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
仿若时间静止。各自审神者的话语第一次无法传递到耳边。心脏在胸腔里嗡鸣，手脚不听从自己的意识、软绵绵的，没有办法奔到主人的身边。<br />
……织田信长。<br />
这是织田信长啊！！<br />
他们停下脚步。沉眠的情感和记忆和憧憬，还有怨恨，宛如浪潮直接拍碎了岩石。那些在刚刚锻造出来时说服自己的、在面对着审神者时努力微笑的、在手入时感受着触摸自己刀刃的温度的，有那么一瞬间，全部融化进了惊愕而幸福的空白里。<br />
信长公……<br />
居然，能有幸再见到你呢。<br />
澎湃的感情几乎要化作泪水，从眼眶里丢脸的滴落下来。<br />
可是，这一切，都被同一个罪魁祸首打破了。<br />
黑发红瞳的少女直接走了过去，连一个眼神都欠奉。<br />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<br />
怎、——<br />
“……”<br />
啊啊。<br />
他们知道了。<br />
一定是、已经遇见过了吧。<br />
遇见了，属于织田信长、属于这个织田信长的，“压切长谷部”、“药研藤四郎”、“宗三左文字”、“烛台切光忠”。<br />
所以，其余的刀剑，就再也入不得魔王的眼睛。<br />
这个家伙到底是有多么傲慢，不是早就知道了吗。<br />
只有被她认定的那个“唯一”的一个，剩下的东西，无论多么精美，都不过是——<br />
赝品。<br />
“……”<br />
嫉妒。<br />
强烈的嫉妒。<br />
到底是哪一个“自己”有这样的幸运，哼……呵呵——哈哈哈哈哈哈！！真是想见一见呢。<br />
演武场见吧。或者战场上见吧。陪着信长公来万屋也好呀，这样的话，说不定——<br />
“信、信长公？是信长公吗？”<br />
有一把刀剑，忍不住上前搭话了。<br />
被并不熟悉的声音唤住，黑发红瞳的少女停下脚步。——她并不知道，仅仅凭借这个动作，那些沉默不语、低下面庞、任由嫉妒发酵的刀剑，已经推测出了她的本丸、推进地图的进度。<br />
织田信长全然不在意那些和自己的刀剑、有着同样人类躯壳的赝品们。她只是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毛，盯着扎起一头兰紫色高马尾的少年，目光从他惶恐间打翻了的甘酒，一直落到他腰间的本体上，然后，轻声笑了出来。<br />
“啊呀，我还想着你去哪儿了呢，”织田信长高兴的说，“本能寺一别，居然还有重逢的一天呀，行光。”命名为“不动行光”的短刀、与织田信长一同殉死火海的清秀少年，狼狈的哭了出来。<br />
“呜呜……信长公！真的是信长公啊！”他拼命咬着嘴唇，忍耐着放声的哭嚎，用一只被酒液沾湿的手掌、慌乱捂住了脸，“我、我好思念您——信长公，都是我太没用，我是个废物、要是我当初……”<br />
曾被醉酒后的魔王放在膝上咏歌的短刀，哭的连整个身体都在颤抖。<br />
泪水打湿那张泛着酒后红晕的脸庞，混合着不知何时咬破了嘴角的鲜血，一同滴落下来。<br />
可是——<br />
曾经那么喜爱、喜爱到亲手赠给小姓森兰丸，现在，此时此刻，第六天魔王却只是抱着双手，安静的注视着不动行光掉眼泪。<br />
“……”哪怕是在极端的喜悦之中，不动行光，依然感到了什么可怕的、不详的预感。“信长公？”他勉强止住眼泪，打了个哭嗝，战战兢兢的问。<br />
“怎么了？”<br />
黑发红瞳的少女回答。她的神情还算温和，注视着不动行光时，那种怀念的温情也并没有散去。<br />
“……主、主人？”短刀磕磕绊绊的祈求道，“您……我想跟您一起——”<br />
“不要叫我‘主人’。”<br />
而织田信长“啧”了一声，竟然转过身、想要离开了。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，因为面对着曾经相当喜爱的刀剑，动作也还算轻柔。<br />
“你有了新主人的吧。‘审神者’，什么的。”<br />
“等、——不！不要走，求您……我只有一个主人啊！”<br />
……<br />
从山顶的巅峰坠落，是什么样的感觉呢？<br />
同当年本能寺被围攻、被火烧，连同侟身一同融化在高温的火海里面，到底哪一样更加疼痛呢？<br />
不动行光分不清楚。<br />
他只是急急忙忙的跟在少女身后。他的脚步踉踉跄跄，因为不知道为什么，整条街道上的那些熟悉的“旧友”，都在不经意的撞上他的肩膀、踩中他的鞋跟。不动行光狼狈不堪的喘着气，推开那些碍事的家伙们，不敢跟的太急、惹信长公生气，又不敢让她离开自己的视野一分一秒，只好像一只可怜兮兮的丧家犬，坠在后面。<br />
第六天魔王停下来了。她站在一家装饰精美的糖果店外面，目光扫过包装华丽的金平糖，顿了一下。<br />
刚要结账的一把二花打刀、另一把压切长谷部，沉默了两秒，什么也没说，把金平糖的钱划进了自己的账单里面。<br />
“……呼、呼……”<br />
不动行光跟在三米之外，断断续续的调整着呼吸。<br />
“不要跟着我。”<br />
织田信长说，语调冷漠。假如她并不是正在把一颗星星金平糖塞进嘴里的话，她看起来还能够更冷酷一点。<br />
