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场秋雨过后，梅树悄然间蓬勃生长，天气也越发寒凉。<br />
与此同时，姜妈妈突然病倒了。<br />
这场病来的凶猛，姜妈妈病得几乎下不了床，沉璧去看过之后，连夜派人请来了赵济。<br />
赵济号完脉、施过针后，说姜妈妈是受了风寒，加上年纪大了，要好好静养，才能不留下病根。<br />
于是，沉璧也不敢再让姜妈妈操劳，找来几个能干的丫鬟照顾姜妈妈。<br />
唯一有些难办的，是府里的事务没人打理了。<br />
沉璧有些苦恼，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人选，最终，她把这个难题扔给了季尧。<br />
可是，当天晚上，沉璧捧着一摞账本，看着书案上面堆成小山的折子，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。<br />
“你让我来打理府里的事？”<br />
季尧正捏着毛笔，批注着手里的折子，头也不抬地道：“你看府里现在还有旁人能做吗？”<br />
“可是，我、我不合适……”<br />
季尧手里的折子又翻过一页：“有什么不合适，你可是当家主母。”<br />
沉璧见了，干脆眼一闭、心一横地道：“我、我可是东楚人！你就不怕我泄密？”<br />
“泄密？”<br />
季尧终于抬起头，他拿着毛笔，指了指她怀里的账本：“你怎么泄密？就拿着这些账本，告诉东楚我有多少钱？”<br />
沉璧被噎住，说不出话了。<br />
好像……这些账本，确实不涉及什么机密。<br />
但是明明上次，季尧还把她关在院子里，不让她去州府汇报，这难道不是怀疑她？<br />
还有上上次，自己在书房给他磨墨，累得手都酸了，他却担心自己看到折子，把自己赶走了。<br />
怎么现在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，又让她做事了，像换了一个人似的。<br />
真是奇怪。<br />
难道，就因为自己救了他一次，把他感动了？<br />
沉璧出神想着，季尧见她一动不动了，气得用毛笔戳她的额头：“听没听见我说话？”<br />
沉璧连忙回过神，点点头：“听了。”<br />
“把账本放下，坐这儿。”<br />
沉璧捧着账本，只得照做，坐在了季尧旁边。<br />
夜色已深，书案上燃着一盏烛火，光线昏黄温和。<br />
季尧递给她一只毛笔，侧头看她：“会看账本吗？”<br />
沉璧自小长在深宫里，从没摸过账本。<br />
来到北境之后，为了避嫌，她更是从没碰过这些，就连自己私库的账本都没看过。但是，上一世季尧去世之后，她却不得已扛下了府内府外大部分事宜，一个人摸索着处理这些。<br />
到最后，别说是账本了，她连折子都批过。<br />
于是，沉璧果断地摇摇头：“不会。”<br />
她不想在季尧面前露出端倪，装着无知的样子看他。<br />
一声叹息过后，大手翻开了面前的账本，声音落在她耳侧。<br />
“我教你。”<br />
清冷的嗓音响在耳侧，听着似乎没有往日那般低沉了。<br />
看着眼前大大小小的数字，沉璧收回心思，专注起来。<br />
季尧是个好老师，不过三言两语间，就把要领教给了她，她学东西也快，很多上一世没搞懂的事，被他几句话就解释的清清楚楚，顿时茅塞顿开。<br />
很快，沉璧拿起毛笔在账本上写写画画，季尧也继续批起折子，偶尔回答一下她的问题。<br />
夜色渐浓，二人坐在书案前，灯花爆了一个又一个。<br />
书案上的折子堆成好几摞，季尧批了一个晚上，依旧没见少。<br />
每年州府汇报，十一个州呈上来的折子不少，季尧经常得熬上许久，才能把这些处理完。<br />
