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
“我不知道你是因为心理问题还是其他原因，但是有没有想过解决办法？比如是心理问题，就去找医生。”<br/> 看来纪淮深不知道他皮肤饥渴症的事。<br/> 温叙白心里得到一点安慰，说：“是心理问题，找过医生，但心理疾病……不是那么好治的，需要时间，一年，十年，或者一辈子。”<br/> 纪淮深看向他：“觉得不好治，是因为想从零到一百，可以试试从零到五，五至十……九十九到一百。”<br/> 温叙白眨了下眼睛——好像确实可以这样。<br/> 温叙白尴尬道：“可是那种事……怎么分成这么多步啊。”<br/> 纪淮深嘴角勾了下：“自己想想，我不方便说。”<br/> 温叙白：“……”<br/> 用手，到用腿，到蹭蹭不进去？<br/> 温叙白越想脸越红，默默用手挡脸。<br/> 纪淮深又说：“你认为季舒阳会陪你从零至一吗？”<br/> “……”温叙白被纪淮深问住了。<br/> “会吧。”温叙白说，“应该会。”<br/> 纪淮深点头：“嗯，那就去试试，不行再来找我。”<br/> 温叙白：“啊……啊？”<br/> 纪淮深：“怎么了？”<br/> 温叙白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扔出去：“没什么，我……”想多了。<br/> 临下车前，温叙白说：“纪总，这几天您最好找个保镖。”<br/> 纪淮深瞥他：“原因？”<br/> 温叙白：“嗯……就是我去警局找的那个人，仇富，他知道我的老板很有钱，所以想杀您。”<br/> 纪淮深偏头咳了一声。<br/> 温叙白：“对吧，非常很可怕，他真的很变态，什么事都能做出来，纪总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。”<br/> 纪淮深：“那你怎么办？”<br/> 温叙白：“……还没想好。”<br/> 纪淮深：“以后我送你回家。”<br/> 温叙白：“？”<br/> 纪淮深：“明天请保镖，保护我们两个。”<br/> 温叙白摆手：“不不不，这样太麻烦了。”<br/> 纪淮深似笑非笑：“你去另外一个世界，我更麻烦。”<br/> 温叙白：“……”也是哈，好好的员工死了算怎么回事。<br/> “纪总，真的很感谢您，您以后需要什么尽管和我说，虽然您也不缺什么了……但比如情绪价值什么的，我都会尽力给您的！”温叙白感动，看着纪淮深，“季舒阳有您这个朋友，是他的幸运，也是我的幸运。”<br/> 温叙白羡慕道：“你们感情真的很好。”<br/> 纪淮深盯着温叙白看了会，扯了扯嘴角，没说什么。<br/> ***<br/> 刚回到工位上，周蕊就给他下发一堆任务。<br/> 温叙白忙得昏天暗地，有几个地方一直弄不对，温叙白执拗地一遍遍改，再次抬头，秘书部灯都关了一半。<br/> 温叙白看时间——晚上七点。<br/> 【周蕊】：小温，明天有个会议需要你策划，加油哦。<br/> 【周蕊】：[文件]<br/> 文件里是参加会议的几位领导名字和邮箱。<br/> 温叙白把邀请函发到领导们的邮箱里，关掉电脑，看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发呆。<br/> 片刻，缓慢起身，走到纪淮深办公室，发现里面的灯还亮着。<br/> [你觉得他怎么样？]<br/> 温叙白有点纠结。<br/> 今天中午说好和纪淮深一起走的，但……保镖是明天来，今天纪淮深会不会真的出事啊。<br/> 温叙白想了想，敲响纪淮深办公室的门。<br/> 走进去，发现纪淮深在开视频会议。<br/> 纪淮深瞥见他，画面之外的手，做了个五指向内折的姿势。<br/> 温叙白立即走过去，站到纪淮深身边，故意选择画面外的位置。<br/> 温叙白规规矩矩站好，右手却忽然被抓住，接着他整个人被往纪淮深那侧拉了一下。<br/> 就这样入镜了。<br/> 屏幕上的老外用一口腔调诡异的中文和他打招呼：“你好。”<br/> 温叙白手足无措：“hello.”<br/> 他求助地看向纪淮深：“纪总……”<br/> 老外看着温叙白：“qui est - il？”[法语，他是谁？]<br/> 温叙白：“啊？”<br/> 纪淮深：“他问你是谁。”<br/> 温叙白：“secretary.”[英语，秘书]<br/> 老外茫然摇头——听不懂。<br/> 温叙白：“……”我也听不懂你啊！<br/> 纪淮深开口：“l'avenir accompagnera les gens pour la vie... peut - être.”[法语，未来会相伴一生的人……也许。]