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手抬起想把林的手拉开，但林简直是紧紧攥着他的衬衫，而他明知道这只是幻影，却依然没办法下重力。<br />
灰翠深呼吸了一次，本已经收住的泪水，还是越过了眼眶。<br />
林或许就在那滴泪水中看他……灰翠从没有这么痛恨自己的软弱过。<br />
给他一枪算了，转手要去摸枪的灰翠想。<br />
背后的林动作很快地抓住了他的手，但论近身格斗，仪式师出身的神明实在不可能是矛盾双生使徒的对手。所以他们只纠缠了一招，林就大喊起来。<br />
“灰翠……灰翠！你先听我说！<br />
“我说神明不算消失，不是要你守——呃，不是那个意思。我的意思是，我们会在大爆炸中打散，散得很小很小，但是，但是……我们不是没有重组回来的可能！”<br />
反过来抓住林的手的灰翠，停下动作。<br />
林的另一只手依然抓着他胸口的衬衫，他能感觉到灰翠陡然加快的心跳。<br />
埋在他背后的林抬起头。<br />
他知道，不止灰翠，现在还有很多人，在屏息听他的解释。<br />
“金老师的模型和理论，只计算物质和能量的部分，”他轻轻说，“来自感情的奇迹，是属于我的领域。<br />
“旧人类会带着属于旧宇宙的信息进入新宇宙，而新宇宙中神明们……我们，并未消失，无处不在。<br />
“你的……你们的感情，你们的信仰、思念，和爱，会牵引我们回归。一定会有那个时刻，灰翠，我会重新出现在你面前。”<br />
林慢慢拉着灰翠转过身。<br />
他抬头看他，踮起脚，双手捧住灰翠的脸。<br />
之前的泪痕还隐约可见，林左眼下粉色泪珠印记，也跟着滚烫起来。<br />
“摩西老师……还有雪爪，我让他们进入你们的梦境中。”他认真道，确实非常残酷地认真道，“你一定要挺过一切难关，直到我们再见的那一刻。”<br />
灰翠注视着他。<br />
“重组回来的你，还是你吗？”<br />
这回换林微笑地答非所问：<br />
“这一次，我还是……不会和你说对不起。”<br />
银眸神明的幻影消散了。<br />
几颗珍珠落在宝石堆上，远方，环绕黑洞的明亮吸积盘，猛地爆发出绚丽的银光。<br />
第350章<br />
祂睁开了白银如镜的眼睛。<br />
一个深邃黑暗的人形出现在宇宙中，不过这个宇宙对祂来说过于逼仄了，祂只能蜷缩起身体，下巴搁在膝盖上，才能存在于这个狭小的空间中。<br />
多彩的光环将祂环绕，勾勒出祂更近似于女性的身躯，流动的能量则偶尔显出盔甲的形状，又随祂心意，化作长剑锤子各种武器。<br />
同样深邃黑暗的双翼从祂身后披下，无法看清的羽毛拂动，或扬起一阵风雪，或带来一道雷霆。<br />
祂并不在意，风雪雷霆不会对祂造成任何影响。比起那些，祂更在意的是，不远处的两个人类，和在他们尽全力保护下的无数宝石矿物。那是……<br />
“计算错误，”一个声音自祂心底响起，“即便转变成宝石与矿物的形态，他们依然无法撑过终末与新生的大爆炸。”<br />
“没关系，”另一个声音说，“很奇妙，现在我们有更多手段。”<br />
金锤子和镜中瞳曾合作研究过窥探未来的办法。<br />
那是一个庞大的计算模型，搜集凡世间的所有信息，以对下一秒进行预测。<br />
哪怕是神明，祂们也只能做到这一步。但这一刻，那双银色的眼眸向远处眺望，眺望到了未来。<br />
未来的，新宇宙。<br />
就在祂眼中，就在那里。<br />
祂的手指微动，蜜色的光辉，就突然将不远处的人类，与宝石矿物环绕。<br />
金属和宝石飞起来，它们在祂的意念中变化。黑铁做基，镀上黄金，镶嵌上红宝石、黄钻、煤玉、琥珀和珍珠，一顶冠冕落在祂的手心。<br />
祂又伸出另一只手，让剩下的两个人类，爬上祂的掌心。<br />
胶匠的权柄，金锤子的权柄，镜中瞳的权柄，合在一起创造出全新的可能。<br />
以自己作为镜子，完成时间轴上的对称，祂将人类和冠冕，从旧宇宙毁灭前的几分钟里，传送到新宇宙诞生后的数秒后。<br />
那时，新宇宙还在因大爆炸而飞速扩张，但使徒和宝石形态的人们，已经能够在那样的环境下生存下去。<br />
不过，所谓的新宇宙和未来，其实并未真实存在。<br />
这不要紧，合上手心又打开的祂站起，头一下子撞在宇宙的边界上，祂不觉疼痛，集中心神，开始祂的工作，祂的使命。<br />
祂张开双臂，双手分别撑在宇宙尽头的两边；祂伸直双腿，被祂踩住的宇宙边界不再向内收缩；祂双翼呼地展开，将这甚至比半径0.0000042光年还小的宇宙撑满。<br />
整个宇宙已经没有可供祂活动的空隙了，可祂还在不断生长，不断膨胀。<br />
声音又在祂心底响起，谁在说：“八。”<br />
另一个声音接着道：“七。”<br />
一个声音后跟着一个声音，祂们轻声道：<br />
“六。”<br />
“五。”<br />
“四。”<br />
“三。”<br />
“二。”<br />
“一——”<br />
祂越过了边界。<br />
光爆发了。<br />
***这是林穿越的第一天。<br />
他完全不明白，只是走进教学楼，然后对着仪容仪表镜整理了一下头发，也没有被大卡车撞上，他怎么就穿越了。
