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零回城之我全家都是穿来的 第174节
陈大哥听得一脸憋屈，有心想说点什么，又怕把杨爸惹毛了给他穿小鞋，毕竟都在一个单位，而他只是一个小职员。<br />
上回杨圆圆被儿子推倒在地难产大出血，杨爸发了通脾气，单位里不少人都知道了，他与杨爸不和，优秀职工评选，第一轮他就被刷下去了。<br />
再闹下去，他真怕会被人随便找个茬打发到下面做基层工作。而且，锅里着火，他们都看到了，只那会儿光顾着儿子了，谁也没想到盖上锅盖，把火关掉。<br />
孙队长他们挨个把人叫到一旁，询问失火原因，小王则是把陈小军的主治医生请了过来。<br />
“杨副市长您别担心，孩子的视力没有问题，火苗蹿起来时，孩子下意识地闭了下眼，没有烧到视网膜，只眼皮被火苗撩了下，有点红肿、疼痛，涂两天药膏就没事了。”<br />
杨爸连连道了几声谢，让小王送送，回头再看陈母、陈大哥夫妻，止不住冷笑了声：“当着我的面一个个谎话连篇，随意咒骂诬陷我闺女这这那那，私下只怕更是不堪吧，人品如此，真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有脸在学校教书，在政府部门工作的。”<br />
这话不可谓不毒——传出去，单位真要调查其私德了。<br />
翌日，秧宝背着书包和小哥一前一后刚走进教室，就听王研研跟朱慧慧抱怨道：“我爸真是太过份了，说我是他的裹脚布。你见过像我这么可爱的裹脚布吗？”<br />
王爸爸秧宝见过，是位儒雅的男子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故宫工作的原因，说话做事慢悠悠的，带着特有的节奏。<br />
讲史说古，很容易将人带入其中，有一种穿越时空回到那个朝代，经历那些事一样。<br />
“早。”秧宝取下书包，拉开凳子坐下，边往外掏课本，边扭头问朱慧慧，“老师还咳吗？”<br />
元珍是电影学院的舞蹈老师，前几天上课骑车回家，半路大雨突至，浇了个透心凉，当晚就不舒服了，自己吃了片四环素，没管用，早上一量体温39.7c，去医院打了针青霉素，又吃了几片四环素，烧是退下去了，这几天一直咳。<br />
“不咳了，”朱慧慧道，“奶奶说你带的枇杷膏很管用，喝着味道也好。”<br />
那就行。<br />
秧宝扭过头，打开课本开始朗读。<br />
王研研忍了忍，还是没忍住，胳膊肘抵抵朱慧慧，又拿铅笔戳了戳秧宝：“诶，跟你们说件事？”<br />
秧宝把凳子往前挪了挪，不想理她。<br />
朱慧慧瞪了她一眼，口中背诵不停。<br />
“杨圆圆老师分家了。”<br />
秧宝忍不住回头道：“你消息怎么这么灵通？杨老师昨天下午刚租好房，你就知道了。”<br />
王研研一愣：“你咋知道杨老师租房了？”<br />
秧宝耸耸肩：“因为她租的是我小哥的房啊。”<br />
“哦，我说呢，昨天杨老师跟陈叔叔怎么有底气跟陈奶奶提分家。诶，也因此，昨晚他们家闹了好大一场……”<br />
王研研把事情经过一说，秧宝双眼晶亮道：“杨爸爸好厉害哦！”<br />
没赔一分钱，就让女儿女婿从家里分出来了，还差点写下断亲书。<br />
朱慧慧微微凝了下眉：“这下杨老师的生活更困难了。”多了个伤员要照顾。<br />
一家三口，都成病秧子了。<br />
第127章<br />
生活困难啊！<br />