之前几日，他一直留在主院照顾沉璧，也没心情去管，几日下来积了这么多折子，如今处理起来，他也颇觉得头疼。<br />
可是，季尧悄悄侧过头，看着身边人埋在账本里的小脑袋，忽然就觉得没有那么枯燥了。<br />
月亮渐渐升到半空中，又再次落下。<br />
季尧站起身，去桌边倒了杯茶，随手扯来一件披风，盖在已经睡着的小女人身上。<br />
她手里的毛笔掉在了地上，脑袋枕着账本，小嘴微微张着，睡得正香。<br />
季尧俯身拾起毛笔，看见她熟睡的脸庞，他站在原地，许久没动。<br />
沉璧不喜欢看账本，乱七八糟的数字实在惹人头疼，相比之下，她宁愿去军营领兵上阵，来得更肆意痛快。<br />
她捧着账本看了半宿，一个不注意就睡着了。<br />
昏昏沉沉的时候，她感觉似乎有一只手，手指上带着粗糙的薄茧，轻轻摩挲过她的唇。<br />
也不知道究竟是梦，还是真的。<br />
第14章 阿战<br />
自从接手了府里的事情，沉璧才知道姜妈妈有多么不容易。<br />
大大小小的事情，衣食住行，府里上百张嘴，还有他们两尊大佛，各方都得面面俱到，不能有所疏漏。<br />
账本上账目清楚明朗，没有任何疏漏，沉璧合上账本，心里默默感叹，姜妈妈实属不容易，季尧也是真有钱。<br />
北境这块地方贫穷，种不出粮食来，却被他找出好几处金矿银矿，真是连老天爷都在帮着他。<br />
理完账本之后，沉璧又去看望了姜妈妈。<br />
姜妈妈年纪大了，生了这场病后，整个人看着憔悴不少，两鬓越发斑白。她坐在榻上看着沉璧，十分欣慰地说道：“府里有夫人在，就算奴婢现在闭了眼，也能放心了。”<br />
沉璧连忙道：“妈妈您别胡说，您身体好着呢，府里离不得您，我和大都督都盼着您赶快好起来。”<br />
姜妈妈叹了口气：“夫人啊，奴婢心里都清楚，奴婢这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，越来越不中用了，奴婢只希望在闭眼前，能看到夫人和大都督和和睦睦、夫妻恩爱的才好。”<br />
沉璧垂下眼眸，没有说话。<br />
这感情上的事，本就不是她自己一人说了算的。<br />
更何况，季尧对她的戒心一直不小，虽然如今让她管账，但究竟是为了试探她，还是真的信任她，却不好说。<br />
见沉璧没有搭话，姜妈妈撑着坐起身，小声说道：“还有一件事，夫人可别忘了，再过半个月就是大都督的生辰了，难得大都督今年在府里，夫人可以提前准备着。”<br />
沉璧心口顿时一紧，这么快，又快到十一月了。<br />
上辈子，他最后一年的生辰，她亲手给他做了一件军服，最后却没能送出去。<br />
沉璧低头看着自己光滑的手指，她心想，若是再做一次，应该能比之前强上不少吧。<br />
决定好了之后，用完午膳，沉璧准备亲自去趟布料铺子，买些做衣服需要的布料。<br />
吸取了上次的教训，这次沉璧特意派人和季尧说了一声，让他派些府卫给自己。<br />
这些日子，季尧都和祁风在书房批折子，几天不见人影，得到消息之后也没说什么，直接派来了十几人的暗卫小队。<br />
沉璧正在府门口系着披风，一转头，看见暗卫们列队过来，领头的是一个持剑的少年。<br />
这少年看着眼熟，像是州府宴席那日，一直跟在季尧身边的那个孩子。<br />
沉璧瞧着少年高高瘦瘦的，一身玄衣，扎着高马尾，走到沉璧面前时，十分恭敬地单膝跪下行礼。<br />
沉璧也没说什么，看着少年指挥着门口的暗卫出发，沉璧也和融冰一起上了马车。<br />
刚坐稳，融冰忽然凑到沉璧身边，神秘兮兮地说道：“殿下，您瞧见刚才那位大人了吗？”<br />
沉璧拿起茶几上的茶杯，轻轻吹了两口：“怎么？”<br />
