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总好过做谢霁的影子，这样我也能欣慰些许，不是吗？”赫连子晋轻声说着，眼神躲闪着，倒想是在反问自己。<br />
李娇娇从他脸上瞧出几分委屈，心不由得软了几分。终究是她辜负了他。<br />
她仔细回想了一番后说道：“梦见了小时候，你被人欺负，我瞧见了，赶跑了他们，还给了你一块枣泥糕。”<br />
“我们还约好要做朋友。”<br />
李娇娇想到梦中的事，笑了笑，倒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，可她根本不记得有这样的事。也不记得曾经认识过赫连子晋。琼林宴上才是他们的初见。<br />
若非是当时的阴差阳错，在慌乱之中看见了他，他们现在也不会认识。<br />
她只顾着说话，全然没有发现她每说一句，赫连子晋的脸色就变了一分。<br />
“赫连子晋，要是我们从前真的认识该有多好。”李娇娇感叹道，或许她就不会喜欢上谢霁了，联姻总好过和亲，或许也不会不明不白地死在路上了。<br />
“殿下当真觉得，只是简单地一场梦吗？”赫连子晋的声音有些颤抖，双手垂在身侧，不安地握成了拳。<br />
“嗯？怎么了？不是梦难不成还能是真的吗？”李娇娇不解地望向他，分明从他眼中看出了期待与难过。<br />
难道她说错什么话了吗？李娇娇又回想了一遍，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。<br />
“没什么。”赫连子晋狼狈地低下头去，生怕被她瞧见自己不堪的模样。要说什么呢？他又能说什么？<br />
难不成要说，他们从前是认识的，只是殿下，您把我忘记了啊！<br />
多么可笑！多么可怜！<br />
“殿下，你相信宿命吗？”赫连子晋突然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。<br />
李娇娇疑惑地看了他一眼，思考着他为什么会这样问。<br />
还未等她回答，赫连子晋又自顾自地说道：“我来陈国为质之前，国师曾给我卜过一卦，卦象显示我的命定之人在陈国。”<br />
“我会无可救药地爱上她。”<br />
“那时候我是不信的。 ”<br />
赫连子晋笑着，少年意气风发：“我不信有什么天命，更不信我会爱上陈国的女子。”<br />
“可是，”他话锋一转，语气也变得有些低落起来，“直到我遇见你。”<br />
“你帮我赶走了欺负我的太监，还给了我一块枣泥糕。”<br />
“我开始相信有宿命这回事。”<br />
“琼林宴上你选中我，那一刻，我感觉好像真的被宿命击中了。”<br />
“对不起。”原来那不仅仅是一个梦啊，他们从前是真的认识过的，只是她忘记了。<br />
李娇娇觉得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，空落落的。<br />
“不用说对不起，这不是你的错。”赫连子晋却还笑着安慰她。<br />
这更让李娇娇愧疚不已，难过得低下了头去。<br />
“殿下，我后悔了。”赫连子晋轻叹一声，他已经想好了，屈从于宿命也没有什么不好的。<br />
“我想我们没法两清了。”他这一生最热烈的感情都给了眼前的这个人。“你不记得也没关系，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，可你既然已经选择了我，便不该再把我抛下了。”<br />
也请你别再忘记我。<br />
李娇娇从未在赫连子晋的脸上见过这样的神色，印象中他总是漫不经心的，时时刻刻含着笑，生得一副风流多情的样子。<br />
可如今他眼中是认真到近乎偏执的神色，一瞬间让她有了一种错觉，好像赫连子晋是一个精明的猎人，步步为营设下陷阱，而她正是他绞尽脑汁得来的猎物。<br />
她下意识地想逃。<br />
可眼前的人瞬间就变了脸色，看向她的眼里是说不出的委屈。<br />
“怎么？殿下不愿意吗？”<br />
“我被你骗得这样惨，你总该给我一些补偿吧。”<br />
李娇娇想，大抵是她看错了。<br />
“你想要什么补偿？”李娇娇干巴巴地问。<br />
“就还像从前那样好了，那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。”赫连子晋目光微沉，算了，这次就换他来低头。<br />
“好。”李娇娇点了点头，心中松了口气，这正是她想要的。<br />
两人相视一笑，算是和解了。<br />
赫连子晋从禅房出来时已经过了正午了，可是日头还大得厉害，晒得人脸上发热，他心情倒是好了很多。也算是应了这景。<br />
没走出多远便瞧见王樾倚在树干上，一张脸被树荫遮住。<br />
“看来是好事。”他笑着走上前来对着赫连子晋说道。他原本还以为会不欢而散，悄悄在心里捏了一把汗。<br />
