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外套，鸭舌帽，口罩，手套，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，终于在弹尽粮绝的前一秒从自己的小窝里爬出来挣点米吃吃。<br />
他在便利店上夜班，事情不多，人也不多，他这人干别的不行，熬夜还是很有能力的。<br />
其实如果收支平衡的话，沈声含不至于吃不上饭，但是……你知道的，他的一套限量版谷子差一个就齐了，那能停手吗？停不了一点。<br />
正值酷暑，好在便利店的冷气还算足。<br />
售货架的钙奶空了，存货放在售货架的最上面，沈声含不算矮，178的身高超z国男性平均身高十几厘米。<br />
奈何店主阿姨把节约空间刻进了骨子里，钙奶的箱子上还堆着别的箱子，沈声含够了半天，上面的箱子摇摇欲坠，尝试几次，他发现想要单独完成这件事情，估计有些许困难。<br />
他再次伸手够了够，下面的箱子一动，自然也会带动上面的箱子，上面的箱子颤颤巍巍的，像是下一秒就会砸下来，于是他只好放弃。<br />
正想着，旁边落下一片阴影，沈声含下意识地退了一步，脸微微侧过去避开那人 ，陌生人的靠近让他感觉自己的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<br />
那人跟大山一样，几乎把沈声含整个罩住了，没有皮肤接触，却让人感觉到了热意。<br />
他甚至出神地在想：没有汗味……味道像是柠檬？<br />
“钙奶？”低沉的男音从头顶传来，带着一点沙子的粗砾，就是语调有点奇怪。<br />
沈声含含糊地应了一声，感觉耳朵有点痒，伸手摸了摸，想缩成一团。<br />
霍雲刚刚站在这排售货架的尽头观望了一会，看着自己这位室友踮脚伸手去够箱子，一会又放下，双手叉腰地像是在看着货架顶端发呆。<br />
像是在苦恼。<br />
半晌，男人伸出手，越过了沈声含的头顶。<br />
沈声含微微一怔，头顶被一层阴影覆盖住，隐约有种被野兽逼退至角落的感觉。<br />
他们靠得很近，霍雲低头，看见室友脸边从鸭舌帽里溜出来的仿佛羽毛一般的碎发，和微垂的眼睛。<br />
睫毛不安地颤动，仿佛一只警觉的蝶。<br />
霍雲的喉结滚了滚，抬头将箱子拿下来，就放在沈声含的脚边。<br />
沈声含后退一步，手指快要拧成麻花，终于小心翼翼地看过去一眼，撞进霍雲的眼睛里。<br />
男人的瞳孔很黑，逆着光，定定地看着他，沈声含的后背一阵发麻，感觉自己像是被狼盯住了一样，正要说出口的谢谢也就卡在嗓子里，颇有些手足无措。<br />
“还有别的吗？”他听见那人这样问。<br />
沈声含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，只是凭本能摇摇头。<br />
便利店惨白的光落下来，背后高大的排货架挡住大半的光线，遮出来这片安静又昏暗的角落，气氛像是凝住的水，无形的压力蔓延开。<br />
对方缓慢地站起来，眼睛却紧紧盯着沈声含没动，他的眉压下来，眼眸底下藏着一些浓墨似的情绪，却最终什么也没说，装作去买别的东西从相反的方向离开。<br />
这时候沈声含才轻轻吐出一口气，却还该死地有礼貌，轻轻地说了声谢谢。<br />
轻地像春日的一朵蒲公英，毛茸茸地黏在霍雲的心脏上。<br />
沈声含像一只躲在洞里不敢出来的小兔子，明明凶猛的狼都在洞外等着了，他还搞不清状况一样，只依着本能警惕着。<br />
也不知道对方听见了没有。<br />