秧宝记在了心里, 下午放学归家，抱出一个盒子，满满一盒侨汇券。小家伙坐在屋里的地毯上, 身边围绕着生日礼物小猫多福和一只叫吉庆的小黄狗, 问进屋的沐卉：“妈妈, 安家都需要什么？”<br />
“谁要安家？”沐卉刚从学校带了一筐瓜果蔬菜回来, 学校分的废弃实验田, 如今进入大丰收，下午课不多, 她给拔了拔草，引管浇了遍，弄得衣服半湿，沾着泥巴。<br />
“杨老师……”秧宝把从王研研那听来的消息跟沐卉说了遍。<br />
沐卉边听边打开衣橱, 挑了套内衣裤，找了条棉麻长裙, 丢进衣篮。盘腿往闺女对面一坐，取出捆侨汇券打开，挨张撕下上面的工业券，油票、布票、棉票、煤票, 递给闺女：“有这些就差不多了。”<br />
“哦，”秧宝爬起来, 把票证往书包的侧袋里一塞, 转身往沐卉背上一扑，热哄哄的小身子贴着妈妈的背, 双手揽着她的脖子, 亲腻地在她颈窝里拱了拱，垂头见沐卉还在撕工业券, 忍不住问道:“妈妈，你要买什么吗？”<br />
“嗯。给家里添台冰箱，买三台热水器，一台装在前面的浴室，另两台分别安装在东西厢的小房。”夏天穿得清凉，再来回往前院跑着洗澡就有些不便了，她准备星期天在家，把两间小房改建成卫生间，前院的锅炉拆了，大夏天的烧煤热是一回事，主要的它还麻烦。<br />
“买冰箱，那是不是可以在家做冰棒了？”<br />
“嗯。”<br />
“什么时候买？”<br />
“明天吧。”<br />
“哦。”秧宝松开沐卉的脖子，坐下帮沐卉一起撕工业券。<br />
很快便撕了厚厚一沓，点点，差不多够了，沐卉拿起个素白皮筋一捆，放进自己惯用的手提袋里，拎上衣篮去前院洗澡换衣。<br />
秧宝收起剩下的侨汇券，洗洗手，端坐在古琴前，练习爸爸教的《渔翁》。<br />
宋梅香切了碟水果送来，往小几上一放，轻手轻脚地又走了。<br />
一遍又一遍，直到把曲子练熟，秧宝才站起来活动了下身子，奔到小几前，捏起片西瓜尝了口，没有在云省吃的甜。<br />
脚下的多福、吉庆急得直扒秧宝的裤腿。<br />
秧宝端着碟子蹲下，把手里咬了一口的西瓜喂给多福，另拿了块给吉庆，一人一猫一狗，没一会儿就把一碟水果吃完了。<br />
“没了。”朝两小只亮了亮空空的碟子，秧宝站起来，带它们出了屋门，穿过葡萄架，越过垂花门，走进厨房，耸了耸小鼻子，“好香啊！宋姨，你卤蚕豆了？”<br />
“嗯，吃吗？”<br />
“吃。”秧宝把碟子递给她。<br />
宋梅香接过空碟放进水盆里泡上，另取了只碗，拿起笊篱捞了小半碗，“先尝个味，等会儿该吃饭了。”<br />
“嗯。”秧宝环抱着白瓷碗，抓了把蚕豆拿水冲冲，蹲下喂多福和吉庆，等两小只吃完，拿肥皂洗洗手，秧宝边吃，边抱着碗出了家门，往门口的石墩上一坐，听左邻右舍的大爷大娘谈古说今。<br />
不一会儿，小豆子的爸爸一身泥泞地骑着辆咣当响的破自行车，从郊区回来，长腿一支，在秧宝家门前停下：“秧宝，吃泥鳅吗？”<br />
“吃。”秧宝说着，捧着碗噔噔跑到自行车后面，踮着脚往水桶里瞅了瞅，不只有泥鳅，还有两只一斤多重的甲鱼和一些螺丝。<br />
“张叔叔，甲鱼卖吗？”<br />
家里的老爷子会吃，甲鱼煲更是他的最爱：“不卖，张叔叔送你一只，螺丝要吗？”<br />
“要。”<br />
张宏春支好车子，拎起水桶随秧宝进了颜家。<br />
“宋姨，张叔叔来送泥鳅、甲鱼和螺丝了。”<br />
宋梅香闻声出来：“张同志今儿又去郊外了？”“嗯，闲来无事，随便逛逛。给你放哪？”<br />
