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，”他说，“去机场。”<br />
宋珩都会开玩笑了。辛宛乐了下，说：“行。”<br />
到达航站楼的时候，他才敢相信这不是笑话，车子在停车场找到了空位，他关上车门，小跑跟上了宋珩：“不是，真不是去吃饭？”<br />
“不是，”宋珩手揣在外套的兜里，“航班是半小时后的。”<br />
辛宛急得要命，他现在只有身份证和89%电量的手机：“那我没带行李箱啊！”<br />
“带身份证了就行。”<br />
“球球还在家里呢！”辛宛说，“它晚上不吃饭得发脾气的。”<br />
“保姆会照顾。”<br />
“那我们是要去哪儿啊？”<br />
行李箱的滚轮声在响，四周都是人，影子如果有重力，堆积起来也要压垮了航站楼，辛宛步步紧跟着他，取机票，又取登机牌，他们没有任何行李，省去了托运行李的步骤，拿到了登机牌，他看着终点的名字，错愕地抬头：“要去青海？”<br />
“去吗？”宋珩随意地揩了下他下巴，看着他的眼睛，声音不大，“就我和你。”<br />
太狡猾了，明明知道他不会拒绝，别说是青海，就算是要带着他去跳楼——这兴许要迟疑一下，但也只有一下。这想得太远了，辛宛捏着那张蓝白色的票，说：“我还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。”<br />
宋珩在置物架上拿了一本小册子：“不问问去做什么？”<br />
“不问，”辛宛长呼出口气，笑起来，“问不问不都要跟着的。”<br />
二十分钟后上了飞机，他的座位靠着窗，同宋珩的连在一起，系好了安全带，辛宛才有了真实感，又觉得不可思议。<br />
午餐吃的是飞机餐，芝士意面，味增汤，还有一份沙拉，口感并不算好，勉强果腹而已，辛宛小声问：“你什么时候买的票啊？”<br />
“昨天晚上。”宋珩吃得很慢。<br />
也不算早，那大概是兴起之举，辛宛琢磨着他的动机，但无从想起。那份午餐宋珩并没有吃完，他眼眶里有很明显的红血丝，这让辛宛迟钝地想起他上午刚坐飞机回来。需要那么急切吗？甚至都没有给自己休息的时间。他又取了个深灰色的眼罩，偏头和他低声说：“等会儿手机没电了，可以问空姐要数据线。我睡会儿。”<br />
辛宛点点头，看着他戴上眼罩。看不见眼睛了，辛宛打量着他的鼻梁，又看他线条清晰的下颌线，嘴唇是抿着的，他能回想起宋珩抽烟时的模样，嘴唇吐出灰色的烟雾，这让他觉得性感，很有吸引力。<br />
辛宛又侧过头看舷窗外的云，冰川颜色的云。又忽然明白了他心里奇异又古怪的感觉是什么——这趟突如其来的旅程，像是“私奔”。私奔，私奔。多浪漫的词汇，两个人的鲁莽。<br />
他看了《夏目友人帐》，看了几集，宋珩才醒，伸手摘掉了眼罩，哑声问：“几点了？”<br />
“还有半小时才到，”辛宛收回了手，“你睡了好长时间。”<br />
“嗯，”宋珩又闭上了眼，皱着眉，“头疼。”<br />
“很难受吗？”<br />
宋珩没有说话，只是拿过他的左手，指腹摩挲着手腕处三道肉色的疤痕，是热的，辛宛下意识地蜷缩了下手指，那里对他而言是敏感的，很怕碰，总会觉得痒，又会觉得疼，明明已经过去那么久。<br />
“怎么了吗？”他小声问。<br />
宋珩收回了手：“没什么，做了个梦。”<br />
“梦见了什么啊？”辛宛感到新奇，“是梦见和我吗？”<br />
