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播结束了。<br />
易忱看着黑下来的屏幕，心中重新归于空落。<br />
“哥！”顾旻晚上喝了不少，红着脸，跌跌撞撞地朝他走来。<br />
身侧沙发下沉，顾旻看了眼旁边正在唱歌的郭陶，悄悄抹眼泪：“哥，我好开心。我终于追上桃子了。”<br />
易忱低头灌酒，很轻地说，“恭喜。”<br />
“呜呜呜，这感情的苦太折磨人了，”顾旻絮絮叨叨，“我这辈子也不要受一遍了。”<br />
易忱手指攥紧易拉罐，头后仰。<br />
他晚上喝了太多，头晕目眩，连胃里也翻涌着，喉间苦得发麻。<br />
折磨人吗？真的好折磨。<br />
闭上眼，脑子里也全是她。<br />
哭着的，笑着的，嗔着的，怒着的。<br />
现在还只是钟吟事业的开始。<br />
他毫不意外，未来她会从这个狭小的直播间，走去更大的舞台，去更多人的视野里。<br />
他们的距离会越来越远。<br />
远到，他只能永远如这般，隔着屏幕看她的脸。<br />
易忱抹了把脸，突然站起身。<br />
“哥？！”顾旻见他突然一言不发地站起身，“你去哪？”<br />
易忱没回头，推开ktv的门，大步往外走。<br />
比起被她撇开，被忘记，湮没在籍籍众人里。<br />
别的都不重要了。<br />
只要不被隔绝在外就好。<br />
他要留在她身边，无论用什么身份。<br />
-<br />
快十点时，钟吟在寝室楼下和林弈年告别，身上还穿着直播时的粉色西装外套。<br />
“回去好好休息。”林弈年揉她后脑。<br />
钟吟：“那我上去了？”<br />
“等一下。”林弈年拉住她，躬下身，指腹擦过她脸颊，“好了。”<br />
“怎么了？”<br />
“只是想摸摸你的脸。”<br />
觉察出被他戏弄，钟吟恼得打他，“好了，快走！”林弈年笑，冲她挥挥手，“明天见。”<br />
直到看着他离开，钟吟才转身，往寝室楼去，正撞上出来倒垃圾的阿姨，“小钟啊。”<br />
“阿姨~”她甜甜喊一声。<br />
阿姨笑呵呵地摆手，正要继续走，突然想起什么，“对了，你表哥来找你，等你半天了，也不知道什么事，你见到他了没？”<br />
钟吟脑中嗡一下，“…他来了？在哪？”<br />
“你没看到呀？”阿姨朝着斜对面梧桐树下抬了抬下巴，“不就在那吗？”<br />
钟吟僵硬着转身。<br />
和远处的易忱对上视线。<br />
这瞬间，她品尝到了恍如隔世的滋味。<br />
他以往也总是会站在那个位置，骄傲地端着副架子，不太愿意靠近她楼下。<br />
已经许久没见了。<br />
林弈年不再提起他，顾清现在也会直接联系她。<br />
真正想彻底隔绝一个人，原来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难。<br />
钟吟喉头哽堵着，狠下心，转过身，继续往寝室楼去。<br />
阿姨看她仍要走，热心肠地问：“怎么了这是？和你表哥吵架了？”<br />
钟吟张了张唇，不知该怎么说。<br />
正沉默着，男声在背后响起。<br />
“我不是她表哥。”<br />
“啊？”阿姨彻底蒙圈了，“不是表哥是什么？”<br />
“我想做她男朋友。”<br />
“易忱！”钟吟猛地回头看他。<br />
阿姨才刚看着钟吟将男朋友送走，这会听到这话，简直惊掉了下巴。<br />
“那个，”她表情变幻莫测，干脆开溜，“你们年轻人自己去聊吧，阿姨老了，先不掺和了。”<br />
她急急忙忙去倒垃圾。<br />
留下他们二人僵持在寝室楼下。<br />
这个点，来往的学生很多。<br />
察觉到看过来的视线，钟吟当先走下台阶：“换个地方说。”<br />
钟吟兀自往前走着，步伐很急很快。<br />
其实，她完全不知道该去哪，心情乱如麻。<br />
走到一处僻静的小路。她才终于停下，转过身。到这时，她察觉不对。<br />
“你是不是喝酒了？”<br />
易忱满身黑色，隐在黑暗里，像是浓稠的影子。<br />
他定定看着她。<br />
活生生站在眼前的她。<br />