宋梅香拎了个陶盆放在厨房门外，倒了些水进去，张宏春伸手拎起只甲鱼放进去，接着用小漏网舀了些泥鳅和螺丝。<br />
泥塘里逮来的，得吐两天泥才能吃。<br />
知道张宏春好酒，宋梅香进屋给他捞了一大碗卤蚕豆，拎了瓶二锅头。<br />
张宏春也不客气，拿上东西转身就走。片刻，小豆子过来还碗，宋梅香给他拿了个甜瓜。<br />
沐卉自己种的甜瓜个不大，甜度还行，就是长得不太好看，颇有些歪瓜裂枣之嫌。<br />
半碗蚕豆吃完，秧宝放下怀里的碗，拿棍拨了拨盆里的甲鱼：“宋姨，我想吃老蚌怀珠。”<br />
“好，明天给你做。”<br />
沐卉洗澡时顺手把衣服也搓了搓，投涤干净拿衣架一撑，往院里的麻绳上一挂，扯下头上的毛巾，一边擦头，一边问道：“秧宝，你爸和哥哥们呢？”<br />
“去菜市场买西瓜了。”这会儿的西瓜差不多都下来了，成堆地撂放在菜市场门口，不要票，几分钱一斤，几毛钱能买一麻袋。<br />
“这么久还没买回来？”<br />
宋梅香边炸红薯丸子，边道：“买瓜的人多，隔壁都是推着板车去的，看那模样，一家最少都要一麻袋。”<br />
说话间，人回来了。<br />
秧宝手里的小棍一丢，快步跑了过去。<br />
三轮车里堆放了十几个大西瓜，沐卉看了眼：“我种的都下来了，怎么还买这么多？”<br />
“你种的不好吃，”竟革拍拍车里的一个大西瓜，“这些我们尝了，沙瓤的，老甜了。”<br />
沐卉抬手给了他一个钢镚：“有得吃就不错了，你还嫌弃上了。”<br />
子瑜偷笑一声，和俊彦一起把西瓜一个个搬进餐厅，放在地上一角。<br />
懿洋洗洗手，端起宋梅香熬的酸梅汤，倒了几杯。<br />
西瓜搬完，一人捧着杯喝。<br />
颜东铮跟人说了会儿话，才从门外进来。<br />
第一锅丸子出锅，宋梅香捡出一碗来给孩子尝味，用红薯粉、豆粉和面粉混和活面，擀皮、包馅、团圆，炸出来的丸子，外皮又焦又筋，一口咬下，满满的都是带了葱姜的肉香。<br />
用来煮的肉丸酸辣汤，格外好吃，团而不散。<br />
颜明知从学校回来，家里的饭菜刚刚摆上桌，西红柿炒鸡蛋，拍黄瓜，肉沫茄子煲，炝炒空心菜，卤蚕豆，泡的小菜，红薯丸子汤，主食是杂粮面窝头，掺了白面加了点奶粉的窝头又软又宣，吃完饭切一个西瓜。<br />
捧着西瓜，带上收音机，大家三三两两地拎张小凳或是搬把摇椅出了家门。<br />
凳子、摇椅往大门外一放，打开收音机，咿咿呀呀的戏曲响起，往椅上一躺，摇一把蒲扇，吹着小风，好不惬意。<br />
孩子们跑来跑去，捉猫猫，打仗，或是拿把手电照知了猴。<br />
竟革带着一帮小子，没一会儿就捉了十几只。<br />
泡在盐水里搁一晚，一个个褪去知了壳，展开透明的双翅，身子也跟着长大了几分。<br />
扯去翅膀，洗干净，拿油一煎，撒上自制的椒盐、辣椒面，那个香啊，竟革一气儿能吃小半碗。秧宝亦是吃得满嘴油光，懿洋是一个不尝，星际有虫族，放大版的知了猴，口器插进人体，瞬间能将人的血肉吸食干净，只余一层皮覆在白骨上。<br />
懿洋看眼跟竟革抢食最后一只知了猴的秧宝，心中纳闷，难道是在星际那两年，他忘记给小家伙科普知了虫了？<br />
秧宝疑惑地看看他，又低头瞅眼手里抢来的知了猴，犹豫了下，不舍地往他嘴边一送：“大哥，给你吃。”<br />
懿洋身子往后仰了下：“大哥不吃，秧宝自己用吧。”<br />
“真不吃？”<br />
“嗯。”<br />