这个问题并回答，宋珩偏头看外面的云，没有再说话，辛宛察觉出他情绪并不算好，或许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，起床气吗？他把动漫换成了喜剧片，但效果甚微。<br />
机票上显示17：43抵达曹家堡机场，实际要晚15分钟。喜剧片也没有看完，飞机降落，他跟着宋珩走出了机场，是黄昏，天边颜色很淡，周围仍是行李箱滚轮的声音。宋珩在商店里买了瓶矿泉水，又买了其他一些东西。去宾馆坐的是大巴车，一路摇晃，车厢里是小孩子的大哭声和香烟味道，天色黑下来时大巴车到站，辛宛给晃得并不舒服，周围环境陌生，他下意识地抓住了宋珩的手，扣得很紧，总归天黑，什么都看不到。<br />
宾馆的位置很偏僻，并不宽敞，但也没有奇怪的气味，环境很好，老板娘正在涂指甲油，小指翘着给他们递过了房卡，在二楼，上楼梯时，辛宛没忍住问：“你是不是之前来过这里？”<br />
“嗯，”宋珩走在他身前，“来过两次。”<br />
“也是坐大巴来的吗？”<br />
“不是，”宋珩拉了下他的手腕，让他跟紧，“从机场步行来的。”<br />
那得多远，坐大巴车都要二十分钟，步行的话要一个小时吧？辛宛还想再问，却是到了他们的楼层，宋珩刷开了房门，是一间大床房，他说：“你去洗澡吧。”<br />
浴室是玻璃的，门也不能反锁，尽管放下了百叶帘仍觉得别扭，辛宛飞快地冲了个澡，这才迟钝地发现自己没有带睡衣过来，内裤尚且能凑合，但总归不能穿着加绒卫衣睡觉，只好系了浴袍出去。<br />
有风，吹在身上发冷，是宋珩开了窗户在抽烟，火光明明暗暗，猩红地亮着。<br />
他听见了响声，把烟头碾灭在窗沿上，侧过身体看他。浴袍是雪白的，头发湿了水，愈发显得五官鲜明，唇红齿白，宋珩关了窗，靠着窗朝轻声说：“过来。”<br />
“你怎么又抽烟了？”辛宛走了过去，“都好久没见你抽——”
宋珩都会开玩笑了。辛宛乐了下，说：“行。”<br />
到达航站楼的时候，他才敢相信这不是笑话，车子在停车场找到了空位，他关上车门，小跑跟上了宋珩：“不是，真不是去吃饭？”<br />
“不是，”宋珩手揣在外套的兜里，“航班是半小时后的。”<br />
辛宛急得要命，他现在只有身份证和89%电量的手机：“那我没带行李箱啊！”<br />
“带身份证了就行。”<br />
“球球还在家里呢！”辛宛说，“它晚上不吃饭得发脾气的。”<br />
“保姆会照顾。”<br />
“那我们是要去哪儿啊？”<br />
行李箱的滚轮声在响，四周都是人，影子如果有重力，堆积起来也要压垮了航站楼，辛宛步步紧跟着他，取机票，又取登机牌，他们没有任何行李，省去了托运行李的步骤，拿到了登机牌，他看着终点的名字，错愕地抬头：“要去青海？”<br />
“去吗？”宋珩随意地揩了下他下巴，看着他的眼睛，声音不大，“就我和你。”<br />
太狡猾了，明明知道他不会拒绝，别说是青海，就算是要带着他去跳楼——这兴许要迟疑一下，但也只有一下。这想得太远了，辛宛捏着那张蓝白色的票，说：“我还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。”<br />
宋珩在置物架上拿了一本小册子：“不问问去做什么？”<br />
“不问，”辛宛长呼出口气，笑起来，“问不问不都要跟着的。”<br />
二十分钟后上了飞机，他的座位靠着窗，同宋珩的连在一起，系好了安全带，辛宛才有了真实感，又觉得不可思议。<br />
午餐吃的是飞机餐，芝士意面，味增汤，还有一份沙拉，口感并不算好，勉强果腹而已，辛宛小声问：“你什么时候买的票啊？”<br />