“便知道你舍不下公主。带你进来倒是花了我不少功夫。”王樾手中把玩着一张纸。<br />
“多谢。”赫连子晋不动声色，“前些日子我得了一坛美酒，便送给你了。”<br />
“那就却之不恭了。”没办法，他就好这一口。<br />
“你手中拿的是什么？”赫连子晋注意到了王樾手中拿着的纸，看样子像是寺中的东西，来的时候都还没有的。<br />
“哦，你说这个啊！”王樾举起手中的纸，有些嫌弃地撇了撇嘴，“还不是我那个妹妹，说这里的签灵得很，非要让我给她求一签。”<br />
“她一个小姑娘家，求什么姻缘！”<br />
“我手气背，抽了个下下签，回去了还不知道怎么交差。”<br />
“又要闹得我头疼了。”<br />
王樾想到这里，感觉比吃了黄连还难受。<br />
赫连子晋想起来，他的妹妹是王芜，与李娇娇一般大，关系很好。<br />
“令妹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。”<br />
大陈女子一般都是在及笄之年定亲，再过个一两年成亲。<br />
“嘁，也不知道祸害了谁家去。”王樾不以为然，“再说了，也没有什么好着急的。”<br />
“来都来了，你可要去抽一支签？便问问你与公主？”“不必了。”赫连子晋摆了摆手。<br />
他不是一个贪心的人，不敢奢求太多，对他来说，相遇已是上上签。<br />
“咦？”王樾突然停下脚步，“那个背影瞧着有些眼熟？”<br />
赫连子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，却并未看见什么背影，只瞧见了回廊拐角处转瞬即逝的青色袍角。<br />
那方向倒像是朝着李娇娇那边去的。<br />
“或许是看错了，走吧。”王樾也并未看得分明。<br />
“嗯。”赫连子晋轻声应了，朝着寺外走去，心却不安了起来。<br />
第24章<br />
赫连子晋刚走没多久, 禅房外又响起了男子的脚步声。<br />
李娇娇正在抄经，以为他去而复返，头也没抬说道：“怎么又回来了？王樾不是还等着你吗？”<br />
谢霁便知她认错了人, 停下了脚步，眸光一下就暗了下去。<br />
“殿下，是臣。”他声音有些沙哑, 夹杂着几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失落。<br />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李娇娇抬起头, 看见来的人是谢霁后，十分不开心地皱起眉头。<br />
连心情都变得不好了。<br />
“我以为谢大人是个识趣的人。”<br />
毕竟当时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，他们就应该老死不相往来才对。<br />
她从前喜欢他时, 觉得他哪哪都好, 如今不喜欢了, 却觉得碍眼了起来，更何况因为他还破坏了她的计划。哪怕他有着一张令京城中女子都为之称赞的脸，李娇娇也看他鼻子不是鼻子，眼睛不是眼睛的, 十分不顺眼。<br />
谢霁的面色白了几分, 看着眼前的少女微怔。竟不想她已然厌恶了他。<br />
他莫名地想到了物是人非。<br />
他不是年少时卑微隐忍不敢表达自己心意的谢霁, 可公主却也不是全心全意爱着他的那个公主了。<br />
他们的三年像是一场短暂的幻梦, 早就消散在了漫长的岁月之中。如今的重逢更像是他的执念。<br />
可怎就意难平呢？<br />
谢霁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，眼底微微发红, 不声不响地看着李娇娇。<br />
李娇娇被他看得头皮发麻，心中无端冒出一股火来, 总是这个样子，有什么话就不能直说吗？她可没心思去猜他在想什么。<br />
她有些烦躁地说：“谢大人究竟有什么事？”<br />
“听国师说殿下神魂不稳, 我去玉虚观求了张护身符。”<br />
“惟愿殿下平安。”谢霁走上前来，双手递上装着护身符的香囊, 虔诚得像是供奉神佛的信徒。<br />
香囊上绣着兰花，淡然高雅，一如谢霁这个人一样。<br />
李娇娇冷眼瞧着没有接，她假装没有看见那双握笔的手上遍布的伤口。<br />
多么可笑。“还请谢大人收回去。”末了，李娇娇不咸不淡地说。<br />
且不论护身符什么的，单这谢霁亲手绣的香囊她就不能收。日后若传了出去，那些文臣怕不是能一口一个唾沫星子把她给淹死。<br />
谢霁的脸色一寸一寸地白了下去，泛白的指尖收紧，捏着香囊垂在身侧。<br />
“殿下待我未免太过残忍。”他垂着眼帘，说道。<br />
他静静地站在那里，略显局促，眼尾发红，像是被人丢弃了一般，孤立无援，让人看了都心生怜惜。<br />
谢霁何曾向她俯首过？<br />
