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摔跤也是正常的，绿道没那么抖，你害怕就刹车行了。”<br />
盛笳咬着唇，脸冻得有些红。她没那么怕摔跤，看着七八岁的孩子也都滑下去了，她用力压着滑板，一点点往下蹭。<br />
裴铎跟在她后面，也慢慢悠悠地，“我跟着你呢。”<br />
滑了不到十米，盛笳屁股一沉，坐在雪地上。<br />
裴铎滑过去，低头看她，“怎么了？”<br />
“怎么拐弯？”<br />
裴铎把她拉起来，坏笑着，“抱歉，忘了说。”<br />
*<br />
这是离婚后，盛笳对裴铎最温柔的一天。<br />
她知道自己有求于他，不发脾气，上下缆车时都紧紧抓着他的小臂。裴铎心道不能教太多，如果都会了，以后就用不着自己了。<br />
盛笳在绿道上玩过五六次之后就觉得没意思了。<br />
裴铎问：“要不要去蓝道试试？”<br />
“行啊！”<br />
下去前，裴铎先按住她的肩膀嘱咐道：“蓝道偶尔有几个陡坡，别直接往下冲，拐弯滑s道，害怕就刹车坐地上，我就跟在你后面，不会让别人撞到你。”<br />
盛笳点点头。<br />
她正在兴头上，抓着滑雪杖点头道：“知道了。”<br />
然后双手用力，向下滑去。<br />
盛笳不需要裴铎的帮忙，每个陡坡她都能自己绕过去，她交换压着左右板，在雪场兜着圈子，俯冲加速绕过好几个人。<br />
在最后平滑的雪坡上，她抬起胳膊，让雪板逐渐趋于平行。<br />
加速，再加速。<br />
冷风划过脸颊，吹起头发，风和雪地发出哗哗的声音，四周的景物变成了倒退的线条。烈风如刀，她好像是穿过箭林的侠客。逐渐接近远处的天空，张开双臂，盛笳就能拥抱到天边的尽头。<br />
快到终点时，她忍不住尖叫了一声。<br />
忧虑和烦恼都被扔在身后。<br />
她又做了一次自由的鸟。<br />
盛笳把雪仗插在地面，稳稳地停下。<br />
雪因滑板的摩擦，而轻轻地飞起，好像她的翅膀。<br />
她回头看向裴铎。<br />
裴铎也很少有滑雪这样兴奋的时刻。<br />
他看着盛笳的眼神中带着赞许，像看着自己最得意的门生。<br />
他大声问：“好玩儿吗？盛笳！”风声呼呼，他们不过相隔一米，却好像听不清对方的声音似的。<br />
盛笳大笑着，“好玩！”<br />
盛笳往他跟前凑了凑，深吸了一口气，隔着护目镜，看着他迷人的双眼，又大声地说：“裴铎，我想吻你。”<br />
第103章 告白<br />
“就现在。”<br />
裴铎摘下护目镜, 轻轻呼出白气，垂眸看着她，认真地低声说：“我也想。”<br />
可滑板挡住了他们, 没法贴近。<br />
有些狼狈，盛笳咯咯地笑。<br />
裴铎弯腰摘掉滑板，走到她面前, 揽住她的腰, 将她直接提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平行的位置, 毫不犹疑地吻上去。<br />
公共场合这样做，盛笳有些害羞, 浅尝辄止便松开他。<br />
裴铎抵着她的额头, 声音有些哑, “还玩吗？”<br />
“不玩了。”<br />
“那直接回去, 行不行？”<br />
盛笳浑身卷过热流，用力点点头。<br />
裴铎回程的时候, 开车有点儿急, 拐弯的时候刹车踩得轻。<br />
冬天的衣服比夏天的难脱。<br />
从开始到现在, 他们其实一次都未真正做过, 裴铎次次都是让她痛快后就收手。每次问他都是没套, 可盛笳分明在浴室的柜子里看到了三盒从没开封过的。她心里清楚，他不认同这样的关系, 好像到了最后一步, 就是做实了。<br />
他终于破例了。<br />
今天的那一瞬间, 盛笳双臂抵在床榻上，一下就哭了。<br />
