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灼此时就像喝醉了酒似的，想到什么说什么，见楼烬愣了一下，又道：“你莫不是因为……这茶是那向舒的……故而才特意多饮两杯？”<br />
楼烬：“……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，魔君陛下？”<br />
“你不要……这样叫我。”江灼不满地皱起了眉。<br />
“那我应该怎么叫你？”<br />
江灼想了很久，半天都没有出声。<br />
楼烬觉得好笑，一个名字而已，就算再怎么神志不清应当也不至于忘了，需要想这么久么？<br />
看来江灼是真的……怎么说呢，不胜香力吧。<br />
“行了，”楼烬无奈放下茶杯，重新把江灼拉了起来，“我先带你走，找个法子先把药性解了再说。”<br />
江灼趔趄一步，正好主动投怀。<br />
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得极近，他的手就被楼烬捉着，掌心还残留着茶水的温意，顺着二人相接的皮肤往外弥漫。江灼的睫毛动了动，清透的眼珠微微转了一下，看向了二人交握的双手。<br />
随后，江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，重新看了回来，轻轻地说：“叫我江灼。”<br />
声音很小，楼烬没听清。<br />
江灼于是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：“叫我……江灼。”<br />
楼烬没有立刻说话。<br />
他想说，可你的名字本来就不是江灼。<br />
甚至于，江灼这个名字就只是为了混进璧川宫而随便杜撰出来的。班仪叫他赴烟，山欢叫他赴烟，东极叫他赴烟，滕阴叫他东家，容嘉他们则会毕恭毕敬地称呼一句魔君陛下。<br />
——除了楼烬，普天之下压根没有人这么称呼他。<br />
楼烬没法细想江灼这么说背后的意思，但他冥冥之中又明白江灼没有说出来的那句话。<br />
似乎是因为楼烬的吐息太过炽热，江灼向后撤了一步，而楼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，没有松手，反而又将他猛然拉了回来。<br />
江灼疑惑地抬起头，好像在问楼烬怎么了，为什么抓得这么紧。<br />
那双眸中的星星不见了，取而代之的是楼烬的倒影。<br />
四周很静，听不见流风回雪的伶人作唱，听不见藏在枕畔的风情月意，只能听到彼此近在咫尺的心跳和呼吸。<br />
咚，咚咚。<br />
楼烬不知味地想，只消看过江灼这张脸，风致楼的花魁也好，向舒本人也好，就都像除却巫山的云一样，又怎么可能再入得了眼。<br />
药性发作下，江灼的眼神又飘开了，楼烬便轻轻捏着他的下颌，将那张胜过无边风月的脸转了回来。<br />
四目重新相对，楼烬道：“江灼。”<br />
他的声音比以往都低沉一些，还掺杂了含糊的哑，江灼迟缓地眨了眨眼，长长地“嗯”了一声。<br />
似乎是听到了满意的回答，江灼的眼底带着从未见过的笑意。<br />
楼烬说：“你还记得我在进水梦宇之前曾跟你说，我问过人头木一件事。”<br />
江灼又“嗯”了一声。他在等楼烬要说的话，可楼烬不再往下说了。<br />
江灼双眼迷蒙，探寻地盯着楼烬的双唇，手中却无意识地玩着楼烬的袖口，捏起又展开。<br />
半晌，那两片唇终于又动了动。<br />
“……江灼，你是不是喜欢我？”<br />
第59章 违心<br />
窗棂边停了一只灵雀, 纤密的翅羽就搭在那层薄薄的窗户纸上。<br />
它许是累了，想找个落脚的地方，偏生这窗户又紧紧关着, 于是灵雀用喙碰了碰羽尖的窗户纸，啄出了个小洞, 整个圆滚滚的身子偷溜着钻了进来。<br />
静谧的空间里闯入了一声清脆的鸟鸣，江灼一惊, 睫毛短促地颤抖两下，慌张地翕动着，和那只灵雀的翅羽一样。<br />
良久，江灼迟缓地摇摇头, 因为呼吸困难而下意识扯松了领口。<br />
——他很热, 像被放在火炉上烤一样。这不知名的香薰让他恨不得将自己浑身上下扒个精光，然后再跳进极西之地的冰水里，好像这样才能得到些许的缓解。<br />
比体温稍冷的空气钻进他的衣衫，江灼深深吸了口气, 又缓缓地吐了出来。<br />
他还是很热，热到发疯，但他知道就算跳进冰水里也于事无补，因为他清楚, 自己究竟在渴望什么。<br />
就像偷偷溜进屋内的灵雀一样, 这是悄然隐匿在药性之下的、永远说不出口的渴望。<br />
此时江灼整个人的体温烫得离谱，在这种情况下就算说出什么大概率也是胡言乱语，可楼烬却没打算就此放过他，半是催促半是蛊惑地说：“江灼, 喜欢，还是不喜欢。”<br />
江灼几次张口, 不知道怎么回答，最终什么都没说。<br />
“很难受么？”楼烬问。<br />
江灼艰难地点点头，“难……受。”<br />
于是楼烬勾着江灼的衣襟，故意将他扯松的那一点又拉紧了。<br />
指尖的冰凉似有似无地擦过脖颈，江灼不能自拔地追着指尖前倾。楼烬则趁势将他往前拽了拽，压低了声：“江灼，你告诉我答案，我帮你。”<br />
“江灼，告诉我。”<br />
江灼不设防地咕哝一声，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，猛然将楼烬推开。<br />
楼烬猝不及防被推，手中一空，正要去捞江灼，江灼却似有似无地避开了他的手，也因此失去重心向后跌了过去，重重磕在桌边，发出一声闷哼。<br />
