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感受到，湿衣服上并不是尿的味道，反而更像是汗。<br />
汗？<br />
得出这个结论和源源不断袭来的困意让花旗一时想不出来，云善怎么会流这么多汗。<br />
他甩甩脑袋，努力让自己清醒。<br />
流汗是因为热，而热是因为......<br />
因为烧炕！<br />
花旗突然想起昨天晚上，云善露在被子外的小脚。原来是因为热才把脚伸在外面吗？<br />
小丛给云善喂了半瓶奶，带着他出了屋子。<br />
很快，外面响起梁树叶的声音，“西觉，给花娘烧炕啊？”梁树叶和妖怪们一样，直接叫西觉名字，但他不敢直接叫花旗名字，每次都跟着秀娘、秋生一样叫花娘。<br />
西觉笑着说，“早上屋里没有晚上暖和。”<br />
“对，早上屋里没有昨晚暖和。昨晚的炕烧的可真热，晚上起来添把柴，应该就能烧到早上了。”<br />
去年冬天睡在破庙里，四处漏风，只有一条漏着棉花的破被子。因为实在是太冷，梁树叶不得不大着胆子，跟着其他乞丐去乱葬岗扒死人的衣裳穿。<br />
可能死在乱葬岗的人又哪有什么好衣裳。梁树叶还和一个岁数差不多大的小乞丐打了一架，才抢到了一件破棉袄。<br />
谁能想，今年的冬天，他就能睡在暖暖的炕上？再没有刺进骨头里的冷，小丛还专门给他缝了条新被子。<br />
可以在外面疯玩，什么活都不用做，但是花旗和西觉依旧会给他饭吃。<br />
甚至，在这个家里，除了不能进东屋，他和坨坨的待遇是一样的！<br />
听了梁树叶的话，西觉若有所思。<br />
而在炕上的花旗感觉到身下很快热了起来，他满足地盘起身子，在云善的小被子旁闭上眼睛。<br />
外面传来小丛和梁树叶的读书声，在这催妖入眠的读书声中，花旗慢慢睡去。<br />
等到再有意识时，阳光正透过窗户暖洋洋地洒在他身上。身边空空的，云善的小被子已经不在了。<br />
变成人型的花旗惬意地伸了个懒腰，听见外面的说话声，“兜明，你别往屋里躲，婶子找你有事。”<br />
兜明的声音里满含不愿意，“什么事？”<br />
花旗无声地笑了笑。屋子外的人是桂花婶子。兜明在东望村唯二躲避的人，还有一个是住在秀娘家前面的五婶。这两个婶子坚持不懈地想把自己家的女孩说给小老虎做媳妇儿。<br />
花旗恶趣味地想，现在他们觉得兜明好，等兜明变成原型将小女孩叼进山洞，到那个时候，这两人就不会觉得嫁给兜明好了吧。哈哈哈。<br />
“我家小孙子明天满月。”桂花婶子高兴地说，“你们也来吃席。”<br />
坨坨疑问地开口，“吃席？”<br />
梁树叶很高兴，“吃席好啊。”他以前在大户人家吃席的时候去讨过饭，到门前说几句恭喜的话，管事一般都会笑眯眯地给上几个铜板。有时候，还能捡到席面上的剩菜。不过他没坐过席。<br />
坨坨就转过脸来看梁树叶。<br />
梁树叶趴在他耳边小声说，“就是去桂花婶子家吃饭。”<br />
“哦。”直接说吃饭他就能听懂了啊。“这么说定了啊，明天来我家吃席。”桂花婶子又问，“现在山上还能抓到野物吗？我家打算要头猪。”西觉家的肉比镇上卖的便宜多了。在西觉家买肉能省不少钱呢。<br />
“能抓到。”西觉回她。<br />
“你说能抓到我就放心了。”桂花婶子这次没和兜明说起成亲的事，简单说完事，又叮嘱西觉一定要带着几个孩子明天去吃席。说完这些，她干脆地离开了。<br />
第111章 吃席一点都不好<br />
有了昨天的教训, 花旗晚上只给云善盖了一床小薄被，连身下的被子也换的更薄一些。<br />
夜里，他总是惦记云善, 睡得不安心。怕贸然给他减被子又冻着他。<br />
来来回回醒了三次，每次摸云善的小手、小脚都是热乎乎的, 花旗这才放下心。<br />
他第四次醒来时，看见床下有一双冒着绿光的眼睛睁开了。<br />
