祂在。<br />
祂在。<br />
祂无处不在。<br />
纲吉迷茫的向后倒去，却被一双手稳稳的拖住，而那天使神像，似乎也倾倒了下来，依旧与他手贴着手。<br />
倾斜的天使神像，只看得到它那几乎要把整张脸都从中间扯开的笑容，眼睛里血色弥漫。<br />
“成神……成神！”<br />
嘶哑的嗓音在耳膜之中回荡，几乎要钻进脑子里去，刻在灵魂上——<br />
他听到什么东西在咯咯的笑。<br />
“来呀，来看呀——”<br />
“皮囊之下是什么呀，血肉之下是什么呀，来看哪——”<br />
少女的声音轻巧，又在下一秒变作低哑的声调，诱惑着人把它的面纱摘下。<br />
纲吉突然想要落泪。<br />
他把手伸向自己。<br />
第一层是皮。<br />
血红色就那么铺了满地，血似乎流尽了，那便是第二层。<br />
黄色的脂肪，还有肌肉的纹理。<br />
一切都清晰可见。<br />
并不痛呢。<br />
他的身体抽搐，就好像那些翻滚跳动着的肉块一样。<br />
哈，哈——<br />
我们，我们一样了！我们一直都一样啊！<br />
我从未离开。<br />
有诡异的呢喃在脑子里低语，听不清是什么，也看不到真相。<br />
纲吉把手伸进自己的骨缝之中。<br />
那里，有一颗心在跳动。<br />
鲜红色的，扑通扑通。<br />
这时候啊，他只觉得，自己就是那座神像了。<br />
小时候，母亲给他讲故事。<br />
王子让小燕子啄去他的羽衣，扯掉他的皮肤，再挖走他的眼睛。<br />
人们杂碎了他的身躯，只留下一颗心在火焰里烧灼不灭。只……留下一颗心。<br />
我见不到人间。<br />
纲吉突然笑起来。<br />
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血肉中生长。<br />
哀嚎都来自于骨体，痛苦都源自于血肉。<br />
他笑，祂们也笑。<br />
连着那些肉块触须，都一同舞动起来。<br />
不可名状的秘语还在歌颂。<br />
我主，我主啊——<br />
我们应该歌唱。<br />
我们应该跳舞。<br />
“纲吉！纲吉！”遥远的彼方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谁。<br />
“纲吉！！！”<br />
纲吉猛的倒抽一口气，坐起身来，大口大口的喘息。<br />
另一只手不由得捂住心口，从那玄妙的状态中退出，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停滞可许久一般，肺叶里的空气少得可怜。<br />
纲吉忍不住呛咳出声，眼角的泪珠再也稳不住，滚滚而下。<br />
“小纲吉，你还好吗？”白兰担忧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，纲吉环顾四周，这里依旧是那个教堂，青苔和树枝，神像与交叠的双手，一切似乎都是原来的样子。<br />
没有，任何，改变。<br />
纲吉勉强对白兰笑笑，问他，“过了多久了？”<br />
他们现在正坐在教堂的椅子上，应该是白兰勉强收拾出来的，不算多干净，但比旁边的那些座位要干净不少。<br />
“两分钟。”白兰摸了摸纲吉的额头，“刚进来，小纲吉就晕过去了——彭格列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压榨人了，小纲吉，要不要来我们这里呀，活少钱多哦～”<br />
纲吉不由得有些失笑。<br />
“还是不了，不然彭格列得跑过来找你算账。”<br />
玩笑的话语似乎让氛围轻松了些许。<br />
“纲吉，你刚刚停止了呼吸。”尤尼严肃的看向他，“到底发生了什么？”<br />
纲吉张了张嘴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。<br />
有唱诗班的声音。<br />
纲吉皱起眉头。<br />
示意两人安静一点，纲吉轻声问道，“你们，有听到什么声音吗？”<br />
两人屏息凝神，果然，那唱诗声越来越大。有人来了。<br />
白兰猛的回头，却只看见空荡荡的门口，它被风吹开一条缝隙。<br />
有人坐在他们身边。<br />
唱诗的声音齐齐整整，神圣又诡异。<br />
天使像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，青苔，树枝，都没了。<br />
有礼拜和人来往的声音。<br />
它们正在逐渐嘈杂。<br />
“此地不宜久留。”白兰压低了声音，几乎是密不可闻，“我们得快点走。”<br />
尤尼也警惕了起来，几人几乎是同步站起身，说说笑笑的向门口走去。<br />
迟了。<br />
马上要踏出门口，一名修女却站在了他们身前，精准的伸手拦住了他们。<br />
“几位还没有做礼拜呢。”<br />
“请回吧。”<br />
三人目不斜视的接着向前走。<br />
“请回吧。”<br />
三人穿过修女的身体。<br />
“请回吧！”<br />
外面的来路已然变作规整的大道，不知名的花朵在风中摇曳，金色中透着些许微红。<br />
晴空万里。<br />
绿叶也沙沙的动起来。<br />
“请回请回请回请回——”<br />
万千张口在同一时间发声，震荡着，挑动着，几乎要把两人的脑膜都穿透。<br />
尤尼强忍疼痛，依旧向前迈步。<br />
突然，只觉得身体腾空而起。<br />
转头一看，是纲吉。<br />
纲吉和白兰对视一眼。<br />
前面……没有路了。<br />
白兰微微眯起了眼睛，“呐，小纲吉，我把这里烧光的话，也没关系吧？”<br />
“这是虚幻的东西。”纲吉低声道，“我们接触不到它们，贸然下手，有可能变成在大街上纵火伤人。”
祂在。<br />
祂无处不在。<br />