融冰凑得又近了些，指了指嘴巴：“奴婢瞧着，那位大人好像……不会说话。”<br />
听见这话，沉璧手中的茶杯一顿。<br />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<br />
融冰指向外面，手指晃了几下：“奴婢刚才看见的！他们之间交流都是像这样，用手比划的。”<br />
听着有些奇怪，沉璧正好坐在窗边，她也没想太多，随手撩起了帘子。<br />
没成想，那少年就在马车旁护卫，她一探头，正好和少年的目光对上。<br />
四目相对，二人皆是一愣，沉璧故作镇定地放下帘子，转头看见融冰好奇的眼神，立即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。<br />
在背后嚼人舌根，多少是有些不好，更何况人就在马车外面，怕不是都听见了。<br />
于是，融冰当下收了声，也不再提了。<br />
还好路程并不远，马车很快就停下来，融冰扶着沉璧走下马车，进入街边一家的布料店。<br />
这家布料店的装潢十分豪华，门口的店小二看见外面浩浩荡荡的阵仗，立即拔腿就跑，喊来了掌柜的。掌柜的来的时候，正好沉璧也进了门。<br />
一见到沉璧，掌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，连忙殷勤地上前介绍，嘴角都快笑到耳后根去了。<br />
“夫人想要什么样的料子？小的这店，可是全云州最好的布料店！您想要什么我们都有！您只管提……”<br />
沉璧扫视着店里琳琅满目的布料，挑了许久，最后选了一款材质上好的布料。<br />
“夫人可真有眼光！这可是店里新上的料子，从江南来的，量不多，很是名贵呢。”<br />
沉璧看了眼身边的融冰，融冰立即掏出钱袋子，拿出一枚金锭子放在柜上：“柜上的，这是定金，您收好了。”<br />
“好嘞！夫人您看什么时候方便？小的派人把料子送到您府上……”
与此同时，姜妈妈突然病倒了。<br />
这场病来的凶猛，姜妈妈病得几乎下不了床，沉璧去看过之后，连夜派人请来了赵济。<br />
赵济号完脉、施过针后，说姜妈妈是受了风寒，加上年纪大了，要好好静养，才能不留下病根。<br />
于是，沉璧也不敢再让姜妈妈操劳，找来几个能干的丫鬟照顾姜妈妈。<br />
唯一有些难办的，是府里的事务没人打理了。<br />
沉璧有些苦恼，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人选，最终，她把这个难题扔给了季尧。<br />
可是，当天晚上，沉璧捧着一摞账本，看着书案上面堆成小山的折子，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。<br />
“你让我来打理府里的事？”<br />
季尧正捏着毛笔，批注着手里的折子，头也不抬地道：“你看府里现在还有旁人能做吗？”<br />
“可是，我、我不合适……”<br />
季尧手里的折子又翻过一页：“有什么不合适，你可是当家主母。”<br />
沉璧见了，干脆眼一闭、心一横地道：“我、我可是东楚人！你就不怕我泄密？”<br />
“泄密？”<br />
季尧终于抬起头，他拿着毛笔，指了指她怀里的账本：“你怎么泄密？就拿着这些账本，告诉东楚我有多少钱？”<br />
沉璧被噎住，说不出话了。<br />
好像……这些账本，确实不涉及什么机密。<br />
但是明明上次，季尧还把她关在院子里，不让她去州府汇报，这难道不是怀疑她？<br />
还有上上次，自己在书房给他磨墨，累得手都酸了，他却担心自己看到折子，把自己赶走了。<br />
怎么现在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，又让她做事了，像换了一个人似的。<br />
