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以为我拿的火葬场剧本 第125节
他把信纸拍在江泠风面前，急切地质问道：“剑尊，这是什么意思？小照她不在剑宗，出去历练——她一个人的决定！？居然还是一年这么久的时间！！”<br />
江泠风喝了口茶，放下茶杯，慢慢道：“信是她所写，我只是传去陆家而已。”<br />
“您便允许了她这般作为？您不怕她一人在外有什么危险！？”<br />
“我有她的本命魂灯，”江泠风平静地说道，“况且她的纳戒中有我一缕神识。她出任何事，只要我不在闭关，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到。我比陆家清楚她的位置。”<br />
陆照禾气笑了：“剑尊，您知道她是我陆家的人，她一声不吭便离开剑宗、离开陆家外出历练，您不加阻拦便也罢了，居然也不提前告知我们一声吗？”<br />
“她有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，我没有阻止的理由。况且，”<br />
江泠风抬起头，冷冷觑了一眼青年，“她从未回过陆家，何来‘陆家的人’之说？”<br />
“……”<br />
“若是想取得她的认可，便自己前去找她。以陆家的资源和人脉，找到她不过数月之事，届时，再去质问也不迟。”<br />
“……啧。”<br />
青年不再多说，愤怒而急迫地离开。<br />
在陆家离开之后，江泠风发现门外站着一道伶仃的人影。<br />
他放下茶杯，那道人影才犹豫着显现出来。<br />
是他之前看见的那个外门弟子。不久之前，昭雪说过，他在万魔之渊之下有奇遇，现在的实力已至化神期，但是不论如何，现在的他看起来始终和以前没有太大的区别。一样的苍白而阴郁，总是形单影只站着，习惯性地隐没在人群中。<br />
若不是因为昭雪，江泠风大概永远也不会注意到他。<br />
他的手背在背后，紧紧地捏着信纸，不知在门外听了多久。<br />
“……”江泠风没开口，他便也踟蹰着，直到夜风吹过，他才慢慢出声，声音稍不注意便会隐在风声中，显得落寞，<br />
“昭雪她……还会回来吗？”<br />
江泠风答道：“一年后回。”<br />
“我方才听说，剑尊您有她的位置……”谢明毓看起来很不安，他问道，“可以告诉我吗？我很担心她……我想去保护她。”<br />
“她不需要你的保护。”江泠风冷漠地拒绝。<br />
“可是……”少年的眼神显出几分迷茫，“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。从前她在的时候，我会和她一起修习，我想变得更加强大，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、保护她。现在我已然实现了自己的愿望，但想要保护的人却不在身边……这样又有什么意义？”<br />
“……”江泠风沉下眉峰，“她给你留了信？”<br />
“是。”<br />
“信中说了什么？”<br />
谢明毓展开信封，念出声：“‘谢谢你。我也会，努力追上你的。’”<br />
他的喉咙忽然发涩起来，传出令人觉得是错觉的哽咽，“可是，她不在我的身边，我又该怎么办才好？我不想过见不到她的日子……一分钟也忍受不了……”<br />
“她一年后便会归来。”江泠风冷淡说道，“她以你为目标，努力修炼。你既思念她，更不可辜负才是。”<br />
“……”少年似懂非懂。他只是抱着信纸，在夜风下呜咽着走远。<br />
泪水的潮意让江泠风心生烦躁。他不清楚今晚或是以后还有多少要独自偷偷落泪的人，只是觉得从未有这样一刻，他们的脸令人心生厌烦起来。<br />
他一直觉得自己不一样。作为昭雪的师长，他理应有守护好她的责任。只是在面对那些人时，原本耐下心来的话语竟也显得刻薄而让人难以忍受。<br />
……昭雪。<br />
江泠风闭上眼。浮现在他眼前的，是他们在渝城的初次见面。他那时只不过时救起了落水的她，她却在后来，捞起溺水十余年的自己。<br />
他这时才明白，作为她的师长的身份，竟是他比他人多出的唯一一份侥幸和优越感。<br />
他想永远在昭雪的眼中看见那份鲜活。<br />
——那便，永远如此罢。<br />