沈声含挠头，又上下搓搓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，将箱子里的钙奶按顺序摆到货架上，又回到收银台，静等那位好心的客人来结账。剧烈运动之后实在很热，他将口罩拉下来一点，吐一吐舌头，等到热气散去一点，又抿嘴把口罩拉上去。<br />
红色的，像樱桃。<br />
霍雲将手里的三瓶钙奶放下，不知道想起什么，又伸手去收银台外面的小架子上拿两盒口香糖。<br />
沈声含看着面前的蓝色包装小盒子，还有上面不可描述的大胆广告词：“……”<br />
这位好心人还挺奔放的。<br />
他也觉得别扭，好在口罩完完全全掩饰住了他的表情，像个无情的结账机器一样给人装到了袋子里。<br />
“七块五。”<br />
沈声含在想要不要给他送个什么东西，但是在脑海里模拟了几次，直到好心人离开，他也没有鼓起勇气开口。<br />
不一会，门又开了，灌进来一阵热风，那位好心人将那个方盒子拿出来摆在他的面前。<br />
语气直而冷，说话却有些磕绊：<br />
“买错了，换一个。”<br />
？<br />
沈声含害怕得很，脑子还没转过来，却先一步开口了：“嗯……那个……你想……”<br />
那人从架子上挑了盒海盐口味口香糖，推到他面前。<br />
沈声含点点头，又听见好心人加上一句：<br />
“包装太像了。”<br />
冷漠平直的语调，有点像在解释，沈声含分不清是不是在和他说话，含糊地应声。<br />
“哦好。”<br />
沈声含给人换好，那人抢在他前面将那蓝色盒子放回原处。<br />
这下饶是沈声含再怕生人，也不免好奇地抬头悄悄看了一眼这位好心的奇葩客人。<br />
银灰色的头发被塞进帽子里，可还是有碎发跑了出来，眼睛水汪汪的，像是一只怯生生的小羊羔。<br />
他又跟人对视了。<br />
这人是不是有点脸红？<br />
沈声含将那盒口香糖递过去，手背擦过霍雲带着厚茧的指腹，口香糖的铁盒是冰冷的，男人的指腹却热，茧子磨过，手背升起一股酥麻，他下意识地想要缩手，对方已经将口香糖接了过去。
他在便利店上夜班，事情不多，人也不多，他这人干别的不行，熬夜还是很有能力的。<br />
其实如果收支平衡的话，沈声含不至于吃不上饭，但是……你知道的，他的一套限量版谷子差一个就齐了，那能停手吗？停不了一点。<br />
正值酷暑，好在便利店的冷气还算足。<br />
售货架的钙奶空了，存货放在售货架的最上面，沈声含不算矮，178的身高超z国男性平均身高十几厘米。<br />
奈何店主阿姨把节约空间刻进了骨子里，钙奶的箱子上还堆着别的箱子，沈声含够了半天，上面的箱子摇摇欲坠，尝试几次，他发现想要单独完成这件事情，估计有些许困难。<br />
他再次伸手够了够，下面的箱子一动，自然也会带动上面的箱子，上面的箱子颤颤巍巍的，像是下一秒就会砸下来，于是他只好放弃。<br />
正想着，旁边落下一片阴影，沈声含下意识地退了一步，脸微微侧过去避开那人 ，陌生人的靠近让他感觉自己的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<br />
那人跟大山一样，几乎把沈声含整个罩住了，没有皮肤接触，却让人感觉到了热意。<br />
他甚至出神地在想：没有汗味……味道像是柠檬？<br />
“钙奶？”低沉的男音从头顶传来，带着一点沙子的粗砾，就是语调有点奇怪。<br />
沈声含含糊地应了一声，感觉耳朵有点痒，伸手摸了摸，想缩成一团。<br />
霍雲刚刚站在这排售货架的尽头观望了一会，看着自己这位室友踮脚伸手去够箱子，一会又放下，双手叉腰地像是在看着货架顶端发呆。<br />
像是在苦恼。<br />
半晌，男人伸出手，越过了沈声含的头顶。<br />
沈声含微微一怔，头顶被一层阴影覆盖住，隐约有种被野兽逼退至角落的感觉。<br />
