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到姜邈身边，伸手去扶她：“能站稳吗？”<br />
声音是温和的。<br />
姜邈认出他的声音，一下子就委屈了，眼泪汪汪地靠在他怀里：“头疼。”<br />
周屹川抱着她，替她按着太阳穴缓解疼痛。<br />
与此同时，他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贺政南。<br />
后者想要开口解释，周屹川眼神阴翳：“你应该清楚自己在做什么。”<br />
姜邈意识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。周屹川在旁边陪着她。<br />
她睁开眼，发现自己躺在周屹川的房间里。<br />
翻了个身，小声嘀咕起来：“怎么连做梦都不安分。”<br />
周屹川听到她的话，轻声笑笑：“什么梦？”<br />
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，以为这会儿还在做梦：“占你便宜的梦。”<br />
“哦？”他略微挑眉，问她细节。<br />
她不肯说，因为说不出口。<br />
过了一会儿，她又翻了个身，这次是朝着他这边。<br />
声音很轻：“我把贺政南弄哭了。”<br />
周屹川脸色一顿。<br />
姜邈叹了口气，似乎在自责：“我以为那个绯闻是他传的，毕竟很多事情只有他和我知道。”<br />
周屹川低垂眼睑，声音变得平缓：“万一真是他呢。”<br />
她又不说话了，呼吸逐渐平稳，在他怀里睡着。<br />
周屹川眼底的情绪也一点点褪去。<br />
外面开始下雪了，下的很大。<br />
很多年前北城也下过一场类似的雪。<br />
那一年，是周屹川认识贺政南的第一年。<br />
自小所受的教育，的确让他成为了一个很好很好的人。<br />
贺政南全家赖以生存的生活费，是周屹川为他介绍的工作提供的。<br />
甚至连他妹妹心脏病住院，等不到床位，也是周屹川为他安排的病房。<br />
所以在贺政南的视角里，他们曾经是朋友。<br />
他还开玩笑问过周屹川：“学校喜欢你的女生那么多，就没有一个入你眼的？”<br />
周屹川没有瞒他：“我有喜欢的人了。”<br />
“告白了吗？”很难想象，他喜欢的女生长什么样。周屹川摇头：“我想再等等。等到高考结束，最起码，等到她成年。”<br />
反正都等了这么久，也不急于这一时。<br />
可又是一个冬天。<br />
他站在楼上，看着楼下的贺政南和姜邈。<br />
下雪天，她站在那里，贺政南替她围上围巾。<br />
周屹川一言不发，转身时，踢翻了角落的花盆。<br />
第38章 第三十八章<br />
姜邈喝醉了, 周屹川为了照顾她一夜未眠。她中途吐了几次，他又是擦洗又是喂她喝水。<br />
阿姨起夜听到楼上动静，还以为有野猫跑进来了。<br />
天冷了之后, 外面的流浪猫就爱往暖和的地方跑。阿姨有投喂流浪猫的习惯，怕它们冻着, 也搭建了猫窝。<br />
可免不了会有几只不听话的往屋里跑。<br />
流浪猫身上的跳蚤凶得很, 家里那位太太又身骄肉贵。<br />
怕惊扰他们，阿姨动作很小心，去了二楼后，却听见房内传来呕吐的声音。<br />
以及很浓郁的一股酒气, 飘荡在二楼走廊。<br />
男人声音温和, 询问她还想吐吗, 胃难不难受。<br />
阿姨站在房外，没听见回答, 只有男人的一声低嗯：“我不走, 我哪儿也不去。你乖乖躺着。”<br />
阿姨听明白了。<br />
大约又是那位娇生惯养的太太喝多了。<br />
她酒量差, 喝酒的次数少, 但只要喝了，就一定会醉。<br />
以往这种事情先生从不假手于人，都是自己亲历亲为的照顾。<br />
那么洁癖的一个人，清理起她的呕吐物时，反倒又不嫌脏了。<br />
阿姨是过来人, 结过婚，虽然又离了。但有经验。<br />
只是这对夫妻她始终没看懂。<br />
说他们有感情吧，平日里一个脾气冲, 一个性子淡。一年到头见不了几回面，哪怕见了面, 也说不了几句话。<br />
可说他们没感情，细节处又能看出来，心里分明是有对方的。<br />
阿姨敲了敲门：“需要我帮忙吗？”<br />
里头过了一会儿才传来男人温和的回绝声：“不用了，您去休息吧。”<br />
阿姨点头，并不勉强。<br />
她是领雇主的工资，雇主说什么便是什么了。<br />
到了后半夜，姜邈终于缓过来点。头虽然还是晕，但意识清醒了。周屹川干脆将电脑拿来卧室办公。<br />
姜邈看见床边的沙发上，正看着电脑屏幕的周屹川。<br />
她的房间只有一张化妆桌，沙发对面是电视，旁边放着游戏机。<br />
没有多余的桌子。<br />
所以周屹川只能将电脑放在腿上，房内没开灯，只有电脑屏幕发出的微弱荧光。<br />