.<br />
.<br />
此刻的陆家气压低沉。<br />
陆照霜将短短一张信纸翻来覆去看过数次，眉间的褶皱始终展不平。<br />
“人手已经派出去了吗？”<br />
“是。各组织的委托也发出去了……可是，至少也要花费数月时间，”陆照禾坐立难安，“大哥，小照总不会在那之前出什么事吧？”<br />
“只能尽最快的速度……”陆照霜说着，顿了顿，有些惊讶地抬头，“母亲，您——”<br />
来人掀开帘子进来，在桌旁坐下。陆照霜立刻起身斟茶。<br />
陆照禾看见陆忆龄过来，霎时也心虚起来，小声道：“母亲，您也听说了吗？我和大哥已经筹备去找小照了，您不必太过担心……”<br />
陆忆龄伸手拿过信纸。<br />
昭雪的留言十分简单。若是不了解她的人，会以为她好像向来就是个如此简单的孩子似的，内心单纯。但陆忆龄了解了她从前的过往后清楚，她的孩子并不是这样的。她经历过很多，也会想得比一般人多更多。<br />
但是如今留在纸上的，只是一句简短的“历练，一年后归”。<br />
是她深思熟虑之后才留下的话，还是只不过是疲惫了呢？<br />
陆忆龄不清楚，但是那是她的孩子。她本能地能够从她留下的只言片语中，感受到，昭雪不想任何人去打扰她。<br />
她放下信纸，开口道：“照禾，你成年那年，也独自外出历练了半年吧？”<br />
陆照禾先是“嗯”了声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，抬高声音：“母亲，那怎么能一样——！！”<br />
“小照她如今是金丹期，按照这点来算，她不过十六七已有你那时的修为，你更没有什么可以担忧的才是，”陆忆龄看向他，“别再去找她了。我知道你们亦爱护她，但是，若是这份爱护之心忤逆了她的心愿，那又与不怀好心之人有何异？”<br />
陆照禾睁大眼睛。他有些委屈，心有不甘地出声，还想再争取一下，“可是，母亲……”<br />
“雏鸟总要飞出笼子。照禾，我以为你最是清楚这点，为何到了小照身上却不明白呢？”陆忆龄埋头喝了口茶，苦笑一声，“小照她从前在沈家经历了那么多，最是期盼能早早飞出那个禁锢自己的家。你们若是执意寻回她，做法与沈家有什么区别呢。”<br />
陆照霜沉默不言，捏紧手指，半晌后才抑制自己带着愠怒的声音，尽量平稳地开口，但那丝颤抖仍旧是暴露了他：<br />
“母亲是在害怕吗？”<br />
“……”<br />
“母亲是在害怕，小照讨厌自己，所以在想，即使她一年半载不在陆家也没事，时间说不定能够冲淡这份恨意，也能给她缓冲的时间，”陆照霜蓦地抬起头来，直视对面的女人，“是这样吗，母亲？”<br />
陆照禾大惊失色，惊慌地站起身：“大哥，你怎么能……！”<br />
“若我说是，你会怎样？”陆忆龄挥手，让陆照禾坐下，她看向自己长子那张略显阴沉的脸，意识到他已经羽翼丰满，即将成为陆家的继任家主、权力中心。她笑起来，却是因为欣慰，<br />
“但是很可惜，我确实不是那样想的。”<br />
“您……”长子的脸上露出一瞬的错愕。<br />
“若真的那样，我未免也太过卑劣，”陆忆龄摇摇头，“我确实只是想让她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去寻找自己。你们的人生太过顺利，很难想象到小照她所经历的事情究竟需要怎样的心态才能慢慢消解。照霜，她与你不一样，她是经历过这个世界另一面的人。你从出生起便未尝过挫败之意，但她不同，正如在面对姜家的事时，你和照禾所不能理解的，却恰巧正是她能够感同身受的。”<br />
“……母亲……”随着她的话语，青年眼中逐渐浮现不解和失落之色。<br />
“况且，她未曾经历过陆家半分福泽，我们已经亏欠她够多了，”陆忆龄默默垂眸。窗外寒枝惊鹊，窗内二人沉默不语，<br />
“如果是她的心意的话，顺其行之便是。这也是我们……为数不多，能够为她做的事了。”<br />
第078章 终章<br />
078.<br />
春去秋来。<br />
又是一年隆冬。<br />
昭阳的禁闭提前一月被放出, 她揉了揉手腕，走出大门时，鹅毛般的大雪正从有些灰霾的天空飘落。<br />
‘时间过得真快啊。’昭阳心想。<br />
她提前出来的消息, 谁都没说。这么久没出来，她最先还是想去看看昭雪。也不知她的修行之路怎么样了，现在筑基了吗？<br />
