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章<br />
明窈只温顺了一小会就不让他抱了, 司羡元又喊她，说要给她商量事情。<br />
明窈还有点不好意思，装作没听见, 歪在床榻上看起了话本。<br />
司羡元也没再开口, 她不听他就当她默认了, 沐浴洗漱后就去了书房。<br />
明窈在床上躺了一会悄悄抬起头, 探头往书房里瞥了一眼。司羡元好像没在处理朝务，而是在书房里找出了什么东西。她又垂下脑袋不看他了。<br />
次日是休沐，明窈赖在乌藤堂睡到日上三竿，昨夜他又在亲她抱她, 把她抱的很困，偏偏他还不睡, 也不知为何精力很好。<br />
她揉揉眼睛, 看到身边没人，不知道是休沐，还以为他上朝了, 翻了个身又睡了。<br />
司羡元没去上朝，他难得换了身正式一点的朱红色锦袍, 束了腰封，拿着两份庚帖去了御书房。<br />
嘉和帝是被太监喊起来匆匆赶来的, 昨日他处理宫务熬了半宿，本以为司羡元一大早进宫是有什么事情, 洗漱都没洗完就来了, 结果看到司羡元拿着两份庚帖的时候还没有点反应不过来，不可思议地问道：<br />
“你说什么？你刚刚说什么！”<br />
“我说的很清楚了。”司羡元顿了顿, 为表敬意，改口：“臣说的很清楚了, 请陛下择吉日赐婚。”<br />
两张庚帖大剌剌放在御书房桌上，一看就知道是谁跟谁的庚帖。<br />
嘉和帝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，差的气的撅倒，破口大骂道：“你把幺幺接回去了还不够，第二天就来找朕赐婚，朕警告你不要太过分！”<br />
在御书房里转了一圈冷静冷静，但没冷静下来，嘉和帝瞪着他怒目道：“朕不同意！”<br />
司羡元现在心情尚好，并不与他一般计较，很冷静语气也很委婉，道：“臣是真心想与公主一生一世，若陛下不肯赐婚，臣担心……”<br />
他稍稍一顿，没把话说完。嘉和帝根本不想听，但还是控制不住问道：“担心什么？”<br />
司羡元坦然道：“担心公主未婚就有孕了。”<br />
“司昭！你敢！”<br />
嘉和帝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，跳着脚道：“老老实实走完成婚流程，收好你那些心思，胆敢惹出什么事你别怪朕手不留情！”<br />
“原来陛下是同意赐婚的，陛下早说啊。”<br />
司羡元心情颇好，勾了勾唇道：“臣与公主的庚帖就放这里了，陛下记得看看，臣这就不打扰陛下休息了。”<br />
嘉和帝气得拂袖想把庚帖扔地上，但想到这里面还有女儿的庚帖，忍了忍还是没动手。司羡元没有别的事情要讲，干脆地拱手转身离开。<br />
嘉和帝看不惯他这副做派，找出来司羡元的庚帖，冷冷喊了太监进来道：<br />
“你去把这个给朕垫桌脚！”<br />
太监登时吓出一头汗，他哪敢把大司马的庚帖垫桌脚啊，左右为难，等陛下离开后松了口气，把两张庚帖仔细给收好放进金丝檀木匣里。<br />
司羡元回到司府的时候明窈才刚起床，看到司羡元回来，她还以为他下朝了，迷迷糊糊地问道：“你下朝回来啦。”<br />
“嗯。”司羡元也没解释，道，“进宫去办了件事。”<br />
明窈还有点困愣，没有追问他去办什么事情了。司羡元又从屋子里出去了，明窈自己洗漱穿戴好之后已经到了午膳的时间。<br />
等司羡元回来一起用完午膳，明窈去收拾了下贝阙阁，今日阳光晴好，她把屋子里的小玩偶拿出来晒在太阳底下排排坐，回到乌藤堂之后看到司羡元坐在厅堂里等着她，这才想起来问道：“司大人，这两日你忙什么呢。”<br />