真是奇怪。<br />
难道，就因为自己救了他一次，把他感动了？<br />
沉璧出神想着，季尧见她一动不动了，气得用毛笔戳她的额头：“听没听见我说话？”<br />
沉璧连忙回过神，点点头：“听了。”<br />
“把账本放下，坐这儿。”<br />
沉璧捧着账本，只得照做，坐在了季尧旁边。<br />
夜色已深，书案上燃着一盏烛火，光线昏黄温和。<br />
季尧递给她一只毛笔，侧头看她：“会看账本吗？”<br />
沉璧自小长在深宫里，从没摸过账本。<br />
来到北境之后，为了避嫌，她更是从没碰过这些，就连自己私库的账本都没看过。但是，上一世季尧去世之后，她却不得已扛下了府内府外大部分事宜，一个人摸索着处理这些。<br />
到最后，别说是账本了，她连折子都批过。<br />
于是，沉璧果断地摇摇头：“不会。”<br />
她不想在季尧面前露出端倪，装着无知的样子看他。<br />
一声叹息过后，大手翻开了面前的账本，声音落在她耳侧。<br />
“我教你。”<br />
清冷的嗓音响在耳侧，听着似乎没有往日那般低沉了。<br />
看着眼前大大小小的数字，沉璧收回心思，专注起来。<br />
季尧是个好老师，不过三言两语间，就把要领教给了她，她学东西也快，很多上一世没搞懂的事，被他几句话就解释的清清楚楚，顿时茅塞顿开。<br />
很快，沉璧拿起毛笔在账本上写写画画，季尧也继续批起折子，偶尔回答一下她的问题。<br />
夜色渐浓，二人坐在书案前，灯花爆了一个又一个。<br />
书案上的折子堆成好几摞，季尧批了一个晚上，依旧没见少。<br />
每年州府汇报，十一个州呈上来的折子不少，季尧经常得熬上许久，才能把这些处理完。<br />
之前几日，他一直留在主院照顾沉璧，也没心情去管，几日下来积了这么多折子，如今处理起来，他也颇觉得头疼。<br />
可是，季尧悄悄侧过头，看着身边人埋在账本里的小脑袋，忽然就觉得没有那么枯燥了。<br />
月亮渐渐升到半空中，又再次落下。<br />
季尧站起身，去桌边倒了杯茶，随手扯来一件披风，盖在已经睡着的小女人身上。<br />
她手里的毛笔掉在了地上，脑袋枕着账本，小嘴微微张着，睡得正香。<br />
季尧俯身拾起毛笔，看见她熟睡的脸庞，他站在原地，许久没动。<br />
沉璧不喜欢看账本，乱七八糟的数字实在惹人头疼，相比之下，她宁愿去军营领兵上阵，来得更肆意痛快。<br />
她捧着账本看了半宿，一个不注意就睡着了。<br />
昏昏沉沉的时候，她感觉似乎有一只手，手指上带着粗糙的薄茧，轻轻摩挲过她的唇。<br />
也不知道究竟是梦，还是真的。<br />
第14章 阿战<br />
自从接手了府里的事情，沉璧才知道姜妈妈有多么不容易。<br />
大大小小的事情，衣食住行，府里上百张嘴，还有他们两尊大佛，各方都得面面俱到，不能有所疏漏。<br />
账本上账目清楚明朗，没有任何疏漏，沉璧合上账本，心里默默感叹，姜妈妈实属不容易，季尧也是真有钱。<br />
北境这块地方贫穷，种不出粮食来，却被他找出好几处金矿银矿，真是连老天爷都在帮着他。<br />
理完账本之后，沉璧又去看望了姜妈妈。<br />
姜妈妈年纪大了，生了这场病后，整个人看着憔悴不少，两鬓越发斑白。她坐在榻上看着沉璧，十分欣慰地说道：“府里有夫人在，就算奴婢现在闭了眼，也能放心了。”<br />
沉璧连忙道：“妈妈您别胡说，您身体好着呢，府里离不得您，我和大都督都盼着您赶快好起来。”<br />
姜妈妈叹了口气：“夫人啊，奴婢心里都清楚，奴婢这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，越来越不中用了，奴婢只希望在闭眼前，能看到夫人和大都督和和睦睦、夫妻恩爱的才好。”<br />
