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月<br />
----MM音<br />
（一百一十八）<br />
一夜未眠。<br />
“要什么？”<br />
天刚亮，江湛换了衣服过来还没坐一会儿，就见她慢慢转醒。<br />
临月微微摇了摇头。<br />
她的嘴皮很干，江湛端了床头的水喂到她嘴边，又问：“哪里不舒服，我叫医生过来。”<br />
临月抬手拉住了他的手腕，示意不用。<br />
连喝水也没什么力气，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，她就又躺下。两人之间一时也没人说话。<br />
“晚上没睡吗？”<br />
临月看他双眼有血丝，大概是熬了一夜，他这一夜又做了什么呢？他向来不会白白浪费时间。<br />
江湛看了眼心率监视仪，比起昨晚平稳很多。<br />
“你也只睡了四五个小时。”<br />
临月很安静地，执拗地看着他：“你换了衣服。”<br />
江湛不得不低头看她，病号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，整个人又瘦又小，而这么一点儿小的人身上还都是伤口。<br />
他替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，暂时遮住刺痛人的伤口。<br />
“睡吧，休息好了再问。”<br />
临月像是拿捏准了他对她的愧疚，都是经历过生死之辱的人了，她突然觉得人性可怕也不过如此。<br />
况且他这个时候一定不会拿她怎样。<br />
“是谁？”<br />
江湛被她问得有些烦躁，非得这个时候问清楚。问清楚了她又能怎么办，连个安稳觉也不给自己留。<br />
“问清楚了就能好好睡觉？”<br />
临月迟缓了两秒，“嗯。”<br />
江湛定睛看着她，最终也没能说重话。<br />
“董家阳。”<br />
女孩儿的眼眸垂下，没想到竟然是他。<br />
“他拿你要挟我，要公司的股份。”江湛简短陈述事情真相，同时省去所有复杂细节。<br />
临月下意识地问：“因为上次你截了他的货报复你？”<br />
江湛就知道她心里有一把算的很清楚的算盘。“是，也不全是。”<br />
临月却没有多问，报仇的想法也是后知后觉。<br />
“那直接绑我过去签字不是更简单吗？”<br />
公司几乎所有注册资料上都是她的名字，虽然钱都是江湛出的，但走正常流程怎么也找不到江湛头上去。<br />
但从始至终，绑匪都没有和她提过这件事。<br />
江湛当然不会告诉她董家阳想要的不只是那点股份，更重要的是东西的配方，还有背后的渠道。<br />
“绑了你可不简单。”<br />
临月心里一动，明白或许还有更重要的东西要从江湛这里换走，她不过是个诱饵。<br />
“所以如果没有我，事情就不会这么复杂。”<br />
她明白，若不是她正式走到众人面前，用江家小姐的身份正式进入黑山的市场，根本不会有人重视她。她还是从前那个名不见经传，被江家放弃的人。<br />
往后走，还会遇到些什么牛鬼蛇神她不知道。<br />
“这次是我大意，以后出门都会有人跟着你，”他对此后悔不已，让人白白钻了空子，更恨她平白无故遭受这些，“自己也要万事小心，你的命现在可值钱了。”<br />
江湛开着玩笑，心里却不踏实。<br />
大概从这晚开始，黑山所有人都知道江临月身价不菲。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太惯着她，女孩子安心在家未尝不是一件好事。<br />
临月彷佛看穿他心事。<br />
“不是我的错，任何人在我这个位置都不会安全。”<br />
连你也是，一开始走上了这条路，就没有回头可言。<br />
江湛摸了摸她的头发，人看着乖巧又虚弱，心里倒是强大得不得了，是个好姑娘。<br />
“想清楚了，该睡觉了。”<br />
临月往被子里缩了缩，伤口摩擦得有些痛，她皱着眉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：“董家阳，他会怎么样？”<br />
江湛冷笑一声：“你还有空操心他，觉得他对你下手不够狠？”<br />
临月心里凉了一大半，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，但仔细一想应该不至于，毕竟董家阳的身份摆在那里，轻易也不好下手。<br />
