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眼睛一亮：“真的？”<br />
周叙笑了：“真的。”<br />
很好，还有人愿意陪她疯。<br />
程知微跟他并排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。<br />
两人散漫地聊着天，聊工作，聊奶奶，聊爷爷，聊旅游节目，聊学生期间的趣事。<br />
下一辆公交车在他们的攀谈中缓慢进站，谁也没去看终点站在哪里，就这么上了车。<br />
她挑了最后一排。<br />
程知微坐在里面，周叙坐外面。<br />
刚落座，他听到她问：“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坐最后一排吗？”<br />
“因为有窗。”他说。<br />
她眼睛又亮了一下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<br />
“因为这也是我喜欢最后一排的原因。”<br />
一到夏季，公交车内的气味并不好闻，可只要坐到最后一排，打开窗，这个缺点便不复存在。<br />
假如能保证每一次都能坐到最后一排，程知微愿意每一次出行都选择公交车。<br />
这个点下班高峰期已过，车上人不算多。<br />
她把窗开到最大，闷热的风兜住她整张脸，凌乱的发丝缠住她的下巴。<br />
程知微将一头乱发夹至耳后，随意地扎了个低丸子头。<br />
扎完头发，一抬眼，见周叙正盯着她看。<br />
不知道是否她出现幻觉，她觉得周叙这个眼神跟以往很不一样。<br />
热烈得她不敢直视。<br />
但很快，他又移开目光，只沉声道：“喝了酒又吹风，小心感冒。”<br />
“你酒量怎么样？”程知微问。<br />
周叙道：“一般，啤酒还行，白酒最多就两杯。”<br />
“那我可能比你好点儿。”她笑笑。<br />
“你刚刚喝了不少。”他拿了五六杯啤酒，几乎都进了她肚子里。<br />
“很奇怪，在那种场合，就是想喝酒。”<br />
“你好像有心事。”周叙一眼看穿她。<br />
程知微闻言，摸了一下脸：“很明显吗？”<br />
“就是能看得出来，你没那么开心。”<br />
“感情的事？”他又问。程知微没点头，也没摇头。<br />
碰巧公交车到站，后门打开，陆陆续续上了一群老阿姨。<br />
她们嘴里正谈着方才那一餐饭，平靓正。<br />
好像是酒精上头，在这一刻，有什么东西顺着记忆爬上心头，程知微忽然改了主意。<br />
在门合上前，她对周叙道：“下车。”<br />
“我们下车。”她又喊了一遍。<br />
两人下了车，程知微环顾四周：“我以为我会坚持到终点，可原来，沿途还有更好的选择。”<br />
周叙盯着她的后脑勺，眸色深了深，半晌，他问道：“那你想好了吗？”<br />
顿了顿，他又加了一句：“想好吃什么了吗？”<br />
“刚刚那些阿姨不是说了么，新开的盛记，平靓正。”<br />
她扭头看她，笑容明亮：“怎么样？去试试？”<br />
第48章<br />
十年之差<br />
新开的盛记是一家海鲜大排档。<br />
每年 8 到 9 月是开渔期，这时候的海鲜肥大鲜美，价格也相对便宜。<br />
已经将近 10 点，这个点吃晚饭太晚，吃宵夜又太早，但即便如此，盛记里外都坐满了人。<br />
门口招呼人入座的大哥一边拿着菜牌一边走向他们：“靓仔靓女吃饭啊，全场除酒水外 88 折，里面有位的。”<br />
两人跟着大哥往餐厅内走。<br />
落座后，程知微认真翻着菜牌，点了几个菜。<br />
香煎多宝鱼，姜葱炒蟹，椒盐皮皮虾。<br />
周叙要了一份海鲜粥，一份煎酿丝瓜。<br />
点完菜，他帮她用开水洗过一遍碗筷，见她打了个喷嚏，周叙看了眼正对着她吹的空调。<br />
“我跟你换个位。”他起身，让她坐他的位置。<br />
调换座位后，程知微朝服务员招了招手，扬声道：“两瓶啤酒。”<br />
“刚刚没喝够？”周叙把烫过的碗筷放到她手边，笑问。<br />
“没喝够。”程知微顿了顿：“反正今晚我们都没开车，喝多少都不怕。”<br />
周叙摇了摇头：“你喝吧，你醉了我会把你送回家。”<br />
“来都来了。”程知微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啤酒，开盖，给了他一瓶。<br />
周叙无声笑了笑，只好接过。<br />
她跟他碰杯，喝了一大口。冰凉的液体下肚，体内的燥热被驱走一大半，程知微像上了瘾，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。<br />
“你跟林嘉裕……？”<br />
他很怕她多想，又怕自己的关切成为她的负担，可有些事，总是情难自禁。<br />
周叙想了好久，又反反复复纠结了无数次，才在她半醉半醒的时候问她。<br />
“我们很好。”她说。<br />
说完，她目光呆滞地盯着某一处，半晌，她又轻声开口：“也不算很好，也不算不好。”<br />
“但我总觉得，这不是我想要的。”<br />
“周叙，你谈过恋爱吗？”她突然看向他，目光落在他脸上，认真问道。<br />
“本科谈过。”他回答。<br />
“后来为什么分开了？”<br />
“毕业之后各自回了家乡。”他顿了顿：“大家对未来的规划不太一致。”<br />
“谈恋爱，应该是很快乐的吧？”她喃喃问他。<br />
“你现在不快乐吗？”周叙不答反问。<br />
“我以为我会很开心，因为这是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想要的。”<br /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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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叙笑了：“真的。”<br />
