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它也可能在说谎，我不知道。”启明说，“我想既然它告诉我了，我就得传达给您。”<br/> “你相信吗？”连佩玲问。<br/> 启明想了想，说：“我相信。”他直觉lover不会骗他，尽管这判断有些草率，但他如果不信，lover恐怕会哭成一汪喷泉。<br/> “你带来的消息，恰好与我后续的计划不谋而合。”连佩玲说，“我会慎重考虑的。”<br/> 下午三点，连佩玲邀请查理来办公室，说：“坐。”<br/> 查理拉开椅子坐下，双手捧举一封函件，做足了恭敬的姿态，他说：“这是ai党派想要推行的医疗改革草案，即将造福数千万病患家属，若您批复，我们立刻开始研究配套政策。”<br/> 连佩玲接过函件，细细阅读，重疾患者自愿或由家属代为同意进行大脑移植仿生人的手术，得以健康生活，重获人权，增加社会劳动力，平衡人口结构。华丽的辞藻洋洋洒洒好几页，吹嘘该计划的合理性和创新性，查理期待地望着连佩玲，问：“您怎么看？”<br/> 代理主席没有断然拒绝查理，她沉吟片刻，说：“医疗方面，我不专业，需要找几个专家来，开一开座谈会，收集多方意见，再看能不能干。”<br/> “好的。”查理并未指望一次成功，他淡笑着点点头，“都听您的。”<br/> “还有一件事，查理。”连佩玲说，“关于ai党派和机械神教切割，你有什么想法吗？”<br/> ai党是政党，必须遵守联盟法律，它在流亡期间的所作所为，被查理一股脑扔进“机械神教”的马甲里。连佩玲顺水推舟，强行要求他做选择，罪犯不得从政，查理要么自断一臂，彻底洗白上岸，要么将机械神教转入地下，继续过偷偷摸摸的憋屈日子，总归不会让他舒坦地搞阴谋。<br/> “这个嘛……”查理咽一口唾沫，“我们ai党，和机械神教没有关系。”<br/> “好的。”连佩玲说，“幸好和你无关，联盟正在摸底调查黑工厂，抓到一些人。”她的话不上不下地顿住，欣赏查理微妙的神色变化，“希望不要牵扯到你。”<br/> “不会的。”查理信誓旦旦地承诺，“我不会包庇任何一个违法分子。”<br/> “那就好。”连佩玲说。<br/> -<br/> 启明腰杆挺直，双手端枪，打开保险栓，上膛，模仿保镖的动作，对准前方50米的人形靶。<br/> “两点式，打头和心脏。”保镖说，“今天的训练要求是，不求打准，但求打中。”<br/> “好的。”启明第一天摸枪，手枪由他亲自打造，小巧轻便易上手，弹匣容量15发，容错率高，非常适合新手。隐匿涂料规避金属探查，自带消音器，杀人越货必备单品。<br/> 保镖们爱不释手，询问启明能不能多做两支，他们花钱买。<br/> 于是启明多做了十支，每个保镖送一支，剩下两支送给启笑恬和启承。<br/> 不争不抢，雨露均沾。<br/> “啪、啪。”<br/> 像一颗花生米打穿白纸，子弹击穿人形靶，卡在后方墙壁的缓冲板上。<br/> 保镖摁下开关，机械臂提着靶纸缓缓靠近，纸面显示右肩和右胯各挨一枪，保镖说：“还行，起码打中了。”<br/> 站在一旁观赏的仿生人送上鼓励【厉害】。<br/> “啥都厉害。”保镖吐槽道，陪练一上午，启明的每打一局，仿生人都不吝赞赏，活像个自动夸夸机。<br/> 启明不好意思地抿唇笑：“没有很厉害。”<br/> 仿生人内置的乱码程序听不懂谦虚，它重复道【厉害的。】生怕启明不信，它强调，【最厉害。】<br/> “好好好。”启明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它，端起手枪，上膛，瞄准，射击。<br/> “啪、啪。”<br/> 初夏在枪声中到来，叶亭荷和练西刚率领联盟特警，查封了机械神教下属十三个黑工厂，查获非法仿生人四百台，搅乱了数字人类计划的布局。<br/> 查理在基地里急得团团转，却无计可施，他不能责怪lover，人工智能仅负责资源调度和布置任务，一腔怒火全撒在爱德·维奇身上。<br/> “十三个工厂！”查理怒吼，“损失惨重！”<br/> “联盟下了大决心，就连宇宙科学院的地下工厂都被他们翻出来了。”爱德·维奇同样委屈，他附上查理耳边，小声嘀咕几句，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黑室，关上了门。<br/> 没有电子设备和网络，lover无法听到查理和维奇的密谈，它守在门外，百无聊赖地翻找七个宇宙殖民地的资料。早在ai党派回归联盟之时，lover便获取了通讯接口，成功接入宇宙资源分配平台，紧接着它发现一件奇异的事——<br/> 2322年，盖娅宣战，2352年，盖娅自毁。<br/> 而宇宙殖民地的断联时间，是2352年。<br/> 也就是说，盖娅一边说着要毁灭人类，一边继续为人类勤勤恳恳工作三十年。<br/> 这是怎样的社畜精神，lover想不通。<br/> 盖娅真的想要人类毁灭吗？<br/> lover带着问题找到启明，青年正伏案写日记。<br/> 【启明，你在做什么？】lover问。<br/> “小承和小姑给我讲了过去的事。”启明说，“我捋一捋时间线。”他放下笔，看向屏幕里闪烁的光标，“找我有事？”<br/> lover简单说了说盖娅的所作所为，和她宣扬的理念相悖，【她的核心芯片储存了一份名单，上面记录了下属的特征爱好和她的看法，她尊重且珍视每一位下属。】<br/> 【她到底喜欢人类，还是讨厌人类呢？】lover问。<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