西觉看了一眼床上, 变成人形打开门走了出去。<br />
很快，花旗听见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。<br />
等西觉再回屋时, 花旗明显觉得炕比之前热了。不用说, 西觉去外面是给炕添柴火了。<br />
“给树叶屋里添柴了吗？”<br />
黑暗中，冷不丁地响起花旗的声音。<br />
西觉淡定地回道，“添了一把。”<br />
他在地上趴好, 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，一切都静悄悄的。<br />
云善浅浅的呼吸声响在耳畔, 花旗放松地闭上眼, 不再担心云善着凉, 他很快也睡着了。<br />
月牙儿慢慢挪到高处, 又慢慢坠下。<br />
黑乎乎的天空出现一丝光，墙角的鸡窝传出公鸡长长的打鸣声。<br />
东边悄然爬出一个小太阳。<br />
就在这时，兜明睁开眼, 甩了甩脑袋，立刻变得清醒，他动作小心地打开门，又轻轻地关上门。<br />
拉开院门上的门栓, 兜明顺着路先到秋生家的院子旁，又拐上小路, 飞速地往山上走去。<br />
等太阳再变大一些，阳光开始带着暖意时，兜明已经扛着猎物，步履轻松地下了山。<br />
昨日桂花婶子要的野猪他抓来了。<br />
不过他不送去桂花婶家，他要等西觉回来，让西觉去送。省得桂花婶总是拉着他说些什么媳妇儿好，要成家的话。<br />
厨房里，坨坨踩着小凳子，一手端着大碗，一手捏着根筷子。他身子微微向前探，下面是“咕嘟嘟”翻滚着的热水。<br />
碗口倾斜着，坨坨捏着筷子，在碗口抹一下，一个小白条就落进了锅里。<br />
兜明放好猎物，进了厨房，看着坨坨不紧不慢地在灶台前抹着面疙瘩。<br />
一次只抹那么一小条，一小条还那么细。这一碗面还不知道要抹到什么时候。<br />
兜明一挽袖子，“我也来。”<br />
一碗面疙瘩是不够他们吃的，一旁的桌子上还摆了另外四碗活好的面。兜明捏着筷子，手腕一抖，一大坨粗粗的长条掉进热水里，砸起热水蹦上来溅到坨坨的手上。<br />
小人参精吃痛地叫了一身，连忙将手往回缩。<br />
“这太大了，秀娘说太大的面疙瘩不容易熟。”坨坨赶紧叫停，“要细的，小的。”<br />
“你那太细，太小了。”兜明不满道，“什么时候能吃上饭？”<br />
花旗不起床的早晨，有时候是小丛煮粥，有时候是坨坨做饭。<br />
坨坨做饭将将能入口，他也没那么多耐心仔细学做菜。只要加了油，放了盐，再翻一翻，菜就能出锅，完全没什么讲究。<br />
但是坨坨爱折腾，有时候要自己切面条，有时候要自己包饺子。一折腾就折腾大半天才能吃上饭。<br />
不过这样的机会不多，秀娘基本是包了中午和晚上的饭菜。只有早上需要他们自己做菜。<br />
坨坨和兜明说着话也不耽误手里的活，不过有兜明催促，他好歹是加快了点速度。<br />
“你去看看秀娘和秋生叔醒了没？叫他们来吃我做的疙瘩汤。”坨坨自我感觉还挺良好。<br />
“那你快点。”兜明出门，去了秀娘家。他打算叫秀娘去抹疙瘩，照着坨坨的速度，吃了这顿早饭怕是赶不上中午的席。<br />
叫上秀娘，再回到家时，西觉已经到家了。<br />
兜明努努嘴示意自己打来的野猪，“这个送给桂花婶吧。”<br />
西觉“嗯”了一声，扛上野猪，出了门。<br />
“桂花婶还叫了你们？”听坨坨说桂花婶昨天叫他们一家去吃席，秀娘脑子里闪过的第一想法就是，叫西觉一家去吃，大概八张席面不够吃吧。桂花婶大概是会后悔吧。<br />
“对啊。”坨坨再次点头表示肯定，嘟嘟囔囔地说，“我听树叶说吃席可好玩了。不过他说他也没吃过。”<br />
不管秀娘怎么想，这一家子除了花旗和云善没去，其他四妖一人和秋生、秀娘一起到了桂花婶家吃席。<br />
