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惠点点头，“沈宗良，现在几点了？”<br/> 她要大概地估算一下自己还能睡多久。<br/> 沈宗良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，“快五点了，我快点帮你洗完。”<br/> “都那么晚了。”且惠忍不住要怪他，“总求你都不肯停下来的。”<br/> 他垂下头去蹭她的鼻尖，“你也要负一半责，给我的感觉太好了。”<br/> 在此之前沈宗良想象不出，这么个身体纤细的女孩子，竟像刚摘下来湃在井水里的蜜桃，轻轻把外皮剥去，能捻出一手清嫩香甜的汁水，他在她的身体里被绞地很紧，勾着他不停地往前耸着。<br/> 等到洗完澡，天色已完全亮了，且惠舒服地窝在被子里，沉沉睡过去。<br/> 沈宗良倒不怎么困，拍着她睡着以后，替她掖好被角，走到了阳台上去抽烟。<br/> 秋天的早晨凉爽而干燥，大院里有不少老人已经起来锻炼。<br/> 沈宗良一下一下缓慢吸着，满脑子都是小惠送过来的腰，和快泄掉时泪水涟涟的眼角。<br/> 十五分钟里，他一口气抽掉两根烟，是一整天的数量。<br/> 但心脏仍然快速有力地跳动着，提醒他这一夜的疯魔和癫狂。<br/> 第38章 chapter 38<br/> 晨光淡淡拢在窗沿边, 树梢上飞来一只麻雀，叽喳了两声。<br/> 沈宗良不紧不慢地捻灭了烟，又吹了一会儿风, 才折回房内。<br/> 且惠已经睡熟了，脸深埋在枕头堆里，呼吸匀称。<br/> 他伸出指腹，很轻地刮了下她的脸，忽然笑了下。<br/> 沈宗良安静看了她一会儿, 才把床头那个黑丝绒盒打开。<br/> 里面躺着一串翡翠项链，拇指粗细的帝王绿福豆，成色极佳。<br/> 这是沈家积年的藏品，像这样的老炕玻璃种, 如今市面上已经绝迹了。<br/> 就算在刚刚过去的秋季拍卖会上，也寻不出这种纯度和品相的翡翠。<br/> 难得的是它样式不浮夸，不论日常戴还是出席宴会，都很适宜。<br/> 这东西放在沈宗良手里太久。不见天日的可惜了, 拿来配小惠正正好。<br/> 他侧躺下去，小心翼翼地给她戴上。<br/> 戴的过程很辛苦，他没有经验, 又要警醒着，不能把她吵到。<br/> 好不容易戴完, 沈宗良也冒了一额头的汗。<br/> 他起身，走回楼上去洗澡。<br/> 今天他去西安出差，送一位副总去地方赴任，要两三天才能回。<br/> 沈宗良习惯了这样的工作节奏, 剃须、打理发型、扣衬衫、系领带，一套流程下来也不用多久。<br/> 只不过, 在换上西裤的时候，大腿根隐隐有些酸麻。<br/> 前一夜长时间地压着小惠，一点点察觉到她的身体在冲撞下，变得可口甜熟。<br/> 到后来，他几乎掌控不好力道，不知道怎么样是轻，怎么样又叫做重。<br/> 小惠啜泣着，咬着他胡乱伸过来的手指，呜呜地叫他。<br/> 沈宗良从没有觉得，他如此老气横秋的名字，喊出来是这么动听。<br/> 在蓬勃而巨大的坠落感来临之前，他摸到了她的脸。<br/> 和底下泥泞不堪的湿地一样，她看向他的眼神也同样的黏。<br/> 他的女孩唔哝了一声，“别，已经撑不下了。”<br/> 这句坦诚像一剂强心针注入他的身体里。<br/> 不过几秒钟，沈宗良就抱着她跌进了无边的昏暗里。<br/> 那阵令人眼前一黑的晕眩感持续了很长时间。<br/> 早上七点，黄秘书准时出现在楼下，接他去机场。<br/> 他把沈宗良的行李放进后备箱，“沈总，邵董也已经出发了。”<br/> “走吧。”<br/> 临上车前，他往一楼紧闭的菱花窗内看了一眼，心中有浓浓不舍。<br/> 如果不是事关重大，沈宗良真的想推辞不去，哪怕告病。<br/> 算起来，他还从没在公务行程里走过神，这是唯一一次。<br/> 他疲惫地靠在后座上，几不可闻地笑了声。<br/> 黄柏文听见这声笑，也敢开腔了，“沈总今天心情不错。”<br/> 沈宗良大力摁了两下眉骨，顷刻又板起脸来，“好好开车。”<br/> 他不习惯一大清早起来，和男秘书探讨这类的私事。<br/> 很低级，也很无聊，他并不热衷这样的交流。