唇瓣嗡动着，吐出几个字，“我不介意。”<br />
钟吟懵了，缓缓看向他，“不介意什么？”<br />
可她只能看见少年漆黑的眼眸，似乎说出这四个字，已经是他的极限。<br />
但他还是打碎了满身的傲骨，“我想留在你身边。”<br />
寂静。<br />
死一般的寂静。<br />
良久，久到钟吟没法再装作不懂——他是在回应她那句口不择言的疯话：“做那个见不得光的情人。”<br />
她后退一步。<br />
表情荒谬地摇头，“不，不该这样。”<br />
嗓音颤动：“易忱，你清醒一点，你是易忱啊。”<br />
“易忱又怎么样，”他眸中只能看见她，定定重复，“他只想留在你身边。”<br />
心中自以为厚重的城墙都在这一瞬间崩塌殆尽。<br />
钟吟眼眶红了。<br />
不停摇头。<br />
哪怕再不想承认，但这一刻，她都没法再欺骗自己了。<br />
这种揪心到喘不过气的感觉。<br />
只有他能带给她。<br />
所以，她该怎么办？<br />
林弈年有错吗？没有。<br />
身为男朋友，他温柔体贴，细致入微，没有一点错。<br />
巨大的负罪和愧疚感将她席卷，几乎将她割裂成两半。<br />
“不，”她几乎要落荒而逃，语无伦次，“你别这样，易忱，你别逼我了，可以吗？”<br />
她话语中的仓皇和逃避，宣泄着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。<br />
易忱激动得全身血液都在翻涌，两步上前，用着不顾一切的疯劲伸手将她按在胸膛。<br />
心脏像是活过来。这一刻，他嗓音都忍不住的发抖：“钟吟，你喜欢我。”<br />
“你就是喜欢我。”<br />
疯了。<br />
背德感让钟吟全身每一寸都叫嚣起来。<br />
不。<br />
这样不行。<br />
钟吟用尽全身力气抗争，但他手臂宛若铜墙铁壁，按住她后脑，完全无法挣动半分。<br />
她惊叫：“易忱，你别发疯！”<br />
他却充耳不闻，冰凉的手指抬起她下巴，眼眸呈现无机质的黑，骨子里的无法无天展露无遗：“我早就疯了。”
易忱看着黑下来的屏幕，心中重新归于空落。<br />
“哥！”顾旻晚上喝了不少，红着脸，跌跌撞撞地朝他走来。<br />
身侧沙发下沉，顾旻看了眼旁边正在唱歌的郭陶，悄悄抹眼泪：“哥，我好开心。我终于追上桃子了。”<br />
易忱低头灌酒，很轻地说，“恭喜。”<br />
“呜呜呜，这感情的苦太折磨人了，”顾旻絮絮叨叨，“我这辈子也不要受一遍了。”<br />
易忱手指攥紧易拉罐，头后仰。<br />
他晚上喝了太多，头晕目眩，连胃里也翻涌着，喉间苦得发麻。<br />
折磨人吗？真的好折磨。<br />
闭上眼，脑子里也全是她。<br />
哭着的，笑着的，嗔着的，怒着的。<br />
现在还只是钟吟事业的开始。<br />
他毫不意外，未来她会从这个狭小的直播间，走去更大的舞台，去更多人的视野里。<br />
他们的距离会越来越远。<br />
远到，他只能永远如这般，隔着屏幕看她的脸。<br />
易忱抹了把脸，突然站起身。<br />
“哥？！”顾旻见他突然一言不发地站起身，“你去哪？”<br />
易忱没回头，推开ktv的门，大步往外走。<br />
比起被她撇开，被忘记，湮没在籍籍众人里。<br />
别的都不重要了。<br />
只要不被隔绝在外就好。<br />
他要留在她身边，无论用什么身份。<br />
-<br />
快十点时，钟吟在寝室楼下和林弈年告别，身上还穿着直播时的粉色西装外套。<br />
“回去好好休息。”林弈年揉她后脑。<br />
钟吟：“那我上去了？”<br />
“等一下。”林弈年拉住她，躬下身，指腹擦过她脸颊，“好了。”<br />
“怎么了？”<br />
“只是想摸摸你的脸。”<br />
觉察出被他戏弄，钟吟恼得打他，“好了，快走！”林弈年笑，冲她挥挥手，“明天见。”<br />
直到看着他离开，钟吟才转身，往寝室楼去，正撞上出来倒垃圾的阿姨，“小钟啊。”<br />
“阿姨~”她甜甜喊一声。<br />
阿姨笑呵呵地摆手，正要继续走，突然想起什么，“对了，你表哥来找你，等你半天了，也不知道什么事，你见到他了没？”<br />