桂花婶家的院子里摆了十五张圆桌。有五张桌子已经坐满，还有六张桌子上零星地坐了三两个人。<br />
秋生带着西觉一起上了礼，各上了三十个大钱，六个鸡蛋。<br />
这礼不算多，也不算少。桂花婶挺高兴，在院子里看了一圈，还问花娘和云善怎么没来。<br />
遇到这个问题，妖怪们的统一回答都是，“他身体不舒服，在家休息。”<br />
桂花婶听了这话，笑得意味深长，一脸我懂的表情，还叮嘱西觉要好好照顾花娘，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她。<br />
西觉知道这个人类又误会了，可任凭他们几个妖怪怎么说，不管是秀娘、婉娘还是其他人，就好像认准了花旗就是怀孕。<br />
桂花婶子把他们领到一张还没坐人的桌子旁，一个脸嫩的小女孩扯着嗓子将她叫走了。<br />
大家自觉地落座，两人一条长板凳。<br />
院子里陆陆续续来了村里的人，慢慢热闹起来。<br />
坨坨突然站起身招手，“大毛、二毛，我们在这。”<br />
是王大山一家拎着东西过来了。<br />
秀娘往一旁的板凳上挪了挪屁股，和坨坨挨在一起，她娘就坐在她刚刚坐的那条凳子上。<br />
大毛、二毛跟着就往小丛和梁树叶中间挤，小丛不得不起身挪到一旁的凳子上挨着兜明坐。而坨坨、大毛、二毛、梁树叶，四个小子屁股挨着屁股挤在一条长凳上。王大山上了礼后，坐在秋生一旁。三家子挤一挤，将这张桌子占得满满登登。<br />
太阳上到最高处，桂花婶的小儿子点了一挂红鞭，“噼里啪啦”地在院子里炸得直响。<br />
很少听到鞭炮声的妖怪们伸长了脖子，盯着不远处炸着亮光的鞭炮。<br />
大毛在这震耳朵的闹声中拽拽坨坨的衣裳，大声喊道，“走，咱捡鞭炮去。一定有没炸完的小炮。”<br />
捡到没炸完带引线的，就能点了放着玩。<br />
不只是大毛知道这事，整个东望村上了六岁的孩子都知道这事。<br />
鞭炮还没放完，边上就围了一群等着捡漏的小孩儿。
汗？<br />
得出这个结论和源源不断袭来的困意让花旗一时想不出来，云善怎么会流这么多汗。<br />
他甩甩脑袋，努力让自己清醒。<br />
流汗是因为热，而热是因为......<br />
因为烧炕！<br />
花旗突然想起昨天晚上，云善露在被子外的小脚。原来是因为热才把脚伸在外面吗？<br />
小丛给云善喂了半瓶奶，带着他出了屋子。<br />
很快，外面响起梁树叶的声音，“西觉，给花娘烧炕啊？”梁树叶和妖怪们一样，直接叫西觉名字，但他不敢直接叫花旗名字，每次都跟着秀娘、秋生一样叫花娘。<br />
西觉笑着说，“早上屋里没有晚上暖和。”<br />
“对，早上屋里没有昨晚暖和。昨晚的炕烧的可真热，晚上起来添把柴，应该就能烧到早上了。”<br />
去年冬天睡在破庙里，四处漏风，只有一条漏着棉花的破被子。因为实在是太冷，梁树叶不得不大着胆子，跟着其他乞丐去乱葬岗扒死人的衣裳穿。<br />
可能死在乱葬岗的人又哪有什么好衣裳。梁树叶还和一个岁数差不多大的小乞丐打了一架，才抢到了一件破棉袄。<br />
谁能想，今年的冬天，他就能睡在暖暖的炕上？再没有刺进骨头里的冷，小丛还专门给他缝了条新被子。<br />
可以在外面疯玩，什么活都不用做，但是花旗和西觉依旧会给他饭吃。<br />
甚至，在这个家里，除了不能进东屋，他和坨坨的待遇是一样的！<br />
听了梁树叶的话，西觉若有所思。<br />
而在炕上的花旗感觉到身下很快热了起来，他满足地盘起身子，在云善的小被子旁闭上眼睛。<br />
外面传来小丛和梁树叶的读书声，在这催妖入眠的读书声中，花旗慢慢睡去。<br />
等到再有意识时，阳光正透过窗户暖洋洋地洒在他身上。身边空空的，云善的小被子已经不在了。<br />
变成人型的花旗惬意地伸了个懒腰，听见外面的说话声，“兜明，你别往屋里躲，婶子找你有事。”<br />