可这未免太迟了些，谢霁更没有资格指责她残忍。李娇娇侧过头去，不语。
李娇娇从他脸上瞧出几分委屈，心不由得软了几分。终究是她辜负了他。<br />
她仔细回想了一番后说道：“梦见了小时候，你被人欺负，我瞧见了，赶跑了他们，还给了你一块枣泥糕。”<br />
“我们还约好要做朋友。”<br />
李娇娇想到梦中的事，笑了笑，倒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，可她根本不记得有这样的事。也不记得曾经认识过赫连子晋。琼林宴上才是他们的初见。<br />
若非是当时的阴差阳错，在慌乱之中看见了他，他们现在也不会认识。<br />
她只顾着说话，全然没有发现她每说一句，赫连子晋的脸色就变了一分。<br />
“赫连子晋，要是我们从前真的认识该有多好。”李娇娇感叹道，或许她就不会喜欢上谢霁了，联姻总好过和亲，或许也不会不明不白地死在路上了。<br />
“殿下当真觉得，只是简单地一场梦吗？”赫连子晋的声音有些颤抖，双手垂在身侧，不安地握成了拳。<br />
“嗯？怎么了？不是梦难不成还能是真的吗？”李娇娇不解地望向他，分明从他眼中看出了期待与难过。<br />
难道她说错什么话了吗？李娇娇又回想了一遍，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。<br />
“没什么。”赫连子晋狼狈地低下头去，生怕被她瞧见自己不堪的模样。要说什么呢？他又能说什么？<br />
难不成要说，他们从前是认识的，只是殿下，您把我忘记了啊！<br />
多么可笑！多么可怜！<br />
“殿下，你相信宿命吗？”赫连子晋突然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。<br />
李娇娇疑惑地看了他一眼，思考着他为什么会这样问。<br />
还未等她回答，赫连子晋又自顾自地说道：“我来陈国为质之前，国师曾给我卜过一卦，卦象显示我的命定之人在陈国。”<br />
“我会无可救药地爱上她。”<br />
“那时候我是不信的。 ”<br />
赫连子晋笑着，少年意气风发：“我不信有什么天命，更不信我会爱上陈国的女子。”<br />
“可是，”他话锋一转，语气也变得有些低落起来，“直到我遇见你。”<br />
“你帮我赶走了欺负我的太监，还给了我一块枣泥糕。”<br />
“我开始相信有宿命这回事。”<br />
“琼林宴上你选中我，那一刻，我感觉好像真的被宿命击中了。”<br />
“对不起。”原来那不仅仅是一个梦啊，他们从前是真的认识过的，只是她忘记了。<br />
李娇娇觉得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，空落落的。<br />
“不用说对不起，这不是你的错。”赫连子晋却还笑着安慰她。<br />
这更让李娇娇愧疚不已，难过得低下了头去。<br />
“殿下，我后悔了。”赫连子晋轻叹一声，他已经想好了，屈从于宿命也没有什么不好的。<br />
“我想我们没法两清了。”他这一生最热烈的感情都给了眼前的这个人。“你不记得也没关系，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，可你既然已经选择了我，便不该再把我抛下了。”<br />
也请你别再忘记我。<br />
李娇娇从未在赫连子晋的脸上见过这样的神色，印象中他总是漫不经心的，时时刻刻含着笑，生得一副风流多情的样子。<br />
可如今他眼中是认真到近乎偏执的神色，一瞬间让她有了一种错觉，好像赫连子晋是一个精明的猎人，步步为营设下陷阱，而她正是他绞尽脑汁得来的猎物。<br />
她下意识地想逃。<br />
可眼前的人瞬间就变了脸色，看向她的眼里是说不出的委屈。<br />
“怎么？殿下不愿意吗？”<br />
“我被你骗得这样惨，你总该给我一些补偿吧。”<br />
李娇娇想，大抵是她看错了。<br />
“你想要什么补偿？”李娇娇干巴巴地问。<br />
“就还像从前那样好了，那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。”赫连子晋目光微沉，算了，这次就换他来低头。<br />
“好。”李娇娇点了点头，心中松了口气，这正是她想要的。<br />
两人相视一笑，算是和解了。<br />
赫连子晋从禅房出来时已经过了正午了，可是日头还大得厉害，晒得人脸上发热，他心情倒是好了很多。也算是应了这景。<br />
没走出多远便瞧见王樾倚在树干上，一张脸被树荫遮住。<br />
“看来是好事。”他笑着走上前来对着赫连子晋说道。他原本还以为会不欢而散，悄悄在心里捏了一把汗。<br />
“便知道你舍不下公主。带你进来倒是花了我不少功夫。”王樾手中把玩着一张纸。<br />
