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我。”他摘掉头套，目光温柔地看着她。<br />
凌霜的关注点随即转变，糟糕，真是周浔安，她穿着睡衣下来，样子好丑的！<br />
她气鼓鼓地看向凌霰：“哥，你怎么不提醒我穿漂亮点。”<br />
凌霰摊手：“我有让你化妆再下来吧，是你自己舍不得化妆品，现在好意思怪我？”<br />
“可你又没说是见浔安哥……”<br />
“怎么？见你男朋友你就舍得化妆品，见你哥你就舍不得。”<br />
眼看兄妹俩又要吵架，周浔安笑：“不用特别打扮，小霜这样很漂亮。”<br />
凌霜因为周浔安这句话，娇羞地脸红起来，架也懒得和凌霰吵，站在那里，乖的不行。<br />
凌霰见不得凌霜，他轻咳一声，交待：“小鬼，礼物送到了，我走了啊。”<br />
凌霜“嗯”了一声，注意力全在周浔安身上。<br />
走出去两三步，凌霰气不过，扭头冲周浔安道：“姓周的，在传达室等你，半个小时出来。”<br />
凌霜抬头抗议：“哥，你怎么这样？还规定时间？”<br />
凌霰扬了扬眉梢：“再过半个小时，你们宿舍关门。大半夜的，你想住哪儿去？”<br />
“我当然住宿舍啊！我能住哪儿？”<br />
凌霰掏了掏耳朵，旁敲侧击：“周浔安，听到了吧，我妹她今天晚上要住宿舍。”<br />
同样都是男生，周浔安知道凌霰在提防什么，但也不恼：“你先走，半个小时后我来找你。”<br />
*<br />
凌霰一走，冬夜恢复了原本的寂静。<br />
周浔安将玩偶服脱掉，笑意盈盈地看着她。<br />
南城的雪刚停，天很冷，凌霜鼻尖冻得通红，眼睛却乌溜溜地闪着光，她现在很开心，又有些紧张。<br />
“浔安哥你怎么还扮上小熊了？”和他平常有点不一样。<br />
“你哥要求的。”<br />
凌霜笑：“他要求，你可以拒绝呀。”<br />
“不想拒绝，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。”<br />
意思是她喜欢，他就愿意。<br />
凌霜耳朵又红了。<br />
“那你怎么回来的？”她问。<br />
“改签了前面班次的站票，可惜还是回来得太晚，没能看到你跳舞。”<br />
凌霜主动环住他的胳膊，说：“没事，我可以再跳一遍给你看。”<br />
她牵着他往舞蹈教室走，路程不远，雪粒蓬松，踩上去簌簌作响。舞蹈教室晚上是不锁门的，有些要考级的学生会来这里练舞。<br />
今晚跨年，没人过来练舞。<br />
凌霜打开灯，去里面更衣室换了身衣服出来。洁白的小天鹅，每一处都在发光。<br />
这里没有舞台，也没有座椅，周浔安席地而坐。<br />
凌霜用手机播放舞曲，脚尖绷紧点地画圈，手臂向上舒展，天鹅展翅，掠水而过，涟漪阵阵。<br />
长期练舞，凌霜虽然身形瘦，但并不纤弱，手臂和小腿肌肉流畅漂亮，柔韧且充满力量。<br />
群舞变成了独舞，飓风卷席，离群的天鹅落在旷野处。<br />
音乐至高潮处，她匀称舒展肢体，单脚支立，轻盈且快速旋转，白色的裙子成了她漂亮的翅膀。<br />
音乐戛然而止，她从远处小跳步过来，捧着他的脸蜻蜓点水般印了一吻，接着单脚点地，往后舒展长腿，缓缓松开他，优雅鞠躬谢幕。<br />
周浔安听到自己的心在剧烈跳动。<br />
天鹅越过湖面，搅碎满池清波。<br />
凌霜把手背到身后，自信一笑：“怎么样？好看吗？”<br />
周浔安回神，对上她因跳舞所致的红扑扑的脸颊。<br />
“好看。”他由心夸赞。<br />
这时，周浔安手机响了，来电人是凌霰：“提醒一下二位，时间到了。”<br />
凌霜换回衣服，关灯闭门，在门口台阶上环住了他的脖子：“周浔安，我今天好开心，谢谢你能回来，好想再待一会儿。”<br />
“我也想多待一会儿，你哥肯定会生气。”<br />
凌霜笑着说：“我哥那里我有办法。”<br />
“什么办法？”<br />