昭阳伸出手。柔软、洁白的大雪飘落在她的掌心，尽管微凉, 但是她的心里却带着浅浅的暖意。随着剑上绑着的玉穗乒乓作响，昭阳也忍不住心生期待之意。<br />
她加快步伐朝着流光峰走去。<br />
但是远远的便看见三三两两的修士并肩走过，低头交谈。<br />
昭阳耳力好，那些人的私语一字不差地落入她的耳中。<br />
“你听说了吗！前不久历练回来的那位师姐, 就在前两天结婴了呢！”<br />
“我师门中也不是没有元婴期师姐,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……”<br />
“哎呀，不是不是，这位师姐, 听闻不过两年前还是一位凡人！”<br />
“凡——凡人！”<br />
兴许是担心自己的声音太大, 那位少女压低声音，凑近过去, 一脸不敢置信，“别开玩笑了了！这怎么可能！？”<br />
“我怎么会骗你！去年我还在宗门大比的擂台上见过这位师姐，她那年已将至筑基圆满, 原本很有胜面的，只可惜最终缺席了……”<br />
“真的假的？这是为何？”<br />
“我也不太清楚。不过那之后, 她就自请出门历练了。虽说一般宗里的弟子都会外出历练个半年左右, 但是这位师姐一出门便是一年, 也太久了些……不过也不知是有机遇还是原本就天赋异禀，仅仅一年的时间, 就直接跃升至结婴了，真羡慕啊——”<br />
旁边一位修士听闻也靠近过来，正色地纠正道：“什么天赋异禀！你们一点儿不清楚，据我所知，那位师姐可是四灵根呢！”<br />
“什——”“四灵根！？骗人的吧！”<br />
“我骗你们做什么？那年我也参加了宗门大比，虽说在初赛便被刷了下来……不过在入选的时候我见过那位流光峰的小师姐，看起来与我们甚至是同龄，她在初筛的时候便登记的是四灵根，我亲眼看见的！”<br />
“居然是真的！我还是三灵根呢，那我岂不是也可以一年结婴？”<br />
“我也重燃信心了！”<br />
……<br />
昭阳听完却有些恍神。<br />
——流光峰？
江泠风喝了口茶，放下茶杯，慢慢道：“信是她所写，我只是传去陆家而已。”<br />
“您便允许了她这般作为？您不怕她一人在外有什么危险！？”<br />
“我有她的本命魂灯，”江泠风平静地说道，“况且她的纳戒中有我一缕神识。她出任何事，只要我不在闭关，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到。我比陆家清楚她的位置。”<br />
陆照禾气笑了：“剑尊，您知道她是我陆家的人，她一声不吭便离开剑宗、离开陆家外出历练，您不加阻拦便也罢了，居然也不提前告知我们一声吗？”<br />
“她有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，我没有阻止的理由。况且，”<br />
江泠风抬起头，冷冷觑了一眼青年，“她从未回过陆家，何来‘陆家的人’之说？”<br />
“……”<br />
“若是想取得她的认可，便自己前去找她。以陆家的资源和人脉，找到她不过数月之事，届时，再去质问也不迟。”<br />
“……啧。”<br />
青年不再多说，愤怒而急迫地离开。<br />
在陆家离开之后，江泠风发现门外站着一道伶仃的人影。<br />
他放下茶杯，那道人影才犹豫着显现出来。<br />
是他之前看见的那个外门弟子。不久之前，昭雪说过，他在万魔之渊之下有奇遇，现在的实力已至化神期，但是不论如何，现在的他看起来始终和以前没有太大的区别。一样的苍白而阴郁，总是形单影只站着，习惯性地隐没在人群中。<br />
若不是因为昭雪，江泠风大概永远也不会注意到他。<br />
他的手背在背后，紧紧地捏着信纸，不知在门外听了多久。<br />
“……”江泠风没开口，他便也踟蹰着，直到夜风吹过，他才慢慢出声，声音稍不注意便会隐在风声中，显得落寞，<br />
“昭雪她……还会回来吗？”<br />
江泠风答道：“一年后回。”<br />
“我方才听说，剑尊您有她的位置……”谢明毓看起来很不安，他问道，“可以告诉我吗？我很担心她……我想去保护她。”<br />
“她不需要你的保护。”江泠风冷漠地拒绝。<br />
