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这样的事，陈冬宜不开口，她也没有立场问。犹豫了会儿，她抬起另一只手：“我拿了冰袋，敷下脸吧。”<br />
冰袋覆上去的时候，陈冬宜抽了口气：“……冰。”<br />
“得先消肿，忍一忍。”江枝帮她固定好冰袋，说：“下手好狠，他……他经常打你吗？”<br />
陈冬宜嗯了一声。<br />
“这都是轻的了。”陈冬宜垂着眼：“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太多，我都忘了他要回来了，这是我的疏忽，对不起。”<br />
江枝的眼睛微微瞪大：“我没听错吧？陈冬宜在跟我道歉？”<br />
陈冬宜听出她语气里的揶揄，当下耍赖：“不是，是江枝在跟陈冬宜道歉。”<br />
江枝白她：“玩什么文字游戏。”<br />
“不过你放心，只要有外人在他会演个好父亲。”陈冬宜说：“尽量别跟他单独相处，也不用给他好脸，要不是我妈……”<br />
话说一半，陈冬宜却住了嘴，她轻声说：“还是早点换回来吧。”<br />
她不想说，江枝也不逼她，看到桌上摊开的日记本，她转移话题：“你还有写日记的习惯啊？”<br />
陈冬宜摇了摇头：“没有。”<br />
她抬了抬下巴：“都是编来给他看的，你也可以随便看，不是我的日记。”<br />
“编给他看？为什么要编给他看？”<br />
陈冬宜不答反问：“班长大人，我们是什么关系你不会搞错了吧？别用这么怜悯的目光看着我，我不需要你的可怜。”<br />
江枝问：“我可怜你了吗？”<br />
陈冬宜轻眨了下左眼：“感觉下一秒就会把我搂在怀里说让我叫妈咪了呢。”<br />
第14章<br />
“……不识好歹！”江枝把冰袋往她脸上一怼：“你这种人就不能对你太好。我去客房睡，你自己待着吧！”<br />
说完转身就走。<br />
客房就在陈冬宜房间的隔壁，也是个带独立卫浴的房间，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，江枝也是真的累了，但她动作向来慢，洗完澡已经将近一点半了。<br />
也不知道是不是陈先的那一巴掌吓到她了，还是这具身体被唤起了记忆，她竟然梦到陈冬宜的小时候。<br />
五岁的陈冬宜也很拽很酷，穿一身黑色蕾丝公主裙，头顶小王冠，正在欺负人。<br />
江枝：“……”<br />
真是从小到大都在欺负人。<br />
走近了才知道这小男孩被欺负不亏，一看就是被家长宠大的耀祖，一边被陈冬宜拧着脸流着眼泪一边不服输地嘴贱：“你妈妈就是疯子！是精神病！”<br />
陈冬宜冷着小小的脸，手上的力气愈发重了，眸子像蒙上了一层黑雾：“你再说一遍？”<br />
“你妈妈是疯子！是精神病！”<br />
“你也是精神病！”<br />
“你爸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妻子和女儿！”“扑通”一声，小男孩掉进了游泳池里。<br />
陈冬宜拍了拍手掌，对着小男孩露出堪称噩梦般的笑容：“我现在有点喜欢精神病这个身份啦，因为精神病杀人不用负责。”<br />
她眺望远方畅想道：“也就是说，我妈把我爸杀了一切就都完美啦！”<br />
她的语气活泼，任谁听了都觉得心寒战栗，可只有江枝能看到，眼泪正从小小的陈冬宜的眼中滑落，她忍不住上前了一步，空间却突然扭曲了起来。<br />
陷入了一片黑暗。<br />
她听到小女孩的抽泣声，然后被清脆的巴掌声打断，空气忽然变得窒息起来，然后又是一记巴掌，一记，又一记。<br />