“昨天晚上。”宋珩吃得很慢。<br />
也不算早，那大概是兴起之举，辛宛琢磨着他的动机，但无从想起。那份午餐宋珩并没有吃完，他眼眶里有很明显的红血丝，这让辛宛迟钝地想起他上午刚坐飞机回来。需要那么急切吗？甚至都没有给自己休息的时间。他又取了个深灰色的眼罩，偏头和他低声说：“等会儿手机没电了，可以问空姐要数据线。我睡会儿。”<br />
辛宛点点头，看着他戴上眼罩。看不见眼睛了，辛宛打量着他的鼻梁，又看他线条清晰的下颌线，嘴唇是抿着的，他能回想起宋珩抽烟时的模样，嘴唇吐出灰色的烟雾，这让他觉得性感，很有吸引力。<br />
辛宛又侧过头看舷窗外的云，冰川颜色的云。又忽然明白了他心里奇异又古怪的感觉是什么——这趟突如其来的旅程，像是“私奔”。私奔，私奔。多浪漫的词汇，两个人的鲁莽。<br />
他看了《夏目友人帐》，看了几集，宋珩才醒，伸手摘掉了眼罩，哑声问：“几点了？”<br />
“还有半小时才到，”辛宛收回了手，“你睡了好长时间。”<br />
“嗯，”宋珩又闭上了眼，皱着眉，“头疼。”<br />
“很难受吗？”<br />
宋珩没有说话，只是拿过他的左手，指腹摩挲着手腕处三道肉色的疤痕，是热的，辛宛下意识地蜷缩了下手指，那里对他而言是敏感的，很怕碰，总会觉得痒，又会觉得疼，明明已经过去那么久。<br />
“怎么了吗？”他小声问。<br />
宋珩收回了手：“没什么，做了个梦。”<br />
“梦见了什么啊？”辛宛感到新奇，“是梦见和我吗？”<br />
这个问题并回答，宋珩偏头看外面的云，没有再说话，辛宛察觉出他情绪并不算好，或许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，起床气吗？他把动漫换成了喜剧片，但效果甚微。<br />
机票上显示17：43抵达曹家堡机场，实际要晚15分钟。喜剧片也没有看完，飞机降落，他跟着宋珩走出了机场，是黄昏，天边颜色很淡，周围仍是行李箱滚轮的声音。宋珩在商店里买了瓶矿泉水，又买了其他一些东西。去宾馆坐的是大巴车，一路摇晃，车厢里是小孩子的大哭声和香烟味道，天色黑下来时大巴车到站，辛宛给晃得并不舒服，周围环境陌生，他下意识地抓住了宋珩的手，扣得很紧，总归天黑，什么都看不到。<br />
宾馆的位置很偏僻，并不宽敞，但也没有奇怪的气味，环境很好，老板娘正在涂指甲油，小指翘着给他们递过了房卡，在二楼，上楼梯时，辛宛没忍住问：“你是不是之前来过这里？”<br />
“嗯，”宋珩走在他身前，“来过两次。”<br />
“也是坐大巴来的吗？”<br />
“不是，”宋珩拉了下他的手腕，让他跟紧，“从机场步行来的。”<br />
那得多远，坐大巴车都要二十分钟，步行的话要一个小时吧？辛宛还想再问，却是到了他们的楼层，宋珩刷开了房门，是一间大床房，他说：“你去洗澡吧。”<br />
浴室是玻璃的，门也不能反锁，尽管放下了百叶帘仍觉得别扭，辛宛飞快地冲了个澡，这才迟钝地发现自己没有带睡衣过来，内裤尚且能凑合，但总归不能穿着加绒卫衣睡觉，只好系了浴袍出去。<br />
有风，吹在身上发冷，是宋珩开了窗户在抽烟，火光明明暗暗，猩红地亮着。<br />
他听见了响声，把烟头碾灭在窗沿上，侧过身体看他。浴袍是雪白的，头发湿了水，愈发显得五官鲜明，唇红齿白，宋珩关了窗，靠着窗朝轻声说：“过来。”<br />
“你怎么又抽烟了？”辛宛走了过去，“都好久没见你抽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