秧宝忙把肉剥出来往嘴里一塞，嚼巴嚼巴，捧起碗喝了口粥，伸手去拿窝头。
上回杨圆圆被儿子推倒在地难产大出血，杨爸发了通脾气，单位里不少人都知道了，他与杨爸不和，优秀职工评选，第一轮他就被刷下去了。<br />
再闹下去，他真怕会被人随便找个茬打发到下面做基层工作。而且，锅里着火，他们都看到了，只那会儿光顾着儿子了，谁也没想到盖上锅盖，把火关掉。<br />
孙队长他们挨个把人叫到一旁，询问失火原因，小王则是把陈小军的主治医生请了过来。<br />
“杨副市长您别担心，孩子的视力没有问题，火苗蹿起来时，孩子下意识地闭了下眼，没有烧到视网膜，只眼皮被火苗撩了下，有点红肿、疼痛，涂两天药膏就没事了。”<br />
杨爸连连道了几声谢，让小王送送，回头再看陈母、陈大哥夫妻，止不住冷笑了声：“当着我的面一个个谎话连篇，随意咒骂诬陷我闺女这这那那，私下只怕更是不堪吧，人品如此，真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有脸在学校教书，在政府部门工作的。”<br />
这话不可谓不毒——传出去，单位真要调查其私德了。<br />
翌日，秧宝背着书包和小哥一前一后刚走进教室，就听王研研跟朱慧慧抱怨道：“我爸真是太过份了，说我是他的裹脚布。你见过像我这么可爱的裹脚布吗？”<br />
王爸爸秧宝见过，是位儒雅的男子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故宫工作的原因，说话做事慢悠悠的，带着特有的节奏。<br />
讲史说古，很容易将人带入其中，有一种穿越时空回到那个朝代，经历那些事一样。<br />
“早。”秧宝取下书包，拉开凳子坐下，边往外掏课本，边扭头问朱慧慧，“老师还咳吗？”<br />
元珍是电影学院的舞蹈老师，前几天上课骑车回家，半路大雨突至，浇了个透心凉，当晚就不舒服了，自己吃了片四环素，没管用，早上一量体温39.7c，去医院打了针青霉素，又吃了几片四环素，烧是退下去了，这几天一直咳。<br />
“不咳了，”朱慧慧道，“奶奶说你带的枇杷膏很管用，喝着味道也好。”<br />
那就行。<br />
秧宝扭过头，打开课本开始朗读。<br />
王研研忍了忍，还是没忍住，胳膊肘抵抵朱慧慧，又拿铅笔戳了戳秧宝：“诶，跟你们说件事？”<br />
秧宝把凳子往前挪了挪，不想理她。<br />
朱慧慧瞪了她一眼，口中背诵不停。<br />
“杨圆圆老师分家了。”<br />
秧宝忍不住回头道：“你消息怎么这么灵通？杨老师昨天下午刚租好房，你就知道了。”<br />
王研研一愣：“你咋知道杨老师租房了？”<br />
秧宝耸耸肩：“因为她租的是我小哥的房啊。”<br />
“哦，我说呢，昨天杨老师跟陈叔叔怎么有底气跟陈奶奶提分家。诶，也因此，昨晚他们家闹了好大一场……”<br />
王研研把事情经过一说，秧宝双眼晶亮道：“杨爸爸好厉害哦！”<br />
没赔一分钱，就让女儿女婿从家里分出来了，还差点写下断亲书。<br />
朱慧慧微微凝了下眉：“这下杨老师的生活更困难了。”多了个伤员要照顾。<br />
一家三口，都成病秧子了。<br />
第127章<br />
生活困难啊！<br />
秧宝记在了心里, 下午放学归家，抱出一个盒子，满满一盒侨汇券。小家伙坐在屋里的地毯上, 身边围绕着生日礼物小猫多福和一只叫吉庆的小黄狗, 问进屋的沐卉：“妈妈, 安家都需要什么？”<br />
