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握住她的双手，眼神真挚，询问道：“如果下次遇到四年前的姜既月，你能帮我带句话吗？”<br/> 姜既月点了点头, 他便继续说道：“月月, 你做得很好，很坚强很勇敢, 但请靠在我的肩上大哭一场吧。”<br/> 她顺势贴近，紧紧相拥。<br/> 哭得有些喘不过气，就连头发都变得有些湿润。<br/> 陆绥看着，温柔地把她鬓角的发丝勾起，挂到耳后。<br/> 两颊两侧是还未褪去的潮红，她连哭起来的样子都是如此生气勃勃，同在外雷厉风行的女王模样截然相反，擦完眼泪的她变得有些稚气和可爱，看得人心都化了。<br/> 陆绥还是紧盯着她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。<br/> “他说要一直留在那里”陆绥把廖听澜辞职的事和她说了。<br/> 姜既月听完之后没有很惊讶，就好像冥冥之中一切事物都各有其归途。<br/> 两人开一瓶酒，期待着酒精慢慢燃烧着半梦半醒的身体，<br/> 有点耳鸣，夏季总会过去，海风也会穿过生锈的铁丝网。<br/> —<br/> 谁也没有想到毕业展的那几天都是连绵不断的雨。<br/> 想象里苏合的雨季应该是杏花微雨，浮舟江岸。而现实中，苏合的雨则是漫长而疲软。<br/> 胸口处的郁闷，和膝盖处的细密的痛。<br/> 白色瓷砖上黑乎乎黏成一团的脚印，被顺着伞架流下连成细线的雨珠，搅乱得难堪。<br/> 灯光下乘放的展品很神圣，而前来“参拜”的人却没什么耐心。<br/> 姜既月守约地出现在了展厅。<br/> 她带了一捧鲜花。<br/> “毕业快乐！”她笑得明媚如朝阳。<br/> 她接过鲜花，紧紧抱住了姜既月：“谢谢学姐。”<br/> 每一个作品底下都会标有创作者的名字，还有学院的徽章。如有意向便可询价购买。<br/> 值得高兴的是她的作品拿到了金奖。<br/> 陆绥站在一旁眼中满是欣慰。<br/> 这些诗酒趁年华的青年人，带着不屑任何审视目光的狂傲，有着立足于世界之巅的野心。<br/> 他们前程大好，她们无坚不摧。<br/> 走过长廊，就来到了手院的展厅。<br/> 两个人满怀期待，观看的全场都保持着安静与庄重，像是带着一颗敬畏之心。<br/> 看到好的作品，她也会极力克制自己的激动。<br/> 学弟学妹的作品或许在技法上没那么成熟，但她们的奇思妙想、天马行空总是恰到好处。<br/> 或童趣可爱、或诡谲荒诞、或是歌颂沉重的苦难，或是血腥的黑色幽默，或是压抑逼仄的梦境，这一切当你看到作品时便会忍不住胡思乱想。<br/> 好像那个情绪鲜明、个性锋利的作者正与你对话。<br/> 任何作品、文学的也好、绘画也罢，只要有这样的影响便很成功。<br/> 在这些作品中，她看到的不仅是几个人的情感叙述，而是，未来。<br/> 一个属于中国漆器的未来。<br/> ……<br/> 前来看展的人很多很多，展出的作品也很多很多。<br/> 就好像是场一场盛大的祭祀。<br/> 男女老少都有，所以行为实验也能得到足够的验证。<br/> 那块不要乱碰的巨大警示牌下，是小孩子童真无邪的笑和一颗破碎的陶瓷心脏。<br/> 人文互动的学科也拥有了充分的发展条件，那只手会无情地推动你，完成作者预设的轨道，最后才发现，自己被骗了。<br/> 你会把它归为“上帝的玩笑”，还是再来一次？<br/> 太多的悖论和不可思议的未来想象，莫名其妙就触动了灵魂。<br/> 直到看见屏幕最后出现那行小字，会心一笑，实验也就结束了，短暂世界就此成了闭环。<br/> 他们两个人一直随心所欲地闲逛，走到了互动媒体与游戏系。<br/> 那里有一场免费的巨幕电影。<br/> 不过电影还没有开场。<br/> 于是他们就去一起玩游戏。<br/> 这些游戏都是动画学院的学生联合电子科技大学的学生设计的，画风精美绝伦。<br/> 这刚好还是个双人游戏，一个人控制手柄，另一个人在投影前移动，需要两人齐心协力帮助主角寻找迷宫的出口。<br/> 她控制手柄，让陆绥站在投影前面。<br/> 他们两个人外形姣好，格外般配，不一会儿就吸引了一圈的围观群众。<br/> “大哥哥好厉害。”<br/> “姐姐也很棒。”<br/> 童言无忌的声音在人群中很是响亮。<br/> 姜既月听到后有些羞涩地点了下头，陆绥看着她，心满意足地挑眉。<br/> 这个游戏出乎意料地好玩。<br/> 结束后他便去找主理人，想把这款游戏买下来。<br/> 遇到了另一个前来询价的人。<br/> “大哥哥，好厉害呀，游戏就让给我呗。”徐今也还是一如既往地阴阳怪气。<br/> 陆绥用“这货怎么也在”的表情，无视他。<br/> “你怎么在这儿？”姜既月环顾四周没看见林北鹿。<br/> 徐今也回道：“我来招人呗。”<br/> 毕业展还有一个较为隐秘的作用就是为各大公司提供招人途径。<br/> 姜既月因为闺蜜一直就看他不太顺眼，最近每天听老弟抱怨这个惨无人道的上司，更觉得他烦了。<br/> 陆绥完全没和他商量的想法：“竞价吧。”<br/> “不是，你买这个游戏有什么用啊？”徐今也非常不理解，一个只知道看书画画的老古板要什么版权啊？<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