<br/> 温叙白闻言，悄悄道：“秘书的法语这么长？”<br/> 纪淮深：“嗯，文化差异，中文精简。”<br/> 温叙白似懂非懂。<br/> 老外眼睛发亮，叽里咕噜说了一堆，温叙白一个字没听懂，站在旁边陪笑。<br/> 老外：“pourquoi l'aimer？”[法语：为什么喜欢他？]<br/> 纪淮深：“comme le petit prince, ensoleillé mignon.”[法语：像小王子，阳光可爱。]<br/> 说着说着，老外忽然拉来妻子，抱着妻子亲了一口，又叽里咕噜说了一堆。[我的妻子也很可爱，我非常爱她。]<br/> 温叙白瞪大眼睛。<br/> 纪淮深说：“他在讲，如果你们不这么做，这个合同就签不了。”<br/> 温叙白：“…………”<br/> 有人要害我，按照纪淮深的洁癖，和讨厌他的程度，亲完的下一秒，他离职信就会被提交。<br/> 而且这也不合适吧。<br/> 和秘书搞亲密。<br/> 温叙白：“我……”<br/> 话音未落，霎时，屋内灯光熄灭。<br/> 一片漆黑，伸手不见五指。<br/> 温叙白吓了一跳：“纪总？纪总这是怎么了？”<br/> 身边亮起一道光，温叙白扭头，就见纪淮深手里握着手电，照了下他的脸。<br/> 温叙白：“我没事纪总。”<br/> 说完，温叙白脸色惨白：“纪总，不会是那个变态来了吧。”<br/> 纪淮深：“……”<br/> 纪淮深起身：“放心，是电闸的问题。”<br/> 纪淮深绕出办公桌，温叙白跟在纪淮深身后说：“纪总，您还随身带手电啊，现在很少有人带手电了。”<br/> 纪淮深：“嗯，备用，防止手机没电。”<br/> 温叙白：“啊……公司经常停电吗？”<br/> 纪淮深推开办公室的门：“没有，今天是第一次。”<br/> 难道纪淮深怕黑？<br/> 纪淮深步伐从容但快，正下应急通道的楼梯。<br/> 温叙白又否定自己——看样子不像。<br/> 温叙白紧跟纪淮深。<br/> 纪淮深不怕，但他怕。<br/> 温叙白边下楼梯边觉得，自己身后跟了一万个“人”。<br/> 纪淮深走路很快，温叙白费力跟紧，脚底传出“哒哒哒”的声音。<br/>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，纪淮深似乎放慢了脚步。<br/> 到达控电室，纪淮深举高手电，查看电闸等一系列有关电的都东西，温叙白看不懂，就在旁边安静地等。<br/> 片刻，纪淮深貌似嫌手酸，换了只手。<br/> 温叙白立刻：“纪总，我帮您举手电吧。”<br/> 纪淮深看他一眼，把手电递给他：“嗯。”<br/> 温叙白双手把手电举过头顶，小臂搭在脑袋上。<br/> 表情紧张。<br/> 身后……不会有鬼吧。<br/> 虽然知道鬼这种东西应该不存在，但就是觉得漆黑的身后，有东西。<br/> 正默默盯着他，随时都会窜出来。<br/> 黏腻的。<br/> 血腥的。<br/> “害怕？”<br/> “？！”<br/> 纪淮深笑了一下：“怕成这样。”<br/> 温叙白垂着脑袋疯狂点头：“纪总，我是真的怕鬼，非常怕。<br/> 纪淮深看着电闸说：“这个问题我解决不了，需要找技术工人，先送你回去。”<br/> 说完，前去开门，温叙白着急地去拉纪淮深。<br/> 接触纪淮深皮肤的那刻，温叙白愣住了。<br/> 纪淮深垂眸，看着两人交握的手。<br/> 温叙白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不当，立即缩胳膊。<br/> ——用力。<br/> 没成功。<br/> 纪淮深五指收紧，紧紧握住了他的手，掌心冰凉。<br/> 温叙白恍惚：“纪总……”<br/> 纪淮深：“怕你跟丢。”<br/> 第9章<br/> 由于纪淮深对公司的路十分熟悉，所以手电筒又回到纪淮深手中。<br/> 纪淮深皮肤的触感十分美妙。<br/> 温叙白甚至忘记恐惧。<br/> 和季舒阳的不同，季舒阳的皮肤很完美，没有瑕疵，是佳肴。<br/> 而纪淮深的皮肤，像“漩涡”，像“毒||品”。<br/> 温叙白几乎痴迷于触摸纪淮深皮肤的感觉。<br/> 怎么会这样。<br/> 记忆中，这种感觉只出现过一次，是高中，季舒阳第一次帮他解皮肤饥渴症的时候。<br/> 体育器材室，温叙白难受得不能站立，双手无助地四处触碰自己的皮肤，然而并不能缓解。<br/> 直到季舒阳的出现。<br/> 温叙白想把自己藏起来。<br/> 这么难堪的病，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。<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