“谁要安家？”沐卉刚从学校带了一筐瓜果蔬菜回来, 学校分的废弃实验田, 如今进入大丰收，下午课不多, 她给拔了拔草，引管浇了遍，弄得衣服半湿，沾着泥巴。<br />
“杨老师……”秧宝把从王研研那听来的消息跟沐卉说了遍。<br />
沐卉边听边打开衣橱, 挑了套内衣裤，找了条棉麻长裙, 丢进衣篮。盘腿往闺女对面一坐，取出捆侨汇券打开，挨张撕下上面的工业券，油票、布票、棉票、煤票, 递给闺女：“有这些就差不多了。”<br />
“哦，”秧宝爬起来, 把票证往书包的侧袋里一塞, 转身往沐卉背上一扑，热哄哄的小身子贴着妈妈的背, 双手揽着她的脖子, 亲腻地在她颈窝里拱了拱，垂头见沐卉还在撕工业券, 忍不住问道:“妈妈，你要买什么吗？”<br />
“嗯。给家里添台冰箱，买三台热水器，一台装在前面的浴室，另两台分别安装在东西厢的小房。”夏天穿得清凉，再来回往前院跑着洗澡就有些不便了，她准备星期天在家，把两间小房改建成卫生间，前院的锅炉拆了，大夏天的烧煤热是一回事，主要的它还麻烦。<br />
“买冰箱，那是不是可以在家做冰棒了？”<br />
“嗯。”<br />
“什么时候买？”<br />
“明天吧。”<br />
“哦。”秧宝松开沐卉的脖子，坐下帮沐卉一起撕工业券。<br />
很快便撕了厚厚一沓，点点，差不多够了，沐卉拿起个素白皮筋一捆，放进自己惯用的手提袋里，拎上衣篮去前院洗澡换衣。<br />
秧宝收起剩下的侨汇券，洗洗手，端坐在古琴前，练习爸爸教的《渔翁》。<br />
宋梅香切了碟水果送来，往小几上一放，轻手轻脚地又走了。<br />
一遍又一遍，直到把曲子练熟，秧宝才站起来活动了下身子，奔到小几前，捏起片西瓜尝了口，没有在云省吃的甜。<br />
脚下的多福、吉庆急得直扒秧宝的裤腿。<br />
秧宝端着碟子蹲下，把手里咬了一口的西瓜喂给多福，另拿了块给吉庆，一人一猫一狗，没一会儿就把一碟水果吃完了。<br />
“没了。”朝两小只亮了亮空空的碟子，秧宝站起来，带它们出了屋门，穿过葡萄架，越过垂花门，走进厨房，耸了耸小鼻子，“好香啊！宋姨，你卤蚕豆了？”<br />
“嗯，吃吗？”<br />
“吃。”秧宝把碟子递给她。<br />
宋梅香接过空碟放进水盆里泡上，另取了只碗，拿起笊篱捞了小半碗，“先尝个味，等会儿该吃饭了。”<br />
“嗯。”秧宝环抱着白瓷碗，抓了把蚕豆拿水冲冲，蹲下喂多福和吉庆，等两小只吃完，拿肥皂洗洗手，秧宝边吃，边抱着碗出了家门，往门口的石墩上一坐，听左邻右舍的大爷大娘谈古说今。<br />
不一会儿，小豆子的爸爸一身泥泞地骑着辆咣当响的破自行车，从郊区回来，长腿一支，在秧宝家门前停下：“秧宝，吃泥鳅吗？”<br />
“吃。”秧宝说着，捧着碗噔噔跑到自行车后面，踮着脚往水桶里瞅了瞅，不只有泥鳅，还有两只一斤多重的甲鱼和一些螺丝。<br />
“张叔叔，甲鱼卖吗？”<br />
家里的老爷子会吃，甲鱼煲更是他的最爱：“不卖，张叔叔送你一只，螺丝要吗？”<br />
“要。”<br />
张宏春支好车子，拎起水桶随秧宝进了颜家。<br />
“宋姨，张叔叔来送泥鳅、甲鱼和螺丝了。”<br />
宋梅香闻声出来：“张同志今儿又去郊外了？”“嗯，闲来无事，随便逛逛。给你放哪？”<br />
宋梅香拎了个陶盆放在厨房门外，倒了些水进去，张宏春伸手拎起只甲鱼放进去，接着用小漏网舀了些泥鳅和螺丝。<br />