亮度明显也是特地调过，确认不会扰到姜邈。<br />
他单手撑额，坐姿闲散，漫不经心的看着。手边还放着一杯提神用的咖啡。<br />
他偶尔会喝一口，与此同时，目光往床上看。<br />
注意力始终没有离开过姜邈。<br />
姜邈的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发现。<br />
她只是睡醒后翻了个身，怕打扰到他工作，所以动作放的很轻。周屹川还是注意到了，放下电脑起身，他单手挽了袖口，坐到床侧：“还难受吗？”<br />
姜邈摇摇头，要起来。周屹川扶着她，手放在她的腰背，让她靠着自己。<br />
待坐稳之后，姜邈才开口问他：“我是怎么回来的？”<br />
周屹川没有隐瞒：“你们聚餐的地方，我刚好也在那里吃饭。”<br />
醉酒后的大脑有些迟钝，所以姜邈多花了一会儿的时间才反应过来。<br />
周屹川恰好碰到喝醉的她，所以顺便将人给带了回来。<br />
姜邈愣了愣：“那我和贺政南......”<br />
他点头：“我看到了。”<br />
姜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解释，放在从前她压根就懒得管周屹川有没有误会。<br />
“组局的张导是他的老师，所以我们才碰到的。”<br />
周屹川点头：“嗯。”<br />
他相信的太顺利，顺利的有些不真实。姜邈迟疑片刻：“你没有说要问我的吗？”<br />
他仍旧点头。<br />
姜邈已经做好了知无不言的心理准备，结果他摸了摸她的头，轻声问她：“饿不饿？”<br />
姜邈：“......”<br />
他的字典库里，是只有“冷不冷”“饿不饿”这两个问题吗？<br />
心里吐槽，嘴上却诚实。<br />
“饿了。”<br />
半夜三点半，姜邈穿着睡衣跟在周屹川的身后下了楼。像一条他的小尾巴。<br />
厨房里，不时有冲洗以及切菜的声音传来。姜邈坐不住，从冰箱里拿了个芭乐洗干净，一边吃一边靠着门框看他忙活。<br />
他腰上系着围裙，从后看，肩膀宽直，腰侧肌线条结实内收。<br />
穿着和她一样的睡衣，只是颜色不同而已。<br />
姜邈身上这件是浅粉色，他的则是灰色。<br />
睡衣是刚结婚的时候曲女士买的，北城的习俗，女方那边需要来置办一些日用品，在婚礼当天和新娘子一起从娘家带过来。<br />
但那些东西全部被姜邈放在衣柜里落灰。<br />
她心里不肯承认这个婚约，所以也不想看到任何和婚礼相关的东西。
声音是温和的。<br />
姜邈认出他的声音，一下子就委屈了，眼泪汪汪地靠在他怀里：“头疼。”<br />
周屹川抱着她，替她按着太阳穴缓解疼痛。<br />
与此同时，他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贺政南。<br />
后者想要开口解释，周屹川眼神阴翳：“你应该清楚自己在做什么。”<br />
姜邈意识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。周屹川在旁边陪着她。<br />
她睁开眼，发现自己躺在周屹川的房间里。<br />
翻了个身，小声嘀咕起来：“怎么连做梦都不安分。”<br />
周屹川听到她的话，轻声笑笑：“什么梦？”<br />
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，以为这会儿还在做梦：“占你便宜的梦。”<br />
“哦？”他略微挑眉，问她细节。<br />
她不肯说，因为说不出口。<br />
过了一会儿，她又翻了个身，这次是朝着他这边。<br />
声音很轻：“我把贺政南弄哭了。”<br />
周屹川脸色一顿。<br />
姜邈叹了口气，似乎在自责：“我以为那个绯闻是他传的，毕竟很多事情只有他和我知道。”<br />
周屹川低垂眼睑，声音变得平缓：“万一真是他呢。”<br />
她又不说话了，呼吸逐渐平稳，在他怀里睡着。<br />
周屹川眼底的情绪也一点点褪去。<br />
外面开始下雪了，下的很大。<br />
很多年前北城也下过一场类似的雪。<br />
那一年，是周屹川认识贺政南的第一年。<br />
自小所受的教育，的确让他成为了一个很好很好的人。<br />
贺政南全家赖以生存的生活费，是周屹川为他介绍的工作提供的。<br />
甚至连他妹妹心脏病住院，等不到床位，也是周屹川为他安排的病房。<br />
所以在贺政南的视角里，他们曾经是朋友。<br />
他还开玩笑问过周屹川：“学校喜欢你的女生那么多，就没有一个入你眼的？”<br />
周屹川没有瞒他：“我有喜欢的人了。”<br />
“告白了吗？”很难想象，他喜欢的女生长什么样。周屹川摇头：“我想再等等。等到高考结束，最起码，等到她成年。”<br />
反正都等了这么久，也不急于这一时。<br />
可又是一个冬天。<br />