纲吉迷茫的向后倒去，却被一双手稳稳的拖住，而那天使神像，似乎也倾倒了下来，依旧与他手贴着手。<br />
倾斜的天使神像，只看得到它那几乎要把整张脸都从中间扯开的笑容，眼睛里血色弥漫。<br />
“成神……成神！”<br />
嘶哑的嗓音在耳膜之中回荡，几乎要钻进脑子里去，刻在灵魂上——<br />
他听到什么东西在咯咯的笑。<br />
“来呀，来看呀——”<br />
“皮囊之下是什么呀，血肉之下是什么呀，来看哪——”<br />
少女的声音轻巧，又在下一秒变作低哑的声调，诱惑着人把它的面纱摘下。<br />
纲吉突然想要落泪。<br />
他把手伸向自己。<br />
第一层是皮。<br />
血红色就那么铺了满地，血似乎流尽了，那便是第二层。<br />
黄色的脂肪，还有肌肉的纹理。<br />
一切都清晰可见。<br />
并不痛呢。<br />
他的身体抽搐，就好像那些翻滚跳动着的肉块一样。<br />
哈，哈——<br />
我们，我们一样了！我们一直都一样啊！<br />
我从未离开。<br />
有诡异的呢喃在脑子里低语，听不清是什么，也看不到真相。<br />
纲吉把手伸进自己的骨缝之中。<br />
那里，有一颗心在跳动。<br />
鲜红色的，扑通扑通。<br />
这时候啊，他只觉得，自己就是那座神像了。<br />
小时候，母亲给他讲故事。<br />
王子让小燕子啄去他的羽衣，扯掉他的皮肤，再挖走他的眼睛。<br />
人们杂碎了他的身躯，只留下一颗心在火焰里烧灼不灭。只……留下一颗心。<br />
我见不到人间。<br />
纲吉突然笑起来。<br />
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血肉中生长。<br />
哀嚎都来自于骨体，痛苦都源自于血肉。<br />
他笑，祂们也笑。<br />
连着那些肉块触须，都一同舞动起来。<br />
不可名状的秘语还在歌颂。<br />
我主，我主啊——<br />
我们应该歌唱。<br />
我们应该跳舞。<br />
“纲吉！纲吉！”遥远的彼方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谁。<br />
“纲吉！！！”<br />
纲吉猛的倒抽一口气，坐起身来，大口大口的喘息。<br />
另一只手不由得捂住心口，从那玄妙的状态中退出，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停滞可许久一般，肺叶里的空气少得可怜。<br />
纲吉忍不住呛咳出声，眼角的泪珠再也稳不住，滚滚而下。<br />
“小纲吉，你还好吗？”白兰担忧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，纲吉环顾四周，这里依旧是那个教堂，青苔和树枝，神像与交叠的双手，一切似乎都是原来的样子。<br />
没有，任何，改变。<br />
纲吉勉强对白兰笑笑，问他，“过了多久了？”<br />
他们现在正坐在教堂的椅子上，应该是白兰勉强收拾出来的，不算多干净，但比旁边的那些座位要干净不少。<br />
“两分钟。”白兰摸了摸纲吉的额头，“刚进来，小纲吉就晕过去了——彭格列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压榨人了，小纲吉，要不要来我们这里呀，活少钱多哦～”<br />
纲吉不由得有些失笑。<br />
“还是不了，不然彭格列得跑过来找你算账。”<br />
玩笑的话语似乎让氛围轻松了些许。<br />
“纲吉，你刚刚停止了呼吸。”尤尼严肃的看向他，“到底发生了什么？”<br />
纲吉张了张嘴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。<br />
有唱诗班的声音。<br />
纲吉皱起眉头。<br />
示意两人安静一点，纲吉轻声问道，“你们，有听到什么声音吗？”<br />
两人屏息凝神，果然，那唱诗声越来越大。有人来了。<br />
白兰猛的回头，却只看见空荡荡的门口，它被风吹开一条缝隙。<br />
有人坐在他们身边。<br />
唱诗的声音齐齐整整，神圣又诡异。<br />
天使像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，青苔，树枝，都没了。<br />
有礼拜和人来往的声音。<br />
它们正在逐渐嘈杂。<br />
“此地不宜久留。”白兰压低了声音，几乎是密不可闻，“我们得快点走。”<br />
尤尼也警惕了起来，几人几乎是同步站起身，说说笑笑的向门口走去。<br />
迟了。<br />
马上要踏出门口，一名修女却站在了他们身前，精准的伸手拦住了他们。<br />
“几位还没有做礼拜呢。”<br />
“请回吧。”<br />
三人目不斜视的接着向前走。<br />
“请回吧。”<br />
三人穿过修女的身体。<br />
“请回吧！”<br />
外面的来路已然变作规整的大道，不知名的花朵在风中摇曳，金色中透着些许微红。<br />
晴空万里。<br />
绿叶也沙沙的动起来。<br />
“请回请回请回请回——”<br />
万千张口在同一时间发声，震荡着，挑动着，几乎要把两人的脑膜都穿透。<br />
尤尼强忍疼痛，依旧向前迈步。<br />
突然，只觉得身体腾空而起。<br />
转头一看，是纲吉。<br />
纲吉和白兰对视一眼。<br />
前面……没有路了。<br />
白兰微微眯起了眼睛，“呐，小纲吉，我把这里烧光的话，也没关系吧？”<br />
“这是虚幻的东西。”纲吉低声道，“我们接触不到它们，贸然下手，有可能变成在大街上纵火伤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