司羡元朝她招了招手，道：“过来，我给你寻了个大夫，让她给你把把脉。”莫名其妙把什么脉，明窈有点疑惑，但她经常被大夫诊脉也习惯了，于是乖乖坐在案几边。<br />
司羡元朝外面道：“进来。”<br />
一个拎着药箱，莫约四五十岁的女大夫走进来，行礼道：“大司马，公主殿下。”<br />
明窈惊讶地看着她，嫌少见到女大夫，她不由好奇问道：“司大人，今日给幺幺把什么脉呀。”<br />
司羡元侧眸看了她一眼，眸色有些深。把什么脉，当然是把她身子骨盈虚的脉，看看她的年纪是否能行云雨、做房事的脉，他总不能只靠梦来想那些事情。<br />
他摸了摸明窈的脑袋，看着她乌黑清亮的杏仁眼，只低声道：“平安脉。”<br />
女大夫诧异地看了司羡元一眼。<br />
但明窈没注意到这些，哦了一声伸出手，很乖巧的模样。<br />
女大夫敛正神色走上前来，在下面垫了个帕子，指腹轻轻搭在明窈的手腕上。过了几秒，她又换明窈另一只手，细细感受一会后收了手，低首道：<br />
“公主殿下的身子经年温养，如今已经无甚明显问题。只是公主幼童时期养得不好，如今身子骨的发育比同年纪姑娘稍稍差了一截。我给公主殿下开几味方子，味偏甘甜，公主每日喝一副，三个月后再复诊脉一次即可。”<br />
明窈懵懵地啊了一声：“怎么还要喝药啊，不是好了吗？”<br />
司羡元朝着女大夫微微颔首，等她退下去后把明窈抱起来，放在怀里道：“不是治病的药，是给你补气血的药。不用喝太多，也不苦，最多三个月就好了。”<br />
明窈撅起嘴巴，她从小到大都断断续续地喝药，本来都以为已经逃脱喝药了，怎么还有这一茬子，没等她抗议，司羡元道：“药浴就给你加上，在温泉里泡，如何？过了冬日我必不再让你喝。”<br />
明窈纠结地思考了一会，勾住他的脖子，软乎乎地贴上去，撒娇道：“那你哄哄幺幺。”<br />
“哄你？”司羡元眉梢微挑，想了想，在她耳廓道，“我的幺幺是大梁最爱撒娇的姑娘。”<br />
明窈觉得他很敷衍，松开手从他身上下来，道：“那好吧。”<br />
这会功夫，女大夫方子也写好了，仆从将她的房子呈上来给司羡元过目。司羡元是稍微懂药理的，看了看药方知晓没什么问题，递给仆从道：<br />
“给蒲叔，以后就按照这个方子抓药，每晚送来。温泉每日备着，公主要泡药浴。派人把女医好生送回去，给足酬银。”<br />
“是。”<br />
仆从拿着方子退下去。<br />
这个女大夫开的药确实不苦，也可能是药材少，所以色清味甘，明窈喝了几日感觉每晚手足都热了些，这才觉得司羡元居然没骗人。<br />
还真是平安脉呢，她误会他了。<br />
现在不用上课也不用学礼仪，明窈每日闲下来，天天粘着司羡元，跟他吃饭跟他睡觉。司羡元有时候会忙，在书房处理朝务，明窈趴在他腿上看闲书，没什么事情做，眼珠咕噜一转，又起了别的心思。<br />
明窈忽然抬起头，眼睛忽闪忽闪地问：“司大人，那日你干嘛要看幺幺尿尿的地方。”<br />
司羡元手中笔尖微停，低头看着腿上满脸写着单纯的人，淡道：“你问这个做甚。”<br />
明窈放下手里的闲书，从他怀里站起来。他是坐在书案前的，明窈纵然娇小也有点拥挤。但她现在不在意这点细节，她望着他，认真的、试探的小小声说道：“昭昭，今晚我们一起沐浴好不好？”<br />
是的，她终于想起来那个被她在意很久的，又反复搁置的问题。<br />
昭昭的下面她还没看一看是什么模样呢。<br />
司羡元扬了下眉，似笑非笑着，一眼看穿她的心思。<br />
没等他想好说什么，书房门口被敲响。刚刚酝酿起来的旖旎气氛骤然被打破，两人同时看向声音来源处。蒲叔公未察觉异常，在门外道：“司大人，宫中来信，卫公子抓到了。”<br />