很好，还有人愿意陪她疯。<br />
程知微跟他并排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。<br />
两人散漫地聊着天，聊工作，聊奶奶，聊爷爷，聊旅游节目，聊学生期间的趣事。<br />
下一辆公交车在他们的攀谈中缓慢进站，谁也没去看终点站在哪里，就这么上了车。<br />
她挑了最后一排。<br />
程知微坐在里面，周叙坐外面。<br />
刚落座，他听到她问：“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坐最后一排吗？”<br />
“因为有窗。”他说。<br />
她眼睛又亮了一下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<br />
“因为这也是我喜欢最后一排的原因。”<br />
一到夏季，公交车内的气味并不好闻，可只要坐到最后一排，打开窗，这个缺点便不复存在。<br />
假如能保证每一次都能坐到最后一排，程知微愿意每一次出行都选择公交车。<br />
这个点下班高峰期已过，车上人不算多。<br />
她把窗开到最大，闷热的风兜住她整张脸，凌乱的发丝缠住她的下巴。<br />
程知微将一头乱发夹至耳后，随意地扎了个低丸子头。<br />
扎完头发，一抬眼，见周叙正盯着她看。<br />
不知道是否她出现幻觉，她觉得周叙这个眼神跟以往很不一样。<br />
热烈得她不敢直视。<br />
但很快，他又移开目光，只沉声道：“喝了酒又吹风，小心感冒。”<br />
“你酒量怎么样？”程知微问。<br />
周叙道：“一般，啤酒还行，白酒最多就两杯。”<br />
“那我可能比你好点儿。”她笑笑。<br />
“你刚刚喝了不少。”他拿了五六杯啤酒，几乎都进了她肚子里。<br />
“很奇怪，在那种场合，就是想喝酒。”<br />
“你好像有心事。”周叙一眼看穿她。<br />
程知微闻言，摸了一下脸：“很明显吗？”<br />
“就是能看得出来，你没那么开心。”<br />
“感情的事？”他又问。程知微没点头，也没摇头。<br />
碰巧公交车到站，后门打开，陆陆续续上了一群老阿姨。<br />
她们嘴里正谈着方才那一餐饭，平靓正。<br />
好像是酒精上头，在这一刻，有什么东西顺着记忆爬上心头，程知微忽然改了主意。<br />
在门合上前，她对周叙道：“下车。”<br />
“我们下车。”她又喊了一遍。<br />
两人下了车，程知微环顾四周：“我以为我会坚持到终点，可原来，沿途还有更好的选择。”<br />
周叙盯着她的后脑勺，眸色深了深，半晌，他问道：“那你想好了吗？”<br />
顿了顿，他又加了一句：“想好吃什么了吗？”<br />
“刚刚那些阿姨不是说了么，新开的盛记，平靓正。”<br />
她扭头看她，笑容明亮：“怎么样？去试试？”<br />
第48章<br />
十年之差<br />
新开的盛记是一家海鲜大排档。<br />
每年 8 到 9 月是开渔期，这时候的海鲜肥大鲜美，价格也相对便宜。<br />
已经将近 10 点，这个点吃晚饭太晚，吃宵夜又太早，但即便如此，盛记里外都坐满了人。<br />
门口招呼人入座的大哥一边拿着菜牌一边走向他们：“靓仔靓女吃饭啊，全场除酒水外 88 折，里面有位的。”<br />
两人跟着大哥往餐厅内走。<br />
落座后，程知微认真翻着菜牌，点了几个菜。<br />
香煎多宝鱼，姜葱炒蟹，椒盐皮皮虾。<br />
周叙要了一份海鲜粥，一份煎酿丝瓜。<br />
点完菜，他帮她用开水洗过一遍碗筷，见她打了个喷嚏，周叙看了眼正对着她吹的空调。<br />
“我跟你换个位。”他起身，让她坐他的位置。<br />
调换座位后，程知微朝服务员招了招手，扬声道：“两瓶啤酒。”<br />
“刚刚没喝够？”周叙把烫过的碗筷放到她手边，笑问。<br />
“没喝够。”程知微顿了顿：“反正今晚我们都没开车，喝多少都不怕。”<br />
周叙摇了摇头：“你喝吧，你醉了我会把你送回家。”<br />
“来都来了。”程知微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啤酒，开盖，给了他一瓶。<br />
周叙无声笑了笑，只好接过。<br />
她跟他碰杯，喝了一大口。冰凉的液体下肚，体内的燥热被驱走一大半，程知微像上了瘾，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。<br />
“你跟林嘉裕……？”<br />
他很怕她多想，又怕自己的关切成为她的负担，可有些事，总是情难自禁。<br />
周叙想了好久，又反反复复纠结了无数次，才在她半醉半醒的时候问她。<br />
“我们很好。”她说。<br />
说完，她目光呆滞地盯着某一处，半晌，她又轻声开口：“也不算很好，也不算不好。”<br />
“但我总觉得，这不是我想要的。”<br />
“周叙，你谈过恋爱吗？”她突然看向他，目光落在他脸上，认真问道。<br />
“本科谈过。”他回答。<br />
“后来为什么分开了？”<br />
“毕业之后各自回了家乡。”他顿了顿：“大家对未来的规划不太一致。”<br />
“谈恋爱，应该是很快乐的吧？”她喃喃问他。<br />
“你现在不快乐吗？”周叙不答反问。<br />
“我以为我会很开心，因为这是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想要的。”<br /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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