“多谢。”赫连子晋不动声色，“前些日子我得了一坛美酒，便送给你了。”<br />
“那就却之不恭了。”没办法，他就好这一口。<br />
“你手中拿的是什么？”赫连子晋注意到了王樾手中拿着的纸，看样子像是寺中的东西，来的时候都还没有的。<br />
“哦，你说这个啊！”王樾举起手中的纸，有些嫌弃地撇了撇嘴，“还不是我那个妹妹，说这里的签灵得很，非要让我给她求一签。”<br />
“她一个小姑娘家，求什么姻缘！”<br />
“我手气背，抽了个下下签，回去了还不知道怎么交差。”<br />
“又要闹得我头疼了。”<br />
王樾想到这里，感觉比吃了黄连还难受。<br />
赫连子晋想起来，他的妹妹是王芜，与李娇娇一般大，关系很好。<br />
“令妹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。”<br />
大陈女子一般都是在及笄之年定亲，再过个一两年成亲。<br />
“嘁，也不知道祸害了谁家去。”王樾不以为然，“再说了，也没有什么好着急的。”<br />
“来都来了，你可要去抽一支签？便问问你与公主？”“不必了。”赫连子晋摆了摆手。<br />
他不是一个贪心的人，不敢奢求太多，对他来说，相遇已是上上签。<br />
“咦？”王樾突然停下脚步，“那个背影瞧着有些眼熟？”<br />
赫连子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，却并未看见什么背影，只瞧见了回廊拐角处转瞬即逝的青色袍角。<br />
那方向倒像是朝着李娇娇那边去的。<br />
“或许是看错了，走吧。”王樾也并未看得分明。<br />
“嗯。”赫连子晋轻声应了，朝着寺外走去，心却不安了起来。<br />
第24章<br />
赫连子晋刚走没多久, 禅房外又响起了男子的脚步声。<br />
李娇娇正在抄经，以为他去而复返，头也没抬说道：“怎么又回来了？王樾不是还等着你吗？”<br />
谢霁便知她认错了人, 停下了脚步，眸光一下就暗了下去。<br />
“殿下，是臣。”他声音有些沙哑, 夹杂着几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失落。<br />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李娇娇抬起头, 看见来的人是谢霁后，十分不开心地皱起眉头。<br />
连心情都变得不好了。<br />
“我以为谢大人是个识趣的人。”<br />
毕竟当时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，他们就应该老死不相往来才对。<br />
她从前喜欢他时, 觉得他哪哪都好, 如今不喜欢了, 却觉得碍眼了起来，更何况因为他还破坏了她的计划。哪怕他有着一张令京城中女子都为之称赞的脸，李娇娇也看他鼻子不是鼻子，眼睛不是眼睛的, 十分不顺眼。<br />
谢霁的面色白了几分, 看着眼前的少女微怔。竟不想她已然厌恶了他。<br />
他莫名地想到了物是人非。<br />
他不是年少时卑微隐忍不敢表达自己心意的谢霁, 可公主却也不是全心全意爱着他的那个公主了。<br />
他们的三年像是一场短暂的幻梦, 早就消散在了漫长的岁月之中。如今的重逢更像是他的执念。<br />
可怎就意难平呢？<br />
谢霁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，眼底微微发红, 不声不响地看着李娇娇。<br />
李娇娇被他看得头皮发麻，心中无端冒出一股火来, 总是这个样子，有什么话就不能直说吗？她可没心思去猜他在想什么。<br />
她有些烦躁地说：“谢大人究竟有什么事？”<br />
“听国师说殿下神魂不稳, 我去玉虚观求了张护身符。”<br />
“惟愿殿下平安。”谢霁走上前来，双手递上装着护身符的香囊, 虔诚得像是供奉神佛的信徒。<br />
香囊上绣着兰花，淡然高雅，一如谢霁这个人一样。<br />
李娇娇冷眼瞧着没有接，她假装没有看见那双握笔的手上遍布的伤口。<br />
多么可笑。“还请谢大人收回去。”末了，李娇娇不咸不淡地说。<br />
且不论护身符什么的，单这谢霁亲手绣的香囊她就不能收。日后若传了出去，那些文臣怕不是能一口一个唾沫星子把她给淹死。<br />
谢霁的脸色一寸一寸地白了下去，泛白的指尖收紧，捏着香囊垂在身侧。<br />
“殿下待我未免太过残忍。”他垂着眼帘，说道。<br />
他静静地站在那里，略显局促，眼尾发红，像是被人丢弃了一般，孤立无援，让人看了都心生怜惜。<br />
谢霁何曾向她俯首过？<br />
可这未免太迟了些，谢霁更没有资格指责她残忍。李娇娇侧过头去，不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