司羡元收了玩笑神色，从案牍边站起身，冷声道：<br />
“他现在在何处？”<br />
第91章<br />
蒲叔公道：“卫勘已经被禁卫军押至大理寺牢狱, 陛下欲亲自前往审问，信上说让您一道前去。”<br />
卫勘抓住了，这可是一件大事, 司羡元立刻换上赭红朝服、束上玄金色腰封, 配上刀鞘走出去。<br />
离开书房前, 他脚步一顿, 回头看向明窈道：“你要不要一起去？”<br />
明窈原本没想去，听他这么问倒是仔细想了想，最后还是摇头道：<br />
“幺幺不去了。”<br />
他们应当会用刑，但明窈私心里并不讨厌卫勘, 那是一个笑面温和的谋士，虽然坏但也有自己的立场。她不想看到用刑的画面。<br />
明窈眼珠咕噜噜一转, 忽而又想到另一件事。<br />
司羡元也同时想到用刑这一层, 眉头微蹙道：“应当会用刑，那种血型的场面你还是别看了。午膳可能回不来，我晚膳之前回来。”<br />
明窈坐在他的案牍边, 懒洋洋应了声“知道了”。<br />
司羡元打开书房往外走去，蒲叔公在后面跟着, 离开乌螣堂的时候他又折回来，不知从哪抓出一把酥糖放在桌上, 看着明窈叮嘱道：<br />
“无聊就吃糖，记得喝药, 温泉也能泡。晚膳等我回来一起用。”<br />
明窈剥开一颗糖酥塞进嘴里, 在他书案上搜寻着感兴趣的书来看，口中敷衍含糊地嗯了声。她发现司羡元真是越来越婆婆妈妈了。<br />
司羡元看她会给自己找事情做才离开。<br />
等了一柱香后。<br />
明窈悄悄把视线从书案上移开, 走到乌螣堂门口探头探脑地往外看，确认司羡元当真是走了, 她转身回到书房里，插上门闩，然后翻箱倒柜地找起来。<br />
她发现，那本《太监生活录》不见了！<br />
当时司羡元说要给她启蒙，后来明窈没大看，那些书就被收拾在书房里。明窈刚才瞄了一圈，发现其他启蒙书还在，这本生活录却没了。<br />
明窈已经不是当时的心智了，她知道那本书定然是被司羡元藏起来了。<br />
他为什么单单要把那本书藏起来！<br />
所以明窈留了个心眼，趁现在他不在，她要把那本书找出来。司羡元都快把她身上摸索一遍了，凭什么她整日看着他都是衣着完整的模样。<br />
不就是太监下｜身处有个阉的刀口么，司羡元凭什么每次都岔开话题不正面回答。明窈暗暗哼了一声，她觉得自己隐约猜到了真相——<br />
司羡元肯定是刀口阉的丑，不想被她发现把柄。<br />
一想到这一层可能，明窈就觉得浑身都有力气，一向都是她在司羡元手上吃瘪，他还没在她手上吃过瘪。她要找着那本书好生研究一下。<br />
明窈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在书房书架上寻找，司羡元向来观察敏锐，她没敢翻动，只一行行地看下来，发现书架上都没有。<br />
她不气馁，四处看了一圈，目光落在案牍桌的木屉里，走过去仔细打量着。<br />
木屉是带锁的，她没见过这里面有什么，以前只当是朝务，但现在生出几分好奇。明窈蹲下来对着锁孔仔细看了看，回到贝阙阁翻出一根铁丝，来到书房里乌螣堂，照着锁孔慢慢扭着铁丝的形状。她平时看的书多，这种简单的开锁难不倒她。明窈试了几回，最后成功听到木屉打开的声音。<br />
明窈藏起作案工具，做贼一般拉开木屉，木屉有三层，她先是看了看最上面的那一层。<br />
有一堆破铜烂铁。<br />
她懵了一下，拿出来一个打量，看了半晌才发现这是她曾经送给他的太监的要用的东西，比如大麦杆、铜盆、尿壶等。<br />
明窈把东西放回去，一时有些愣神。原以为司羡元早就丢了，没想到他还留着。