啪、啪、啪。<br />
江枝觉得自己的心脏痉挛起来，她听到哭声又响了起来，整个人从梦中惊醒，猛地坐了起来，在黑暗中不知道坐了多久，才意识到哭声来自隔壁。<br />
……陈冬宜在哭吗？<br />
江枝听着属于陈冬宜的心脏在狂跳，她忍不住按了按，又忽然意识到这个动作不太好，脸颊烫了烫，才翻身下了床。<br />
陈冬宜的房间没有关门，她住了几天，对里面的布局也都习惯，哪怕摸着黑也能精准地摸到床旁，她记得陈冬宜的床边有个拍怕灯。<br />
她抬手，拍了拍灯。<br />
橘黄色的光缓缓亮了起来。<br />
她看到自己缩在被子里，小小的一只，眼眶红红地，不时有眼泪从侧边滑下来坠进柔软的枕头上，顷刻间洇湿一片，在她的注视下，陈冬宜慢慢地转着头，把脸埋进了被子里。<br />
江枝：“……”<br />
她友情提示：“陈冬宜同学，你这是掩耳盗铃。”<br />
陈冬宜的声音闷在枕头里：“我文盲，听不懂。”<br />
江枝被她逗笑了，忍不住揶揄她：“我想方点点她们肯定很不想听到，她们的老大把最讨厌的班长赶走，然后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。”<br />
陈冬宜的哭声止了两秒，她从枕头上侧过脸，瞪江枝：“我光明正大地哭。”<br />
江枝嗯了一声：“确实挺吵的，有点扰民。”<br />
陈冬宜：“……这我家。”<br />
江枝：“看看我们的脸再说这样的话呢。”<br />
陈冬宜：“……”<br />
眼泪果然是英雌的敌人，她居然说不过江枝了，江枝什么时候这么毒舌了？！<br />
她纠结了会儿，决定能屈能伸：“别把今晚的事说出去。”<br />
“什么事？”江枝问：“是挨了一巴掌的事，还是把我赶走的事，还是把我赶走后偷偷哭得很大声的事？”<br />
陈冬宜微笑：“all……”
冰袋覆上去的时候，陈冬宜抽了口气：“……冰。”<br />
“得先消肿，忍一忍。”江枝帮她固定好冰袋，说：“下手好狠，他……他经常打你吗？”<br />
陈冬宜嗯了一声。<br />
“这都是轻的了。”陈冬宜垂着眼：“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太多，我都忘了他要回来了，这是我的疏忽，对不起。”<br />
江枝的眼睛微微瞪大：“我没听错吧？陈冬宜在跟我道歉？”<br />
陈冬宜听出她语气里的揶揄，当下耍赖：“不是，是江枝在跟陈冬宜道歉。”<br />
江枝白她：“玩什么文字游戏。”<br />
“不过你放心，只要有外人在他会演个好父亲。”陈冬宜说：“尽量别跟他单独相处，也不用给他好脸，要不是我妈……”<br />
话说一半，陈冬宜却住了嘴，她轻声说：“还是早点换回来吧。”<br />
她不想说，江枝也不逼她，看到桌上摊开的日记本，她转移话题：“你还有写日记的习惯啊？”<br />
陈冬宜摇了摇头：“没有。”<br />
她抬了抬下巴：“都是编来给他看的，你也可以随便看，不是我的日记。”<br />
“编给他看？为什么要编给他看？”<br />
陈冬宜不答反问：“班长大人，我们是什么关系你不会搞错了吧？别用这么怜悯的目光看着我，我不需要你的可怜。”<br />
江枝问：“我可怜你了吗？”<br />
陈冬宜轻眨了下左眼：“感觉下一秒就会把我搂在怀里说让我叫妈咪了呢。”<br />
第14章<br />
“……不识好歹！”江枝把冰袋往她脸上一怼：“你这种人就不能对你太好。我去客房睡，你自己待着吧！”<br />
说完转身就走。<br />
