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p> 是一块怀表，表链熠熠生辉，中间的表盘部分深深地凹陷了下去，成了个子弹的形状。</p><p> “因为你。”连海喉结滚动了好几次，似是在强压内心的激动，“是因为你啊，小季。”</p><p> 季明月低头，发现是很久很久之前，自己送给连海的那块怀表。</p><p> ……</p><p> 今晚的南山凯宾闹出了这么大动静，连海甚至还开了枪，两只鬼不敢多待，将小然交给酒店工作人员，又拜托对方报警后，就返回了阴冥。</p><p> 回到公寓，连海把自己的“救命恩人”——那块坏了的怀表连同表链，珍之重之地收在了卧室抽屉里。</p><p> 季明月记挂着方才那一子弹，怕海哥有事，思忖再三，还是私自打电话给了连海的保健医生。</p><p> 之前的保健医生成功投胎后，连海很快从可靠的下属中找到了替补，新上任的保健医生是位面善的中年男鬼。</p><p> 此君见多识广十分淡定，就是絮叨了点儿，一会儿看着连海胸前青紫的痕迹啧啧称奇，猜测是枪伤，说幸好开枪者距离远府君才无大碍，又猜测对方的手枪和子弹应该都挺老旧的，所以威力比较弱；一会儿又连连感叹冥府府君这个位置不是谁都能做的，府君艺高人胆大，从不打无准备之仗，总之马屁拍得比德芙巧克力还丝滑。</p><p> 一番病看下来，老哥跟说脱口秀一样唾沫星子横飞，扰得季明月脑子嗡嗡的。</p><p> 季明月今晚经历了太多事，本就受了惊吓，刚刚还连着吨了好几罐肥宅快乐水压惊。此时他难受得不行，打了个充满二氧化碳的可乐嗝儿，接着朝连海使了个眼色，快步去往浴室，打算用热水澡纾解一下。</p><p> “府君，您的肋骨有些轻微的骨折，不过不影响日常行动，也没有伤到心肺。我开些活血化瘀的药，按时吃就好了。”医生取下听诊器，“您有什么药物过敏史吗？先前那位医生走得急，我也没能和他交接。”</p><p> 提到成功投胎的保健医生，他来了劲头：“我前面那位，嘿，府君你瞧瞧，这运气是不是纯纯欧皇？我记得当时他刚给孟芒君看完病，从奈何桥那边出来就收到了投胎成功的消息……”</p><p> “等一下，”连海套了一件薄t恤，靠在沙发上，“你说他给谁看病？”</p><p> 医生：“孟芒君啊，怎么了？”</p><p> 连海挑选下属最基本的原则就是“用人不疑疑人不用”，前任保健医生自从跟在自己身边之后，他就从没听说过对方和孟芒再有往来。</p><p> 思及此，连海眯了眯眼，然而很快，他想起了什么。</p><p> 他想起了不久之前，前任保健医生投胎前，曾经给自己发过一封邮件。</p><p> 越想，眉头皱得越深。</p><p> ——那封邮件里，特别提到了孟芒。</p><p> ……</p><p> 老旧的公寓隔音效果并不好，季明月把浴室花洒调到最大档位，还是听到了保健医生和连海告别的客套话以及关门声。</p><p> 热水一遍遍地浇在头上身上，他总算放松下来，胡噜了两把头发想出去，这才发现刚才太着急，没有拿毛巾和换洗衣物。</p><p> “海哥，”季明月的喊声弥散在水雾之中，“帮我拿条毛巾，哦对了，卧室床头那套睡衣也带过来，就月亮图案的那套。”</p><p class="readinline"></p><p> 连海闻言静了几秒才起身，却并没有去卧室，而是径直走进了浴室。</p><p> 作者有话说</p><p> 还记得那块怀表吗？怀表立大功！</p><p> -----</p><p> 宝贝们，临时接到通知我要出差几天，下次更新在下周二哈，不见不散~</p><p> “算不算旷工？”</p><p> 浴室门没锁，水声纷乱杂沓。雾气中，连海看到一个朦胧的身影。</p><p> 季明月光脚站在花洒下，捋了捋湿透了的黑发，他身高腿长，又极瘦，热水便顺着凸浮的蝴蝶骨流了下去，汇聚到腰窝那处的一对小坑里，无声而温柔。</p><p> 连海浑身发热，身体里仿佛有把小火苗，同水流的方向相反，逆势上涌。</p><p> “海哥？”季明月眼睛睁开一条细缝，伸手要去接毛巾。</p><p> 但没有摸到任何东西。</p><p> 这么说也不准确，因为下一秒，他的手就被连海紧紧抓住。</p><p> 连海几乎是有些粗鲁地将他抵在浴室的瓷砖墙上，呼吸长驱直入，攻城略地。</p><p> 连海以前觉得季明月的wen技不能说是一般，只能说是没有，三脚猫的工夫，乱兜乱绕；现在才发现，原来高端的猎人总以猎物的姿态出现。</p><p> 小季这是引自己主动呢。</p><p> 于是他仔细地、珍之重之地裹磨，体会到那里湿润的可乐味，其中绕着一丝隐约的甜。</p><p> 季明月身上还残存了不少水珠，如此接触，不但未能消掉连海的心火，反而像是给那股躁动添了一泵助燃剂。连海发出低哑的笑，揉了两下季明月的头发，把他往热气里拖。</p><p> 他生了些顽劣的心眼，双臂使力捞住季明月，令季明月只有蝴蝶骨贴着瓷砖。</p><p> 而被抱起的那位似是被瓷砖凉到了，带着些报复心一般，双手掬起些水珠绕到连海身后，弹钢琴似的在他皮肤上划过。</p><p> 前奏柔缓，但进入副歌的时候，原本流畅的音阶忽然变得纷乱，继而伴着连海浓稠的呼吸，变成了一记震颤的和弦。</p><p> 到处都是湿漉漉的。</p><p> 一轮明月汪在波光粼粼的大海之下，从流飘荡，水波被撞击，发出细碎的声音。</p><p> 海水与月亮缠搅在一起，彼此都是引起对方剧烈反应的唯一。</p><p class="readinline">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