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p> 结果张载雪将脑袋从书页里抬起来，很无奈地道：“您二位一个当朝左丞，一个天下兵马大元帅，不忙吗？朝廷的差事就这么好当吗？”</p><p> “……”好像也不怎么缺乏关爱。</p><p> 陈宝香纳闷地去找陈郁离问情况。</p><p> 陈郁离玩着机巧头也不抬：“您才发现吗，二弟就那德性，他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，极其讨厌任何蠢笨的人和事，有时候就显得有些无情。”</p><p> 她将桥梁的最后一块木头放上去，纳闷：“也不知是随了谁了。”</p><p> 陈宝香不动声色地就掐了自己身边的人一把。</p><p> 张知序觉得很冤枉，他虽然也早慧厌蠢，但也没到张载雪这个份上，起码对身边的人还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节。</p><p> 再看张载雪，下学出来走在路上，同窗的小姑娘红着脸问他今日夫子布置的课业怎么做，他白人家一眼道：“那么简单的东西都不会还来这里做什么。”</p><p> “……”</p><p> 陈宝香冲上去就拧他耳朵，留张知序去给人家小姑娘道歉。</p><p> “其实夫子对他多有夸赞，连圣人对他这小聪明劲儿也有所耳闻。”张知序道，“就前途而言，他是不愁的。”</p><p> “是不愁，就算他没前途我也不会让他饿死。”陈宝香直叹气，“但就这样下去，还有人愿意跟他玩么？”</p><p> 当然是没有。</p><p> 张载雪靠一张嘴得罪完了整个书院的同龄人，走在路上旁人都隔他一丈远，更是经常有人偷偷捉弄他，给他使绊子。</p><p> 旁人遇见这事，大多会告状。</p><p> 张载雪觉得告状是小孩子才做的事，他直接还了手。虽然只有一个人，虽然打伤对面自己也会受些伤，但还手次数多了，那些人也就不敢了。</p><p> 这日，他解决掉了书院里最喜欢捉弄人的几个学子，擦着嘴角的血转身的时候，就看见面前站了个姑娘。</p><p> 那姑娘低着头，看起来怯生生的，但还是将一方手帕递了过来。</p><p> 张载雪眉头直皱：“我不需要，别靠近我。”</p><p> 说完，抽身就走。</p><p> 小姑娘呆愣地站在原地，很是不知所措。</p><p> 他以为自己的无礼足够让这些人退避三舍了，但下学的时候，张载雪又看见了她。</p><p> 这人跟在自己身后，手里还多了一瓶药。</p><p> 母亲知道他的德性，连忙过去拉住她：“这个是要给载雪的吗？”</p><p> 小姑娘轻轻点头。</p><p> 他张嘴就想拒绝。</p><p> “天呐你真是个善良的孩子，我帮你给他吧？”母亲一把捂住他的嘴，问了人家姑娘的名字之后，拖起他就走。</p><p> “张载雪，你再跟别人说难听的话，我就揍你！”</p><p> 他不太服气：“我是来上课的，又不是来说好话的。”</p><p> “还嘴硬？”陈宝香将他拎回去，看着他脸上的伤又生气又好笑，“打成这样也不要我帮你出头？”</p><p class="readinline"></p><p> “小孩的事有小孩的解决办法，我不用你们帮忙。”</p><p> “哟，这会知道自己是小孩了？”陈宝香戳他的脸蛋，“平时还老装大人。”</p><p> “我才十二岁，当然是小孩。”张载雪别开脸，“你还替我收人家东西，人家揣的什么心思你都不清楚。”</p><p> 陈宝香摇了摇手里的药瓶：“你说这个？荼锦说你今日救了她，所以她想用这个跟你道谢。”</p><p> 救了她？</p><p> 张载雪一愣，仔细回忆了一下才了然。</p><p> 原来今日揍的那些人不是冲他来的，是冲后头的她去的。</p><p> 这倒是他会错意了，对人家态度还挺差。</p><p> 张载雪一向不犯错，不管是无意间打碎碗还是惹父母生气，他都没有过。</p><p> 这算是他孩童生涯结束之前犯的唯一一个错。</p><p> 心里不太舒坦，张载雪问自己的母亲：“爹犯错的时候一般会做什么来弥补？”</p><p> 陈宝香瞪眼看他，脸都红了：“那可不兴学，你，你犯什么错了？”</p><p> “没有，随口问问。”张载雪拿起书，又重新遮了自己的脸。</p><p> 第二日，他特意找了找这个荼锦。</p><p> 一堂课四十个人，这人本就生得矮小，居然还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，发现身前来了人，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抱住自己的脑袋。</p><p> 青梅竹马的小朋友（番外）</p><p> 张载雪一看就能猜到她身上发生过什么。</p><p> 如今上京的书院的确可以让男女都来上学，但却不保证里头不发生欺凌，有的人天生就觉得这地方是属于他们的，对弱小可欺的人从来不留余地。</p><p> 他皱眉：“你不去告状？”</p><p> 荼锦听见他的声音才放下了手：“我，我不敢。”</p><p> “你家境不好，没人可以倚仗？”</p><p> “没……”她小声道，“我家……也有官职。”</p><p> “那你怕什么？”</p><p> 荼锦不安地抓着自己的衣摆，好半晌也说不出话，最后只声如蚊呐地道：“谢谢你。”</p><p> 这么软弱，可不得被人欺负么。</p><p> 张载雪是不打算管她的，人各有命，他是来读书的，不是来救人的。</p><p> 但想起自己昨儿说那话，他挠了挠耳侧，还是退回两步：“下学我跟你一起出去。”</p><p> 荼锦的眼眸刷地就亮了起来。</p><p> 上京书院修得很大，光从学堂出去大门口就要走半炷香的时间，经常有人在路上将她拦下要她新买的毛笔、新买的砚台，亦或者直接要银子。</p><p> ≈lt;a href=&ot;白鹭成双</p><p class="readinline">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