有点疼, 跟第一次没什么分别。<br />
她下意识往前爬，裴铎按住她的腰, 把她拽回来。<br />
床单被揉皱了，盛笳难耐地细声尖叫。<br />
他始终沉默不语，直到最后一刻，裴铎用手指拨开她的唇，在她的耳边轻喘，“别咬破了。”<br />
盛笳去浴室从头到脚地淋了一遍，出来时，裴铎正在煮茶。<br />
她没有换上睡裙，只是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，忽然说：“把窗帘打开，好吗？”<br />
“嗯？”<br />
裴铎没有听清，回头看着她。<br />
盛笳裹得很紧，只留了锁骨之上的皮肤，她嗓子哑了，小声说：“我想看看外面。”<br />
裴铎预定的是山景房，落地窗外，雪山好像伸手可及。<br />
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，将窗帘拉开。远处挂着灯，乍一看，像明晃晃的圆月。<br />
晕着柔光，盛笳靠在一边，喃喃道：“好美呀。”<br />
裴铎在她手心里塞进一杯热茶，笑着问：“冷不冷？要不要把温度调高？”<br />
“不要。”<br />
盛笳歪着脑袋，半闭着眼睛。<br />
裴铎去洗澡，过了一会儿出来，半跪在她身后，鼻尖贴着她的发顶。<br />
盛笳慢慢睁开眼睛，听到他低声道：“你看，下雪了。”<br />
盛笳立刻扭头。<br />
果然，外面飘着白雪，并不小，洋洋洒洒，落在空中，和风摩擦着，好像有沙沙声。<br />
“我想坐在阳台上。”<br />
盛笳坐起身，锁骨下的柔软若隐若现。<br />
“那你换衣服。”<br />
“我就想裹着被子坐在外面。”<br />
裴铎一愣，好像没有听懂，低头看她认真的神色才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。他笑着挑起眉毛，“盛笳，你现在玩的是越来越野了？”<br />
盛笳张开双臂，被子掉下去，裴铎替她重新裹回去，然后弯腰抱起她。<br />
踢开阳台的门，把她放在沙发上。<br />
盛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<br />
林间雪时的冷冽味道沁入鼻尖，她结实地打了个喷嚏。<br />
裴铎站在身后看着她笑，“现在要不要我再把你抱回去？”<br />
盛笳摇摇头，让他坐在自己身边。<br />
裴铎占据着沙发的另一侧。<br />
两人看着远处的雪雾，谁也不做先开口的那个人。<br />
手里的热茶是唯一的热气，散着香气。<br />
盛笳说过，温暖也是有味道的。<br />
裴铎第一次滑雪，就是在这座山上，他寒假和朋友跨越国度来这里玩，他那时候是个半吊子水平，却非要站在□□的山顶上往下滑。第二遍滑下去的时候，摔断了腿，坐了三个月的轮椅。二十出头，是他最较劲儿的时候，不相信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。<br />
同样的山，那时候裴铎满心都是征服。<br />
如今呢，他带心爱的人故地重游，耐心教她，看着她笑，也一起高兴。<br />
心里还是征服。<br />
可是多了爱和满足。<br />
裴铎忽然抬手，将盛笳抱在怀里。她动弹不得，抬起头，“你要干什么？”<br />
裴铎不说话，掀起被子一角，从额头开始，细细密密地吻她。<br />
月光映在她的眸子里，皮肤上，柔软的呼吸中。<br />
他紧紧不放手，恨不得让她嵌在自己的怀中。<br />
盛笳慢吞吞地把手搭在他的后背上，过了一会儿，闷闷地问：“你怎么了？”<br />
裴铎把额头抵在她的颈窝，鼻尖上她的脉搏在跳动着，逐渐和自己的心跳重合。<br />