“可是……”少年的眼神显出几分迷茫，“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。从前她在的时候，我会和她一起修习，我想变得更加强大，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、保护她。现在我已然实现了自己的愿望，但想要保护的人却不在身边……这样又有什么意义？”<br />
“……”江泠风沉下眉峰，“她给你留了信？”<br />
“是。”<br />
“信中说了什么？”<br />
谢明毓展开信封，念出声：“‘谢谢你。我也会，努力追上你的。’”<br />
他的喉咙忽然发涩起来，传出令人觉得是错觉的哽咽，“可是，她不在我的身边，我又该怎么办才好？我不想过见不到她的日子……一分钟也忍受不了……”<br />
“她一年后便会归来。”江泠风冷淡说道，“她以你为目标，努力修炼。你既思念她，更不可辜负才是。”<br />
“……”少年似懂非懂。他只是抱着信纸，在夜风下呜咽着走远。<br />
泪水的潮意让江泠风心生烦躁。他不清楚今晚或是以后还有多少要独自偷偷落泪的人，只是觉得从未有这样一刻，他们的脸令人心生厌烦起来。<br />
他一直觉得自己不一样。作为昭雪的师长，他理应有守护好她的责任。只是在面对那些人时，原本耐下心来的话语竟也显得刻薄而让人难以忍受。<br />
……昭雪。<br />
江泠风闭上眼。浮现在他眼前的，是他们在渝城的初次见面。他那时只不过时救起了落水的她，她却在后来，捞起溺水十余年的自己。<br />
他这时才明白，作为她的师长的身份，竟是他比他人多出的唯一一份侥幸和优越感。<br />
他想永远在昭雪的眼中看见那份鲜活。<br />
——那便，永远如此罢。<br />
.<br /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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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的陆家气压低沉。<br />
陆照霜将短短一张信纸翻来覆去看过数次，眉间的褶皱始终展不平。<br />
“人手已经派出去了吗？”<br />
“是。各组织的委托也发出去了……可是，至少也要花费数月时间，”陆照禾坐立难安，“大哥，小照总不会在那之前出什么事吧？”<br />
“只能尽最快的速度……”陆照霜说着，顿了顿，有些惊讶地抬头，“母亲，您——”<br />
来人掀开帘子进来，在桌旁坐下。陆照霜立刻起身斟茶。<br />
陆照禾看见陆忆龄过来，霎时也心虚起来，小声道：“母亲，您也听说了吗？我和大哥已经筹备去找小照了，您不必太过担心……”<br />
陆忆龄伸手拿过信纸。<br />
昭雪的留言十分简单。若是不了解她的人，会以为她好像向来就是个如此简单的孩子似的，内心单纯。但陆忆龄了解了她从前的过往后清楚，她的孩子并不是这样的。她经历过很多，也会想得比一般人多更多。<br />
但是如今留在纸上的，只是一句简短的“历练，一年后归”。<br />
是她深思熟虑之后才留下的话，还是只不过是疲惫了呢？<br />
陆忆龄不清楚，但是那是她的孩子。她本能地能够从她留下的只言片语中，感受到，昭雪不想任何人去打扰她。<br />
她放下信纸，开口道：“照禾，你成年那年，也独自外出历练了半年吧？”<br />
陆照禾先是“嗯”了声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，抬高声音：“母亲，那怎么能一样——！！”<br />
“小照她如今是金丹期，按照这点来算，她不过十六七已有你那时的修为，你更没有什么可以担忧的才是，”陆忆龄看向他，“别再去找她了。我知道你们亦爱护她，但是，若是这份爱护之心忤逆了她的心愿，那又与不怀好心之人有何异？”<br />
陆照禾睁大眼睛。他有些委屈，心有不甘地出声，还想再争取一下，“可是，母亲……”<br />
“雏鸟总要飞出笼子。照禾，我以为你最是清楚这点，为何到了小照身上却不明白呢？”陆忆龄埋头喝了口茶，苦笑一声，“小照她从前在沈家经历了那么多，最是期盼能早早飞出那个禁锢自己的家。你们若是执意寻回她，做法与沈家有什么区别呢。”<br />
