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

许春心吃一个大馒头加入书签

('\n\t\t\t 贺清许为我擦拭完毕，将帕子拧干，铜盆里的水微微晃动，映出他紧蹙的眉头。他端起铜盆就要往外走，我一把拽住他的衣角。 ＂等等！王四家在哪里？＂ 贺清许的背影明显僵了一瞬。他缓缓转身，水盆在他手中轻轻摇晃，溅出几滴落在青砖地上，洇开深色的痕迹。 ＂我的事与你无关，这事不需你过问。＂ 我猛地从床榻上支起身子，丝被从肩头滑落，露出锁骨他留下的红痕。＂为何与我无关？＂我故意拉长声调，指尖轻点自己胸前的痕迹，＂我怎么也是你的恩客，为你撑腰，有何不可？＂ 贺清许没有回头，只是端着水盆的手指节发白。我看不见他的表情，只听见他深吸一口气，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外走。 ＂喂！＂我连忙扯过床尾的衣衫胡乱套上。衣带还没系好就追了出去，只见他站在院中那棵半死不活的老槐树下，背影挺得笔直，却莫名透着几分孤寂。 ＂不让帮就不帮，＂我故意把话说得轻佻，手指绕着自己散落的发丝，＂你这副样子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又要去寻死觅活呢。＂ ＂你为何老是逼我？＂他似叹息般说道，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。 我愣住了。阳光刺得眼睛有些模糊，突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。我逼他什么了？说负责不过是床笫间的玩笑话，莫非这个书呆子当真了？ ＂我以为……＂我故意拖长声调，踱步到他跟前，鞋尖几乎碰到他的布鞋，＂我们算是合得来的朋友。＂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，＂这事你不也很快活？＂ 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n\t\t\t 贺清许猛地后退半步，后背靠上老槐树：＂你我都是男子，这样于理不合。况且我朝未有迎娶男子的先例。＂ ＂呆子！＂我笑得前仰后合，扶着他的肩膀才没跌倒，＂你不会真想娶我吧？＂ 贺清许面色涨红，他低着头，轻轻点了点头：＂你不是说我始乱终弃吗？我不该……不该娶你吗？＂ 这下我笑得更厉害了，眼角都沁出泪花。 多纯情的书呆子啊！我抹着眼泪，故意凑近他耳边呵气：＂呆子，你信了？我只是说着玩的。＂手指卷着他散落的发丝，＂我与你不过是章台走马，你陪我精进风月之术而已。＂ ＂只是……露水情缘？你只是……利用我？＂ 我正想拍拍他的肩，却见他猛地躲开。＂不然呢？＂我故意转了个圈，裙摆扫过他的裤脚，＂我还要嫁于你吗？你也说了本朝并无男子成亲先例。＂ 贺清许的脸色由红转白，最后泛着难看的青灰。他突然冲进屋里，出来时抱着我带来的西瓜。 ＂你走。＂他把西瓜塞进我怀里，＂我欠你的银两过两日会还你。＂ 看他有些气急，我连忙开口：＂这银子本就是我胡诌的。＂ 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n\t\t\t 我试图把瓜推回去，却被他躲开。＂那两贴药钱上次你给我的已经足以。 ＂你走罢。＂他转身推开摇摇欲坠的院门，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，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，＂不要再来招惹我。＂ 破旧的木门在我面前＂砰＂地关上，扬起一阵灰尘。我抱着被塞回来的瓜，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。 ＂贺清许！