明窈只温顺了一小会就不让他抱了, 司羡元又喊她，说要给她商量事情。<br />
明窈还有点不好意思，装作没听见, 歪在床榻上看起了话本。<br />
司羡元也没再开口, 她不听他就当她默认了, 沐浴洗漱后就去了书房。<br />
明窈在床上躺了一会悄悄抬起头, 探头往书房里瞥了一眼。司羡元好像没在处理朝务，而是在书房里找出了什么东西。她又垂下脑袋不看他了。<br />
次日是休沐，明窈赖在乌藤堂睡到日上三竿，昨夜他又在亲她抱她, 把她抱的很困，偏偏他还不睡, 也不知为何精力很好。<br />
她揉揉眼睛, 看到身边没人，不知道是休沐，还以为他上朝了, 翻了个身又睡了。<br />
司羡元没去上朝，他难得换了身正式一点的朱红色锦袍, 束了腰封，拿着两份庚帖去了御书房。<br />
嘉和帝是被太监喊起来匆匆赶来的, 昨日他处理宫务熬了半宿，本以为司羡元一大早进宫是有什么事情, 洗漱都没洗完就来了, 结果看到司羡元拿着两份庚帖的时候还没有点反应不过来，不可思议地问道：<br />
“你说什么？你刚刚说什么！”<br />
“我说的很清楚了。”司羡元顿了顿, 为表敬意，改口：“臣说的很清楚了, 请陛下择吉日赐婚。”<br />
两张庚帖大剌剌放在御书房桌上，一看就知道是谁跟谁的庚帖。<br />
嘉和帝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，差的气的撅倒，破口大骂道：“你把幺幺接回去了还不够，第二天就来找朕赐婚，朕警告你不要太过分！”<br />
在御书房里转了一圈冷静冷静，但没冷静下来，嘉和帝瞪着他怒目道：“朕不同意！”<br />
司羡元现在心情尚好，并不与他一般计较，很冷静语气也很委婉，道：“臣是真心想与公主一生一世，若陛下不肯赐婚，臣担心……”<br />
他稍稍一顿，没把话说完。嘉和帝根本不想听，但还是控制不住问道：“担心什么？”<br />
司羡元坦然道：“担心公主未婚就有孕了。”<br />
“司昭！你敢！”<br />
嘉和帝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，跳着脚道：“老老实实走完成婚流程，收好你那些心思，胆敢惹出什么事你别怪朕手不留情！”<br />
“原来陛下是同意赐婚的，陛下早说啊。”<br />
司羡元心情颇好，勾了勾唇道：“臣与公主的庚帖就放这里了，陛下记得看看，臣这就不打扰陛下休息了。”<br />
嘉和帝气得拂袖想把庚帖扔地上，但想到这里面还有女儿的庚帖，忍了忍还是没动手。司羡元没有别的事情要讲，干脆地拱手转身离开。<br />
嘉和帝看不惯他这副做派，找出来司羡元的庚帖，冷冷喊了太监进来道：<br />
“你去把这个给朕垫桌脚！”<br />
太监登时吓出一头汗，他哪敢把大司马的庚帖垫桌脚啊，左右为难，等陛下离开后松了口气，把两张庚帖仔细给收好放进金丝檀木匣里。<br />
司羡元回到司府的时候明窈才刚起床，看到司羡元回来，她还以为他下朝了，迷迷糊糊地问道：“你下朝回来啦。”<br />
“嗯。”司羡元也没解释，道，“进宫去办了件事。”<br />
明窈还有点困愣，没有追问他去办什么事情了。司羡元又从屋子里出去了，明窈自己洗漱穿戴好之后已经到了午膳的时间。<br />
等司羡元回来一起用完午膳，明窈去收拾了下贝阙阁，今日阳光晴好，她把屋子里的小玩偶拿出来晒在太阳底下排排坐，回到乌藤堂之后看到司羡元坐在厅堂里等着她，这才想起来问道：“司大人，这两日你忙什么呢。”<br />
司羡元朝她招了招手，道：“过来，我给你寻了个大夫，让她给你把把脉。”莫名其妙把什么脉，明窈有点疑惑，但她经常被大夫诊脉也习惯了，于是乖乖坐在案几边。<br />