“我哥吃软不吃硬。”她凑到周浔安耳旁，边说计划边笑，得这样再那样。<br />
天气冷，女孩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擦耳而过，暖融融、软绵绵。<br />
周浔安等她说完，问：“你确定这样可行？”<br />
凌霜认真点头：“当然行，我哥我最了解！”<br />
＊<br />
几分钟后，凌霜和周浔安一同出现在西门传达室门外。<br />
凌霰从里面出来，凌霜脆生生地叫了：“哥。”<br />
她喊完朝周浔安递了个眼色。<br />
周浔安紧跟着叫凌霰：“哥哥。”<br />
“……”凌霰虎躯一震，表情变得非常奇怪，他看着周浔安，欲言又止再说，“不是，咱俩谁大？”<br />
“我大你两个月。”“那你还叫我哥哥？”凌霰嘴角抽搐，非常不自在。<br />
周浔安面不改色心不跳：“早晚都要叫你，提前适应下。”<br />
凌霰表情抗拒，仿佛受了很大的精神折磨：“那就……晚一点，晚一点。”<br />
凌霜忍着笑说：“哥，你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呢？”<br />
凌霰眉头直蹙：“不是，他没过门……这么叫不合适吧。”<br />
周浔安乘胜追击：“哥哥，下次时间能不能长一点？”<br />
凌霰满脸嫌弃地看着周浔安：“行了，行了，你别恶心人了。”呕，他觉得耳朵都脏了。<br />
凌霰满脑子循环周浔安那一连串的“哥哥”，浑身不舒服，最后不忘打电话和自己女朋友电话吐槽——<br />
“你知道周浔安有多恶心么，就为了和我妹好，居然叫我……叫我哥哥，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，你说哥哥和哥能一样么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！”<br />
吴胜男本来在法医室给尸体缝针，因为凌霰这句话，笑得差点缝错位置。<br />
凌霰哼了哼：“你都没叫过我哥哥，他倒是先撒起娇。”<br />
吴胜男也逗他，喊了声：“哥哥。”<br />
完全不同的感觉，周浔安这样喊他，他想吐，吴胜男这样喊，他想亲。<br />
凌霰坐起来问：“你到几点结束？”<br />
“马上收尾。”吴胜男说。<br />
“我来接你。”<br />
“不用。”她摘掉口罩，边整理东西边和他讲电话，“我们中午不是才见过么？”<br />
“你都叫我哥哥了，一天见一次面怎么够？”<br />
“你刚刚不是说叫哥哥恶心么？”<br />
凌霰笑：“那是周浔安恶心，你又不一样，你叫我喜欢听。”<br />
＊<br />
凌霰说要过来，十分钟后就到了法医室门口。<br />
吴胜男脱掉白大褂，换回自己的外套。<br />
凌霰欲抱她，吴胜男往后退开一步。<br />
“怎么了？”他问。<br />
“刚解剖完，有味。”<br />
“什么味？”他明知故问。<br />
“尸体的味道。”许多人都受不了这种味。<br />
“听上去有些吓人。”他强硬抱住她，鼻尖贴上她的头发使劲嗅了嗅。<br />
吴胜男推他：“别闻了。”“我就要闻。”他将她搂抱得更紧，握着她的手贴到脸上搓磨，“现在我和你一个味儿，谁也不嫌弃谁。”<br />
吴胜男当初选择做法医时，家人都非常反对，大二时，父亲还试图让她转专业。<br />
去送申请表那天，她在办公楼外面遇到了刚刚保研成功的凌霰——<br />
春天风大，她手里的申请表被风卷落到了台阶上。<br />
凌霰离得近，俯身替她捡了起来。<br />
两人虽然差了两岁，但都或多或少听过对方的名号。<br />
凌霰扫一眼手里申请表，递给她说：“法医学专业第一名，改去学法律，你们专业课老师恐怕得哭死。”<br />
吴胜男有些惊讶：“你认识我？”<br />
凌霰看了她一眼，停顿两秒钟，仿佛在组织措辞，“不认识，但是吴胜男这个名字，我听了很多遍，或许算是……久仰大名。”
