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p> “小骑士……好可怜。”</p><p> “是吗？这只是我的想法，我还没有和别人讲过，你是第一个。”</p><p> 尤雨的心砰砰跳：“为什么？”</p><p> “正义的小骑士怎么能利用恶龙呢？他需要更清白地迎来胜利——迎来能被允许的胜利。”</p><p> 尤雨逐渐听不懂，只能问：“……你怪你爸爸吗？”</p><p> “怪过吧，身为小孩是不会体谅他的痛苦的。他只想画画而已，所以他恨那本让他出名的童话集，可能也恨我吧。”</p><p> 尤雨一惊：“为什么这么说？”</p><p> “我有很多次都听到他在夜里说梦话，说他要是当初没有画那本书就好了……”</p><p> “他做岛主不快乐吗？”</p><p> “他跟我说，这和画画可不一样。他不喜欢复杂的东西，艺术家……都活在自己创作的世界吧。”</p><p> 他们在马车上，向霖挑起帘布，看着远方一个穿着绿裙子的女孩：“这个是你的朋友吧？”</p><p> 尤雨也看过去，是梦呓。“对。”</p><p> “她穿这条裙子真好看。”</p><p> “是吧，”尤雨愉悦道，“是我送她的呢。穿绿色好看的女孩儿可真少见。”</p><p> 说着说着，她怔住了。</p><p> 林森……林森从来不会在她面前夸别的女孩好看。</p><p> 但直到那时，她都没有产生再次联系林森的想法。</p><p> 她只是困惑，为自己的心意，为向霖忽近忽远的态度。</p><p> 为什么和别人在一起，也满脑子都是林森呢？</p><p> 不是的，是因为向霖从来没有说过爱她，没有像林森那样坚定地说出口过。他甚至在分别之际又一次提到了梦呓，只有这一刻，他无动于衷的脸才灵动起来。</p><p> 他回味道：“她真好看，是叫梦呓吧？还是你的眼光好，她穿着你那条裙子，在人群里很扎眼。”</p><p> 到这时，她已经不悦：“我都没有在你面前夸过别的男人。”</p><p> 真心实意的一句话，向霖却冷了脸，高高在上地说：“你想夸就夸，我们又不是什么关系。介意这个干什么？”</p><p> 果然能给她爱情的只有林森。</p><p> 心灰意冷的尤雨到家后就开始写信，一直写到天亮，写满自己的伤心和思念，并且在反悔之前跑着把它送去。</p><p> 邮差惊讶地说：“能让这么漂亮的姑娘哭泣，一定是非常糟糕的事情。”</p><p> 她哭得好像回到六年前刚分手的状态：“不给他找理由了，就是不爱我了。”</p><p> 又是爱情！痴男怨女，邮差叹气道：“执念！变成回忆以后，怎么看都是好的。”</p><p> 她还是哭哭啼啼地：“我知道，我知道呀，好辛苦。”</p><p> 哭到最后，眼泪都没有了。见尤雨安静下来，邮差说：“一点点来。谁能那么狠心一下都忘了，只是大家都不希望你反复折磨自己。但可能也只有反复折磨，才能真的忘记。”</p><p> 小邮差带着信走了：“别哭了，也许他没忘记你呢，人在爱情里啊，就是不要太看重尊严，没准你们能因此复合呢！”</p><p> ——向霖把花扔掉了。</p><p> 或许是出于愧疚而起的补偿心理，他抱着花来找尤雨，却在快到时看见对方流着泪跑出门，寄信，伤心哭泣。</p><p class="readinline"></p><p> 再然后，就是扔掉了花。</p><p> 男仆叹气道：“您的心意被糟蹋了。她心里没有您。”</p><p> 算了，向霖冷笑：“现在哪是恋爱的时候？又是和这种谁都行的女人。”</p><p> 男仆劝他：“别生气了。”</p><p> “可能是被这样的女人背叛，才生气吧。”</p><p> “我是说……别的事也别生气。”</p><p> “不会。”向霖高傲道，“我是维持世界秩序的神。什么勇士还有骑士，他们真以为能对付得了我？”</p><p> 嗤道，“以卵击石！”</p><p> 对此一无所知的尤雨，正在梦呓家晃神。</p><p> 她还在等，等林森给自己回信。如果今天也没有，那么大概率再也不会有了。</p><p> 梦呓说：“小雨，你脸色真差，是累了吗？”</p><p> 尤雨只觉得眼前的绿越来越晃眼，她点点头，不再强撑：“我先回家了。”</p><p> 她前脚刚走，许识敛和小耳后脚就回来。</p><p> 小耳凝视尤雨在树林里远去的背影。</p><p> 许识敛问他：“怎么了？”</p><p> 他在翁太那里一呆就是大半天，对勇士团的计划一概不知。</p><p> 小耳反问：“她为什么会来你家？”</p><p> 许识敛：“我怎么知道？”</p><p> 小耳不说话，埋头走路。</p><p> 许识敛：“你要一直跟我这么夹枪带棒地讲话？”</p><p> 小耳：“激怒你实在是太容易了，我们呼吸都有错吧。”</p><p> “你们？”许识敛与他咬文嚼字，“是指你，还是指那具枯尸？”</p><p> “你要发疯冲你养父母发疯去，关他什么事！”</p><p> 许识敛安静下来：“你再说一遍。”</p><p> 小耳大概也疯了，他不管不顾，无论后果是什么，都一定要再重复一遍：“我说，你如果要发疯……”</p><p> 砰——</p><p> 家里的门被甩上。</p><p> 绿色的梦呓此时的心情却和冬天一样。</p><p> “你怎么又穿这条裙子？”温若桐在大喊。</p><p> 她对这样的母亲感到陌生：“朋友送的！你到底想怎么样？”</p><p> “哪个朋友？”母亲问。连呼吸都是压迫。</p><p> “我就两个朋友。”梦呓累了，“是尤雨姐姐送的。”</p><p class="readinline">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