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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既如此,那我会向陛下奏明,成全你与义勇侯府的二姑娘,但从此以后,你都不许再打搅皎皎。”<br />
章翎瞬间难掩激动,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,看来叔父还是更偏心他:“多谢叔父成全。”<br />
谢燕醒来的时候,天光已经大亮,暖阳都从窗外爬进来了,因为晚上想着事,谢燕一整晚都没歇息好,人有些无精打采的。<br />
翠儿替她梳妆的时候,小声道:“小姐,骁骑大将军在西苑等你,他说有话要与你说。”<br />
章政与自己的娘亲是故交,谢燕是知道的,她轻轻点了点头。<br />
为了不让长辈久等,谢燕连早膳都未用,她到的时候,章政已经到了。<br />
“二叔。”<br />
看着面前清丽脱俗的少女,章政叹了口气,有些话也变得难以启齿:“皎皎,是二叔对不起你,你与翎儿的婚事,怕是不成了。”<br />
谢燕倒是没有怨怪,轻声道:“姻缘本就讲究情投意合,章小公子与二妹妹是相互喜欢,那能喜结连理也是喜事一桩。”<br />
许是因为从小没有人护着,所以谢燕对章翎从未有过期许,也自然不会失望。<br />
章政沉默了下,她是将眼前的小姑娘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,因为他心头的遗憾,所以他想撮合她与他侄子,这样他也可以保她一生平安,但是这桩婚事已经不成了,他总要为她再择一门好亲事。<br />
“那皎皎自己可有喜欢的郎君?”<br />
这姑娘家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,说不定早就有思慕的郎君,但章政忽略的是义勇侯府从未考虑谢燕的婚事,所以她从小到大见过的男人屈指可数。<br />
于是谢燕解释道:“陛下给了我一份花名册,上面记载的是京城未定亲的郎君,我想在里面选择一位。”<br />
未曾想陛下对她这么上心,想来陛下是知道她与太后娘娘是故交,所以才对眼前的小姑娘这么好。<br />
“陛下真是有心了,那不知皎皎可有看上的?”<br />
谢燕乖巧地摇了摇头,要是让她选,她肯定偏向丞相府的公子,因为丞相府的公子性子温润,行事沉稳,又有才华,她恰巧是喜欢这样的郎君。<br />
但是姻缘之事,肯定不能一厢情愿,所以她没与任何人言明她的心思。<br />
章政看着她的神色,明白了,要说这京城优秀的后生,有是有,就是很少可以与皎皎匹配。<br />
这满京公子,章政隐隐有一个荒唐的念头,他隐在袖口中粗糙的手都颤了一下,她的女儿,是配做这世间最尊贵的姑娘的。<br />
第14章 尊贵<br />
但是转瞬一想,当今帝王性子淡漠,对女色本来就没有多热衷,想来也不是会疼人的,既然这样,那皎皎还是嫁到寻常人家较好。<br />
章政心思百转,最后还是笑了笑:“这京城中优秀的儿郎多,皎皎可以慢慢挑选,至于其他人其他事,皎皎也不必在意。”<br />
他在见姑娘之前,就已经见过圣上了,章翎既然一心求娶谢娇,他这个做叔父的当然不会强人所难,不让他娶,但希望他将来不要后悔就成。<br />
如果不出意外,谢娇与章翎的婚事应该过上些时日就能定下来。<br />
“多谢二叔。”谢燕一贯聪慧,从章政的话里,她也能猜到他说的是章翎,而她确实没将章翎的事放在心上。<br />
“天色不早了,皎皎就先回太后娘娘那吧,你要是在皇宫呆不习惯,我可以重新为你置办一个宅院。”<br />
她是越来越像她娘亲了,同样的聪慧,也同样的落落大方。<br />
谢燕眉眼一弯,浅笑着拒绝了,只说自己现在过得很好,等寻到了意中的夫婿人选,她后面就不会在宫里住。<br />