在看不见的地方，江灼死死掐着掌心，疼痛终于让他找回了一丝神志。
楼烬：“……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，魔君陛下？”<br />
“你不要……这样叫我。”江灼不满地皱起了眉。<br />
“那我应该怎么叫你？”<br />
江灼想了很久，半天都没有出声。<br />
楼烬觉得好笑，一个名字而已，就算再怎么神志不清应当也不至于忘了，需要想这么久么？<br />
看来江灼是真的……怎么说呢，不胜香力吧。<br />
“行了，”楼烬无奈放下茶杯，重新把江灼拉了起来，“我先带你走，找个法子先把药性解了再说。”<br />
江灼趔趄一步，正好主动投怀。<br />
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得极近，他的手就被楼烬捉着，掌心还残留着茶水的温意，顺着二人相接的皮肤往外弥漫。江灼的睫毛动了动，清透的眼珠微微转了一下，看向了二人交握的双手。<br />
随后，江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，重新看了回来，轻轻地说：“叫我江灼。”<br />
声音很小，楼烬没听清。<br />
江灼于是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：“叫我……江灼。”<br />
楼烬没有立刻说话。<br />
他想说，可你的名字本来就不是江灼。<br />
甚至于，江灼这个名字就只是为了混进璧川宫而随便杜撰出来的。班仪叫他赴烟，山欢叫他赴烟，东极叫他赴烟，滕阴叫他东家，容嘉他们则会毕恭毕敬地称呼一句魔君陛下。<br />
——除了楼烬，普天之下压根没有人这么称呼他。<br />
楼烬没法细想江灼这么说背后的意思，但他冥冥之中又明白江灼没有说出来的那句话。<br />
似乎是因为楼烬的吐息太过炽热，江灼向后撤了一步，而楼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，没有松手，反而又将他猛然拉了回来。<br />
江灼疑惑地抬起头，好像在问楼烬怎么了，为什么抓得这么紧。<br />
那双眸中的星星不见了，取而代之的是楼烬的倒影。<br />
四周很静，听不见流风回雪的伶人作唱，听不见藏在枕畔的风情月意，只能听到彼此近在咫尺的心跳和呼吸。<br />
咚，咚咚。<br />
楼烬不知味地想，只消看过江灼这张脸，风致楼的花魁也好，向舒本人也好，就都像除却巫山的云一样，又怎么可能再入得了眼。<br />
药性发作下，江灼的眼神又飘开了，楼烬便轻轻捏着他的下颌，将那张胜过无边风月的脸转了回来。<br />
四目重新相对，楼烬道：“江灼。”<br />
他的声音比以往都低沉一些，还掺杂了含糊的哑，江灼迟缓地眨了眨眼，长长地“嗯”了一声。<br />
似乎是听到了满意的回答，江灼的眼底带着从未见过的笑意。<br />
楼烬说：“你还记得我在进水梦宇之前曾跟你说，我问过人头木一件事。”<br />
江灼又“嗯”了一声。他在等楼烬要说的话，可楼烬不再往下说了。<br />
江灼双眼迷蒙，探寻地盯着楼烬的双唇，手中却无意识地玩着楼烬的袖口，捏起又展开。<br />
半晌，那两片唇终于又动了动。<br />
“……江灼，你是不是喜欢我？”<br />
第59章 违心<br />
窗棂边停了一只灵雀, 纤密的翅羽就搭在那层薄薄的窗户纸上。<br />
它许是累了，想找个落脚的地方，偏生这窗户又紧紧关着, 于是灵雀用喙碰了碰羽尖的窗户纸，啄出了个小洞, 整个圆滚滚的身子偷溜着钻了进来。<br />
静谧的空间里闯入了一声清脆的鸟鸣，江灼一惊, 睫毛短促地颤抖两下，慌张地翕动着，和那只灵雀的翅羽一样。<br />
良久，江灼迟缓地摇摇头, 因为呼吸困难而下意识扯松了领口。<br />
——他很热, 像被放在火炉上烤一样。这不知名的香薰让他恨不得将自己浑身上下扒个精光，然后再跳进极西之地的冰水里，好像这样才能得到些许的缓解。<br />
比体温稍冷的空气钻进他的衣衫，江灼深深吸了口气, 又缓缓地吐了出来。<br />
他还是很热，热到发疯，但他知道就算跳进冰水里也于事无补，因为他清楚, 自己究竟在渴望什么。<br />
就像偷偷溜进屋内的灵雀一样, 这是悄然隐匿在药性之下的、永远说不出口的渴望。<br />
此时江灼整个人的体温烫得离谱，在这种情况下就算说出什么大概率也是胡言乱语，可楼烬却没打算就此放过他，半是催促半是蛊惑地说：“江灼, 喜欢，还是不喜欢。”<br />
江灼几次张口, 不知道怎么回答，最终什么都没说。<br />
“很难受么？”楼烬问。<br />
江灼艰难地点点头，“难……受。”<br />
于是楼烬勾着江灼的衣襟，故意将他扯松的那一点又拉紧了。<br />
指尖的冰凉似有似无地擦过脖颈，江灼不能自拔地追着指尖前倾。楼烬则趁势将他往前拽了拽，压低了声：“江灼，你告诉我答案，我帮你。”<br />
“江灼，告诉我。”<br />
江灼不设防地咕哝一声，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，猛然将楼烬推开。<br />
楼烬猝不及防被推，手中一空，正要去捞江灼，江灼却似有似无地避开了他的手，也因此失去重心向后跌了过去，重重磕在桌边，发出一声闷哼。<br />
在看不见的地方，江灼死死掐着掌心，疼痛终于让他找回了一丝神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