“……因为、被别的审神者唤醒了，才不要我的，是、是吗？信长公？”
……织田信长。<br />
这是织田信长啊！！<br />
他们停下脚步。沉眠的情感和记忆和憧憬，还有怨恨，宛如浪潮直接拍碎了岩石。那些在刚刚锻造出来时说服自己的、在面对着审神者时努力微笑的、在手入时感受着触摸自己刀刃的温度的，有那么一瞬间，全部融化进了惊愕而幸福的空白里。<br />
信长公……<br />
居然，能有幸再见到你呢。<br />
澎湃的感情几乎要化作泪水，从眼眶里丢脸的滴落下来。<br />
可是，这一切，都被同一个罪魁祸首打破了。<br />
黑发红瞳的少女直接走了过去，连一个眼神都欠奉。<br />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<br />
怎、——<br />
“……”<br />
啊啊。<br />
他们知道了。<br />
一定是、已经遇见过了吧。<br />
遇见了，属于织田信长、属于这个织田信长的，“压切长谷部”、“药研藤四郎”、“宗三左文字”、“烛台切光忠”。<br />
所以，其余的刀剑，就再也入不得魔王的眼睛。<br />
这个家伙到底是有多么傲慢，不是早就知道了吗。<br />
只有被她认定的那个“唯一”的一个，剩下的东西，无论多么精美，都不过是——<br />
赝品。<br />
“……”<br />
嫉妒。<br />
强烈的嫉妒。<br />
到底是哪一个“自己”有这样的幸运，哼……呵呵——哈哈哈哈哈哈！！真是想见一见呢。<br />
演武场见吧。或者战场上见吧。陪着信长公来万屋也好呀，这样的话，说不定——<br />
“信、信长公？是信长公吗？”<br />
有一把刀剑，忍不住上前搭话了。<br />
被并不熟悉的声音唤住，黑发红瞳的少女停下脚步。——她并不知道，仅仅凭借这个动作，那些沉默不语、低下面庞、任由嫉妒发酵的刀剑，已经推测出了她的本丸、推进地图的进度。<br />
织田信长全然不在意那些和自己的刀剑、有着同样人类躯壳的赝品们。她只是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毛，盯着扎起一头兰紫色高马尾的少年，目光从他惶恐间打翻了的甘酒，一直落到他腰间的本体上，然后，轻声笑了出来。<br />
“啊呀，我还想着你去哪儿了呢，”织田信长高兴的说，“本能寺一别，居然还有重逢的一天呀，行光。”命名为“不动行光”的短刀、与织田信长一同殉死火海的清秀少年，狼狈的哭了出来。<br />
“呜呜……信长公！真的是信长公啊！”他拼命咬着嘴唇，忍耐着放声的哭嚎，用一只被酒液沾湿的手掌、慌乱捂住了脸，“我、我好思念您——信长公，都是我太没用，我是个废物、要是我当初……”<br />
曾被醉酒后的魔王放在膝上咏歌的短刀，哭的连整个身体都在颤抖。<br />
泪水打湿那张泛着酒后红晕的脸庞，混合着不知何时咬破了嘴角的鲜血，一同滴落下来。<br />
可是——<br />
曾经那么喜爱、喜爱到亲手赠给小姓森兰丸，现在，此时此刻，第六天魔王却只是抱着双手，安静的注视着不动行光掉眼泪。<br />
“……”哪怕是在极端的喜悦之中，不动行光，依然感到了什么可怕的、不详的预感。“信长公？”他勉强止住眼泪，打了个哭嗝，战战兢兢的问。<br />
“怎么了？”<br />
黑发红瞳的少女回答。她的神情还算温和，注视着不动行光时，那种怀念的温情也并没有散去。<br />
“……主、主人？”短刀磕磕绊绊的祈求道，“您……我想跟您一起——”<br />
“不要叫我‘主人’。”<br />
而织田信长“啧”了一声，竟然转过身、想要离开了。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，因为面对着曾经相当喜爱的刀剑，动作也还算轻柔。<br />
“你有了新主人的吧。‘审神者’，什么的。”<br />
“等、——不！不要走，求您……我只有一个主人啊！”<br />
……<br />
从山顶的巅峰坠落，是什么样的感觉呢？<br />
同当年本能寺被围攻、被火烧，连同侟身一同融化在高温的火海里面，到底哪一样更加疼痛呢？<br />
不动行光分不清楚。<br />
他只是急急忙忙的跟在少女身后。他的脚步踉踉跄跄，因为不知道为什么，整条街道上的那些熟悉的“旧友”，都在不经意的撞上他的肩膀、踩中他的鞋跟。不动行光狼狈不堪的喘着气，推开那些碍事的家伙们，不敢跟的太急、惹信长公生气，又不敢让她离开自己的视野一分一秒，只好像一只可怜兮兮的丧家犬，坠在后面。<br />
第六天魔王停下来了。她站在一家装饰精美的糖果店外面，目光扫过包装华丽的金平糖，顿了一下。<br />
刚要结账的一把二花打刀、另一把压切长谷部，沉默了两秒，什么也没说，把金平糖的钱划进了自己的账单里面。<br />
“……呼、呼……”<br />
不动行光跟在三米之外，断断续续的调整着呼吸。<br />
“不要跟着我。”<br />
织田信长说，语调冷漠。假如她并不是正在把一颗星星金平糖塞进嘴里的话，她看起来还能够更冷酷一点。<br />
“……因为、被别的审神者唤醒了，才不要我的，是、是吗？信长公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