＂我抬脚踹门，震得门楣上的灰尘簌簌落下，＂你个薄情郎！＂ 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，却纹丝不动。我又踹了几脚，直到隔壁的门＂吱呀＂一声开了。 一个包着头巾的大娘探出头来，手里抓着把瓜子，眼睛亮得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八卦。 ＂姑娘，＂她吐着瓜子壳，＂你知道他贺秀才要嫁人，来找他算账的？＂ 我眼珠一转，立刻换上泫然欲泣的表情，抱着瓜凑过去：＂大娘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？＂我把瓜往她怀里一塞，＂这瓜送给您，您给我讲讲？＂ 大娘接过瓜，笑得见牙不见眼，递给我一把瓜子：＂姑娘，我劝你，＂她压低声音，下巴上的痦子随着说话一颤一颤，＂不要一时贪图这贺秀才这模样，他们家惨得嘞，嫁过去喝西北风啊！＂ ＂为何？＂ 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n\t\t\t 大娘眉飞色舞地讲起来，唾沫星子溅在我脸上：＂贺秀才小时候可是个神童，十岁就中了童生，十五岁便考上了秀才。＂ 我配合地倒吸一口气：＂厉害！＂ ＂可不是嘛！＂大娘一拍大腿，＂原先他们家还算殷实，他爹是个教书先生，日子不富裕但也可以。偏生他爹在他中秀才那一年，＂她神秘兮兮地左右张望，＂突染恶疾！＂她做了个翻白眼吐舌头的表情，＂请大夫吃药，把家底都掏空了，最后还是蹬腿儿走了。＂ ＂这么惨呢！＂ 大娘凑得更近了，＂还有更惨的呢！他娘在他爹走后就得了个心疾，＂她指了指身后那栋破败的宅院，＂原先的宅子都卖了，只能搬回这祖宅住。前两个月刚过世……＂ ＂这么惨呢！！＂ ＂还有更更惨的呢！＂大娘像是找到了知音，越说越起劲，＂他大伯不是个东西！看他们孤儿寡母，趁贺秀才不在，便坑骗他母亲，签了不少欠条。＂ 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，＂转头就把贺秀才卖给王四家那个痴傻女儿当上门女婿了！那王四可是咱们这儿出了名的恶霸！＂ 她啧啧摇头，＂贺秀才今年才十七，造孽啊！＂ ＂这么惨呢！！！＂ 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n\t\t\t 大娘拍拍我的肩：＂姑娘，听我一句劝，算了吧。王四家不好相与！＂ ＂大娘，王四家在哪里？＂ 大娘愣了一下，指向北边：＂北边村，村头那家青砖大瓦房就是。＂她狐疑地看着我，＂姑娘，你该不会……＂ ＂多谢大娘！＂我没等她说完，转身就跑。身后传来大娘的喊声：＂姑娘！别做傻事啊！＂ 我跑得飞快，耳边风声呼啸。这个呆子，明明自己处境艰难，却还想着要对我＂负责＂；明明可以接受我的帮助，却偏要守着那点可怜的自尊。 惨得我都于心不忍，当即决定今日便行侠仗义一回！ 北边村离得不远，我很快就看到了大娘说的那栋青砖大瓦房，在一片低矮的茅草屋中格外显眼。 我推开院门，王四躺在摇椅上，正懒洋洋地晒太阳，树下坐着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，穿着青白衣衫，却目光呆滞，嘴角还挂着口水。她机械地拍着手，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：＂相公……漂亮相公……＂ 这就是王四家的痴傻女儿？贺清许那样的人，若真被逼娶了她，实属有些可惜。 【本章阅读完毕，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;http://m.zhaoshu114.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】\t\t', '\t')('\n\t\t\t 王四抬眼瞧见我，绿豆眼里立刻迸出淫邪的光，厚嘴唇咧到耳根：＂哟，小娘子，你这是送上门来了？