“你别太过分……”她声音小小的，让人听起来总觉得是在求情。<br />
“好了，”江湛打断她，“睡觉，睡醒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。”<br />
临月带着最后一丝担忧入睡，那些痛苦的记忆被她刻意摒弃，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惶惶不安。<br />
江湛抚平女孩儿睡梦中皱着的眉头，等她渐入梦境，他终于也坐下，靠着沙发闭目养神。<br />
~<br />
这一层很安静。<br />
刚刚有护士过来准备要敲门，被程禹制止。护士鲜少见到这般凶狠的人，加上背地里听到八卦说这间病房的女孩来头不小，很想去一探究竟。<br />
人到门口，里面的声音渐渐小了。护士有些尴尬，也没再继续。<br />
“小心尖锐物品。”护士最后留下这么一句话。<br />
程禹想了想，还是敲门进去。<br />
地上散落着两三药片，还有一些碎玻璃渣。两个人隔着一些距离，一个站在窗前，另一个直直地坐在床上。<br />
“不吃药就打针。”江湛眼神示意程禹出去找医生配药。<br />
程禹还没来得及转身出去，却见江临月伸手拔下输液的针管。动作太猛，而她的血管太细，很快洁白的床单上鲜红一片。<br />
江湛捏住了她的手腕，可惜手背仍在渗血。<br />
他恶狠狠道：“故意的是吧，就剩这么半条命非要折腾？”<br />
临月看起来很冷静：“没事，我又不会死。”<br />
程禹心里一惊，以为这次绑架把这姑娘吓傻了，死人他见了不少，敢在江湛面前这么横说不怕死的，还真是头一个。<br />
江湛被她气得发笑，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。<br />
“你他妈自己看着办。”<br />
江湛摔门走了。<br />
程禹转身也要跟上，被江临月叫住。<br />
“我这几天还暂时不能出院，能帮我联系几个人吗？”<br />
程禹这才知道江临月是要打算工作。他下意识劝了几句这段时间要好好休息，没必要急着工作。<br />
“我知道，可是你让我天天除了陪他说话就这样无所事事，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救我回来呢？”<br />
温温柔柔的语气，还是从前那个女孩儿。程禹猜到两人因此吵架，眼下连江湛都说随她了，他当然不会多管。<br />
但他担忧事情超出所有人的掌控。<br />
“临月，”他有些郑重其事地唤了一声，“湛哥他还是很在意你的。”<br />
“我没怪他，”这话听起来非常善解人意，临月接着道，“我只是更相信我自己。”<br />
她这样冷漠决绝，程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<br />
临月也不再想和他多说。<br />
“叫护士来换药吧。”<br />
见她要好好吃药，程禹算是放心一些，起码人还好好的，江湛能少分心。这几天善后的事情很多，江湛大概是一点不打算退让。<br />
再棘手的事情也能解决，除了人，除了这个人。<br />
他隐隐觉得有些什么东西开始变化，好坏未知，让人不安。<br />
江湛大约真的生了气，嘱咐他这两天守在医院。<br />
第二天一早，他看见了被一束花淹没了半个身子的唐英。<br />
他诧异：“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？”昨天联系的时候约的上午十一点，这会儿才九点不到。<br />
唐英捧着一束花笑了笑，“总不能是真的为了工作才来看她吧。哎呀女孩子的心思你不懂，这个就是最好的解药了。”<br />
她举了举这束花，康乃馨和百合安静盛放，花朵上还有水珠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刚从花园里摘下。<br />
“你有空可以多来看看她。”<br />
唐英心里疑惑不少，见这里没外人，之前那点不熟也不装了，直接问程禹：“这次又是怎么回事？她怎么隔三岔五就进医院。”<br />
程禹猜她大概是看见了新闻，但具体细节他当然不能透露太多。<br />
“这次太突然，大家都没防备。”<br />