兜明的声音里满含不愿意，“什么事？”<br />
花旗无声地笑了笑。屋子外的人是桂花婶子。兜明在东望村唯二躲避的人，还有一个是住在秀娘家前面的五婶。这两个婶子坚持不懈地想把自己家的女孩说给小老虎做媳妇儿。<br />
花旗恶趣味地想，现在他们觉得兜明好，等兜明变成原型将小女孩叼进山洞，到那个时候，这两人就不会觉得嫁给兜明好了吧。哈哈哈。<br />
“我家小孙子明天满月。”桂花婶子高兴地说，“你们也来吃席。”<br />
坨坨疑问地开口，“吃席？”<br />
梁树叶很高兴，“吃席好啊。”他以前在大户人家吃席的时候去讨过饭，到门前说几句恭喜的话，管事一般都会笑眯眯地给上几个铜板。有时候，还能捡到席面上的剩菜。不过他没坐过席。<br />
坨坨就转过脸来看梁树叶。<br />
梁树叶趴在他耳边小声说，“就是去桂花婶子家吃饭。”<br />
“哦。”直接说吃饭他就能听懂了啊。“这么说定了啊，明天来我家吃席。”桂花婶子又问，“现在山上还能抓到野物吗？我家打算要头猪。”西觉家的肉比镇上卖的便宜多了。在西觉家买肉能省不少钱呢。<br />
“能抓到。”西觉回她。<br />
“你说能抓到我就放心了。”桂花婶子这次没和兜明说起成亲的事，简单说完事，又叮嘱西觉一定要带着几个孩子明天去吃席。说完这些，她干脆地离开了。<br />
第111章 吃席一点都不好<br />
有了昨天的教训, 花旗晚上只给云善盖了一床小薄被，连身下的被子也换的更薄一些。<br />
夜里，他总是惦记云善, 睡得不安心。怕贸然给他减被子又冻着他。<br />
来来回回醒了三次，每次摸云善的小手、小脚都是热乎乎的, 花旗这才放下心。<br />
他第四次醒来时，看见床下有一双冒着绿光的眼睛睁开了。<br />
西觉看了一眼床上, 变成人形打开门走了出去。<br />
很快，花旗听见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。<br />
等西觉再回屋时, 花旗明显觉得炕比之前热了。不用说, 西觉去外面是给炕添柴火了。<br />
“给树叶屋里添柴了吗？”<br />
黑暗中，冷不丁地响起花旗的声音。<br />
西觉淡定地回道，“添了一把。”<br />
他在地上趴好, 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，一切都静悄悄的。<br />
云善浅浅的呼吸声响在耳畔, 花旗放松地闭上眼, 不再担心云善着凉, 他很快也睡着了。<br />
月牙儿慢慢挪到高处, 又慢慢坠下。<br />
黑乎乎的天空出现一丝光，墙角的鸡窝传出公鸡长长的打鸣声。<br />
东边悄然爬出一个小太阳。<br />
就在这时，兜明睁开眼, 甩了甩脑袋，立刻变得清醒，他动作小心地打开门，又轻轻地关上门。<br />
拉开院门上的门栓, 兜明顺着路先到秋生家的院子旁，又拐上小路, 飞速地往山上走去。<br />
等太阳再变大一些，阳光开始带着暖意时，兜明已经扛着猎物，步履轻松地下了山。<br />
昨日桂花婶子要的野猪他抓来了。<br />
不过他不送去桂花婶家，他要等西觉回来，让西觉去送。省得桂花婶总是拉着他说些什么媳妇儿好，要成家的话。<br />
厨房里，坨坨踩着小凳子，一手端着大碗，一手捏着根筷子。他身子微微向前探，下面是“咕嘟嘟”翻滚着的热水。<br />
碗口倾斜着，坨坨捏着筷子，在碗口抹一下，一个小白条就落进了锅里。<br />
兜明放好猎物，进了厨房，看着坨坨不紧不慢地在灶台前抹着面疙瘩。<br />
一次只抹那么一小条，一小条还那么细。这一碗面还不知道要抹到什么时候。<br />
兜明一挽袖子，“我也来。”<br />
一碗面疙瘩是不够他们吃的，一旁的桌子上还摆了另外四碗活好的面。兜明捏着筷子，手腕一抖，一大坨粗粗的长条掉进热水里，砸起热水蹦上来溅到坨坨的手上。<br />
