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本以为自己的字已经写得极好了，然而这般直接的对比下，她才发现，好像只是学走了他一点皮毛。<br />
心下思绪有些复杂，她索性不再多说，将纸收了起来，认认真真听颜枫说话。<br />
颜枫此刻正细细讲着《千字文》的前几句，也不时和孩子们交流着，这些女孩子年纪虽不大，却丝毫不见顽皮的模样，仿佛都百般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遇，片刻也不肯松懈。<br />
是以，屋内的氛围出奇得好，直至结束，江禾都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。<br />
“长公主殿下，对在下可还满意？”<br />
颜枫遣散了孩童，蹲在她的桌案前，有些期待地问道。<br />
“颜先生有心了，本宫觉得尚可。”<br />
他刚一露出欣喜的模样，裴渊便在一旁为他浇了盆冷水：“颜先生在释义等方面的确没有什么问题，只是你可曾想过，这些孩子当真识过字吗？”<br />
“依你所言，若从识字教起，未免太慢也太枯燥了。”颜枫毫不顾忌地怼道，“以诗文学字，时间长了，自然是字也认得，诗也背得。”<br />
“所以，颜先生不觉得这算揠苗助长吗？”<br />
“你若质疑我的教法，大可以自己上去讲一讲，我还没有嫌弃你在此捣乱，你倒是先冲上来了！”<br />
“吵得本宫头痛。”<br />
江禾小声嘟囔了一句，推开他们便朝外走，那两人立即不敢说了，一个两个都紧张兮兮地跟着她。<br />
除了颜枫之外，也有不少先生抓紧时间授了课，此时正聚在池塘边上，闲聊着什么。<br />
温情的场景，让她不自主地弯了弯唇角。<br />
从前被人歌颂的公主，向来都是因远嫁和亲换得和平，才为人所记得，而眼下，她会让人知道，公主所能做的，远远不止牺牲自己。<br />
她还会做得更多，被更多人记得。<br />
“长公主殿下来了。”<br />
有人喊了一声，众人便赶忙围了上来。<br />
“先生们辛苦。”江禾礼貌一笑，“天色也不早了，先生们就在书院早些歇息吧。”<br />
未等众人回答，颜枫便走上前来：“晚间，在下在一家酒楼设了宴以感谢殿下，殿下可方便一去？”<br />
“不方便。”裴渊冷冷开口，“收起你那点小心思，否则就从书院里出去。”<br />
颜枫终是怒了：“该离开书院的是你！你莫名其妙来到这，又处处针对于我，眼下我邀请长公主殿下，与你有何干系！”<br />
说着说着，他倒有些激动，用折扇抵在裴渊的胸口：“你，出去！”<br />
“首辅大人，今日无需处理政务吗？”<br />
江禾忽然开口，声音不大，却令在场所有人都吸了口凉气。<br />
那颜枫更是惊异不已，手中折扇“啪嗒”一声便掉在地上，连连后退几步，跪倒在地，颤抖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话：<br />
“首……首辅大人，草民无意冒犯您，求您、求您高抬贵手！”<br />
裴渊轻笑一声，俯身拾起他的扇子，蹲在他的面前，用它挑起他的下颚。<br />
“长公主看重你，我动不得你，若你再心怀不轨，你知道你的下场。”“是、是，大人饶命！”<br />
颜枫连忙叩首，一颗心如坠冰窟。<br />
世人谁不知这位首辅权势滔天，又心狠手辣，且他自己入仕之心未死，如今怕是下次科考侥幸考中了，也要在官场上被首辅碾的渣都不剩。<br />
“首辅大人就别在这里摆威风了。”江禾漠然看着这场景，“这里是本宫的书院，不是你的朝堂。”<br />
说罢，她缓缓走过去，将颜枫扶了起来。<br />
颜枫感激地看了她一眼，起身之时，竟好似站不稳一般，作势就要朝她怀里倒去！<br />
怎奈刚要触及她的怀抱，他便被人一下子掐住脖子，又狠狠地丢了出去，撞在了一块巨石上。<br />