凌霜的关注点随即转变，糟糕，真是周浔安，她穿着睡衣下来，样子好丑的！<br />
她气鼓鼓地看向凌霰：“哥，你怎么不提醒我穿漂亮点。”<br />
凌霰摊手：“我有让你化妆再下来吧，是你自己舍不得化妆品，现在好意思怪我？”<br />
“可你又没说是见浔安哥……”<br />
“怎么？见你男朋友你就舍得化妆品，见你哥你就舍不得。”<br />
眼看兄妹俩又要吵架，周浔安笑：“不用特别打扮，小霜这样很漂亮。”<br />
凌霜因为周浔安这句话，娇羞地脸红起来，架也懒得和凌霰吵，站在那里，乖的不行。<br />
凌霰见不得凌霜，他轻咳一声，交待：“小鬼，礼物送到了，我走了啊。”<br />
凌霜“嗯”了一声，注意力全在周浔安身上。<br />
走出去两三步，凌霰气不过，扭头冲周浔安道：“姓周的，在传达室等你，半个小时出来。”<br />
凌霜抬头抗议：“哥，你怎么这样？还规定时间？”<br />
凌霰扬了扬眉梢：“再过半个小时，你们宿舍关门。大半夜的，你想住哪儿去？”<br />
“我当然住宿舍啊！我能住哪儿？”<br />
凌霰掏了掏耳朵，旁敲侧击：“周浔安，听到了吧，我妹她今天晚上要住宿舍。”<br />
同样都是男生，周浔安知道凌霰在提防什么，但也不恼：“你先走，半个小时后我来找你。”<br />
*<br />
凌霰一走，冬夜恢复了原本的寂静。<br />
周浔安将玩偶服脱掉，笑意盈盈地看着她。<br />
南城的雪刚停，天很冷，凌霜鼻尖冻得通红，眼睛却乌溜溜地闪着光，她现在很开心，又有些紧张。<br />
“浔安哥你怎么还扮上小熊了？”和他平常有点不一样。<br />
“你哥要求的。”<br />
凌霜笑：“他要求，你可以拒绝呀。”<br />
“不想拒绝，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。”<br />
意思是她喜欢，他就愿意。<br />
凌霜耳朵又红了。<br />
“那你怎么回来的？”她问。<br />
“改签了前面班次的站票，可惜还是回来得太晚，没能看到你跳舞。”<br />
凌霜主动环住他的胳膊，说：“没事，我可以再跳一遍给你看。”<br />
她牵着他往舞蹈教室走，路程不远，雪粒蓬松，踩上去簌簌作响。舞蹈教室晚上是不锁门的，有些要考级的学生会来这里练舞。<br />
今晚跨年，没人过来练舞。<br />
凌霜打开灯，去里面更衣室换了身衣服出来。洁白的小天鹅，每一处都在发光。<br />
这里没有舞台，也没有座椅，周浔安席地而坐。<br />
凌霜用手机播放舞曲，脚尖绷紧点地画圈，手臂向上舒展，天鹅展翅，掠水而过，涟漪阵阵。<br />
长期练舞，凌霜虽然身形瘦，但并不纤弱，手臂和小腿肌肉流畅漂亮，柔韧且充满力量。<br />
群舞变成了独舞，飓风卷席，离群的天鹅落在旷野处。<br />
音乐至高潮处，她匀称舒展肢体，单脚支立，轻盈且快速旋转，白色的裙子成了她漂亮的翅膀。<br />
音乐戛然而止，她从远处小跳步过来，捧着他的脸蜻蜓点水般印了一吻，接着单脚点地，往后舒展长腿，缓缓松开他，优雅鞠躬谢幕。<br />
周浔安听到自己的心在剧烈跳动。<br />
天鹅越过湖面，搅碎满池清波。<br />
凌霜把手背到身后，自信一笑：“怎么样？好看吗？”<br />
周浔安回神，对上她因跳舞所致的红扑扑的脸颊。<br />
“好看。”他由心夸赞。<br />
这时，周浔安手机响了，来电人是凌霰：“提醒一下二位，时间到了。”<br />
凌霜换回衣服，关灯闭门，在门口台阶上环住了他的脖子：“周浔安，我今天好开心，谢谢你能回来，好想再待一会儿。”<br />
“我也想多待一会儿，你哥肯定会生气。”<br />
凌霜笑着说：“我哥那里我有办法。”<br />
“什么办法？”<br />
“我哥吃软不吃硬。”她凑到周浔安耳旁，边说计划边笑，得这样再那样。<br />