泥塘里逮来的，得吐两天泥才能吃。<br />
知道张宏春好酒，宋梅香进屋给他捞了一大碗卤蚕豆，拎了瓶二锅头。<br />
张宏春也不客气，拿上东西转身就走。片刻，小豆子过来还碗，宋梅香给他拿了个甜瓜。<br />
沐卉自己种的甜瓜个不大，甜度还行，就是长得不太好看，颇有些歪瓜裂枣之嫌。<br />
半碗蚕豆吃完，秧宝放下怀里的碗，拿棍拨了拨盆里的甲鱼：“宋姨，我想吃老蚌怀珠。”<br />
“好，明天给你做。”<br />
沐卉洗澡时顺手把衣服也搓了搓，投涤干净拿衣架一撑，往院里的麻绳上一挂，扯下头上的毛巾，一边擦头，一边问道：“秧宝，你爸和哥哥们呢？”<br />
“去菜市场买西瓜了。”这会儿的西瓜差不多都下来了，成堆地撂放在菜市场门口，不要票，几分钱一斤，几毛钱能买一麻袋。<br />
“这么久还没买回来？”<br />
宋梅香边炸红薯丸子，边道：“买瓜的人多，隔壁都是推着板车去的，看那模样，一家最少都要一麻袋。”<br />
说话间，人回来了。<br />
秧宝手里的小棍一丢，快步跑了过去。<br />
三轮车里堆放了十几个大西瓜，沐卉看了眼：“我种的都下来了，怎么还买这么多？”<br />
“你种的不好吃，”竟革拍拍车里的一个大西瓜，“这些我们尝了，沙瓤的，老甜了。”<br />
沐卉抬手给了他一个钢镚：“有得吃就不错了，你还嫌弃上了。”<br />
子瑜偷笑一声，和俊彦一起把西瓜一个个搬进餐厅，放在地上一角。<br />
懿洋洗洗手，端起宋梅香熬的酸梅汤，倒了几杯。<br />
西瓜搬完，一人捧着杯喝。<br />
颜东铮跟人说了会儿话，才从门外进来。<br />
第一锅丸子出锅，宋梅香捡出一碗来给孩子尝味，用红薯粉、豆粉和面粉混和活面，擀皮、包馅、团圆，炸出来的丸子，外皮又焦又筋，一口咬下，满满的都是带了葱姜的肉香。<br />
用来煮的肉丸酸辣汤，格外好吃，团而不散。<br />
颜明知从学校回来，家里的饭菜刚刚摆上桌，西红柿炒鸡蛋，拍黄瓜，肉沫茄子煲，炝炒空心菜，卤蚕豆，泡的小菜，红薯丸子汤，主食是杂粮面窝头，掺了白面加了点奶粉的窝头又软又宣，吃完饭切一个西瓜。<br />
捧着西瓜，带上收音机，大家三三两两地拎张小凳或是搬把摇椅出了家门。<br />
凳子、摇椅往大门外一放，打开收音机，咿咿呀呀的戏曲响起，往椅上一躺，摇一把蒲扇，吹着小风，好不惬意。<br />
孩子们跑来跑去，捉猫猫，打仗，或是拿把手电照知了猴。<br />
竟革带着一帮小子，没一会儿就捉了十几只。<br />
泡在盐水里搁一晚，一个个褪去知了壳，展开透明的双翅，身子也跟着长大了几分。<br />
扯去翅膀，洗干净，拿油一煎，撒上自制的椒盐、辣椒面，那个香啊，竟革一气儿能吃小半碗。秧宝亦是吃得满嘴油光，懿洋是一个不尝，星际有虫族，放大版的知了猴，口器插进人体，瞬间能将人的血肉吸食干净，只余一层皮覆在白骨上。<br />
懿洋看眼跟竟革抢食最后一只知了猴的秧宝，心中纳闷，难道是在星际那两年，他忘记给小家伙科普知了虫了？<br />
秧宝疑惑地看看他，又低头瞅眼手里抢来的知了猴，犹豫了下，不舍地往他嘴边一送：“大哥，给你吃。”<br />
懿洋身子往后仰了下：“大哥不吃，秧宝自己用吧。”<br />
“真不吃？”<br />
“嗯。”<br />
秧宝忙把肉剥出来往嘴里一塞，嚼巴嚼巴，捧起碗喝了口粥，伸手去拿窝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