钟吟脑中嗡一下，“…他来了？在哪？”<br />
“你没看到呀？”阿姨朝着斜对面梧桐树下抬了抬下巴，“不就在那吗？”<br />
钟吟僵硬着转身。<br />
和远处的易忱对上视线。<br />
这瞬间，她品尝到了恍如隔世的滋味。<br />
他以往也总是会站在那个位置，骄傲地端着副架子，不太愿意靠近她楼下。<br />
已经许久没见了。<br />
林弈年不再提起他，顾清现在也会直接联系她。<br />
真正想彻底隔绝一个人，原来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难。<br />
钟吟喉头哽堵着，狠下心，转过身，继续往寝室楼去。<br />
阿姨看她仍要走，热心肠地问：“怎么了这是？和你表哥吵架了？”<br />
钟吟张了张唇，不知该怎么说。<br />
正沉默着，男声在背后响起。<br />
“我不是她表哥。”<br />
“啊？”阿姨彻底蒙圈了，“不是表哥是什么？”<br />
“我想做她男朋友。”<br />
“易忱！”钟吟猛地回头看他。<br />
阿姨才刚看着钟吟将男朋友送走，这会听到这话，简直惊掉了下巴。<br />
“那个，”她表情变幻莫测，干脆开溜，“你们年轻人自己去聊吧，阿姨老了，先不掺和了。”<br />
她急急忙忙去倒垃圾。<br />
留下他们二人僵持在寝室楼下。<br />
这个点，来往的学生很多。<br />
察觉到看过来的视线，钟吟当先走下台阶：“换个地方说。”<br />
钟吟兀自往前走着，步伐很急很快。<br />
其实，她完全不知道该去哪，心情乱如麻。<br />
走到一处僻静的小路。她才终于停下，转过身。到这时，她察觉不对。<br />
“你是不是喝酒了？”<br />
易忱满身黑色，隐在黑暗里，像是浓稠的影子。<br />
他定定看着她。<br />
活生生站在眼前的她。<br />
唇瓣嗡动着，吐出几个字，“我不介意。”<br />
钟吟懵了，缓缓看向他，“不介意什么？”<br />
可她只能看见少年漆黑的眼眸，似乎说出这四个字，已经是他的极限。<br />
但他还是打碎了满身的傲骨，“我想留在你身边。”<br />
寂静。<br />
死一般的寂静。<br />
良久，久到钟吟没法再装作不懂——他是在回应她那句口不择言的疯话：“做那个见不得光的情人。”<br />
她后退一步。<br />
表情荒谬地摇头，“不，不该这样。”<br />
嗓音颤动：“易忱，你清醒一点，你是易忱啊。”<br />
“易忱又怎么样，”他眸中只能看见她，定定重复，“他只想留在你身边。”<br />
心中自以为厚重的城墙都在这一瞬间崩塌殆尽。<br />
钟吟眼眶红了。<br />
不停摇头。<br />
哪怕再不想承认，但这一刻，她都没法再欺骗自己了。<br />
这种揪心到喘不过气的感觉。<br />
只有他能带给她。<br />
所以，她该怎么办？<br />
林弈年有错吗？没有。<br />
身为男朋友，他温柔体贴，细致入微，没有一点错。<br />
巨大的负罪和愧疚感将她席卷，几乎将她割裂成两半。<br />
“不，”她几乎要落荒而逃，语无伦次，“你别这样，易忱，你别逼我了，可以吗？”<br />
她话语中的仓皇和逃避，宣泄着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。<br />
易忱激动得全身血液都在翻涌，两步上前，用着不顾一切的疯劲伸手将她按在胸膛。<br />
心脏像是活过来。这一刻，他嗓音都忍不住的发抖：“钟吟，你喜欢我。”<br />
“你就是喜欢我。”<br />
疯了。<br />
背德感让钟吟全身每一寸都叫嚣起来。<br />
不。<br />
这样不行。<br />
钟吟用尽全身力气抗争，但他手臂宛若铜墙铁壁，按住她后脑，完全无法挣动半分。<br />
她惊叫：“易忱，你别发疯！”<br />
他却充耳不闻，冰凉的手指抬起她下巴，眼眸呈现无机质的黑，骨子里的无法无天展露无遗：“我早就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