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在一条圣诞集市后身的街道吃火锅，他那天戴的耳饰有点长，是个圆环加十字架。等菜的功夫里，他的耳饰缠了三次毛衣领子，第四次时我坐不住了，站起来，外套都没穿就走了。<br/> 我到集市上，找了最近的一个首饰摊位，买了个手工的水钻银耳钉，造型简单到单调。<br/> 摊主是个年轻姑娘，问我女朋友是不是喜欢这种简单款的，又说一定是个文静风格的女孩。<br/> 文静，哈哈。<br/> 我笑着没答话，付过钱就走了。<br/> 回店里，菜已经上了，看柳江的表情应该是以为我生气了，不过在瞧见我摆到桌子上的首饰盒之后，他的眼睛一下就亮了。<br/> 再送一次耳饰？不现实，对高中生来说太暧昧。<br/> 不过此时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绝妙的灵感——我肯定它是绝妙的。<br/> 【作者有话说】<br/> 周四更两章~521快乐！<br/> 第20章 柳江你居然悄悄打耳洞！<br/>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，我过得非常像一个正统高中生。<br/> 如常计划里我好好学习，如常计划外我努力活着，这段时间，耗子在我公司旁的工作也稳定了下来，他时不时来公司里找我蹭饭，又私自给我夹带些即将发放的救济品。<br/> 我俩的话题渐渐广了些，时不时会聊到柳江。<br/> 有一次我问他：“你记得柳江第一次染白发的时候吗？”<br/> 他点点头。<br/> 那时候能留柳江那样半长头发的人都少，更别提他一夜之间又染成了白色，全校皆知。<br/> 耗子评价：“也不知道他是走了什么关系一直没染回去的。”<br/> 我没说话，心说多半是因为某个学生会干部的宽容。<br/> “但是你还记得他染白发的样子吗？”我又问他，“是不是乍一看挺怪的？”<br/> 耗子惊讶，我都能猜出他潜台词来，估计他很想问你俩之间的事干嘛把我扯进来。<br/> 但他人肯定是没我想象的那么坏的，他给了很中性的评价：“还行吧，我觉得他挺适合白头发的，一般人做不到。”<br/> 他的夸奖听起来不像是客套话，我仔细一想，那时候柳江的白发确实是超越了时间的好看。<br/> 为什么这次的柳江却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？<br/> 我在脑海里重新回顾了一遍假发套之下的窘迫，决定不想。<br/> 不过既然已经问了尴尬的，那不如尴尬到底。我问耗子：“那时候在你们几个学生的眼里，我俩是不是特烦人？”<br/> 耗子一笑：“也说不上烦人吧！”<br/> 怎么感觉好像话里有话呢。<br/> 果不其然，耗子继续说：“就是你俩给人一种感觉，感觉你俩无时无刻都准备要谈的样子。”<br/> 我很震惊，连忙问：“不会一开始就这个样子吧？”<br/> “那倒没有！”他连连否认，“应该就是毕业前后才有这种感觉。”<br/> “我刚转来的时候呢？”我又问他。<br/> 他若有所思，然后回答我：“说不好，毕竟那时候太年轻了，但就是有种不一样的感觉，你们两个之间。”<br/> 我们两个之间有种让人不一样的感觉。<br/> 我带着这个想法重新来到了如常计划里，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一，距离期中考试还有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。这段时间里我在课堂上多花了点心思，也终于把高中时那种对学习游刃有余的感觉捡回来了一点。<br/> 不过万事万物要做好都有代价，好好学习的代价就是我很久没去过柳江家里了。<br/> 说很久其实也不算， 差不多快一个月的时间吧，但对课堂上每一分钟都度日如年的高中生来说，一个月已经很久了。<br/> 想到这里，我开始用课堂上不太开阔的视角向后搜寻柳江，很快我又意识到我们前几周换座了，他现在坐我斜前面。<br/> 我视线一转，捕捉到柳江脸朝下扣在课桌上睡得安安静静的身影。<br/> 这是一节语文课，语文老师讲起课来气若游丝，正适合睡眠，我估计柳江这几天忙着排练也很累，尤其是周六周日，他还会为了攒钱跑活动现场。<br/> 为了攒给我买四位数短袖之后浪费的钱。<br/>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，我今天穿了一件普通的黑短袖。他送我的那件自那天以后都被我挂在衣橱里，不是舍不得，而是我不知道要用什么情绪去穿，只要一看到就百感交集，就像现在一样。<br/> 我移开视线，决定不想他和他买给我的短袖了。想想别的，比如如常计划。<br/> 这段时间，我也逐步适应了和系统的新交流方式，即通过通讯设备交流，他现在老老实实停在我手机里，所有需要的内容我都通过短信确认。<br/> 比如我可以通过键入对应的数字来中止模拟或返回前厅，前厅的作用我没搞明白，系统和我解释时是说我可以回顾之前的章节，但我还没想到具体用处。<br/> 在我想着可不可以利用之前关卡偷看试卷内容时，下课铃终于叫停了语文老师要断气一般的声音。<br/> 看柳江睡得香，我也不想打扰他，我站起来，手插着校服裤兜往厕所走，可能早上起床喝水喝猛了，膀胱有点不快。<br/> 放过水，洗了手，我正往外走的时候，忽然见到睡得迷迷糊糊的柳江晃晃悠悠进男厕了。<br/> 他的眼睛半睁着，瞧见我后他嘴角向上，做了一个极其憨厚的笑容，像一颗任人拿捏的橙子。<br/> 我抬了一下下巴，就当作是对他的回应，就在我俩经过彼此时，一缕不寻常的闪光忽然吸引了我的注意。<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