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由近在咫尺。<br />
从小到大，她从来没有自己做过选择——被迫选中，被迫成为杀手，被迫成为厮杀的胜者，被迫当上沈澹月的保镖，甚至被迫成为了沈澹月的妻子。<br />
现在，她终于可以自己做选择了。<br />
明琅喘着粗气，拿出访问密钥，压在合金门的检测器上。大门却没有任何反应。<br />
怎么可能？<br />
天色由青转红，隐隐显出黎明的红光。天快亮了。明琅闭了闭眼，强打起精神，试图想出一个逃出生天的办法，但这里被封死了。<br />
为什么会这样？<br />
她到底哪一步出了错？<br />
就在这时，一个冷森森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：<br />
“往后看。”<br />
明琅一愣，随即头皮一炸，浑身血液冻结，冷汗唰地就流了下来。<br />
——沈澹月的声音。<br />
他找过来了。<br />
第133章 chapter 24<br />
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, 天色逐渐变得敞亮。<br />
阳光洒落下来，浸透每一寸土地。<br />
明琅却像是被什么隔绝起来一般，感受不到半分暖意。<br />
沈澹月就在她的身后。<br />
他正在看着她, 视线又冷又黏, 仿佛阴暗滑腻的毒蛇, 缓慢爬过她的后背。<br />
明琅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头。<br />
“你好像很害怕，”他的声音平静而冰冷, “我以为对你来说, 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。”<br />
空气沉默了片刻。<br />
明琅深吸一口气：“……你就不能放我离开吗？”<br />
“可能因为我想知道, 你为什么要逃走。”他缓缓说道，“我对你不够好吗？”<br />
明琅没有说话。<br />
她头脑里乱糟糟的, 耳边仍然回荡着尖锐的白噪音, 完全不知道说什么。<br />
就算她脑子非常清醒，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？<br />
沈澹月删除、修改了她的记忆, 强行成为了她的丈夫，他却极其冷静地问她，为什么要离开, 是不是因为他对她不够好。<br />
人怎么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？<br />
就在这时，沈澹月冷不丁提高了声音, 几近暴怒：“——回答我！”明琅嗓音紧绷, 也愤怒至极：“因为我恢复记忆了！”<br />
空气彻底静默。<br />
只剩下明琅急促的呼吸声。<br />
她攥紧拳头，竭力镇定地说：“……不过，我并不是因为恢复记忆才离开你的。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，我就想离开你了。”<br />
“你太独断专行……”她越说越镇定，“我们不适合。”<br />
许久, 沈澹月才开口：“你在怪我删改你的记忆？”<br />
他的语气又恢复了冰冷的平静，似乎游刃有余, “如果我不那么做，你又会回到高科公司。难道你想继续为仇人效忠么。”<br />
明琅被他的话激怒了。<br />
她没想到沈澹月这么不要脸，居然搬出她的父亲来合理化自己的行为。<br />
“……你在强词夺理，”她压抑着怒气，“你明知道我不会回去！”<br />
“是吗。”沈澹月似乎走了过来，声音低沉柔滑，一寸一寸绕上她的身体，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，“你觉得自己可以摆脱公司？”<br />
他口吻平铺直叙，话的内容却让她有种自尊被侵-犯的不适：“你连我都摆脱不了。需要我帮忙回忆，这段时间我们是如何恩爱的吗？”<br />
明琅震惊又恼怒：“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？！”<br />
沈澹月没有说话。<br />
她感到，他正冷冷地看着她。<br />
仿佛她是罪魁祸首似的。<br />
明琅抿了抿唇，继续说道：“这些人是因为觉得你是救世主，才跟在你身边。他们相信你，拥护你，甚至愿意为你付出生命……但你是怎么对待他们的呢？”<br />
“你利用他们满足自己的私欲，掠夺权力和财富，如果你想要这两样的话，为什么不去继承高科公司？”<br />
明琅以为他多多少少会有些内疚，谁知，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：“为了得到百分百的权力，为了不成为我父亲的傀儡。”<br />
“那其他人做错了什么，要被你这样对待？”<br />
“你太理想化了，”他冷淡地说，“你真以为他们不知道效忠我，是效忠另一种权力么。反抗公司，本就是以一种权力去对抗另一种权力。”<br />
“……好，他们是自愿的。”明琅闭上眼，“那我呢？你给过我选择吗？”<br />
片刻过去。<br />
他才说：“你喜欢我。”<br />
“我的确喜欢你，”明琅毫不羞耻地承认了这一点，继而发起进攻，“但这并不是你侮辱我的理由。”<br />
“你觉得这是侮辱？”沈澹月冷而迅速地笑了一下，“如果我想侮辱你，不会说你是我的妻子，只会说……”<br />
他似乎伸出手，从后面轻轻扣住她的脖颈，压低声音，你是我发，泄的工具。<br />
明琅没想到他会这么说，顿时涨红了脸：“你……”<br />
她使劲一扭脖子，想要挣脱他的钳制，大声说：“我现在这样，跟工具有什么区别！”<br />