天气冷，女孩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擦耳而过，暖融融、软绵绵。<br />
周浔安等她说完，问：“你确定这样可行？”<br />
凌霜认真点头：“当然行，我哥我最了解！”<br />
＊<br />
几分钟后，凌霜和周浔安一同出现在西门传达室门外。<br />
凌霰从里面出来，凌霜脆生生地叫了：“哥。”<br />
她喊完朝周浔安递了个眼色。<br />
周浔安紧跟着叫凌霰：“哥哥。”<br />
“……”凌霰虎躯一震，表情变得非常奇怪，他看着周浔安，欲言又止再说，“不是，咱俩谁大？”<br />
“我大你两个月。”“那你还叫我哥哥？”凌霰嘴角抽搐，非常不自在。<br />
周浔安面不改色心不跳：“早晚都要叫你，提前适应下。”<br />
凌霰表情抗拒，仿佛受了很大的精神折磨：“那就……晚一点，晚一点。”<br />
凌霜忍着笑说：“哥，你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呢？”<br />
凌霰眉头直蹙：“不是，他没过门……这么叫不合适吧。”<br />
周浔安乘胜追击：“哥哥，下次时间能不能长一点？”<br />
凌霰满脸嫌弃地看着周浔安：“行了，行了，你别恶心人了。”呕，他觉得耳朵都脏了。<br />
凌霰满脑子循环周浔安那一连串的“哥哥”，浑身不舒服，最后不忘打电话和自己女朋友电话吐槽——<br />
“你知道周浔安有多恶心么，就为了和我妹好，居然叫我……叫我哥哥，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，你说哥哥和哥能一样么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！”<br />
吴胜男本来在法医室给尸体缝针，因为凌霰这句话，笑得差点缝错位置。<br />
凌霰哼了哼：“你都没叫过我哥哥，他倒是先撒起娇。”<br />
吴胜男也逗他，喊了声：“哥哥。”<br />
完全不同的感觉，周浔安这样喊他，他想吐，吴胜男这样喊，他想亲。<br />
凌霰坐起来问：“你到几点结束？”<br />
“马上收尾。”吴胜男说。<br />
“我来接你。”<br />
“不用。”她摘掉口罩，边整理东西边和他讲电话，“我们中午不是才见过么？”<br />
“你都叫我哥哥了，一天见一次面怎么够？”<br />
“你刚刚不是说叫哥哥恶心么？”<br />
凌霰笑：“那是周浔安恶心，你又不一样，你叫我喜欢听。”<br />
＊<br />
凌霰说要过来，十分钟后就到了法医室门口。<br />
吴胜男脱掉白大褂，换回自己的外套。<br />
凌霰欲抱她，吴胜男往后退开一步。<br />
“怎么了？”他问。<br />
“刚解剖完，有味。”<br />
“什么味？”他明知故问。<br />
“尸体的味道。”许多人都受不了这种味。<br />
“听上去有些吓人。”他强硬抱住她，鼻尖贴上她的头发使劲嗅了嗅。<br />
吴胜男推他：“别闻了。”“我就要闻。”他将她搂抱得更紧，握着她的手贴到脸上搓磨，“现在我和你一个味儿，谁也不嫌弃谁。”<br />
吴胜男当初选择做法医时，家人都非常反对，大二时，父亲还试图让她转专业。<br />
去送申请表那天，她在办公楼外面遇到了刚刚保研成功的凌霰——<br />
春天风大，她手里的申请表被风卷落到了台阶上。<br />
凌霰离得近，俯身替她捡了起来。<br />
两人虽然差了两岁，但都或多或少听过对方的名号。<br />
凌霰扫一眼手里申请表，递给她说：“法医学专业第一名，改去学法律，你们专业课老师恐怕得哭死。”<br />
吴胜男有些惊讶：“你认识我？”<br />
凌霰看了她一眼，停顿两秒钟，仿佛在组织措辞，“不认识，但是吴胜男这个名字，我听了很多遍，或许算是……久仰大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