灰翠深呼吸了一次，本已经收住的泪水，还是越过了眼眶。<br />
林或许就在那滴泪水中看他……灰翠从没有这么痛恨自己的软弱过。<br />
给他一枪算了，转手要去摸枪的灰翠想。<br />
背后的林动作很快地抓住了他的手，但论近身格斗，仪式师出身的神明实在不可能是矛盾双生使徒的对手。所以他们只纠缠了一招，林就大喊起来。<br />
“灰翠……灰翠！你先听我说！<br />
“我说神明不算消失，不是要你守——呃，不是那个意思。我的意思是，我们会在大爆炸中打散，散得很小很小，但是，但是……我们不是没有重组回来的可能！”<br />
反过来抓住林的手的灰翠，停下动作。<br />
林的另一只手依然抓着他胸口的衬衫，他能感觉到灰翠陡然加快的心跳。<br />
埋在他背后的林抬起头。<br />
他知道，不止灰翠，现在还有很多人，在屏息听他的解释。<br />
“金老师的模型和理论，只计算物质和能量的部分，”他轻轻说，“来自感情的奇迹，是属于我的领域。<br />
“旧人类会带着属于旧宇宙的信息进入新宇宙，而新宇宙中神明们……我们，并未消失，无处不在。<br />
“你的……你们的感情，你们的信仰、思念，和爱，会牵引我们回归。一定会有那个时刻，灰翠，我会重新出现在你面前。”<br />
林慢慢拉着灰翠转过身。<br />
他抬头看他，踮起脚，双手捧住灰翠的脸。<br />
之前的泪痕还隐约可见，林左眼下粉色泪珠印记，也跟着滚烫起来。<br />
“摩西老师……还有雪爪，我让他们进入你们的梦境中。”他认真道，确实非常残酷地认真道，“你一定要挺过一切难关，直到我们再见的那一刻。”<br />
灰翠注视着他。<br />
“重组回来的你，还是你吗？”<br />
这回换林微笑地答非所问：<br />
“这一次，我还是……不会和你说对不起。”<br />
银眸神明的幻影消散了。<br />
几颗珍珠落在宝石堆上，远方，环绕黑洞的明亮吸积盘，猛地爆发出绚丽的银光。<br />
第350章<br />
祂睁开了白银如镜的眼睛。<br />
一个深邃黑暗的人形出现在宇宙中，不过这个宇宙对祂来说过于逼仄了，祂只能蜷缩起身体，下巴搁在膝盖上，才能存在于这个狭小的空间中。<br />
多彩的光环将祂环绕，勾勒出祂更近似于女性的身躯，流动的能量则偶尔显出盔甲的形状，又随祂心意，化作长剑锤子各种武器。<br />
同样深邃黑暗的双翼从祂身后披下，无法看清的羽毛拂动，或扬起一阵风雪，或带来一道雷霆。<br />
祂并不在意，风雪雷霆不会对祂造成任何影响。比起那些，祂更在意的是，不远处的两个人类，和在他们尽全力保护下的无数宝石矿物。那是……<br />
“计算错误，”一个声音自祂心底响起，“即便转变成宝石与矿物的形态，他们依然无法撑过终末与新生的大爆炸。”<br />
“没关系，”另一个声音说，“很奇妙，现在我们有更多手段。”<br />
金锤子和镜中瞳曾合作研究过窥探未来的办法。<br />
那是一个庞大的计算模型，搜集凡世间的所有信息，以对下一秒进行预测。<br />
哪怕是神明，祂们也只能做到这一步。但这一刻，那双银色的眼眸向远处眺望，眺望到了未来。<br />
未来的，新宇宙。<br />
就在祂眼中，就在那里。<br />
祂的手指微动，蜜色的光辉，就突然将不远处的人类，与宝石矿物环绕。<br />
金属和宝石飞起来，它们在祂的意念中变化。黑铁做基，镀上黄金，镶嵌上红宝石、黄钻、煤玉、琥珀和珍珠，一顶冠冕落在祂的手心。<br />
祂又伸出另一只手，让剩下的两个人类，爬上祂的掌心。<br />
胶匠的权柄，金锤子的权柄，镜中瞳的权柄，合在一起创造出全新的可能。<br />
以自己作为镜子，完成时间轴上的对称，祂将人类和冠冕，从旧宇宙毁灭前的几分钟里，传送到新宇宙诞生后的数秒后。<br />
那时，新宇宙还在因大爆炸而飞速扩张，但使徒和宝石形态的人们，已经能够在那样的环境下生存下去。<br />
不过，所谓的新宇宙和未来，其实并未真实存在。<br />
这不要紧，合上手心又打开的祂站起，头一下子撞在宇宙的边界上，祂不觉疼痛，集中心神，开始祂的工作，祂的使命。<br />
祂张开双臂，双手分别撑在宇宙尽头的两边；祂伸直双腿，被祂踩住的宇宙边界不再向内收缩；祂双翼呼地展开，将这甚至比半径0.0000042光年还小的宇宙撑满。<br />
整个宇宙已经没有可供祂活动的空隙了，可祂还在不断生长，不断膨胀。<br />
声音又在祂心底响起，谁在说：“八。”<br />
另一个声音接着道：“七。”<br />
一个声音后跟着一个声音，祂们轻声道：<br />
“六。”<br />
“五。”<br />
“四。”<br />
“三。”<br />
“二。”<br />
“一——”<br />
祂越过了边界。<br />
光爆发了。<br />
***这是林穿越的第一天。<br />
他完全不明白，只是走进教学楼，然后对着仪容仪表镜整理了一下头发，也没有被大卡车撞上，他怎么就穿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