司羡元朝外面道：“进来。”<br />
一个拎着药箱，莫约四五十岁的女大夫走进来，行礼道：“大司马，公主殿下。”<br />
明窈惊讶地看着她，嫌少见到女大夫，她不由好奇问道：“司大人，今日给幺幺把什么脉呀。”<br />
司羡元侧眸看了她一眼，眸色有些深。把什么脉，当然是把她身子骨盈虚的脉，看看她的年纪是否能行云雨、做房事的脉，他总不能只靠梦来想那些事情。<br />
他摸了摸明窈的脑袋，看着她乌黑清亮的杏仁眼，只低声道：“平安脉。”<br />
女大夫诧异地看了司羡元一眼。<br />
但明窈没注意到这些，哦了一声伸出手，很乖巧的模样。<br />
女大夫敛正神色走上前来，在下面垫了个帕子，指腹轻轻搭在明窈的手腕上。过了几秒，她又换明窈另一只手，细细感受一会后收了手，低首道：<br />
“公主殿下的身子经年温养，如今已经无甚明显问题。只是公主幼童时期养得不好，如今身子骨的发育比同年纪姑娘稍稍差了一截。我给公主殿下开几味方子，味偏甘甜，公主每日喝一副，三个月后再复诊脉一次即可。”<br />
明窈懵懵地啊了一声：“怎么还要喝药啊，不是好了吗？”<br />
司羡元朝着女大夫微微颔首，等她退下去后把明窈抱起来，放在怀里道：“不是治病的药，是给你补气血的药。不用喝太多，也不苦，最多三个月就好了。”<br />
明窈撅起嘴巴，她从小到大都断断续续地喝药，本来都以为已经逃脱喝药了，怎么还有这一茬子，没等她抗议，司羡元道：“药浴就给你加上，在温泉里泡，如何？过了冬日我必不再让你喝。”<br />
明窈纠结地思考了一会，勾住他的脖子，软乎乎地贴上去，撒娇道：“那你哄哄幺幺。”<br />
“哄你？”司羡元眉梢微挑，想了想，在她耳廓道，“我的幺幺是大梁最爱撒娇的姑娘。”<br />
明窈觉得他很敷衍，松开手从他身上下来，道：“那好吧。”<br />
这会功夫，女大夫方子也写好了，仆从将她的房子呈上来给司羡元过目。司羡元是稍微懂药理的，看了看药方知晓没什么问题，递给仆从道：<br />
“给蒲叔，以后就按照这个方子抓药，每晚送来。温泉每日备着，公主要泡药浴。派人把女医好生送回去，给足酬银。”<br />
“是。”<br />
仆从拿着方子退下去。<br />
这个女大夫开的药确实不苦，也可能是药材少，所以色清味甘，明窈喝了几日感觉每晚手足都热了些，这才觉得司羡元居然没骗人。<br />
还真是平安脉呢，她误会他了。<br />
现在不用上课也不用学礼仪，明窈每日闲下来，天天粘着司羡元，跟他吃饭跟他睡觉。司羡元有时候会忙，在书房处理朝务，明窈趴在他腿上看闲书，没什么事情做，眼珠咕噜一转，又起了别的心思。<br />
明窈忽然抬起头，眼睛忽闪忽闪地问：“司大人，那日你干嘛要看幺幺尿尿的地方。”<br />
司羡元手中笔尖微停，低头看着腿上满脸写着单纯的人，淡道：“你问这个做甚。”<br />
明窈放下手里的闲书，从他怀里站起来。他是坐在书案前的，明窈纵然娇小也有点拥挤。但她现在不在意这点细节，她望着他，认真的、试探的小小声说道：“昭昭，今晚我们一起沐浴好不好？”<br />
是的，她终于想起来那个被她在意很久的，又反复搁置的问题。<br />
昭昭的下面她还没看一看是什么模样呢。<br />
司羡元扬了下眉，似笑非笑着，一眼看穿她的心思。<br />
没等他想好说什么，书房门口被敲响。刚刚酝酿起来的旖旎气氛骤然被打破，两人同时看向声音来源处。蒲叔公未察觉异常，在门外道：“司大人，宫中来信，卫公子抓到了。”<br />
司羡元收了玩笑神色，从案牍边站起身，冷声道：<br />
