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p> 许识敛捡了什么东西，示意给他看，笑：“认识吗？这叫海螺。”</p><p> 小耳：“嗯……”</p><p> “你知道怎么造船吗？这是个大工程。”他有模有样地介绍起来，“要设计船体结构和布局，准备图纸。还需要去采购合适的木材，松木？橡木？又比如你心爱的樱桃树。”</p><p> 说着，拍了拍他的脸，笑。</p><p> “怎么不高兴呢？”许识敛说，“逗你的，不会碰它。”</p><p> “不是它……”</p><p> 是你，都是你。</p><p> 小耳沮丧地看着他。</p><p> 他知道许识敛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，听他说什么龙骨、甲板、桅杆和帆具，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想象中那么想和他离开。</p><p> 因为离开的目的是快乐，但他忽然发现这根本不可能。</p><p> 许识敛说：“这需要很多人力。”</p><p> 小耳的鼻子被拧了一下。</p><p> “但你老公有的是办法。”</p><p> 小耳：“主人，我……”</p><p> 许识敛：“我打算让那些魔鬼当苦力，怎么样？反正我让他们去死都会照做的。”</p><p> 小耳：“你是不是……”</p><p> 许识敛：“还是说你想让我亲手做？这样更有意义，对吗？”</p><p> “我们不离开小岛也可以，”小耳紧凑地说完，“你是不是还有事情想做？不管是什么，我们可以先做完……”</p><p> “行啊。”许识敛说，“是还有事情没做完。”</p><p> 小耳急忙问：“什么？”</p><p> “哈哈，”他满眼笑意，“你今天真可爱。”</p><p> 小耳：“别逗我了……怎么老这样……”</p><p> 许识敛静了几秒，近乎宁静，波涛暗涌。</p><p> 他的爱和恨都深藏不露，小耳只能靠猜。猜恨是谁，爱又是谁。</p><p> “我去砍树。”他突然轻快道。</p><p> 话题竟又回到造船上。小耳叹气：“我也去。”</p><p> “你去摘点花。”</p><p> “摘花？”</p><p> “当然要有这些东西啊。”他笑，真笨，“这是私奔，不是逃难。”</p><p> 小耳懵的像是千古罪人，他忙点头：“那我摘。”</p><p> 许识敛对他招招手，男孩般跑远，奔向蓝与绿交融的地平线。</p><p> 山坡上，井舟三人在开会。</p><p> 所以结论是什么？他们吵得热火朝天，最后也只是气喘吁吁，面面相觑。</p><p class="readinline"></p><p> 大块头的力气永远使不完，他大声嚷嚷：“我不觉得他是坏人。”</p><p> 铁拳气若游丝地讽刺：“是啊。他怎么可能是坏人？他连‘人’都不是！”</p><p> 井舟嗓子在冒烟：“我很小就认识他，他绝对不可能是魔鬼。我们过去是很要好的朋友，我怎么可能会和怪物当朋友？”</p><p> 铁拳冷漠道：“你是不相信他是魔鬼，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判断失误？”</p><p> 井舟一怔。</p><p> 大块头后继发力：“他也把我吓着了！但是他救了我，这你怎么说？”</p><p> 铁拳：“你们别给我扣帽子，我在讨论他的性格吗？他不是人，是魔鬼！石头怎么死的，多想几遍。魔鬼和善良可不挂钩。”</p><p> 大块头：“怎么不挂钩？我们本来也会和石头一样，被魔鬼活生生吃掉。是他救了我们，你说是不是？”</p><p> 铁拳：“是。”</p><p> 大块头：“去魔鬼乐园，那怪物也是他击毙的。”</p><p> 铁拳：“不是没死吗？”</p><p> 大块头：“他站在我们，不然不会攻击怪物。他还救了我，也救了你们，这是第二次！”</p><p> 铁拳：“我们是被骑士团救的，你能不能认真听我说话？”</p><p> 井舟：“停！”</p><p> 井舟疲惫道：“铁拳，死里逃生两次了，你觉得人类能打赢魔鬼吗？”</p><p> 铁拳：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。”</p><p> 井舟还是说了：“他是我们唯一获胜的可能。”</p><p> 铁拳：“所以我没有再挑衅过他。但你们不能连提防都没有，要是他某天忽然变成怪物了怎么办？他如果也像乐园里那个大怪物一样失控了呢？”</p><p> 井舟直接问他：“你有想法了？”</p><p> 铁拳沉默片刻，说：“我们要观察他，找到他的弱点，找到对付他的办法，如果他失控，就……”</p><p> 大块头怒道：“你这是小人行为！”</p><p> 铁拳也怒：“防人之心不可无，你是八岁小毛孩吗？！”</p><p> 井舟：“可以。”</p><p> 大块头：“团长……”</p><p> 井舟抬起手掌：“这件事到此为止。”</p><p> 他对大块头说：“铁拳说得对，最近岛上出了这么多事，这根本不是当英雄的过家家游戏，我们不能感情用事。他只是最近才开始配合我们，你想想他过去的所作所为，怀疑他——就算是错了，也不算是莫名其妙冤枉他。”</p><p> 大块头：“好吧……”</p><p> 铁拳刚要说话，又被井舟冷声打断：“但是，铁拳。魔鬼比人类更容易失控。他最近的做法你都看在眼里，这时候你还表现出对他的怀疑和不信任，你觉得他最终失控的原因会是什么？”</p><p> 铁拳：“我已经在克制。”</p><p> 井舟拍拍他的肩膀：“你并不是剧院里的专业演员，如果一点真心都没有，谁都能识破你的虚伪。”</p><p> 小耳被花朵簇拥。</p><p> 许识敛还没有回来，只有小岛的海和风陪着他等待。</p><p> 魔鬼的视力很好，山坡上划出一弯印记，是一辆马车，井舟骑在马上，大块头和铁拳在后面望。</p><p class="readinline">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