小人参精吃痛地叫了一身，连忙将手往回缩。<br />
“这太大了，秀娘说太大的面疙瘩不容易熟。”坨坨赶紧叫停，“要细的，小的。”<br />
“你那太细，太小了。”兜明不满道，“什么时候能吃上饭？”<br />
花旗不起床的早晨，有时候是小丛煮粥，有时候是坨坨做饭。<br />
坨坨做饭将将能入口，他也没那么多耐心仔细学做菜。只要加了油，放了盐，再翻一翻，菜就能出锅，完全没什么讲究。<br />
但是坨坨爱折腾，有时候要自己切面条，有时候要自己包饺子。一折腾就折腾大半天才能吃上饭。<br />
不过这样的机会不多，秀娘基本是包了中午和晚上的饭菜。只有早上需要他们自己做菜。<br />
坨坨和兜明说着话也不耽误手里的活，不过有兜明催促，他好歹是加快了点速度。<br />
“你去看看秀娘和秋生叔醒了没？叫他们来吃我做的疙瘩汤。”坨坨自我感觉还挺良好。<br />
“那你快点。”兜明出门，去了秀娘家。他打算叫秀娘去抹疙瘩，照着坨坨的速度，吃了这顿早饭怕是赶不上中午的席。<br />
叫上秀娘，再回到家时，西觉已经到家了。<br />
兜明努努嘴示意自己打来的野猪，“这个送给桂花婶吧。”<br />
西觉“嗯”了一声，扛上野猪，出了门。<br />
“桂花婶还叫了你们？”听坨坨说桂花婶昨天叫他们一家去吃席，秀娘脑子里闪过的第一想法就是，叫西觉一家去吃，大概八张席面不够吃吧。桂花婶大概是会后悔吧。<br />
“对啊。”坨坨再次点头表示肯定，嘟嘟囔囔地说，“我听树叶说吃席可好玩了。不过他说他也没吃过。”<br />
不管秀娘怎么想，这一家子除了花旗和云善没去，其他四妖一人和秋生、秀娘一起到了桂花婶家吃席。<br />
桂花婶家的院子里摆了十五张圆桌。有五张桌子已经坐满，还有六张桌子上零星地坐了三两个人。<br />
秋生带着西觉一起上了礼，各上了三十个大钱，六个鸡蛋。<br />
这礼不算多，也不算少。桂花婶挺高兴，在院子里看了一圈，还问花娘和云善怎么没来。<br />
遇到这个问题，妖怪们的统一回答都是，“他身体不舒服，在家休息。”<br />
桂花婶听了这话，笑得意味深长，一脸我懂的表情，还叮嘱西觉要好好照顾花娘，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她。<br />
西觉知道这个人类又误会了，可任凭他们几个妖怪怎么说，不管是秀娘、婉娘还是其他人，就好像认准了花旗就是怀孕。<br />
桂花婶子把他们领到一张还没坐人的桌子旁，一个脸嫩的小女孩扯着嗓子将她叫走了。<br />
大家自觉地落座，两人一条长板凳。<br />
院子里陆陆续续来了村里的人，慢慢热闹起来。<br />
坨坨突然站起身招手，“大毛、二毛，我们在这。”<br />
是王大山一家拎着东西过来了。<br />
秀娘往一旁的板凳上挪了挪屁股，和坨坨挨在一起，她娘就坐在她刚刚坐的那条凳子上。<br />
大毛、二毛跟着就往小丛和梁树叶中间挤，小丛不得不起身挪到一旁的凳子上挨着兜明坐。而坨坨、大毛、二毛、梁树叶，四个小子屁股挨着屁股挤在一条长凳上。王大山上了礼后，坐在秋生一旁。三家子挤一挤，将这张桌子占得满满登登。<br />
太阳上到最高处，桂花婶的小儿子点了一挂红鞭，“噼里啪啦”地在院子里炸得直响。<br />
很少听到鞭炮声的妖怪们伸长了脖子，盯着不远处炸着亮光的鞭炮。<br />
大毛在这震耳朵的闹声中拽拽坨坨的衣裳，大声喊道，“走，咱捡鞭炮去。一定有没炸完的小炮。”<br />
捡到没炸完带引线的，就能点了放着玩。<br />
不只是大毛知道这事，整个东望村上了六岁的孩子都知道这事。<br />
鞭炮还没放完，边上就围了一群等着捡漏的小孩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