“他现在在何处？”<br />
第91章<br />
蒲叔公道：“卫勘已经被禁卫军押至大理寺牢狱, 陛下欲亲自前往审问，信上说让您一道前去。”<br />
卫勘抓住了，这可是一件大事, 司羡元立刻换上赭红朝服、束上玄金色腰封, 配上刀鞘走出去。<br />
离开书房前, 他脚步一顿, 回头看向明窈道：“你要不要一起去？”<br />
明窈原本没想去，听他这么问倒是仔细想了想，最后还是摇头道：<br />
“幺幺不去了。”<br />
他们应当会用刑，但明窈私心里并不讨厌卫勘, 那是一个笑面温和的谋士，虽然坏但也有自己的立场。她不想看到用刑的画面。<br />
明窈眼珠咕噜噜一转, 忽而又想到另一件事。<br />
司羡元也同时想到用刑这一层, 眉头微蹙道：“应当会用刑，那种血型的场面你还是别看了。午膳可能回不来，我晚膳之前回来。”<br />
明窈坐在他的案牍边, 懒洋洋应了声“知道了”。<br />
司羡元打开书房往外走去，蒲叔公在后面跟着, 离开乌螣堂的时候他又折回来，不知从哪抓出一把酥糖放在桌上, 看着明窈叮嘱道：<br />
“无聊就吃糖，记得喝药, 温泉也能泡。晚膳等我回来一起用。”<br />
明窈剥开一颗糖酥塞进嘴里, 在他书案上搜寻着感兴趣的书来看，口中敷衍含糊地嗯了声。她发现司羡元真是越来越婆婆妈妈了。<br />
司羡元看她会给自己找事情做才离开。<br />
等了一柱香后。<br />
明窈悄悄把视线从书案上移开, 走到乌螣堂门口探头探脑地往外看，确认司羡元当真是走了, 她转身回到书房里，插上门闩，然后翻箱倒柜地找起来。<br />
她发现，那本《太监生活录》不见了！<br />
当时司羡元说要给她启蒙，后来明窈没大看，那些书就被收拾在书房里。明窈刚才瞄了一圈，发现其他启蒙书还在，这本生活录却没了。<br />
明窈已经不是当时的心智了，她知道那本书定然是被司羡元藏起来了。<br />
他为什么单单要把那本书藏起来！<br />
所以明窈留了个心眼，趁现在他不在，她要把那本书找出来。司羡元都快把她身上摸索一遍了，凭什么她整日看着他都是衣着完整的模样。<br />
不就是太监下｜身处有个阉的刀口么，司羡元凭什么每次都岔开话题不正面回答。明窈暗暗哼了一声，她觉得自己隐约猜到了真相——<br />
司羡元肯定是刀口阉的丑，不想被她发现把柄。<br />
一想到这一层可能，明窈就觉得浑身都有力气，一向都是她在司羡元手上吃瘪，他还没在她手上吃过瘪。她要找着那本书好生研究一下。<br />
明窈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在书房书架上寻找，司羡元向来观察敏锐，她没敢翻动，只一行行地看下来，发现书架上都没有。<br />
她不气馁，四处看了一圈，目光落在案牍桌的木屉里，走过去仔细打量着。<br />
木屉是带锁的，她没见过这里面有什么，以前只当是朝务，但现在生出几分好奇。明窈蹲下来对着锁孔仔细看了看，回到贝阙阁翻出一根铁丝，来到书房里乌螣堂，照着锁孔慢慢扭着铁丝的形状。她平时看的书多，这种简单的开锁难不倒她。明窈试了几回，最后成功听到木屉打开的声音。<br />
明窈藏起作案工具，做贼一般拉开木屉，木屉有三层，她先是看了看最上面的那一层。<br />
有一堆破铜烂铁。<br />
她懵了一下，拿出来一个打量，看了半晌才发现这是她曾经送给他的太监的要用的东西，比如大麦杆、铜盆、尿壶等。<br />
明窈把东西放回去，一时有些愣神。原以为司羡元早就丢了，没想到他还留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