沉璧垂下眼眸，没有说话。<br />
这感情上的事，本就不是她自己一人说了算的。<br />
更何况，季尧对她的戒心一直不小，虽然如今让她管账，但究竟是为了试探她，还是真的信任她，却不好说。<br />
见沉璧没有搭话，姜妈妈撑着坐起身，小声说道：“还有一件事，夫人可别忘了，再过半个月就是大都督的生辰了，难得大都督今年在府里，夫人可以提前准备着。”<br />
沉璧心口顿时一紧，这么快，又快到十一月了。<br />
上辈子，他最后一年的生辰，她亲手给他做了一件军服，最后却没能送出去。<br />
沉璧低头看着自己光滑的手指，她心想，若是再做一次，应该能比之前强上不少吧。<br />
决定好了之后，用完午膳，沉璧准备亲自去趟布料铺子，买些做衣服需要的布料。<br />
吸取了上次的教训，这次沉璧特意派人和季尧说了一声，让他派些府卫给自己。<br />
这些日子，季尧都和祁风在书房批折子，几天不见人影，得到消息之后也没说什么，直接派来了十几人的暗卫小队。<br />
沉璧正在府门口系着披风，一转头，看见暗卫们列队过来，领头的是一个持剑的少年。<br />
这少年看着眼熟，像是州府宴席那日，一直跟在季尧身边的那个孩子。<br />
沉璧瞧着少年高高瘦瘦的，一身玄衣，扎着高马尾，走到沉璧面前时，十分恭敬地单膝跪下行礼。<br />
沉璧也没说什么，看着少年指挥着门口的暗卫出发，沉璧也和融冰一起上了马车。<br />
刚坐稳，融冰忽然凑到沉璧身边，神秘兮兮地说道：“殿下，您瞧见刚才那位大人了吗？”<br />
沉璧拿起茶几上的茶杯，轻轻吹了两口：“怎么？”<br />
融冰凑得又近了些，指了指嘴巴：“奴婢瞧着，那位大人好像……不会说话。”<br />
听见这话，沉璧手中的茶杯一顿。<br />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<br />
融冰指向外面，手指晃了几下：“奴婢刚才看见的！他们之间交流都是像这样，用手比划的。”<br />
听着有些奇怪，沉璧正好坐在窗边，她也没想太多，随手撩起了帘子。<br />
没成想，那少年就在马车旁护卫，她一探头，正好和少年的目光对上。<br />
四目相对，二人皆是一愣，沉璧故作镇定地放下帘子，转头看见融冰好奇的眼神，立即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。<br />
在背后嚼人舌根，多少是有些不好，更何况人就在马车外面，怕不是都听见了。<br />
于是，融冰当下收了声，也不再提了。<br />
还好路程并不远，马车很快就停下来，融冰扶着沉璧走下马车，进入街边一家的布料店。<br />
这家布料店的装潢十分豪华，门口的店小二看见外面浩浩荡荡的阵仗，立即拔腿就跑，喊来了掌柜的。掌柜的来的时候，正好沉璧也进了门。<br />
一见到沉璧，掌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，连忙殷勤地上前介绍，嘴角都快笑到耳后根去了。<br />
“夫人想要什么样的料子？小的这店，可是全云州最好的布料店！您想要什么我们都有！您只管提……”<br />
沉璧扫视着店里琳琅满目的布料，挑了许久，最后选了一款材质上好的布料。<br />
“夫人可真有眼光！这可是店里新上的料子，从江南来的，量不多，很是名贵呢。”<br />
沉璧看了眼身边的融冰，融冰立即掏出钱袋子，拿出一枚金锭子放在柜上：“柜上的，这是定金，您收好了。”<br />
“好嘞！夫人您看什么时候方便？小的派人把料子送到您府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