＂他摇摇晃晃站起来，腰带松垮垮地挂在腰上。 ＂贺秀才可是我们下了聘的？难道你要抢亲不成？＂ 我仰头大笑：＂哈哈哈哈！＂我猛地收住笑声，眼神锐利如刀，＂王四，你猜对了！我今日就是来抢贺清许的！＂ 院中霎时寂静。王四的脸色由红转青，肥厚的手掌＂啪＂地拍在桌上，茶盏跳起来又落下，溅出几滴褐色的茶水。 ＂贱人！＂他怒吼着抽出腰间的马鞭，鞭梢在空中甩出刺耳的破空声。 我身形一闪，右手精准扣住鞭梢。粗糙的鞭绳勒进掌心，王四显然没料我次次能接住他的鞭子，绿豆眼瞪得溜圆，脸上的横肉不住抖动。 ＂王四，＂我压低声音，＂你不要不识好歹。＂左手轻轻抚过鞭身，突然发力一拽，＂你可知何为先礼后兵？＂ 王四被我拽得踉跄两步，额头渗出油汗。他茫然地眨着小眼睛：＂什么礼？什么兵？什么礼礼兵兵？＂ 我猛地松开鞭子，在他重心不稳的瞬间突然扬手，＂啪！＂一记耳光结结实实扇在他左脸上。他的头猛地偏向一侧，脸颊上立刻浮现出五道鲜红的指印，在黝黑的皮肤上格外醒目。 ＂打人不打脸，你又打我？！＂王四捂着脸怪叫，唾沫星子飞溅。 ＂呸！＂我甩了甩发麻的手掌，掌心还残留着他脸上油腻的触感，＂冷静些。＂ 王四捂着脸，眼中闪过一丝惧意。我趁机逼近一步，绣花鞋尖几乎踩上他的布鞋。＂你说，＂我压低声音，＂多少钱才能放过贺清许？＂ 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n\t\t\t 王四的小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，我几乎能听见他脑子里算盘珠子拨动的声响。他身上的贪婪气息浓得化不开，像腐肉招来的苍蝇般令人作呕。＂五、五十两！＂他伸出五根粗短的手指，指甲缝里满是黑泥。 ＂你他娘的讹我？＂抬腿就是一记窝心脚，靴底狠狠踹在他心口上。 王四＂嗷＂地一声惨叫，像座肉山般轰然倒地，震起一片尘土。 ＂咳咳……＂王四蜷缩成虾米，鼻涕眼泪糊了一脸，＂那、那你还问作甚？！＂ 我蹲下身，揪住他的衣领，布料油腻得令人作呕。＂走个流程而已，谁能想到你狮子大开口！＂ 这时，树下的姑娘突然跑了过来。她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衫，袖口已经磨出了毛边。＂哥哥……哥哥不疼……＂她含糊不清地说着，伸手要去扶王四。 ＂滚开！＂王四粗暴地推开她，＂别叫了，叫的人心烦！＂姑娘踉跄两步，重重摔在地上，手掌擦破了皮，渗出血丝。她呆呆地看着伤口，突然＂哇＂地哭出声来。 我心头一紧，连忙扶起她，掏出帕子轻轻擦拭她掌心的伤口。＂漂亮哥哥～漂亮哥哥～＂她突然不哭了，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我，嘴角又咧开傻笑。 王四嫌恶地＂呸＂了一口：＂傻也就算了，眼睛也是个瞎的！哪里有哥哥！＂ 我没有理会他的叫骂，手指轻轻拂过姑娘凌乱的鬓发。她痴痴地望着我，突然伸手要摸我的脸。我下意识偏头躲开，却看见她手腕上密密麻麻的淤青。 胸口那团火烧得更旺了。我深吸一口气，从腰间布袋里掏出娘亲给的金叶子。阳光照在薄薄的金片上，折射出耀眼的光芒，王四的绿豆眼立刻直了。 ＂这个赎了贺清许绰绰有余！＂我故意让金叶子在指尖翻转，看着王四的视线跟着上下移动。 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n\t\t\t 王四扑过来要抢，我手腕一翻，金叶子又回到掌心。＂给你可以，＂我眯起眼睛，＂但贺清许那里……＂ ＂我懂我懂！＂王四点头如捣蒜，脸上的肉也跟着乱颤，＂我以后绝对不去骚扰他！我发誓！＂ 我冷笑一声，慢慢松开手指。＂你最好说到做到，＂我举起拳头晃了晃，＂不然……＂后半句话化作一声冷哼。 王四把金叶子塞进怀里，连连后退：＂姑奶奶放心！我干嘛无事找事！＂他搓着手，突然挤出一个谄媚的笑，＂祝你们百年好合，早生贵子！