“区别大了。”相较于她的怒气冲冲，他的声音越发冷静缓慢，“我不会触碰工具，不会亲吻工具，不会在意工具是否被其他人窥探，更不会想要与她共度余生。”明琅气笑了：“这么说，我还得感激你是吗？”<br />
——失控了。<br />
一切都失控了。<br />
沈澹月看着明琅，冰冷的手指抵在她的颈动脉上。<br />
他的确认为，她应该感激他。<br />
但她情绪激动，并不是因为感激，而是因为愤怒和……厌恶。<br />
她愤怒他的靠近，他的触碰，他的话语。<br />
她厌恶他的一切。<br />
她凭什么那么排斥他？<br />
难道她看不到他的焦躁、不安、恐惧、卑微吗？<br />
他变成这样，都是因为她。<br />
她凭什么离开他？<br />
“沈澹月，”明琅的声音很轻，却让他心口一阵沉重的闷痛，“让我离开吧。我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。”<br />
——她想要抛弃他。<br />
沈澹月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：“不可能。”<br />
——根本没必要挽留她。<br />
她除了让你失控，不会给你任何帮助。<br />
她对你来说，没有任何价值。<br />
“我们结婚了。”他说，“你必须待在我的身边。”<br />
明琅觉得他疯了：“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了？！”<br />
“两个月前，”沈澹月平声说，“我让助理去办理了真正的结婚证。现在，我们是合法夫妻。”<br />
他说着，忽地低笑了一声：“你知道，作为我的合法妻子，你走出这个基地……会遭遇什么吧。”<br />
明琅不知道，但她大概能想象。<br />
她忍不住骂道：“你真是个疯子……你助理帮你办的结婚证，说明你们两个才是真正的合法夫妻！”<br />
“不要激怒我。”沈澹月警告。<br />
明琅已经被激怒了：“你真的没有疯吗？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我！”<br />
她奋力挣扎起来，但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——不是力量上的差距，而是数量上的。<br />
黑暗中，似乎有无数只令人毛骨悚然的鬼手，帮忙按住明琅的身体。<br />
就像睁眼被鬼压床一样。<br />
明琅完全动弹不得。沈澹月也觉得自己疯了。<br />
从删改她记忆的那一刻起，他就疯了。<br />
这是他做过的最卑劣、最无耻、最没有底线的一件事，并且毫不后悔。<br />
他曾经是如此嫌恶她的一切，此刻却变成了她在嫌恶他。<br />
再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了。<br />
更讽刺的是，他仍然想要留下她。<br />
沈澹月非常清楚，明琅没有任何值得他挽留的价值。
从小到大，她从来没有自己做过选择——被迫选中，被迫成为杀手，被迫成为厮杀的胜者，被迫当上沈澹月的保镖，甚至被迫成为了沈澹月的妻子。<br />
现在，她终于可以自己做选择了。<br />
明琅喘着粗气，拿出访问密钥，压在合金门的检测器上。大门却没有任何反应。<br />
怎么可能？<br />
天色由青转红，隐隐显出黎明的红光。天快亮了。明琅闭了闭眼，强打起精神，试图想出一个逃出生天的办法，但这里被封死了。<br />
为什么会这样？<br />
她到底哪一步出了错？<br />
就在这时，一个冷森森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：<br />
“往后看。”<br />
明琅一愣，随即头皮一炸，浑身血液冻结，冷汗唰地就流了下来。<br />
——沈澹月的声音。<br />
他找过来了。<br />
第133章 chapter 24<br />
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, 天色逐渐变得敞亮。<br />
阳光洒落下来，浸透每一寸土地。<br />
明琅却像是被什么隔绝起来一般，感受不到半分暖意。<br />
沈澹月就在她的身后。<br />
他正在看着她, 视线又冷又黏, 仿佛阴暗滑腻的毒蛇, 缓慢爬过她的后背。<br />
明琅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头。<br />
“你好像很害怕，”他的声音平静而冰冷, “我以为对你来说, 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。”<br />
空气沉默了片刻。<br />
明琅深吸一口气：“……你就不能放我离开吗？”<br />
“可能因为我想知道, 你为什么要逃走。”他缓缓说道，“我对你不够好吗？”<br />
明琅没有说话。<br />
她头脑里乱糟糟的, 耳边仍然回荡着尖锐的白噪音, 完全不知道说什么。<br />
就算她脑子非常清醒，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？<br />
沈澹月删除、修改了她的记忆, 强行成为了她的丈夫，他却极其冷静地问她，为什么要离开, 是不是因为他对她不够好。<br />
人怎么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？<br />
就在这时，沈澹月冷不丁提高了声音, 几近暴怒：“——回答我！”明琅嗓音紧绷, 也愤怒至极：“因为我恢复记忆了！”<br />
空气彻底静默。<br />
只剩下明琅急促的呼吸声。<br />
她攥紧拳头，竭力镇定地说：“……不过，我并不是因为恢复记忆才离开你的。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，我就想离开你了。”<br />