唐英装模做样地切了一声，把对江湛的不满尽数转移到他身上：“哪次不突然？事情都是因你们男人而起，承担的却都是女人。”<br />
程禹不明白她哪儿来的这么大火气。<br />
“你不要和她说这些。”<br />
“那说什么？聊工作伤身体，聊这些又让人难受，不让人活了？”<br />
程禹如临大敌，一句话也反驳不了，心道女人果然都是牙尖嘴利。<br />
“快进去吧。”<br />
唐英也觉得自己过分，他本来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，和他斗气到最后只能是一拳打在棉花上，没什么好处。<br />
程禹依旧守在门口，没掺和她们之间的聊天。<br />
快到十一点的时候，又来了三个人，其中有一个他认得，他时常在公司看见这个名叫闫怀进的人和江临月讨论工作。<br />
他替他们开了门。<br />
临月看见他们来脸上有了些神采，几个人对着一份份文件开始工作。<br />
程禹在一边静静地听着，公司的业务他都清楚，且比他们知道更多，但他从来只执行江湛的决策，而不参与任何人的讨论。<br />
几个人正在讨论市场上常见药品的竞价和进货渠道。<br />
程禹掐着时间，不能工作太久，很快到了吃饭的时间。<br />
他朝唐英点了点头，让她和他一起出去把餐食拿进来。<br />
唐英见他一路上若有所思，不免问：“光在一边监工了，有什么意见也不说出来吗？”<br />
程禹却答非所问：“这个闫怀进是什么人？”<br />
“之前我和临月在孤儿院认识的，据说做这一行生意好几年，怎么了？”<br />
程禹有些吃惊，他一直以为这个人是公司招聘来的。<br />
“早就认识了？他和江临月关系很好？”<br />
唐英对男女关系向来敏锐，这话可不能乱说。<br />
“为什么这么问？”<br />
“没什么，”程禹没想那么多，只是有些感慨道，“这个闫怀进工作能力很不一般。”唐英对此没什么感觉，刚刚他们说的那些数字和专业名词她听的头疼，不过关于闫怀进这个人嘛，临月说他是个人才，那自然是可以好好任用的。<br />
“不好么，公司多几个这样的人你们才好轻松。”<br />
程禹笑了笑，心里想着这人的背景得花时间查一查了。<br />
“走吧，吃饭。”
----MM音<br />
（一百一十八）<br />
一夜未眠。<br />
“要什么？”<br />
天刚亮，江湛换了衣服过来还没坐一会儿，就见她慢慢转醒。<br />
临月微微摇了摇头。<br />
她的嘴皮很干，江湛端了床头的水喂到她嘴边，又问：“哪里不舒服，我叫医生过来。”<br />
临月抬手拉住了他的手腕，示意不用。<br />
连喝水也没什么力气，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，她就又躺下。两人之间一时也没人说话。<br />
“晚上没睡吗？”<br />
临月看他双眼有血丝，大概是熬了一夜，他这一夜又做了什么呢？他向来不会白白浪费时间。<br />
江湛看了眼心率监视仪，比起昨晚平稳很多。<br />
“你也只睡了四五个小时。”<br />
临月很安静地，执拗地看着他：“你换了衣服。”<br />
江湛不得不低头看她，病号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，整个人又瘦又小，而这么一点儿小的人身上还都是伤口。<br />
他替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，暂时遮住刺痛人的伤口。<br />
“睡吧，休息好了再问。”<br />
临月像是拿捏准了他对她的愧疚，都是经历过生死之辱的人了，她突然觉得人性可怕也不过如此。<br />
况且他这个时候一定不会拿她怎样。<br />
“是谁？”<br />
江湛被她问得有些烦躁，非得这个时候问清楚。问清楚了她又能怎么办，连个安稳觉也不给自己留。<br />
“问清楚了就能好好睡觉？”<br />
临月迟缓了两秒，“嗯。”<br />
江湛定睛看着她，最终也没能说重话。<br />
“董家阳。”<br />
女孩儿的眼眸垂下，没想到竟然是他。<br />
“他拿你要挟我，要公司的股份。”江湛简短陈述事情真相，同时省去所有复杂细节。<br />
临月下意识地问：“因为上次你截了他的货报复你？”<br />
江湛就知道她心里有一把算的很清楚的算盘。“是，也不全是。”<br />