<br/> 他在登机口等了一会儿，见邵董和何总带着秘书过来，笑着站了起来。<br/> 邵成钢拍了下他的肩，“你住得远，倒比我们都要早，到底年轻啊。”<br/> 沈宗良嗐了声：“邵董，实不相瞒，这会儿眼皮直打架。”<br/> 上级这么说，往往并不希望听到你也顺杆爬，表明自己的年富力强。<br/> 必须得拿出一点软处来，让他知道你也正逞着强，好叫他心里稍得个平衡。<br/> 这点浅显的门道，沈宗良早八百年前就玩转了。<br/> 邵成钢笑了笑，“走走走，几个小时呢，飞机上休息。”<br/> 一行人浩浩荡荡登了机，在公务舱落了坐。<br/> 趁着起飞前这点时间，沈宗良腾出手给且惠发微信。<br/> s：「小惠，昨晚来不及跟你说，我今天出差。方伯送你到学校了吗？身体有任何的不舒服，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。」<br/> 他握着手机，靠在椅背上出了很久神。<br/> 明知她是一副弱身子，昨晚不该由着性子来。<br/> 沈宗良也讨厌自己这德行。<br/> 纵情过了，现在才开始后怕和担心，有惺惺作态之嫌。<br/> 可她攀在他的肩头，抽噎着化成了一滩水，呜咽凑过来要他吻她。<br/> 他当时想，社会学家们对不可抗力所下的定义太正确。<br/> 这的确是不可避免，也不能克服的所在。<br/> 沈宗良根本抵挡不了，只剩下本能挺身的份。<br/> 想到这里，他仍起伏着胸口闭了上眼，喉结滚动一下。<br/> 直到乘务员弯腰小声提醒，“先生，请您把手机调到飞行模式。”<br/> 沈宗良才回过神，淡淡地哦了一声，按规定办事。<br/> 乘务员撞上他因情乱而失焦的眼神。<br/> 她在想，这么英俊斯文的一张脸，想起了什么会是这个表情？<br/> 从京市飞西安大约两个半个小时。<br/> 下飞机后，沈宗良忙于和当地前来相迎的中高层交流工作，没留意是否有消息。<br/> 等到晚宴时分，他放在桌上的手机才震了一下。<br/> 沈宗良坐在邵成钢身边，正议论当地的人事班子。<br/> 接触了一下午，这会儿就他俩喝体己茶，邵董问他是个什么看法。<br/> 沈宗良端起茶呷了口，“说句话您别恼，我怎么看着您这老部下，有些喜欢唱高调？”<br/> 邵董笑，指了指他，“宗良啊宗良，你这双眼睛太毒了。”<br/> 他也笑着摇头，把杯子放下，“不过呢，分公司刚成立，也需要他这么一位一把手，该吆喝还得吆喝。更何况他是您的门生，报君黄金台上意嘛，总是有效忠的情分在。”<br/> 邵成钢赞许地说：“不错。只要他不犯原则错误，其他都好说。”<br/> 话聊到这里就差不多了。<br/> 沈宗良低头去看手机，是且惠的消息。<br/> 钟铁柱大战刑法：「上完课啦，没什么不舒服的，就是走路有点疼。」<br/> 他一看就皱起了眉头。<br/> s：「让方伯送你回西平巷里休息，今天就不要和刑法过不去了。」<br/> 发完了，他就扬了扬手机，对邵董说：“抱歉，我打个电话。”<br/> 邵成钢抬了一下手，让他自便。<br/> 他望着风度翩翩走出去的沈宗良，油然生出一股后生可畏的惧怕来。<br/> 都说沈老爷子的幼子耳通目达，强干精明，真是一点都不假的。沈宗良回到总部以后，他前前后后接触了这么多趟，给他最直观的感受就是，此人看似温文尔雅，但意志坚韧，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，看人看事又极其精准犀利。<br/> 若不是他天资过人，得了他爹沈忠常的真传，就是历练非凡。<br/> 沈宗良夹了支烟，到走廊上去翻通讯录，打给301的郝副院长。<br/> 她妙手仁心，又是个精通妇科的女大夫，明白怎么对症下药。<br/> 他烦躁地掸着烟灰，面上清清冷冷的，口里说的却是：“对，她可能就是......肿了，您给开点外用的药。”<br/> 郝院长听清了他的意思，“好的，我立刻就把药送去，请问患者姓名是？”<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