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p> 她脸瞬间烧起来，虽然该脸红的不该是她，她磕磕绊绊低声道：“你这人，怎么不知道害臊呢？”</p><p> 林晋慎扯过两张纸巾递给她，说：“没关系，外公外婆不是外人。”</p><p> “…………”</p><p> 外公外婆瞧着小两口，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，乐呵呵地笑着。</p><p> “是，外公外婆都是过来人，你们小年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，可以理解。”</p><p> 陆宜面皮没林晋慎厚。</p><p> 当着外公外婆实在挂不住脸，拿纸巾擦着唇边时暗暗蹙眉睇他：你怎么回事？</p><p> 林晋慎神色如常，将她的质问照单全收：有什么问题吗？</p><p> 重拳打在棉花上，不痛不痒的。</p><p> 芳姐过来说可以开饭，外婆外公起身，让他们洗手吃饭。</p><p> 外婆是个优雅的小老太太，晚饭用得不多，一心一意拿着公筷给两人投喂，尤其是林晋慎。</p><p> 家里厨师做得一手地道的本帮菜，外婆用心在宣扬本帮菜，说：“这道响油鳝丝是厨师拿手菜，鳝鱼剔骨切成条，起锅烧油，放姜蒜爆出香味，再将切好的鳝丝爆炒，在边上淋一圈料酒，放酱汁翻炒收汁，尝尝。”</p><p> 林晋慎品尝过，问：“外婆也会下厨？”</p><p> 外公先笑了，说：“你外婆没做过一道菜，但喜欢看人做饭，嘴上说得头头是道。”</p><p> 外婆这点没否认：“你外公会做，明天让你外公给你们做。”</p><p> “外婆，您就饶了外公吧。”陆宜笑道。</p><p> 外公挺起胸膛，认为自己还真没问题，到时候就让外婆在旁边念，他就跟着外婆的步骤来，准错不了。</p><p> 外婆被哄笑，又专心给林晋慎夹菜：“尝尝这道红烧肉煨鲜鲍，看合不合口味。”</p><p> “谢谢外婆。”</p><p> 陆宜知道林晋慎晚上不碰这些油腻的，但他什么也没说，外婆夹什么就吃什么，但有一种饿就外婆觉得你很饿，很担心林晋慎吃不饱饭。</p><p> “拌饭吃好吃的，你多吃点，这么高的个子，肯定得不少吃。”</p><p> “你还是瘦，是不是忙工作的原因？得多补补，你们年轻人都累。”</p><p> “宜宝，你也别愣着，多吃点，再瘦下去就干巴了。”</p><p> “……”</p><p> 陆宜自顾不暇，偷瞄林晋慎的表情，他看起来很正常，捕捉到她偷看的目光，她忍不住笑下，流露出同病相怜的神情。</p><p> 林晋慎来得突然，行李箱只带换洗的衣服，忘记带睡衣。</p><p> 外婆说没事，去找来外公的干净没穿过的睡衣：“这件就是有点老气，不知道晋慎介不介意，你外公没穿过，裤子长了。”</p><p> “不介意。”林晋慎答。</p><p> 陆宜抿唇在忍笑，的确是不介意，至少这套拿出来的时候，她没看出跟他睡衣的区别。</p><p> “去吧。宜宝，带晋慎去洗漱。”</p><p> “好。”</p><p> 因为是老洋房，所以设施都比较老，外公外婆也不想换，所以没有现在的那么智能，她领他进浴室，给他开灯，开热水，给他干净毛巾。</p><p> 等他洗完出来，换上睡衣，除去袖子跟裤腿稍短之外，毫无违和感。</p><p> 林晋慎擦着头发，问：“笑什么？”</p><p> 陆宜口不对心地道：“因为很帅。”</p><p> “……”头发擦个七七八八，他扯过毛巾，湿润的头发显得更乌黑，他朝陆宜的方向逼近，带着水汽跟沐浴过后的清爽气息，几乎脚尖碰触到脚尖。</p><p> “你笑我老土，跟外公的睡衣差不多。”</p><p> 陆宜：“那你是说外公老土。”</p><p> 林晋慎：“你也没有否定后半句。”</p><p> “……”</p><p> 还没回答，刚擦过头发的毛巾盖上她的脸，眼前暗一下，清新气味更重，陆宜扯下来，林晋慎眉眼清隽，说：“我先下楼等你。”</p><p> “……好。”</p><p> 她握着毛巾，半湿的，在手心里冰冰凉凉。</p><p> 林晋慎下楼，外公看到他这一身，说：“很合身嘛，晋慎应该跟我年轻时候一样高。”</p><p> 外婆不留情面拆台：“你那时候有一米九吗？”</p><p> “差不多差不多。”外公打着哈哈将这话题带过，问：“工作很忙吧，难为你还特意来看宜宝。”</p><p> 林晋慎：“还好，刚好有时间就过来了。”</p><p> 话虽然如此，但有心跟没有心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，当初听到自己乖孙女要联姻，老两口还不同意，认为宜宝要嫁人，也得嫁给爱她的人。</p><p class="readinline"></p><p> 为此还跟自己女儿女婿发过脾气。