风吹过来，带上了雪松的气味。
盛笳咬着唇，脸冻得有些红。她没那么怕摔跤，看着七八岁的孩子也都滑下去了，她用力压着滑板，一点点往下蹭。<br />
裴铎跟在她后面，也慢慢悠悠地，“我跟着你呢。”<br />
滑了不到十米，盛笳屁股一沉，坐在雪地上。<br />
裴铎滑过去，低头看她，“怎么了？”<br />
“怎么拐弯？”<br />
裴铎把她拉起来，坏笑着，“抱歉，忘了说。”<br />
*<br />
这是离婚后，盛笳对裴铎最温柔的一天。<br />
她知道自己有求于他，不发脾气，上下缆车时都紧紧抓着他的小臂。裴铎心道不能教太多，如果都会了，以后就用不着自己了。<br />
盛笳在绿道上玩过五六次之后就觉得没意思了。<br />
裴铎问：“要不要去蓝道试试？”<br />
“行啊！”<br />
下去前，裴铎先按住她的肩膀嘱咐道：“蓝道偶尔有几个陡坡，别直接往下冲，拐弯滑s道，害怕就刹车坐地上，我就跟在你后面，不会让别人撞到你。”<br />
盛笳点点头。<br />
她正在兴头上，抓着滑雪杖点头道：“知道了。”<br />
然后双手用力，向下滑去。<br />
盛笳不需要裴铎的帮忙，每个陡坡她都能自己绕过去，她交换压着左右板，在雪场兜着圈子，俯冲加速绕过好几个人。<br />
在最后平滑的雪坡上，她抬起胳膊，让雪板逐渐趋于平行。<br />
加速，再加速。<br />
冷风划过脸颊，吹起头发，风和雪地发出哗哗的声音，四周的景物变成了倒退的线条。烈风如刀，她好像是穿过箭林的侠客。逐渐接近远处的天空，张开双臂，盛笳就能拥抱到天边的尽头。<br />
快到终点时，她忍不住尖叫了一声。<br />
忧虑和烦恼都被扔在身后。<br />
她又做了一次自由的鸟。<br />
盛笳把雪仗插在地面，稳稳地停下。<br />
雪因滑板的摩擦，而轻轻地飞起，好像她的翅膀。<br />
她回头看向裴铎。<br />
裴铎也很少有滑雪这样兴奋的时刻。<br />
他看着盛笳的眼神中带着赞许，像看着自己最得意的门生。<br />
他大声问：“好玩儿吗？盛笳！”风声呼呼，他们不过相隔一米，却好像听不清对方的声音似的。<br />
盛笳大笑着，“好玩！”<br />
盛笳往他跟前凑了凑，深吸了一口气，隔着护目镜，看着他迷人的双眼，又大声地说：“裴铎，我想吻你。”<br />
第103章 告白<br />
“就现在。”<br />
裴铎摘下护目镜, 轻轻呼出白气，垂眸看着她，认真地低声说：“我也想。”<br />
可滑板挡住了他们, 没法贴近。<br />
有些狼狈，盛笳咯咯地笑。<br />
裴铎弯腰摘掉滑板，走到她面前, 揽住她的腰, 将她直接提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平行的位置, 毫不犹疑地吻上去。<br />
公共场合这样做，盛笳有些害羞, 浅尝辄止便松开他。<br />
裴铎抵着她的额头, 声音有些哑, “还玩吗？”<br />
“不玩了。”<br />
“那直接回去, 行不行？”<br />
盛笳浑身卷过热流，用力点点头。<br />
裴铎回程的时候, 开车有点儿急, 拐弯的时候刹车踩得轻。<br />
冬天的衣服比夏天的难脱。<br />
从开始到现在, 他们其实一次都未真正做过, 裴铎次次都是让她痛快后就收手。每次问他都是没套, 可盛笳分明在浴室的柜子里看到了三盒从没开封过的。她心里清楚，他不认同这样的关系, 好像到了最后一步, 就是做实了。<br />
他终于破例了。<br />
今天的那一瞬间, 盛笳双臂抵在床榻上，一下就哭了。<br />
有点疼, 跟第一次没什么分别。<br />
她下意识往前爬，裴铎按住她的腰, 把她拽回来。<br />
床单被揉皱了，盛笳难耐地细声尖叫。<br />