霎时间，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，浑身如散架一般。<br />
“裴渊！”江禾连忙上前阻拦，对这混乱不堪的场面几乎是怒不可遏，“随意动手打人，大沅没有王法了吗！”<br />
“那你就任由他接近你吗？”裴渊眸中跃动着一团火苗，追问道，“还是说，你故意气我，不是他也会有别人！”<br />
江禾闭了闭眼，压抑了下自己的情绪。<br />
她的书院刚刚开起来，不能在这里同他争执，让众多先生看了笑话去，这人不分场合地发疯，但她万万不行。<br />
良久，她恢复过来，平静开口：“道歉。”<br />
听了此话，裴渊似乎十分难以置信：“你……在和我说话？”<br />
她重复道:“无来由打人本就不对，请首辅大人向他道歉。”<br />
裴渊的心狠狠一拧，满眼皆是不可思议与愠怒，紧接着便是极大的悲痛如潮水般向他用来，让他几乎站立不稳。<br />
他薄唇微启，颤声道：“江禾，我也是有尊严的。”<br />
第53章 挑衅<br />
江禾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, 怔在了原地。<br />
“那个……长公主殿下。”颜枫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，揉了揉发痛的胳膊, 又轻轻出声唤她, “首辅大人这般做，定是在下惹他不悦了，您不必对在下如此照顾。”<br />
——让一手遮天的首辅大人给他道歉, 他怕不是嫌命长！<br />
到时长公主是出气了，他的尸体在哪扔着还说不准。<br />
然而抛去他的内心想法, 他这一番话说得却是十分明事理, 又显得他格外大度。<br />
江禾也意识到这场面被弄得有些尴尬, 索性顺着人递来的台阶下了下去：“颜先生心胸宽广，本宫便不追究了。”<br />
再看那位首辅大人，听了她的话, 脸色愈发铁青，只一眼便让人心里觉得毛毛的。<br />
江禾不愿把事闹大, 转身道：“各位先生辛苦, 明日一早还需授课, 大家各自回去安顿吧。”<br />
众人听了，连忙行礼告退, 都不敢在此多停留一秒。<br />
颜竹苓上前将颜枫搀住, 狠狠瞪了自己那弟弟一眼，拽着他回去医治了。<br />
四下寂静，天色由浅蓝渐渐转深, 晚风也有了凉意，吹得江禾不由得抖了一下。<br />
眼见无人了, 她走到他跟前, 冷声道：“你给谁摆脸色？”“没有。”他矢口否认道, 声音有点闷，“反正不是对你。”<br />
“我说了让你不开心的话，对吗？”<br />
“没有。”<br />
“那随便你了。”<br />
江禾忽然也来了气，转头就走，他见状连忙追上去，拦在她的身前，直直地跪了下去。<br />
“我没有要气你的意思。”他轻声道，“是我拂了你的面子，抱歉，你 罚我便好。”<br />
“到底谁拂了谁的面子啊？”她怒道，“我在众目睽睽之下那般要求你，你刚刚不是很生气吗？现在又跪在这做什么？”<br />
“我哪里敢同你生气，同你争执。”他轻轻摇摇头，眉眼微垂，“我好怕你不要我了。”<br />
“你接近我、利用我的时候，怎么不担心这个？”她说着说着，情绪竟有些激动起来，“你有没有想过，你哪怕当时只是开口告诉我，说你回来了，我们都不会变成今天这样？！”<br />
裴渊微微一愣，心中有丝丝苦涩泛起。<br />
“你完全不需要去国子监当什么先生，也不用百般算计替我挡剑，你只要肯告诉我，我怎么会不帮你！”<br />
“你什么都不肯说，刚才我问你是不是生气了，就连这个你都不回答，裴渊，我最恨你不长嘴！”<br />
“你苦苦纠缠于我，可你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你自己的问题！”<br />
她自顾自地吼完，又立刻有些后悔。<br />
都是过去的人了，还同他讲这些做什么。<br />
然而敏锐如他，瞬间便捕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。<br />