他们靠得很近，霍雲低头，看见室友脸边从鸭舌帽里溜出来的仿佛羽毛一般的碎发，和微垂的眼睛。<br />
睫毛不安地颤动，仿佛一只警觉的蝶。<br />
霍雲的喉结滚了滚，抬头将箱子拿下来，就放在沈声含的脚边。<br />
沈声含后退一步，手指快要拧成麻花，终于小心翼翼地看过去一眼，撞进霍雲的眼睛里。<br />
男人的瞳孔很黑，逆着光，定定地看着他，沈声含的后背一阵发麻，感觉自己像是被狼盯住了一样，正要说出口的谢谢也就卡在嗓子里，颇有些手足无措。<br />
“还有别的吗？”他听见那人这样问。<br />
沈声含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，只是凭本能摇摇头。<br />
便利店惨白的光落下来，背后高大的排货架挡住大半的光线，遮出来这片安静又昏暗的角落，气氛像是凝住的水，无形的压力蔓延开。<br />
对方缓慢地站起来，眼睛却紧紧盯着沈声含没动，他的眉压下来，眼眸底下藏着一些浓墨似的情绪，却最终什么也没说，装作去买别的东西从相反的方向离开。<br />
这时候沈声含才轻轻吐出一口气，却还该死地有礼貌，轻轻地说了声谢谢。<br />
轻地像春日的一朵蒲公英，毛茸茸地黏在霍雲的心脏上。<br />
沈声含像一只躲在洞里不敢出来的小兔子，明明凶猛的狼都在洞外等着了，他还搞不清状况一样，只依着本能警惕着。<br />
也不知道对方听见了没有。<br />
沈声含挠头，又上下搓搓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，将箱子里的钙奶按顺序摆到货架上，又回到收银台，静等那位好心的客人来结账。剧烈运动之后实在很热，他将口罩拉下来一点，吐一吐舌头，等到热气散去一点，又抿嘴把口罩拉上去。<br />
红色的，像樱桃。<br />
霍雲将手里的三瓶钙奶放下，不知道想起什么，又伸手去收银台外面的小架子上拿两盒口香糖。<br />
沈声含看着面前的蓝色包装小盒子，还有上面不可描述的大胆广告词：“……”<br />
这位好心人还挺奔放的。<br />
他也觉得别扭，好在口罩完完全全掩饰住了他的表情，像个无情的结账机器一样给人装到了袋子里。<br />
“七块五。”<br />
沈声含在想要不要给他送个什么东西，但是在脑海里模拟了几次，直到好心人离开，他也没有鼓起勇气开口。<br />
不一会，门又开了，灌进来一阵热风，那位好心人将那个方盒子拿出来摆在他的面前。<br />
语气直而冷，说话却有些磕绊：<br />
“买错了，换一个。”<br />
？<br />
沈声含害怕得很，脑子还没转过来，却先一步开口了：“嗯……那个……你想……”<br />
那人从架子上挑了盒海盐口味口香糖，推到他面前。<br />
沈声含点点头，又听见好心人加上一句：<br />
“包装太像了。”<br />
冷漠平直的语调，有点像在解释，沈声含分不清是不是在和他说话，含糊地应声。<br />
“哦好。”<br />
沈声含给人换好，那人抢在他前面将那蓝色盒子放回原处。<br />
这下饶是沈声含再怕生人，也不免好奇地抬头悄悄看了一眼这位好心的奇葩客人。<br />
银灰色的头发被塞进帽子里，可还是有碎发跑了出来，眼睛水汪汪的，像是一只怯生生的小羊羔。<br />
他又跟人对视了。<br />
这人是不是有点脸红？<br />
沈声含将那盒口香糖递过去，手背擦过霍雲带着厚茧的指腹，口香糖的铁盒是冰冷的，男人的指腹却热，茧子磨过，手背升起一股酥麻，他下意识地想要缩手，对方已经将口香糖接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