“你太独断专行……”她越说越镇定，“我们不适合。”<br />
许久, 沈澹月才开口：“你在怪我删改你的记忆？”<br />
他的语气又恢复了冰冷的平静，似乎游刃有余, “如果我不那么做，你又会回到高科公司。难道你想继续为仇人效忠么。”<br />
明琅被他的话激怒了。<br />
她没想到沈澹月这么不要脸，居然搬出她的父亲来合理化自己的行为。<br />
“……你在强词夺理，”她压抑着怒气，“你明知道我不会回去！”<br />
“是吗。”沈澹月似乎走了过来，声音低沉柔滑，一寸一寸绕上她的身体，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，“你觉得自己可以摆脱公司？”<br />
他口吻平铺直叙，话的内容却让她有种自尊被侵-犯的不适：“你连我都摆脱不了。需要我帮忙回忆，这段时间我们是如何恩爱的吗？”<br />
明琅震惊又恼怒：“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？！”<br />
沈澹月没有说话。<br />
她感到，他正冷冷地看着她。<br />
仿佛她是罪魁祸首似的。<br />
明琅抿了抿唇，继续说道：“这些人是因为觉得你是救世主，才跟在你身边。他们相信你，拥护你，甚至愿意为你付出生命……但你是怎么对待他们的呢？”<br />
“你利用他们满足自己的私欲，掠夺权力和财富，如果你想要这两样的话，为什么不去继承高科公司？”<br />
明琅以为他多多少少会有些内疚，谁知，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：“为了得到百分百的权力，为了不成为我父亲的傀儡。”<br />
“那其他人做错了什么，要被你这样对待？”<br />
“你太理想化了，”他冷淡地说，“你真以为他们不知道效忠我，是效忠另一种权力么。反抗公司，本就是以一种权力去对抗另一种权力。”<br />
“……好，他们是自愿的。”明琅闭上眼，“那我呢？你给过我选择吗？”<br />
片刻过去。<br />
他才说：“你喜欢我。”<br />
“我的确喜欢你，”明琅毫不羞耻地承认了这一点，继而发起进攻，“但这并不是你侮辱我的理由。”<br />
“你觉得这是侮辱？”沈澹月冷而迅速地笑了一下，“如果我想侮辱你，不会说你是我的妻子，只会说……”<br />
他似乎伸出手，从后面轻轻扣住她的脖颈，压低声音，你是我发，泄的工具。<br />
明琅没想到他会这么说，顿时涨红了脸：“你……”<br />
她使劲一扭脖子，想要挣脱他的钳制，大声说：“我现在这样，跟工具有什么区别！”<br />
“区别大了。”相较于她的怒气冲冲，他的声音越发冷静缓慢，“我不会触碰工具，不会亲吻工具，不会在意工具是否被其他人窥探，更不会想要与她共度余生。”明琅气笑了：“这么说，我还得感激你是吗？”<br />
——失控了。<br />
一切都失控了。<br />
沈澹月看着明琅，冰冷的手指抵在她的颈动脉上。<br />
他的确认为，她应该感激他。<br />
但她情绪激动，并不是因为感激，而是因为愤怒和……厌恶。<br />
她愤怒他的靠近，他的触碰，他的话语。<br />
她厌恶他的一切。<br />
她凭什么那么排斥他？<br />
难道她看不到他的焦躁、不安、恐惧、卑微吗？<br />
他变成这样，都是因为她。<br />
她凭什么离开他？<br />
“沈澹月，”明琅的声音很轻，却让他心口一阵沉重的闷痛，“让我离开吧。我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。”<br />
——她想要抛弃他。<br />
沈澹月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：“不可能。”<br />
——根本没必要挽留她。<br />
她除了让你失控，不会给你任何帮助。<br />
她对你来说，没有任何价值。<br />
“我们结婚了。”他说，“你必须待在我的身边。”<br />
明琅觉得他疯了：“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了？！”<br />
“两个月前，”沈澹月平声说，“我让助理去办理了真正的结婚证。现在，我们是合法夫妻。”<br />
他说着，忽地低笑了一声：“你知道，作为我的合法妻子，你走出这个基地……会遭遇什么吧。”<br />
明琅不知道，但她大概能想象。<br />
她忍不住骂道：“你真是个疯子……你助理帮你办的结婚证，说明你们两个才是真正的合法夫妻！”<br />
“不要激怒我。”沈澹月警告。<br />
明琅已经被激怒了：“你真的没有疯吗？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我！”<br />
她奋力挣扎起来，但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——不是力量上的差距，而是数量上的。<br />
黑暗中，似乎有无数只令人毛骨悚然的鬼手，帮忙按住明琅的身体。<br />
就像睁眼被鬼压床一样。<br />
明琅完全动弹不得。沈澹月也觉得自己疯了。<br />
从删改她记忆的那一刻起，他就疯了。<br />
这是他做过的最卑劣、最无耻、最没有底线的一件事，并且毫不后悔。<br />
他曾经是如此嫌恶她的一切，此刻却变成了她在嫌恶他。<br />
再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了。<br />
更讽刺的是，他仍然想要留下她。<br />
沈澹月非常清楚，明琅没有任何值得他挽留的价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