客房就在陈冬宜房间的隔壁，也是个带独立卫浴的房间，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，江枝也是真的累了，但她动作向来慢，洗完澡已经将近一点半了。<br />
也不知道是不是陈先的那一巴掌吓到她了，还是这具身体被唤起了记忆，她竟然梦到陈冬宜的小时候。<br />
五岁的陈冬宜也很拽很酷，穿一身黑色蕾丝公主裙，头顶小王冠，正在欺负人。<br />
江枝：“……”<br />
真是从小到大都在欺负人。<br />
走近了才知道这小男孩被欺负不亏，一看就是被家长宠大的耀祖，一边被陈冬宜拧着脸流着眼泪一边不服输地嘴贱：“你妈妈就是疯子！是精神病！”<br />
陈冬宜冷着小小的脸，手上的力气愈发重了，眸子像蒙上了一层黑雾：“你再说一遍？”<br />
“你妈妈是疯子！是精神病！”<br />
“你也是精神病！”<br />
“你爸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妻子和女儿！”“扑通”一声，小男孩掉进了游泳池里。<br />
陈冬宜拍了拍手掌，对着小男孩露出堪称噩梦般的笑容：“我现在有点喜欢精神病这个身份啦，因为精神病杀人不用负责。”<br />
她眺望远方畅想道：“也就是说，我妈把我爸杀了一切就都完美啦！”<br />
她的语气活泼，任谁听了都觉得心寒战栗，可只有江枝能看到，眼泪正从小小的陈冬宜的眼中滑落，她忍不住上前了一步，空间却突然扭曲了起来。<br />
陷入了一片黑暗。<br />
她听到小女孩的抽泣声，然后被清脆的巴掌声打断，空气忽然变得窒息起来，然后又是一记巴掌，一记，又一记。<br />
啪、啪、啪。<br />
江枝觉得自己的心脏痉挛起来，她听到哭声又响了起来，整个人从梦中惊醒，猛地坐了起来，在黑暗中不知道坐了多久，才意识到哭声来自隔壁。<br />
……陈冬宜在哭吗？<br />
江枝听着属于陈冬宜的心脏在狂跳，她忍不住按了按，又忽然意识到这个动作不太好，脸颊烫了烫，才翻身下了床。<br />
陈冬宜的房间没有关门，她住了几天，对里面的布局也都习惯，哪怕摸着黑也能精准地摸到床旁，她记得陈冬宜的床边有个拍怕灯。<br />
她抬手，拍了拍灯。<br />
橘黄色的光缓缓亮了起来。<br />
她看到自己缩在被子里，小小的一只，眼眶红红地，不时有眼泪从侧边滑下来坠进柔软的枕头上，顷刻间洇湿一片，在她的注视下，陈冬宜慢慢地转着头，把脸埋进了被子里。<br />
江枝：“……”<br />
她友情提示：“陈冬宜同学，你这是掩耳盗铃。”<br />
陈冬宜的声音闷在枕头里：“我文盲，听不懂。”<br />
江枝被她逗笑了，忍不住揶揄她：“我想方点点她们肯定很不想听到，她们的老大把最讨厌的班长赶走，然后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。”<br />
陈冬宜的哭声止了两秒，她从枕头上侧过脸，瞪江枝：“我光明正大地哭。”<br />
江枝嗯了一声：“确实挺吵的，有点扰民。”<br />
陈冬宜：“……这我家。”<br />
江枝：“看看我们的脸再说这样的话呢。”<br />
陈冬宜：“……”<br />
眼泪果然是英雌的敌人，她居然说不过江枝了，江枝什么时候这么毒舌了？！<br />
她纠结了会儿，决定能屈能伸：“别把今晚的事说出去。”<br />
“什么事？”江枝问：“是挨了一巴掌的事，还是把我赶走的事，还是把我赶走后偷偷哭得很大声的事？”<br />
陈冬宜微笑：“all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