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p> 她在第四天的中午回到江洲。</p><p> 阳光铺落到地面，两张沙发并排朝着落地窗，上面两个女人仰躺着，各有风韵，曼妙多姿，模样像是在沙滩，但其实，是在私人的心理治疗诊所。</p><p> 有一人说话，姜慢近十年的心理医生，凌汀。</p><p> “难得，你有听我话的时候。叫你复诊你竟然真的来。”</p><p> 另一边，姜慢带着温和地笑，再回：“不是，等会儿接人，恰好有一个空档而已。”</p><p> “我以为你会说半年不见有在想我。”</p><p> “谁没事想医生，有病吧。”</p><p> 凌汀笑了笑，顺手同她碰了个杯。</p><p> “睡得着吗？”</p><p> “还不错。”</p><p> “那边的报告还有你填的东西，我看过了，想听结果吗？”</p><p> 姜慢似乎有些困，她合上眼睛，阳光亲吻她的脸，她宛如举世无双的琉璃。</p><p> 她开口：“其实我知道。”</p><p> “恭喜，我们最好不会再有机会见面。”</p><p> “没事，你可以请我喝喜酒。”</p><p> “我结婚了，前年。”</p><p> “怎么不请我？”</p><p> “要我把你那时候的档案翻出来吗？我那时候很怕你见不得别人幸福，在我婚礼上大受什么刺激再把我和我老公捅死。”</p><p> 真的很像她那时候能干出来的事儿。</p><p> “啊不好意思。”但那语气又没几分歉意，姜慢说：“那你等我请你喝喜酒。”</p><p> 三个小时之后，凌汀收到了姜慢的消息。</p><p> 姜慢：“我们大概快要再次见面了。”</p><p> 发出这个消息的时候，是在江洲的一个夜市，叶迎溪牵着姜慢的手说：“我妈想见你。”</p><p> 她顿了顿，又说：“应该还有我爸。”</p><p> 是什么意思倒也不用摆在台面上来，姜慢难得泛起一阵紧张焦急，她问：“现在？”</p><p> 叶迎溪指尖到姜慢掌心搓捻下，她回说：“不急，下回吧，等我们和他们都准备好再说。别紧张。”</p><p> “我没有。”</p><p> “好——没有。”叶迎溪凑近些同她咬耳朵，“你知道我妈喜欢什么吗？”</p><p> 姜慢没有多想，脱口而出：“喜欢什么？”</p><p> 而叶迎溪不回答，只是望着她淡淡地笑，神色是耐人寻味。</p><p> ——故意的。</p><p> 姜慢不愿再接这茬，目光捕到前面的摊子便把人往那处拉。</p><p> 她们站在一个套娃娃的摊子前。</p><p> 本意是找个台阶，然而面前卖套圈的老爷爷见她们来便喜笑颜开的时候，姜慢忽地有了闲情逸致。</p><p> 她买了三十个圈。</p><p> 叶迎溪接下十五个的时候轻问了一句：“想要哪个？”</p><p> 姜慢回：“其实没什么想要的，倒不如，我们比一比。”</p><p> 叶迎溪挑一挑眉：“赌什么？”</p><p> 姜慢闻言好像真的很认真思索了一会儿，然后低声说道：“大不了，今晚让给你。”</p><p class="readinline"></p><p> 叶迎溪第一时间反应，凑到她耳廓：“什么叫让给我？”</p><p> 姜慢莞尔，“赌不赌。”</p><p> 叶迎溪挺身站直，目光落在地面上摆放着的玩偶，是胜券在握，“赌啊，哈，你完了。”</p><p> 和她比这些，姜慢自然记得这人对付夹娃娃机的游刃有余，她也不至于犯傻，于是说道：“我觉得你十五个圈我十五个圈不太公平。”</p><p> “姜慢小姐，你的想法才不太公平吧。”</p><p> 于是姜慢站在一旁抿唇，不回话。</p><p> 她等，等来叶迎溪笑叹一口气，然后从自己这里分出三个给她。</p><p> 十八比十二。</p><p> 姜慢变本加厉：“不够。”</p><p> “没啦！”</p><p> 黄色路灯照，姜慢望进她的眼里，娇俏得紧。</p><p> 这模样，任谁！任谁！任谁——</p><p> 叶迎溪一咬牙：“不可能。”</p><p> 姜慢也不恼，她淡定十足勾了勾唇，然后拿出手机。</p><p> 亮度调暗，她点进了某个购物软件。</p><p> 在界面加载成功之后，叶迎溪的耳朵霎时被染红，她不自禁吞咽了下。</p><p> 成人商店，一小时内送达，她们现在开始回家，还在路上，东西就已经到家门。</p><p> 姜慢问她：“喜欢哪个？”</p><p> “咳——咳咳咳咳咳！”</p><p> 姜慢滑到配饰那一栏，点了个什么，然后再问：“这个怎样？”</p><p> 语气淡定得像是在买菜，但这东西今晚会出现在她的身上。</p><p> 叶迎溪吸了口气，伸手，又给了三个。</p><p> 姜慢加入购物车。</p><p> 二十一比九。</p><p> 然而姜慢没有要就此收手的打算。</p><p> 叶迎溪看她在屏幕上滑，定在一栏。</p><p> “姜慢……过，过，过，过分了啊。”</p><p> 声音都沙哑。</p><p> 姜慢歪一歪头再皱眉，扮得是最无辜。</p><p> 她问：“不喜欢吗？”</p><p> 二十四比六。</p><p> 叶迎溪不再给她机会，一把抢过她手机，把那件内衣和那个配饰一并买了再息屏揣到自己口袋里。</p><p> “开始吧。”她急不可耐。</p><p> 姜慢藏不住，笑意都从眼睛里溢了出来。</p><p> 她开始套，技法不大娴熟，最后二十四个圈她套中五个。</p><p> 没有技术可言，全赢在概率。</p><p> 这么说的话，叶迎溪要全部套中才能赢，况且姜慢把前排容易中的目标都套走了，她的难度激增。</p><p> 姜慢在一旁翘手等她。</p><p> 基本上没有赢的胜算，但，这是叶迎溪。</p><p class="readinline">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