临月却没有多问，报仇的想法也是后知后觉。<br />
“那直接绑我过去签字不是更简单吗？”<br />
公司几乎所有注册资料上都是她的名字，虽然钱都是江湛出的，但走正常流程怎么也找不到江湛头上去。<br />
但从始至终，绑匪都没有和她提过这件事。<br />
江湛当然不会告诉她董家阳想要的不只是那点股份，更重要的是东西的配方，还有背后的渠道。<br />
“绑了你可不简单。”<br />
临月心里一动，明白或许还有更重要的东西要从江湛这里换走，她不过是个诱饵。<br />
“所以如果没有我，事情就不会这么复杂。”<br />
她明白，若不是她正式走到众人面前，用江家小姐的身份正式进入黑山的市场，根本不会有人重视她。她还是从前那个名不见经传，被江家放弃的人。<br />
往后走，还会遇到些什么牛鬼蛇神她不知道。<br />
“这次是我大意，以后出门都会有人跟着你，”他对此后悔不已，让人白白钻了空子，更恨她平白无故遭受这些，“自己也要万事小心，你的命现在可值钱了。”<br />
江湛开着玩笑，心里却不踏实。<br />
大概从这晚开始，黑山所有人都知道江临月身价不菲。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太惯着她，女孩子安心在家未尝不是一件好事。<br />
临月彷佛看穿他心事。<br />
“不是我的错，任何人在我这个位置都不会安全。”<br />
连你也是，一开始走上了这条路，就没有回头可言。<br />
江湛摸了摸她的头发，人看着乖巧又虚弱，心里倒是强大得不得了，是个好姑娘。<br />
“想清楚了，该睡觉了。”<br />
临月往被子里缩了缩，伤口摩擦得有些痛，她皱着眉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：“董家阳，他会怎么样？”<br />
江湛冷笑一声：“你还有空操心他，觉得他对你下手不够狠？”<br />
临月心里凉了一大半，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，但仔细一想应该不至于，毕竟董家阳的身份摆在那里，轻易也不好下手。<br />
“你别太过分……”她声音小小的，让人听起来总觉得是在求情。<br />
“好了，”江湛打断她，“睡觉，睡醒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。”<br />
临月带着最后一丝担忧入睡，那些痛苦的记忆被她刻意摒弃，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惶惶不安。<br />
江湛抚平女孩儿睡梦中皱着的眉头，等她渐入梦境，他终于也坐下，靠着沙发闭目养神。<br />
~<br />
这一层很安静。<br />
刚刚有护士过来准备要敲门，被程禹制止。护士鲜少见到这般凶狠的人，加上背地里听到八卦说这间病房的女孩来头不小，很想去一探究竟。<br />
人到门口，里面的声音渐渐小了。护士有些尴尬，也没再继续。<br />
“小心尖锐物品。”护士最后留下这么一句话。<br />
程禹想了想，还是敲门进去。<br />
地上散落着两三药片，还有一些碎玻璃渣。两个人隔着一些距离，一个站在窗前，另一个直直地坐在床上。<br />
“不吃药就打针。”江湛眼神示意程禹出去找医生配药。<br />
程禹还没来得及转身出去，却见江临月伸手拔下输液的针管。动作太猛，而她的血管太细，很快洁白的床单上鲜红一片。<br />
江湛捏住了她的手腕，可惜手背仍在渗血。<br />
他恶狠狠道：“故意的是吧，就剩这么半条命非要折腾？”<br />
临月看起来很冷静：“没事，我又不会死。”<br />
程禹心里一惊，以为这次绑架把这姑娘吓傻了，死人他见了不少，敢在江湛面前这么横说不怕死的，还真是头一个。<br />
江湛被她气得发笑，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。<br />
“你他妈自己看着办。”<br />
江湛摔门走了。<br />
程禹转身也要跟上，被江临月叫住。<br />
“我这几天还暂时不能出院，能帮我联系几个人吗？”<br />
程禹这才知道江临月是要打算工作。他下意识劝了几句这段时间要好好休息，没必要急着工作。<br />