春日里花团锦簇,春光明媚,但不见姑娘姣美之面容,仙姿玉色。章政见她有想法,就没有多言,只嘱咐她要好好照顾自己,要是有什么需要的,就派人跟他说一声,谢燕轻声答应了。<br />
这边,章政刚出宫,就有人向帝王禀报:“陛下,骁骑大将军已经出宫了。”<br />
“下去吧。”<br />
李公公在旁边替帝王磨墨,心里不由暗想,骁骑大将军驻守边关十余年,为本朝立下汗马功劳,按理说是要好好赏赐嘉奖骁骑大将军一番,可骁骑大将军挚爱谢大姑娘故去的母亲,到而立之年都没有娶妻,他所求的不过是希望陛下能为谢大姑娘指一门好亲事。<br />
这个要求跟太后娘娘所求是一模一样,陛下当然没有拒绝。<br />
正想着,耳边传来陛下磁性慵懒的嗓音:“你将库房里的那套红珊瑚头面、以及东璃进贡的珍珠琉璃灯跟南疆上贡的绫罗绸缎给表妹送去,算是嘉奖那夜她挺身而出,让她不用来谢恩。”<br />
“老奴这就去。”李公公得了令,笑眯眯道:“没想到谢姑娘还会武功,真是巾帼不让须眉。”<br />
不得不说,谢姑娘的性子是有些像骁骑大将军的,当然,也像她已故的义勇侯夫人,要是谢姑娘是骁骑大将军的女儿,眼下定是不用过得这般小心翼翼。<br />
不过现在也好了,有他们陛下护着,有谁敢对谢姑娘不客气。<br />
萧忱眼眸微动,唇角轻扯:“她会的确实不少。”<br />
若是不知情的,还以为就是个琼姿花貌的小姑娘,等知情了,才知是个会挠人的“小狐狸”,偏生母后跟章政还担心她会招到欺负,再三嘱托他为她挑一个好夫婿,但萧忱觉得,这夫婿人选,她自己肯定有想法,哪需人替她操心。<br />
李公公脚步一顿,陛下这话的意思应该是在夸赞谢姑娘吧。<br />
时间紧迫,李公公带着内侍去库房拿东西,都是上好的贡品,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,熠熠生辉。<br />
谢燕因为御花园的景致好,所以带着翠儿在御花园赏了会花,才回的慈宁宫,一回来便见李公公带着人侯在外面,她快步走过去:“李公公。”<br />
“哎呦,谢姑娘,您可回来了。”李公公看到她,脸上笑开了花:“谢姑娘,这是陛下给姑娘的赏赐,嘉奖姑娘那夜挺身而出,陛下今日还有许多政务处理,谢姑娘就不用过去谢恩了。”<br />
谢燕看向红木桌上堆满的礼物,每一样都极具奢华,尤其是那珍珠琉璃灯,玉质通透,散发着无尽的光芒,险些闪瞎了人的眼睛。<br />
谢燕抿唇微笑了下:“那公公替我谢谢表哥。”<br />
李公公最欣赏的就是她这落落大方的性情,李公公笑道:“谢姑娘这就客气了,老奴也是奉陛下的命行事。”<br />
谢燕低头拨弄了一下珍珠琉璃灯,霎时流光溢彩,忍不住笑了笑:“将这些都收起来吧。”<br />
不去谢恩,那她要不要给帝王送回礼,不过对方贵为一国之君,是什么都不缺。<br />
谢燕粉唇轻抿,明眸善睐,思索再三,还是算了。<br />
她问翠儿:“公主起了吗?”<br />
翠儿笑道:“昌平公主在太后那里陪太后娘娘说话呢。”<br />
这几日,姑娘跟昌平公主可谓是形影不离,二人性子相投,很合得来。<br />
“那你陪我去太后娘娘那吧。”<br />
翠儿笑着跟在谢燕后面,谢燕主仆刚到正殿门口,就听到太后娘娘怒火中烧的声音:“你这位皇叔,行事真是太轻狂了,偏偏你父皇还觉得他这个弟弟就是莽撞了些,其他的都很好。”<br />
皇叔……<br />
看来这次上元灯节行刺的人是皇室中人,还是帝王与昌平公主的皇叔,皇室之中暂居京城的皇叔那就是逍遥王跟逍平王了。<br />
不知是哪位皇叔这么大胆子。<br />
昌平公主眉眼娇纵,给太后倒了一盏茶,笑眯眯道:“可是皇兄将皇叔的兵权给削了,没有兵权,他就算回了封底也折腾不起来,更何况他不是总是仗自己辈分高,想给皇兄使绊子,现在在大内监牢待了一夜,总是折腾不起来了。”在看问题上,昌平公主跟帝王一样犀利,要不怎么说是兄妹呢。<br />
这位皇叔之所以敢这么张狂,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兵权,还比皇兄大一个辈分,现在没了兵权,又被皇兄整治一顿,他也折腾不起来了。<br />