陆照霜沉默不言，捏紧手指，半晌后才抑制自己带着愠怒的声音，尽量平稳地开口，但那丝颤抖仍旧是暴露了他：<br />
“母亲是在害怕吗？”<br />
“……”<br />
“母亲是在害怕，小照讨厌自己，所以在想，即使她一年半载不在陆家也没事，时间说不定能够冲淡这份恨意，也能给她缓冲的时间，”陆照霜蓦地抬起头来，直视对面的女人，“是这样吗，母亲？”<br />
陆照禾大惊失色，惊慌地站起身：“大哥，你怎么能……！”<br />
“若我说是，你会怎样？”陆忆龄挥手，让陆照禾坐下，她看向自己长子那张略显阴沉的脸，意识到他已经羽翼丰满，即将成为陆家的继任家主、权力中心。她笑起来，却是因为欣慰，<br />
“但是很可惜，我确实不是那样想的。”<br />
“您……”长子的脸上露出一瞬的错愕。<br />
“若真的那样，我未免也太过卑劣，”陆忆龄摇摇头，“我确实只是想让她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去寻找自己。你们的人生太过顺利，很难想象到小照她所经历的事情究竟需要怎样的心态才能慢慢消解。照霜，她与你不一样，她是经历过这个世界另一面的人。你从出生起便未尝过挫败之意，但她不同，正如在面对姜家的事时，你和照禾所不能理解的，却恰巧正是她能够感同身受的。”<br />
“……母亲……”随着她的话语，青年眼中逐渐浮现不解和失落之色。<br />
“况且，她未曾经历过陆家半分福泽，我们已经亏欠她够多了，”陆忆龄默默垂眸。窗外寒枝惊鹊，窗内二人沉默不语，<br />
“如果是她的心意的话，顺其行之便是。这也是我们……为数不多，能够为她做的事了。”<br />
第078章 终章<br />
078.<br />
春去秋来。<br />
又是一年隆冬。<br />
昭阳的禁闭提前一月被放出, 她揉了揉手腕，走出大门时，鹅毛般的大雪正从有些灰霾的天空飘落。<br />
‘时间过得真快啊。’昭阳心想。<br />
她提前出来的消息, 谁都没说。这么久没出来，她最先还是想去看看昭雪。也不知她的修行之路怎么样了，现在筑基了吗？<br />
昭阳伸出手。柔软、洁白的大雪飘落在她的掌心，尽管微凉, 但是她的心里却带着浅浅的暖意。随着剑上绑着的玉穗乒乓作响，昭阳也忍不住心生期待之意。<br />
她加快步伐朝着流光峰走去。<br />
但是远远的便看见三三两两的修士并肩走过，低头交谈。<br />
昭阳耳力好，那些人的私语一字不差地落入她的耳中。<br />
“你听说了吗！前不久历练回来的那位师姐, 就在前两天结婴了呢！”<br />
“我师门中也不是没有元婴期师姐,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……”<br />
“哎呀，不是不是，这位师姐, 听闻不过两年前还是一位凡人！”<br />
“凡——凡人！”<br />
兴许是担心自己的声音太大, 那位少女压低声音，凑近过去, 一脸不敢置信，“别开玩笑了了！这怎么可能！？”<br />
“我怎么会骗你！去年我还在宗门大比的擂台上见过这位师姐，她那年已将至筑基圆满, 原本很有胜面的，只可惜最终缺席了……”<br />
“真的假的？这是为何？”<br />
“我也不太清楚。不过那之后, 她就自请出门历练了。虽说一般宗里的弟子都会外出历练个半年左右, 但是这位师姐一出门便是一年, 也太久了些……不过也不知是有机遇还是原本就天赋异禀，仅仅一年的时间, 就直接跃升至结婴了，真羡慕啊——”<br />
旁边一位修士听闻也靠近过来，正色地纠正道：“什么天赋异禀！你们一点儿不清楚，据我所知，那位师姐可是四灵根呢！”<br />
“什——”“四灵根！？骗人的吧！”<br />
“我骗你们做什么？那年我也参加了宗门大比，虽说在初赛便被刷了下来……不过在入选的时候我见过那位流光峰的小师姐，看起来与我们甚至是同龄，她在初筛的时候便登记的是四灵根，我亲眼看见的！”<br />
“居然是真的！我还是三灵根呢，那我岂不是也可以一年结婴？”<br />
“我也重燃信心了！”<br />
……<br />
昭阳听完却有些恍神。<br />
——流光峰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