</p><p> 外公质问徐女士：“我们当时有逼着你去联姻吗？当初是不是你自由恋爱，非他姓陆的不嫁，隔着那么远，我们再不放心还是点头答应了。”</p><p> 徐女士：“情况不一样，小宜她自己主动提的，是愿意的。”</p><p> 外公：“那是我们宜宝懂事，她是一点都不为自己考虑，我不想跟你说，你喊你老公接电话。”</p><p> 对陆康成，外公就没那么客气了，劈头盖脸一顿臭骂，已经后悔当初将女儿嫁给她，现在孙女还要父母安排跟不认识的人结婚。</p><p> 后来看到林晋慎，发现也不是不能接受。</p><p> 现在他还过来，看陆宜，看他们两个老人，睡衣没拿，礼物跟礼节倒是一点都没忘，最重要的是小两口感情好，他们没什么不放心的。</p><p> 外公看林晋慎顺眼，主动问：“要不要看宜宝以前的照片？”</p><p> 他从书房里神神秘秘地拿出一个纸盒，林晋慎先接过来，还挺沉，打开箱子，里面的东西不少，有相册，也有一些小玩意。</p><p> 陆宜小时候的照片，林晋慎在她卧室里看过，但外公保留下来的更多，小公主是从小在爱意里长大的。</p><p> 外公指着照片，连照片里陆宜什么年纪都记得清清楚楚。</p><p> “我们宜宝从小就好看吧，”外公语气颇为骄傲：“很多小男生都喜欢她，唉哟，每天早上那信箱里都塞满小男生写的情书，花儿礼物什么的。”</p><p> 情书被外公给保留下来。</p><p> 外公拆开一封递给他，写情书的纸张很不讲究，是从作业本里随便撕下的一张，从歪斜斗大的字迹来看，写信人应当是上小学。</p><p> 开篇说正式的，陆宜同学你好。</p><p> “也许你从来没注意过我，但你每次上游泳课的时候我都在，在我不敢下水的时候，是你的微笑给我勇气，让我敢跳下水（虽然后面呛水了），我一直很感激你。有机会可以一起玩吗？我喜欢你……”</p><p> 外公眯起眼，记起来：“宜宝过完暑假就回去上课，这小子还天天来呢，有天鼓起勇气问我怎么没看见宜宝。”</p><p> “还有这一个，字都认不完，还用拼音呢，跟宜宝一起上素描课的。”</p><p> 高中后写信的少，但总有在他们门前徘徊，向他打听陆宜的事情，想要她的联系方式。</p><p> “都是一些毛头小子。”</p><p> “……”</p><p> 陆宜下楼时，看到外公在跟林晋慎聊天，还以为他们是聊现在的局势，外公是新闻联播都会准时收看的老人家，偶尔喜欢跟年轻男性聊一聊。</p><p> 外婆在让芳姐给陆宜煮燕窝，从厨房出来向她告状：“你外公是叛徒，看晋慎顺眼就又是拿你的照片，拿你以前的情书给人家看。”</p><p> “我就不会，我们女人还不能有点秘密吗？”</p><p> 陆宜唔了一声，两个人背影那样认真，聊得竟然是她，她抱下外婆，过去叫声外公。</p><p> 外公被当场抓住，呵呵笑两声：“我们宜宝从小漂亮到大，晋慎，你说是不是？”</p><p> 林晋慎只手搭着沙发的扶手，身体偏转，很正经地点头：“是的，外公。”</p><p> 陆宜：“……”</p><p> “下不为例了外公。”</p><p> “没有下次，我现在就收好藏起来。”外公盖上纸箱子，林晋慎想替他拿，外公赶紧摆手：“不用，这点重量我还能拿得动。”</p><p> 外公先溜走，剩下陆宜跟林晋慎面对面。</p><p> 陆宜道：“你不想看可以跟外公说的，他不会生气的。”</p><p> “没有不想看。”林晋慎起身过来，高大的身形轻易将她罩住：“顺便学习下前辈经验。”</p><p> 陆宜：“？”</p><p> “学到什么了？”</p><p> 林晋慎：“暂时没学到，但前辈数量不少。”</p><p> 第一次直观感受老婆受欢迎的程度。</p><p> “都是以前小时候的，也是外公喜欢保存这些。”陆宜翘起唇边：“不过也确实不少。”</p><p> 过度谦虚是骄傲，她也只是讲实话。</p><p> 晚上，外婆提议打牌，正好四个人可以凑一桌，林晋慎会记牌，全程给外公外婆喂牌点炮，哄得两个人笑容没停过。</p><p> “晋慎手气是不是有点背吶，今晚就一直点炮。”外婆笑眯眯地问，打出一张二饼。</p><p> 陆宜手气既不好，也没什么技术，就跟着林晋慎一块输。</p><p> 林晋慎：“是不怎么会玩。”</p><p> 外公笑：“没事，这种事多交几次学费就会了。”</p><p> 林晋慎点头，摸出一张七万打出去，外公将牌一横，笑容满面：“诶，怎么又胡了。”</p><p> 玩两个小时，消过食，又吃过一盅燕窝，就该上楼睡觉。</p><p> 陆宜虽然牌玩得不好，但是仔细观察后，知道林晋慎是故意的，扮猪吃老虎，能算出外公外婆胡什么才最难，是哄他们开心。</p><p> “谢谢啊。”</p><p class="readinline">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