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这里了。”<br/> 停好车，徐文渊道：“我们上去吧，我办公室在三楼。”<br/> “好。”<br/> 沈慢慢压着心头的小火苗，努力让自己的面部表情看上去没有异样。<br/> 并非真没注意到今晚其实有好几处不自然的异常。<br/> 只是沈慢慢太想证明自己，有意地选择了忽略。<br/> 站在徐文渊的公司门前，望着黑乎乎的环境时，那瞬间有直觉从脑内闪过，提醒着他应该停下脚步，不能贸然进去。<br/> 可都跟陆时祈说到那份上了，突然放弃就好像是认输的临阵脱逃，陆时祈跟陆泓景就该更看不起他了。<br/> 所以就算硬着头皮，沈慢慢都要进去——至少也得录到一条语音再走啊。<br/> 徐文渊的小公司一共就四楼，外面墙体看着老旧，内里装修倒是挺新的。<br/> 一楼有舞蹈训练室，这里亮着灯，还有人在。<br/> 沈慢慢感觉安心了些。<br/> 正经的感觉又回归了。<br/> 跟着徐文渊迈进电梯，徐文渊道：“公司小了点，可别嫌弃。”<br/> “也还好。”沈慢慢道，“这个地段能有独立小楼，不用去拼写字楼，已经很不错了。”<br/> 徐文渊笑，正是这个意思，沈慢慢果然不傻。<br/> 电梯在三楼停下，不过眨两下眼睛的时间。<br/> “到了。”<br/> 走出电梯，徐文渊将灯打开。<br/> 一条不算太宽阔的小走廊到尽头，就是他的办公室。<br/> 两人进屋，徐文渊将门关上，开了空调。<br/> “随便坐。”<br/> 办公室不大，比陆泓景跟沈厉川的办公室至少要小一半。<br/> 楼层低，往窗外看出去的景色也逼仄，被前面更高的楼层挡住，黑乎乎的。<br/> 沈慢慢没有立刻坐下，先在徐文渊的办公桌前站了站。<br/> 万万没想到，下一秒，徐文渊的手掌突然贴上他的手臂，紧接着整个人靠上来，距离凑很近：“怎么不坐，先坐一会儿吧。”<br/> “……”<br/> 手掌跟他的手臂相贴时，沈慢慢只觉得一阵汗毛倒竖。<br/> 但更让他觉得不适的，还是徐文渊突然跟他拉近距离。<br/> 过近距离加上肢体接触，沈慢慢鸡皮疙瘩起了一身，赶紧避开。<br/> 再看向徐文渊的眼神，自然充满了防备跟不解。<br/> 有种不好且难言的感觉在心头渐渐扩散。<br/> 沈慢慢感觉心脏的温度凉了几分，脑内散开一片复杂且不安的雪花。<br/> 但不是很想承认。<br/> 抱着不肯放弃的希望，他朝着徐文渊开口：“不是来找资料，讲综艺的事吗……我站在这里，是不是妨碍你找资料了……那我站这边……”<br/> 徐文渊站定原地不动，紧接着笑了出来：“综艺的事情不用心急，说了名额留给你，肯定会留给你。”<br/> 沈慢慢感觉徐文渊的说话语气变了。<br/> 而语气一变，给他的感觉竟直接像变了个人。<br/> 徐文渊朝着沈慢慢走近，几步缩短了沈慢慢才刚拉开的距离。<br/> “还说不想上综艺，不肯要这个资源，现在就不装了？嗯？”<br/> “……”<br/> 沈慢慢瞪大眼睛，僵在了原地：“……你在说什么？”<br/> 徐文渊的个子要比他高些，此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以往总是正直斯文的眼神，染上了轻佻的玩味。<br/> “好了，别装了。”徐文渊道，“在外面装是矜持是有趣，现在你都跟我上来了，再装就有些烦人了。”<br/> “……”<br/> “我知道，你还是想参加这个综艺的吧，放心，只要你配合，我保证这个名额绝对是你的。”<br/> 说罢，徐文渊伸出了手，似乎是想抚摸沈慢慢的脸颊。<br/> 沈慢慢震惊错愕，可不至于一只手过来了都躲不开，连忙侧身避过，让徐文渊的手扑了个空。<br/> “…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<br/> 徐文渊脸上的笑意收敛，看着沈慢慢明显防御排斥的模样，语气也不好了。<br/> “我说了，你都跟我上来了，再装就没必要了……综艺资源你还想不想要了？”<br/> “……”<br/> 三观有种正在疯狂重塑的感觉。<br/> 对沈慢慢而言，眼前的事不亚于一场心底的地震海啸。<br/> 降临突然，伤害巨大，却又无法预见，无法补救挽回。<br/> 微信上聊天时好好的，吃饭时好好的，在车上时也好好的。<br/> 就这么好好的一个人，此刻突然在他眼前发臭发烂了。<br/> 人是这么快就能发生改变的吗？<br/> 沈慢慢握紧拳头，闭了闭眼。<br/> 虽然极度不愿承认，但他已经明白过来——人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改变，徐文渊只是卸下了所有的伪装。<br/> 事实竟真如陆时祈跟陆泓景预料那般，他眼里好心肠的徐文渊，原来真的心思不正，对他别有所图。<br/> 沈慢慢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。<br/> 真的很不想相信，很不愿意承认。<br/> 看着徐文渊，发出了自己都觉得好笑荒唐的疑问。<br/> “……为什么？”<br/> 徐文渊问：“什么为什么？”<br/> “我以为，我以为你真是好心——”<br/> 被徐文渊一声嗤笑打断：“你现在是想装无辜，然后空手套白狼吗？”<br/> “看不出来啊，装确实挺像的。”<br/> “……”<br/> “你不会真以为我会白白送你资源吧？”徐文渊道，“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了，你不是都知道吗，所以才会跟我上来？”<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