＂ 我脚下一滑，差点被门槛绊倒。＂谁要和他生贵子！＂我气得脸颊发烫，抬脚踢起一块石子。＂闭上你的臭嘴！＂石子划破空气，精准命中王四的膝盖，他＂嗷＂地一声跪倒在地，抱着膝盖哀嚎。 ＂我说好话还不行嘛！姑奶奶！＂ 我没有回头，大步走出院子。夕阳突然变得温柔，照在脸上暖洋洋的。路边的野菊开得正盛，我摘下一朵别在耳后。 万春楼的朱漆大门就在眼前。我摸了摸空荡荡的布袋，心里闪过一丝失落。那套新出的胭脂水粉，听说用了西域来的香料，我惦记了半月有余，如今金叶子给了王四，怕是买不成了。 不过转念一想，能换得贺清许自由，倒也值得。只是那书呆子，未必领我这份情。算了，大不了就当嫖资了。 刚踏进门槛，就听见一声怒吼在耳边响起：＂臭小子！＂我娘不知从哪个角落窜出来，一把揪住我的耳朵就往房里拽，＂好好的衣裳不穿，又穿成女人的样子作甚？＂ ＂疼疼疼！娘轻点！＂我弯下腰减轻耳朵的疼痛，眼角余光却瞥见回廊尽头站着一个陌生男子。他身量比贺清许还要高上些许，一袭墨黑长衫衬得肤白如玉衣料是上等的云纹绸缎，长衫的领口与袖口绣着暗银色的回纹，低调中透着几分雅致。腰间束着一条金色腰带，将他的身形勾勒得更加分明，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。 那男子声音如清越穿云：＂杨老板，不要这么大的气性，这位姑娘犯了何错？＂ 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n\t\t\t 我娘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，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未减：＂宋公子啊，这哪是什么姑娘，这是我们家的臭小子！＂说着又拧了半圈，疼得我龇牙咧嘴。 ＂令郎？＂宋公子挑眉，眼中闪过一丝兴趣。 我娘踹了我一脚：＂臭小子，快滚！别在这里丢人现眼！＂这一脚正中后腰，我踉跄几步差点闪了腰，然后灰溜溜地窜回了房。 躺在柔软的床榻上，我翻来覆去，如果贺清许实在不愿，那宋公子的样貌倒也合我心意！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像贺清许这般好骗上床。想到贺清许，胸口又泛起一阵酸涩，真是个呆子…… 事情好像就停顿在了这里。一连几日贺清许都未再来寻我，那日他说＂不要再招惹他＂后，我确实也有些气急。明明是极乐之事，他快活得很，却还如此假正经。 本以为就这样不会再见到贺清许了，谁知…… ＂杨柳！＂掌柜的大嗓门从楼下传来，＂快下来见见新来的账房先生！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请来的，人家可是正经秀才！＂ 我懒洋洋地应了一声，慢吞吞地整理衣衫。秀才？想必又是个满口之乎者也的老学究。 走到楼梯拐角处，一抬头，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、如墨玉般清亮的眼睛。 贺清许穿着那件半旧的靛青长衫，站在掌柜身旁，正抬头望来。 ＂这位是贺秀才，从今日起就是咱们布庄的账房了。＂掌柜笑呵呵地介绍，完全没注意到我们之间诡异的气氛，＂贺秀才，这是杨柳，杨老板的公子，平日里在布庄帮忙。＂ 【本章阅读完毕，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;http://m.zhaoshu114.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】\t\t', '\t'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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