“我知道，可是你让我天天除了陪他说话就这样无所事事，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救我回来呢？”<br />
温温柔柔的语气，还是从前那个女孩儿。程禹猜到两人因此吵架，眼下连江湛都说随她了，他当然不会多管。<br />
但他担忧事情超出所有人的掌控。<br />
“临月，”他有些郑重其事地唤了一声，“湛哥他还是很在意你的。”<br />
“我没怪他，”这话听起来非常善解人意，临月接着道，“我只是更相信我自己。”<br />
她这样冷漠决绝，程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<br />
临月也不再想和他多说。<br />
“叫护士来换药吧。”<br />
见她要好好吃药，程禹算是放心一些，起码人还好好的，江湛能少分心。这几天善后的事情很多，江湛大概是一点不打算退让。<br />
再棘手的事情也能解决，除了人，除了这个人。<br />
他隐隐觉得有些什么东西开始变化，好坏未知，让人不安。<br />
江湛大约真的生了气，嘱咐他这两天守在医院。<br />
第二天一早，他看见了被一束花淹没了半个身子的唐英。<br />
他诧异：“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？”昨天联系的时候约的上午十一点，这会儿才九点不到。<br />
唐英捧着一束花笑了笑，“总不能是真的为了工作才来看她吧。哎呀女孩子的心思你不懂，这个就是最好的解药了。”<br />
她举了举这束花，康乃馨和百合安静盛放，花朵上还有水珠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刚从花园里摘下。<br />
“你有空可以多来看看她。”<br />
唐英心里疑惑不少，见这里没外人，之前那点不熟也不装了，直接问程禹：“这次又是怎么回事？她怎么隔三岔五就进医院。”<br />
程禹猜她大概是看见了新闻，但具体细节他当然不能透露太多。<br />
“这次太突然，大家都没防备。”<br />
唐英装模做样地切了一声，把对江湛的不满尽数转移到他身上：“哪次不突然？事情都是因你们男人而起，承担的却都是女人。”<br />
程禹不明白她哪儿来的这么大火气。<br />
“你不要和她说这些。”<br />
“那说什么？聊工作伤身体，聊这些又让人难受，不让人活了？”<br />
程禹如临大敌，一句话也反驳不了，心道女人果然都是牙尖嘴利。<br />
“快进去吧。”<br />
唐英也觉得自己过分，他本来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，和他斗气到最后只能是一拳打在棉花上，没什么好处。<br />
程禹依旧守在门口，没掺和她们之间的聊天。<br />
快到十一点的时候，又来了三个人，其中有一个他认得，他时常在公司看见这个名叫闫怀进的人和江临月讨论工作。<br />
他替他们开了门。<br />
临月看见他们来脸上有了些神采，几个人对着一份份文件开始工作。<br />
程禹在一边静静地听着，公司的业务他都清楚，且比他们知道更多，但他从来只执行江湛的决策，而不参与任何人的讨论。<br />
几个人正在讨论市场上常见药品的竞价和进货渠道。<br />
程禹掐着时间，不能工作太久，很快到了吃饭的时间。<br />
他朝唐英点了点头，让她和他一起出去把餐食拿进来。<br />
唐英见他一路上若有所思，不免问：“光在一边监工了，有什么意见也不说出来吗？”<br />
程禹却答非所问：“这个闫怀进是什么人？”<br />
“之前我和临月在孤儿院认识的，据说做这一行生意好几年，怎么了？”<br />
程禹有些吃惊，他一直以为这个人是公司招聘来的。<br />
“早就认识了？他和江临月关系很好？”<br />
唐英对男女关系向来敏锐，这话可不能乱说。<br />
“为什么这么问？”<br />
“没什么，”程禹没想那么多，只是有些感慨道，“这个闫怀进工作能力很不一般。”唐英对此没什么感觉，刚刚他们说的那些数字和专业名词她听的头疼，不过关于闫怀进这个人嘛，临月说他是个人才，那自然是可以好好任用的。<br />
“不好么，公司多几个这样的人你们才好轻松。”<br />
程禹笑了笑，心里想着这人的背景得花时间查一查了。<br />
“走吧，吃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