，那小公子看上了鸣哥儿手里的铜瑞兽, 鸣哥儿不给, 便闹了起来。<br />
那小公子力气比鸣哥儿大些，硬是抢了过去，鸣哥儿扑过去想抢回来时, 被那小公子用铜瑞兽打到了额头。<br />
那铜瑞兽还是先前鸣哥儿闯去御书房时, 陛下赏赐给他的, 鸣哥儿很喜欢，时常拿在手中把玩。<br />
褚瑶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, 觉得小孩子争执本不是什么大事, 但是……<br />
“那铜瑞兽呢？”褚瑶问, “鸣哥儿可抢回来了？”<br />
“没有，皇后娘娘见那小公子喜欢, 便做主送给他了，不过皇后娘娘也很是心疼小皇孙殿下，立即赏赐了许多东西来弥补小殿下……”<br />
“那鸣儿可喜欢那些赏赐的东西？”<br />
“小殿下一心念着那铜瑞兽，不肯看那些赏赐的东西，哭得好生厉害，我便只好先将小殿下抱回来了……”<br />
褚瑶听得隐隐皱眉：“那魏夫人和那小公子这会儿离开了么？”<br />
“听皇后娘娘说，魏夫人好不容易来这一趟，要在宫中住几日呢。”<br />
“那就好，”褚瑶心疼地摸了摸鸣哥儿的小脸，“待会儿等鸣哥儿睡醒，我带他去永和宫将那铜瑞兽要回来。”<br />
奶娘一听，吓了一跳：“褚娘子，这不太好吧，毕竟皇后娘娘已经做主送给那位小公子了……”<br />
“那铜瑞兽是陛下送给鸣哥儿的，便是鸣哥儿的东西，他既不同意，谁做主也没用。”<br />
奶娘小心翼翼劝道：“可若是因为此事惹得皇后娘娘不高兴……”<br />
“那也不能委屈了鸣哥儿……”<br />
这种被长辈做主送走自己东西的经历，小时候褚瑶不止经历过一次。<br />
她的母亲是个“乐善好施”的，她幼时喜欢的木偶，舍不得吃的饴糖，逢年过节才会有的新衣裳，一旦被同龄的孩子看上，母亲总是不顾她的意愿，执意送给别人，末了还骂她不懂事，有什么好哭的，日后再补给她便是了……<br />
为了自己的面子伤了孩子的心，这种委屈她经受过，所以才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经受这样的事情。<br />
往常鸣哥儿午间要睡一个多时辰，这次不到半个时辰就行了，看到褚瑶后，立即扑到她的怀中，委屈地控诉：“娘亲，我的小兽……他抢走了……”她温柔地安抚着儿子，询问着他的意愿：“鸣哥儿不哭，你很喜欢那个小兽是不是？”<br />
“喜欢。”<br />
“那你想送给别人吗？”<br />
“不要不要，那是我的。”<br />
“既然不想送给别人，那娘亲带你去找他，”她引导着儿子，想试着让他自己要回来，“你就同他说，小兽是你的，让他还给你，好不好？”<br />
鸣哥儿含着眼泪应下来：“好。”<br />
“那我们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