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p> 崔栖烬眯了一下眼。</p><p> 只能看到?池不渝在笔记本上划来划去?。手?机屏幕太小，她看不清池不渝在上面写什么，也看不清池不渝低着头之?后的表情。</p><p> 大概是因为没有?事要做。</p><p> 崔栖烬试图透过模糊的手?机像素，分析出来池不渝到?底在本子上写什么东西。可没等她分辨出来，池不渝就突然抬头看她一眼。</p><p> 她瞬间收回眼神，装作自己没有?在看。</p><p> 翻了好几页杂志，端起水杯喝了一口?，摸了摸吹干的头发，看了看陈文燃在群里发的那些微信。</p><p> 她真的有?很忙。</p><p> 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会。</p><p> 她绷紧了脖子，漫不经心地?瞥了一眼，结果池不渝突然抬起了笔记本，还自带音效地?发出“噔噔噔”的声响，下巴微微抬起，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在等夸。</p><p> 崔栖烬先看到?了池不渝喜滋滋的表情，再看到?了池不渝的笔记本，上面用一种类似深红色的圆珠笔，将原先的三条划线，作了改动——</p><p> 楔子：恋爱脑恋爱须知</p><p> [1]你要知道，爱情是宝。</p><p> [2]学着谈恋爱，学着谈论爱。</p><p> [3]绝对绝对绝对，不要跟崔木火分手?。</p><p> “池不渝。”</p><p> 崔栖烬看着这?些自己快要认不得的字，很冷静地?喊池不渝的名字。</p><p> 池不渝似乎很期待，“什么什么？”</p><p> 崔栖烬指了指笔记本，问，“你现?在用的这?支圆珠笔是什么颜色？”</p><p> “啊？”</p><p> 池不渝大概没想到?她会问这?个，低头看了一眼，下巴戳在笔记本边缘，重复了一遍，“什么颜色？”</p><p> 崔栖烬说，“又是红色。”</p><p> 池不渝抬起眼来，有?些迷惘地?问，“什么又是红色？红色又怎么了？”</p><p> 崔栖烬笑了。</p><p> 她看着笔记本上的红色圆珠笔字迹，忽然想起好多红色的物品——企鹅转圈表情里的红色围巾，救护车闪烁的红灯，在一场雪里偷偷躲在里面接吻的红色围巾，《爱情迷航》里池不渝手?腕上的红色发圈，她头上游来游去?的红色热带鱼……</p><p> 原来爱情，归根结底也会是一种显眼的颜色。</p><p> 崔栖烬由衷地?说，“红色很漂亮。”</p><p> 池不渝大概不明所?以，扯了扯自己的眼罩带子，撑着下巴思来想去?，但还是跟着她嘀咕了一句，</p><p> “行吧，那我?下次约会穿红裙子好了。”</p><p> 「女朋友」</p><p> 在池不渝穿上红裙子之前, 崔栖烬先穿上了重新设计打版过的黑旗袍。</p><p class="readinline"></p><p> 拍摄现场人不多，陈文燃闲来无事从南边跑过来打光，冉烟给不适应镜头的崔栖烬当拍摄指导，池不渝戴一顶芒果黄鸭舌帽, 很紧张地在现场跑来跑去, 像海绵宝宝在追着水母跑。</p><p> 崔栖烬戴很小颗的珍珠耳环, 头发?用两根黑簪盘在后面?, 对着自己以前避之不及的黑漆漆的镜头, 微微扯着裙摆，很做作地扶着腰。</p><p> 她觉得?自己是一棵张开枝桠任人摆布，用来装饰六一儿童节的树。</p><p> 她绷紧下巴，配合着新上任的摄影师池不渝想要的动作，维持微笑。然后不耐烦地想——自己那个?时?候为什么?脑子那么?不清醒，要答应池不渝来做这种无聊事。</p><p> 她不知道自己这个?时?候如果后悔说不要拍, 池不渝会不会哭。</p><p> 但?她知道池不渝现在在笑。</p><p> 半张脸躲在相机背后，下半张脸笑得?快要找不着北。</p><p> 于是她想, 好?吧，至少让池不渝多笑一会。</p><p> 陈文燃在一旁费力打光，看?了看?光秃秃只有她们四个?的拍摄现场。</p><p> 又看?了看?认真到呲牙咧嘴的摄影师池水水, 以及表面?上不耐烦实际上为爱付出很甜蜜的模特崔木火, 叹一口气,</p><p> “我感觉我们四个?在过家家。”</p><p> 冉烟坐在监视器后面?，很随意地在工作现场翘着二郎腿, 很斯文地咬酒心巧克力来吃, “你家崔栖烬说超过五个?人就不拍。”</p><p> “什么?我家崔栖烬？”陈文燃大声怪叫, 朝摄影师池不渝努努嘴，“明明是这家的好?不好?？”</p><p> 监视器里的崔栖烬表情冷冷地瞥过去, 提出警告，</p><p> “拍摄现场，请你不要怪叫。”</p><p> 陈文燃很委屈地举着打光板，“水水，你家崔栖烬骂我。”</p><p> 摄影师兼现场统筹池不渝躲在相机背后咯咯地笑，笑了好?一会，才拿开挡脸的相机，眨一只眼的动作收起来，很臭屁地抬一下下巴，</p><p> “昂～”</p><p> 又有点不好?意思，声音细细地说，“知道了陈文燃同学，你先不要讲小话。”</p><p> 陈文燃有点不太满意。</p><p> 还想再说。</p><p> 崔栖烬有些不耐烦地催促，“快点拍完吧，别说废话了。”</p><p> 陈文燃“哈”一声，还是不服气，给池不渝嘟囔着告状，“你家崔栖烬可真难搞。”</p><p> 池不渝笑歪歪。</p><p> 崔栖烬又来催她，“池不渝，你快一点。”</p><p> 池不渝立马闭住嘴巴不笑了。</p><p> 池不渝眯起眼，再去看?取景框里的崔栖烬，连着“咔嚓”了几?张，和在看?监视器的冉烟同时?发?现——</p><p> 她家崔栖烬，站在白板面?前，表情很正常，可脖子有点红红的。</p><p> 于是中午休息吃饭的时?候，她是真的很小声地跟冉烟咬耳朵，“我早就发?现了，我家崔栖烬害羞的时?候应该会专门红脖子。”</p><p class="readinline">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