他紧锁的眉舒缓了些许，低头一笑：“原来禾儿还喜欢我，只是在和我闹脾气。”<br />
“别自作多情。”她冷冷扫他一眼，又仿佛掩饰什么一般开口道，“我警告你，不许再去找颜枫的麻烦。”<br />
“颜枫？”他有些意外她在这里提那个人，“你还当真喜欢他了？就一天？”<br />
“对，我要他做我的驸马。”她扬声道，“你若实在控制不住地喜欢我的话，我勉强可以考虑给你个侧室当当。”<br />
“江禾！”<br />
他登时站起来，冲过去紧紧搂住了她。<br />
这般高大的男子，竟用颤抖的哭腔开口道：“别欺辱我了，求你了。”<br />
她一点点将他的手掰开，勾勾唇角：“不急，首辅大人，考虑一下。”<br />
-<br />
“疼疼疼……姐，你轻点……”<br />
颜竹苓冷笑一声，握住颜枫的手臂，手下一用力，便听得他一声毫无形象的惨叫。<br />
“……救命。”颜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，“我是你亲弟弟，你怎么肯下手这么狠的。”<br />
“我若是早知你有如此腌臜的想法，昨天就该给你把嗓子毒哑了。”<br />
她甩开他，丢给他一瓶药粉。“世人谁不知首辅大人对长公主的心思，你居然敢在他面前往公主身上凑？你有几条命够用的！”<br />
“……可我也喜欢长公主，也想做她的驸马。”<br />
“你那是喜欢她吗？你不过是贪图那份地位罢了！”颜竹苓斥道，“你最好给我把你那点龌龊的心思收一收，好好在这里教书，食人俸禄，不该敷衍了事。”<br />
“我有什么错。”颜枫闷声道，“姐姐供我科考本就不易，我也想让姐姐过过好日子。”<br />
“过往的确辛苦了些，然而长公主开恩，肯给我们一个去处，还以国子监先生的标准为我们发俸，我们更该尽心竭力，守好我们的本分。”<br />
顿了顿，她又道：“你是有才学的，只是时运未到，切不可着急走了歪路，致满盘皆输。”<br />
“我知道了。”颜枫低头道，“可一日相处下来，我却觉长公主殿下，着实不凡，十分令人仰慕。”
心下思绪有些复杂，她索性不再多说，将纸收了起来，认认真真听颜枫说话。<br />
颜枫此刻正细细讲着《千字文》的前几句，也不时和孩子们交流着，这些女孩子年纪虽不大，却丝毫不见顽皮的模样，仿佛都百般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遇，片刻也不肯松懈。<br />
是以，屋内的氛围出奇得好，直至结束，江禾都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。<br />
“长公主殿下，对在下可还满意？”<br />
颜枫遣散了孩童，蹲在她的桌案前，有些期待地问道。<br />
“颜先生有心了，本宫觉得尚可。”<br />
他刚一露出欣喜的模样，裴渊便在一旁为他浇了盆冷水：“颜先生在释义等方面的确没有什么问题，只是你可曾想过，这些孩子当真识过字吗？”<br />
“依你所言，若从识字教起，未免太慢也太枯燥了。”颜枫毫不顾忌地怼道，“以诗文学字，时间长了，自然是字也认得，诗也背得。”<br />
“所以，颜先生不觉得这算揠苗助长吗？”<br />
“你若质疑我的教法，大可以自己上去讲一讲，我还没有嫌弃你在此捣乱，你倒是先冲上来了！”<br />
“吵得本宫头痛。”<br />
江禾小声嘟囔了一句，推开他们便朝外走，那两人立即不敢说了，一个两个都紧张兮兮地跟着她。<br />
除了颜枫之外，也有不少先生抓紧时间授了课，此时正聚在池塘边上，闲聊着什么。<br />
温情的场景，让她不自主地弯了弯唇角。<br />
从前被人歌颂的公主，向来都是因远嫁和亲换得和平，才为人所记得，而眼下，她会让人知道，公主所能做的，远远不止牺牲自己。<br />
她还会做得更多，被更多人记得。<br />
“长公主殿下来了。”<br />
有人喊了一声，众人便赶忙围了上来。<br />
“先生们辛苦。”江禾礼貌一笑，“天色也不早了，先生们就在书院早些歇息吧。”<br />