昌平公主余光见到谢燕,眉眼带笑:“皎皎姐姐,你来了。”<br />
谢燕脚步轻盈地走进来,轻拂一礼:“给太后娘娘请安。”<br />
“皎皎快起来。”太后满面笑容,让孟姑姑去扶她,然后昌平公主抢先一步,将谢燕扶起来,亲昵道:“皎皎姐姐就是太知规矩了,哪用这么客气。”<br />
昌平公主拉着谢燕来到太后身边的凳子上坐下,太后面容很是亲和,笑着道:“昌平说的是,在哀家面前,皎皎不必如此见外,昨晚的事,哀家也听说了,皎皎是还会武功吗?”<br />
皎皎先前在慈宁宫住的时候,每次晨起都会在慈宁宫的后山舞剑,结果又听说她昨夜一人对付许多黑衣人,自己毫发未伤,她就想到了,皎皎应该是会武功的。<br />
这在闺阁女儿中,还是少见。<br />
只是皎皎的娘亲就是奇女子,文武双全,不似寻常的闺阁女儿。<br />
到底是女儿像娘亲,但太后奇怪的是她的武功是跟谁学的,毕竟义勇侯夫妇待她并不好,就算是为了表面功夫,也只会给她请女先生。<br />
昌平公主也一脸好奇地看向谢燕,漂亮的眼眸眨呀眨,跟皎皎姐姐相处的越久,她就越能发现皎皎姐姐的厉害,她都不会武功呢。<br />
翠儿态度恭敬地与太后解释:“回太后娘娘,昌平公主,我们小姐的武功是跟骁骑大将军跟慧清大师习得的,小姐小时候,骁骑大将军说小姐有习武的天赋,便教她舞剑射箭。后来小姐每年二月底都会去清水寺给先夫人祈福,恰好赶上永盛十四年慧清大师游历归来,说与小姐有缘,便将其所学交给了小姐。”<br />
这就是机缘了。<br />
“原来如此。”太后不由地捏了捏谢燕柔软细腻的手心,皎皎确实是个有福气的,也不知义勇侯这个当爹的是怎么想的,这么好的女儿,他还不喜欢。<br />
昌平公主看向谢燕,小声解释道:“皎皎姐姐,昨夜那些黑衣人是逍遥皇叔派来的,皇兄已经让人捉拿了逍遥皇叔。”<br />
这人谢燕听说过,逍遥王是先帝最小的弟弟,听说还挺得先帝的倚重,所以一直留在京城,但性格很是桀骜不驯,在朝堂上总与帝王对着干。<br />
也不知昨夜帝王有没有故意的成分在。<br />
***<br />
二月初,万物复苏,御花园的花朵儿也开了,红的绿的,郁郁葱葱,随处可见其欣欣向荣。<br />
谢燕今日换了一身藕粉色海棠百褶裙,外罩浅蓝色罗衫,头发梳成飞仙髻,她肤如凝脂,身姿窈窕,带着翠儿在御花园赏花。<br />
看她在玉兰花面前停下,翠儿问:“小姐,你听说了吗?”<br />
谢燕潋滟如水的清眸有些许迷茫:“听说什么?”<br />
环顾下四周,见没有人,翠儿道:“就是章小公子与二小姐在一起了,义勇侯府跟南郡伯府正在为他们议亲呢。”<br />
自从小姐在宫里暂住,义勇侯府跟没这个女儿似的,所以此番二小姐跟章小公子定亲,义勇侯府也未派人送信。<br />
前几日在章二叔的口中,谢燕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,但这才几日,女子弯了弯眉,问:“这么快?”<br />
翠儿正想点头,一道慵懒带笑的嗓音传过来:“什么这么快?”<br />
这是……<br />
看着那明黄色金纹衣袂,翠儿赶忙跪下行礼:“奴婢参见陛下。”<br />
谢燕倒是镇定,站在原地,嗓若莺啼地喊了声:“表哥。”<br />
萧忱在她面前站定,觑她一眼:“伤心了?”谢燕没想到会在御花园见到他,难怪以前在话本子看到说后宫嫔妃想在御花园扑蝶吸引帝王目光,原来帝王百忙之中还是会来御花园赏花的。<br />
谢燕抬起盈盈如水的眸光,神态带着一丝俏丽:“不是伤心,是遗憾。”<br />
萧忱深邃的桃花眼挑了挑:“遗憾什么?”<br />
遗憾没能抓住章翎的心。<br />
谁知接下来姑娘的一句话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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