他始终沉默不语，直到最后一刻，裴铎用手指拨开她的唇，在她的耳边轻喘，“别咬破了。”<br />
盛笳去浴室从头到脚地淋了一遍，出来时，裴铎正在煮茶。<br />
她没有换上睡裙，只是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，忽然说：“把窗帘打开，好吗？”<br />
“嗯？”<br />
裴铎没有听清，回头看着她。<br />
盛笳裹得很紧，只留了锁骨之上的皮肤，她嗓子哑了，小声说：“我想看看外面。”<br />
裴铎预定的是山景房，落地窗外，雪山好像伸手可及。<br />
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，将窗帘拉开。远处挂着灯，乍一看，像明晃晃的圆月。<br />
晕着柔光，盛笳靠在一边，喃喃道：“好美呀。”<br />
裴铎在她手心里塞进一杯热茶，笑着问：“冷不冷？要不要把温度调高？”<br />
“不要。”<br />
盛笳歪着脑袋，半闭着眼睛。<br />
裴铎去洗澡，过了一会儿出来，半跪在她身后，鼻尖贴着她的发顶。<br />
盛笳慢慢睁开眼睛，听到他低声道：“你看，下雪了。”<br />
盛笳立刻扭头。<br />
果然，外面飘着白雪，并不小，洋洋洒洒，落在空中，和风摩擦着，好像有沙沙声。<br />
“我想坐在阳台上。”<br />
盛笳坐起身，锁骨下的柔软若隐若现。<br />
“那你换衣服。”<br />
“我就想裹着被子坐在外面。”<br />
裴铎一愣，好像没有听懂，低头看她认真的神色才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。他笑着挑起眉毛，“盛笳，你现在玩的是越来越野了？”<br />
盛笳张开双臂，被子掉下去，裴铎替她重新裹回去，然后弯腰抱起她。<br />
踢开阳台的门，把她放在沙发上。<br />
盛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<br />
林间雪时的冷冽味道沁入鼻尖，她结实地打了个喷嚏。<br />
裴铎站在身后看着她笑，“现在要不要我再把你抱回去？”<br />
盛笳摇摇头，让他坐在自己身边。<br />
裴铎占据着沙发的另一侧。<br />
两人看着远处的雪雾，谁也不做先开口的那个人。<br />
手里的热茶是唯一的热气，散着香气。<br />
盛笳说过，温暖也是有味道的。<br />
裴铎第一次滑雪，就是在这座山上，他寒假和朋友跨越国度来这里玩，他那时候是个半吊子水平，却非要站在□□的山顶上往下滑。第二遍滑下去的时候，摔断了腿，坐了三个月的轮椅。二十出头，是他最较劲儿的时候，不相信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。<br />
同样的山，那时候裴铎满心都是征服。<br />
如今呢，他带心爱的人故地重游，耐心教她，看着她笑，也一起高兴。<br />
心里还是征服。<br />
可是多了爱和满足。<br />
裴铎忽然抬手，将盛笳抱在怀里。她动弹不得，抬起头，“你要干什么？”<br />
裴铎不说话，掀起被子一角，从额头开始，细细密密地吻她。<br />
月光映在她的眸子里，皮肤上，柔软的呼吸中。<br />
他紧紧不放手，恨不得让她嵌在自己的怀中。<br />
盛笳慢吞吞地把手搭在他的后背上，过了一会儿，闷闷地问：“你怎么了？”<br />
裴铎把额头抵在她的颈窝，鼻尖上她的脉搏在跳动着，逐渐和自己的心跳重合。<br />
风吹过来，带上了雪松的气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