未等众人回答，颜枫便走上前来：“晚间，在下在一家酒楼设了宴以感谢殿下，殿下可方便一去？”<br />
“不方便。”裴渊冷冷开口，“收起你那点小心思，否则就从书院里出去。”<br />
颜枫终是怒了：“该离开书院的是你！你莫名其妙来到这，又处处针对于我，眼下我邀请长公主殿下，与你有何干系！”<br />
说着说着，他倒有些激动，用折扇抵在裴渊的胸口：“你，出去！”<br />
“首辅大人，今日无需处理政务吗？”<br />
江禾忽然开口，声音不大，却令在场所有人都吸了口凉气。<br />
那颜枫更是惊异不已，手中折扇“啪嗒”一声便掉在地上，连连后退几步，跪倒在地，颤抖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话：<br />
“首……首辅大人，草民无意冒犯您，求您、求您高抬贵手！”<br />
裴渊轻笑一声，俯身拾起他的扇子，蹲在他的面前，用它挑起他的下颚。<br />
“长公主看重你，我动不得你，若你再心怀不轨，你知道你的下场。”“是、是，大人饶命！”<br />
颜枫连忙叩首，一颗心如坠冰窟。<br />
世人谁不知这位首辅权势滔天，又心狠手辣，且他自己入仕之心未死，如今怕是下次科考侥幸考中了，也要在官场上被首辅碾的渣都不剩。<br />
“首辅大人就别在这里摆威风了。”江禾漠然看着这场景，“这里是本宫的书院，不是你的朝堂。”<br />
说罢，她缓缓走过去，将颜枫扶了起来。<br />
颜枫感激地看了她一眼，起身之时，竟好似站不稳一般，作势就要朝她怀里倒去！<br />
怎奈刚要触及她的怀抱，他便被人一下子掐住脖子，又狠狠地丢了出去，撞在了一块巨石上。<br />
霎时间，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，浑身如散架一般。<br />
“裴渊！”江禾连忙上前阻拦，对这混乱不堪的场面几乎是怒不可遏，“随意动手打人，大沅没有王法了吗！”<br />
“那你就任由他接近你吗？”裴渊眸中跃动着一团火苗，追问道，“还是说，你故意气我，不是他也会有别人！”<br />
江禾闭了闭眼，压抑了下自己的情绪。<br />
她的书院刚刚开起来，不能在这里同他争执，让众多先生看了笑话去，这人不分场合地发疯，但她万万不行。<br />
良久，她恢复过来，平静开口：“道歉。”<br />
听了此话，裴渊似乎十分难以置信：“你……在和我说话？”<br />
她重复道:“无来由打人本就不对，请首辅大人向他道歉。”<br />
裴渊的心狠狠一拧，满眼皆是不可思议与愠怒，紧接着便是极大的悲痛如潮水般向他用来，让他几乎站立不稳。<br />
他薄唇微启，颤声道：“江禾，我也是有尊严的。”<br />
第53章 挑衅<br />
江禾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, 怔在了原地。<br />
“那个……长公主殿下。”颜枫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，揉了揉发痛的胳膊, 又轻轻出声唤她, “首辅大人这般做，定是在下惹他不悦了，您不必对在下如此照顾。”<br />
——让一手遮天的首辅大人给他道歉, 他怕不是嫌命长！<br />
到时长公主是出气了，他的尸体在哪扔着还说不准。<br />
然而抛去他的内心想法, 他这一番话说得却是十分明事理, 又显得他格外大度。<br />
江禾也意识到这场面被弄得有些尴尬, 索性顺着人递来的台阶下了下去：“颜先生心胸宽广，本宫便不追究了。”<br />
再看那位首辅大人，听了她的话, 脸色愈发铁青，只一眼便让人心里觉得毛毛的。<br />
江禾不愿把事闹大, 转身道：“各位先生辛苦, 明日一早还需授课, 大家各自回去安顿吧。”<br />
众人听了，连忙行礼告退, 都不敢在此多停留一秒。<br />
