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4章
再听此事，皇帝虽没有之前那般震怒，但脸色也还是极其难看。<br/> 萧初霁看着他越笑越大声：“你就算是皇帝又如何，有多少人真心待你？自己的妃子与外男偷情，还被自己的儿子算计，大家盯着的都是你的皇位，可不是你这个人。”<br/> “不如再告诉你一件事，我也不是你的儿子！”<br/> 皇帝看着神情癫狂的萧初霁，并没有出声。<br/> 看得出来，萧初霁已在崩溃边缘了，他如今是想激怒皇帝，用一死了却痛苦。<br/> 毕竟是自己的血脉，该交代的交代的也差不多了，不如遂了他的愿。<br/> 皇帝眼中杀意尽现，江稚鱼在此时突然出声：“圣上，能不能将他交给臣来发落？”<br/> 皇帝愣了一下，紧接着又想起江康安先前落到那般地步，和萧初霁脱不了关系，便应了一声。<br/> 萧初霁眼中的绝望更甚。<br/> 他祈求般看着皇帝，但皇帝的怜悯已经用尽，甩袖而去。<br/> 江稚鱼也没再看萧初霁一眼，跟着皇帝走了出去。<br/> ……<br/> 她出宫时，天色已暗沉了下来，马车还在原位，江稚鱼钻了进去。<br/> “好了，明天圣上就会下旨了，”她说完，又转向贺言庭：“皇帝已经不执着让你当太子了，你可以放心出入宫了。”<br/> 苏白兀自沉浸在喜悦里，只觉一切似做梦一般。<br/> 贺言庭眼中也有些许诧异：“怎么做到的？”<br/> “讲道理啊，以理服人。”江稚鱼轻笑一声。<br/> 马车一路行至许府，江稚鱼下车同他们道了别便往府内走去，马车再次启程，等快到清风馆，苏白才反应了过来。<br/> “人呢？”他提高声音。<br/> “回去了，你既然醒了就自己走回去吧。”<br/> 苏白：“？”<br/> 他下了马车，呆愣愣看着急速离开的马车，满眼疑惑。<br/> 将军府前，一个身影站在门外。<br/> 让马夫将马车赶回去，贺言庭走上前。<br/> 潮海生眉眼冷淡：“谈谈。”<br/> 贺言庭颔首。<br/> 两人进屋对坐，桌上沏着茶，还冒着热气。<br/> 两人一时对视无言，良久后，潮海生才开口：“当初你是受了无妄之灾，是我太过偏颇。”<br/> 没想到他开口竟是认错，贺言庭呆愣了一瞬。<br/> “我初为人父，当初阿元刚出生，我便想着让他日后继承衣钵，成为天下第一，是以在他稍懂事的时候，便已经开始严厉教导，为此，你师娘和我吵了好久。”<br/> 潮海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，嫌恶道：“有酒吗？”<br/> 贺言庭沉默起身，将酒放上来。<br/> 潮海生仰头喝了一大口，才接着道：“所谓天赋，实则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，有的人天赋强，不需如何琢磨，便能轻易练到旁人所不能及的地步，有的人却穷极一生，也不能在进步半分。”<br/> “我是天赋的受益者，所以我不能，也理解不了，为何阿元就到不了我这般地步。”<br/> “在他那个年纪，我已诸武精通，他却只能把水缸中的水拍的晃荡。”<br/> “我曾一度以为是我的传授出了问题。”<br/> 潮海生停顿了一下，又灌下一口酒：“直到我收你为徒。”<br/> “你和我一样，甚至比我那时更强，可惜我还是没能意识到人与人是不同的，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，为什么你都可以，而身为我的儿子的阿元却不行？”<br/> “我只当他从前都在偷懒，对他便越来越严苛，赞赏的话从来没有，责骂的话却脱口而出。”<br/> 潮海生眼眶已然通红，贺言庭沉默着将茶换成酒，陪着他喝了一口。<br/> 奶声奶气的声音仿佛萦绕在耳边，随着潮海生的叙述，当初的画面也逐渐浮现在贺言庭的脑海中。<br/> 尽管多数时候都被潮海生拿来和他比较，阿元对自己却没有多少恨意，总是跟在自己身后，奶声奶气唤着哥哥。<br/> 师娘也并没有因为师父的态度迁怒与他，待他同阿元一般。<br/> “直到后来，你们的差距越来越明显，我也越来越着急，阿元也渐渐长大，对我的不满也越来越深。”<br/> “夫人也终于受不了，准备带阿元离开。”<br/> 第607章 复仇<br/> 话口停在此处，潮海生眼中纠结万分，眼神里满是痛苦：“若是那天，我拦住了他们……”<br/> “若是我能早一些认识到自己的错……”<br/> “他们也就不会，死在我面前了。”<br/> 思绪顺着他的话飘远，好似又回到了那一天。<br/> 眼看着贺言庭的武功已经和自己平分秋色，潮海生欣慰的同时，再看自己挥剑都废力的儿子，气就不打一处来。<br/> 他已经忘了自己当初说了什么，但那话一定很重，因为他清楚记得一向笑嘻嘻的阿元，唇角抿直，头也耷拉了下去。<br/> 在一旁看着他们的絮娘也愤怒地盯着自己，贺言庭也是一脸惊讶。<br/> 再然后就是絮娘收拾行李，自己却在一旁冷眼旁观着，直到絮娘拉着阿元跑了出去，自己也没动。<br/> 贺言庭追了出去。<br/> 自己在院中等了半晌，气消了下去，眼见没人回来，便顺着下山的路去找，找到时，便瞧见絮娘和阿元倒在地上，已无生机，而贺言庭却好好的站在一旁。<br/> 他当时简直和疯了没什么两样，周围什么人也没有，也没有其它的尸体，所以他只以为是贺言庭走火入魔下得死手，便一门心思要置他与死地，若不是皇帝及时带人赶了过来拦下，后果难以预计。<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