他站在楼上，看着楼下的贺政南和姜邈。<br />
下雪天，她站在那里，贺政南替她围上围巾。<br />
周屹川一言不发，转身时，踢翻了角落的花盆。<br />
第38章 第三十八章<br />
姜邈喝醉了, 周屹川为了照顾她一夜未眠。她中途吐了几次，他又是擦洗又是喂她喝水。<br />
阿姨起夜听到楼上动静，还以为有野猫跑进来了。<br />
天冷了之后, 外面的流浪猫就爱往暖和的地方跑。阿姨有投喂流浪猫的习惯，怕它们冻着, 也搭建了猫窝。<br />
可免不了会有几只不听话的往屋里跑。<br />
流浪猫身上的跳蚤凶得很, 家里那位太太又身骄肉贵。<br />
怕惊扰他们，阿姨动作很小心，去了二楼后，却听见房内传来呕吐的声音。<br />
以及很浓郁的一股酒气, 飘荡在二楼走廊。<br />
男人声音温和, 询问她还想吐吗, 胃难不难受。<br />
阿姨站在房外，没听见回答, 只有男人的一声低嗯：“我不走, 我哪儿也不去。你乖乖躺着。”<br />
阿姨听明白了。<br />
大约又是那位娇生惯养的太太喝多了。<br />
她酒量差, 喝酒的次数少, 但只要喝了，就一定会醉。<br />
以往这种事情先生从不假手于人，都是自己亲历亲为的照顾。<br />
那么洁癖的一个人，清理起她的呕吐物时，反倒又不嫌脏了。<br />
阿姨是过来人, 结过婚，虽然又离了。但有经验。<br />
只是这对夫妻她始终没看懂。<br />
说他们有感情吧，平日里一个脾气冲, 一个性子淡。一年到头见不了几回面，哪怕见了面, 也说不了几句话。<br />
可说他们没感情，细节处又能看出来，心里分明是有对方的。<br />
阿姨敲了敲门：“需要我帮忙吗？”<br />
里头过了一会儿才传来男人温和的回绝声：“不用了，您去休息吧。”<br />
阿姨点头，并不勉强。<br />
她是领雇主的工资，雇主说什么便是什么了。<br />
到了后半夜，姜邈终于缓过来点。头虽然还是晕，但意识清醒了。周屹川干脆将电脑拿来卧室办公。<br />
姜邈看见床边的沙发上，正看着电脑屏幕的周屹川。<br />
她的房间只有一张化妆桌，沙发对面是电视，旁边放着游戏机。<br />
没有多余的桌子。<br />
所以周屹川只能将电脑放在腿上，房内没开灯，只有电脑屏幕发出的微弱荧光。<br />
亮度明显也是特地调过，确认不会扰到姜邈。<br />
他单手撑额，坐姿闲散，漫不经心的看着。手边还放着一杯提神用的咖啡。<br />
他偶尔会喝一口，与此同时，目光往床上看。<br />
注意力始终没有离开过姜邈。<br />
姜邈的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发现。<br />
她只是睡醒后翻了个身，怕打扰到他工作，所以动作放的很轻。周屹川还是注意到了，放下电脑起身，他单手挽了袖口，坐到床侧：“还难受吗？”<br />
姜邈摇摇头，要起来。周屹川扶着她，手放在她的腰背，让她靠着自己。<br />
待坐稳之后，姜邈才开口问他：“我是怎么回来的？”<br />
周屹川没有隐瞒：“你们聚餐的地方，我刚好也在那里吃饭。”<br />
醉酒后的大脑有些迟钝，所以姜邈多花了一会儿的时间才反应过来。<br />
周屹川恰好碰到喝醉的她，所以顺便将人给带了回来。<br />
姜邈愣了愣：“那我和贺政南......”<br />
他点头：“我看到了。”<br />
姜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解释，放在从前她压根就懒得管周屹川有没有误会。<br />
“组局的张导是他的老师，所以我们才碰到的。”<br />
周屹川点头：“嗯。”<br />
他相信的太顺利，顺利的有些不真实。姜邈迟疑片刻：“你没有说要问我的吗？”<br />
他仍旧点头。<br />
姜邈已经做好了知无不言的心理准备，结果他摸了摸她的头，轻声问她：“饿不饿？”<br />
姜邈：“......”<br />
他的字典库里，是只有“冷不冷”“饿不饿”这两个问题吗？<br />
心里吐槽，嘴上却诚实。<br />
“饿了。”<br />
半夜三点半，姜邈穿着睡衣跟在周屹川的身后下了楼。像一条他的小尾巴。<br />
厨房里，不时有冲洗以及切菜的声音传来。姜邈坐不住，从冰箱里拿了个芭乐洗干净，一边吃一边靠着门框看他忙活。<br />
他腰上系着围裙，从后看，肩膀宽直，腰侧肌线条结实内收。<br />
穿着和她一样的睡衣，只是颜色不同而已。<br />
姜邈身上这件是浅粉色，他的则是灰色。<br />
睡衣是刚结婚的时候曲女士买的，北城的习俗，女方那边需要来置办一些日用品，在婚礼当天和新娘子一起从娘家带过来。<br />
但那些东西全部被姜邈放在衣柜里落灰。<br />
她心里不肯承认这个婚约，所以也不想看到任何和婚礼相关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