颜竹苓上前将颜枫搀住, 狠狠瞪了自己那弟弟一眼，拽着他回去医治了。<br />
四下寂静，天色由浅蓝渐渐转深, 晚风也有了凉意，吹得江禾不由得抖了一下。<br />
眼见无人了, 她走到他跟前, 冷声道：“你给谁摆脸色？”“没有。”他矢口否认道, 声音有点闷，“反正不是对你。”<br />
“我说了让你不开心的话，对吗？”<br />
“没有。”<br />
“那随便你了。”<br />
江禾忽然也来了气，转头就走，他见状连忙追上去，拦在她的身前，直直地跪了下去。<br />
“我没有要气你的意思。”他轻声道，“是我拂了你的面子，抱歉，你 罚我便好。”<br />
“到底谁拂了谁的面子啊？”她怒道，“我在众目睽睽之下那般要求你，你刚刚不是很生气吗？现在又跪在这做什么？”<br />
“我哪里敢同你生气，同你争执。”他轻轻摇摇头，眉眼微垂，“我好怕你不要我了。”<br />
“你接近我、利用我的时候，怎么不担心这个？”她说着说着，情绪竟有些激动起来，“你有没有想过，你哪怕当时只是开口告诉我，说你回来了，我们都不会变成今天这样？！”<br />
裴渊微微一愣，心中有丝丝苦涩泛起。<br />
“你完全不需要去国子监当什么先生，也不用百般算计替我挡剑，你只要肯告诉我，我怎么会不帮你！”<br />
“你什么都不肯说，刚才我问你是不是生气了，就连这个你都不回答，裴渊，我最恨你不长嘴！”<br />
“你苦苦纠缠于我，可你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你自己的问题！”<br />
她自顾自地吼完，又立刻有些后悔。<br />
都是过去的人了，还同他讲这些做什么。<br />
然而敏锐如他，瞬间便捕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。<br />
他紧锁的眉舒缓了些许，低头一笑：“原来禾儿还喜欢我，只是在和我闹脾气。”<br />
“别自作多情。”她冷冷扫他一眼，又仿佛掩饰什么一般开口道，“我警告你，不许再去找颜枫的麻烦。”<br />
“颜枫？”他有些意外她在这里提那个人，“你还当真喜欢他了？就一天？”<br />
“对，我要他做我的驸马。”她扬声道，“你若实在控制不住地喜欢我的话，我勉强可以考虑给你个侧室当当。”<br />
“江禾！”<br />
他登时站起来，冲过去紧紧搂住了她。<br />
这般高大的男子，竟用颤抖的哭腔开口道：“别欺辱我了，求你了。”<br />
她一点点将他的手掰开，勾勾唇角：“不急，首辅大人，考虑一下。”<br />
-<br />
“疼疼疼……姐，你轻点……”<br />
颜竹苓冷笑一声，握住颜枫的手臂，手下一用力，便听得他一声毫无形象的惨叫。<br />
“……救命。”颜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，“我是你亲弟弟，你怎么肯下手这么狠的。”<br />
“我若是早知你有如此腌臜的想法，昨天就该给你把嗓子毒哑了。”<br />
她甩开他，丢给他一瓶药粉。“世人谁不知首辅大人对长公主的心思，你居然敢在他面前往公主身上凑？你有几条命够用的！”<br />
“……可我也喜欢长公主，也想做她的驸马。”<br />
“你那是喜欢她吗？你不过是贪图那份地位罢了！”颜竹苓斥道，“你最好给我把你那点龌龊的心思收一收，好好在这里教书，食人俸禄，不该敷衍了事。”<br />
“我有什么错。”颜枫闷声道，“姐姐供我科考本就不易，我也想让姐姐过过好日子。”<br />
“过往的确辛苦了些，然而长公主开恩，肯给我们一个去处，还以国子监先生的标准为我们发俸，我们更该尽心竭力，守好我们的本分。”<br />
顿了顿，她又道：“你是有才学的，只是时运未到，切不可着急走了歪路，致满盘皆输。”<br />
“我知道了。”颜枫低头道，“可一日相处下来，我却觉长公主殿下，着实不凡，十分令人仰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