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 第336节
这几位皇子中，唯独禹王尚有几分不舍。<br />
面对苏源时，他再没了上次的跋扈和阴阳怪气，哼哧半天挤出一句：“我家这几个孩子就劳烦你多多关心了。”<br />
苏源自是无有不应，几位已成婚生子的皇子轮了一遍，又去各家宗室。<br />
即便有苏源这个名声在外的“苏魔头”以及御前大总管临公公坐镇，也还是宗室王爷、郡王等故意唱反调，以发泄心中不快。<br />
譬如在门口表演母子分别前抱头痛哭的情感大戏。<br />
譬如在孩子哇哇大哭的时候冷眼旁观，甚至撺掇着说“那就别去了”。<br />
不过是些无实权的闲散宗室，苏源也不害怕得罪他们，直接祭出圣旨。<br />
圣旨一出，御林军咔咔掏剑，宗室们顿时安静如鸡，老老实实把孩子送上马车。<br />
一行人带着上百个娃娃，组成一条长长的车队，直奔皇庄而去。<br />
皇庄上参与死刑犯试验的太医一早得了吩咐，早就准备好接种牛痘所需工具。<br />
孩子们一来，就安排着开始接种。<br />
苏源请御林军往家里递了封信，收拾一番后，就在皇庄上住下了。<br />
一心关注牛痘接种的进展，两耳不闻窗外事。<br />
第166章<br />
感染牛痘的症状比痘疹轻得多,可到底也是遭罪的。<br />
首批接种的孩子年龄普遍在五岁以上，十岁以下，又是娇生惯养着长大,半点苦没吃过。<br />
牛痘的初期症状是头痛、咽痛、四肢酸痛以及呕吐,当这些症状一一应验，孩子们哭得惊天动地。<br />
随行的仆从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，随机抓取一只痘疹科太医，让他们给小主子止疼退热。<br />
太医表示这是接种牛痘后的常见症状，顶多喝点辅助性汤药,还得慢慢熬。<br />
仆从却认为太医在敷衍他们，说这是谋杀,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。<br />
痘疹科的太医虽然常年坐冷板凳,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，当时就炸了：“爱喝喝,不喝拉倒！”<br />
该他们做的都已经做了，只要保证这群小主子没有生命危险就行。<br />
双方好一阵扯皮，互不相让。<br />
仆从仗着自己是皇家的奴才，鼻孔朝天颐指气使。<br />
太医自诩有官职在身,哪能容许一群奴才骑到脑袋上。<br />
拍桌子打板凳,直接闹到了苏源跟前。<br />
正在翻阅孩子们的接种情况的苏源：“......”<br />
真是一群不省心的。<br />
苏源耐着性子跟仆从解释了牛痘的原理，再三保证不会有什么大碍。<br />
仆从们大字不识一个，却都听懂牛痘是从母牛身上取下来的，当时就不干了。“我家世子金尊玉贵，如何能沾染这种腌臜物？”<br />
“我家小姐身娇体嫩,每日都要用鲜花沐浴的,若是被这东西坏了皮肤，你们如何担当得起？”<br />
你一言我一句,像是菜市场里几百只鸭子嘎嘎叫。<br />
苏源脸上的温和淡去：“就凭牛痘可以预防痘疹。”<br />
在高位者眼中，仆从的命压根不是命，动动嘴皮子就能决定一人的生死。<br />
正如苏源所言，倘若他们伺候的小主子不幸感染了痘疹，他们这些奴才很有可能被连坐。<br />
轻则打板子，重则丧命。<br />
一听苏源这么说，仆从登时息了声。<br />
太医见仆从们被训责，私以为苏源是站在他们这边的，暗自得意着。<br />
然后，他们就被苏源敲打了。<br />
“他们还是孩子，对疼痛的忍耐程度较低，陛下派你们前来协助，就是想让孩子们尽可能少受点罪。”<br />
“本官希望你们都能担起各自的责任，该配药配药，该施针施针。”<br />
瞧这话说的，好像他们这两天都在躲懒耍滑一样。<br />
苏源全当没看到太医的不满，意有所指道：“据本官所知，任何人对疼痛的忍受程度都是有限的，高出那个点，将有可能出现生命危险。”<br />
这种可能性极低，却不妨碍苏源故意夸大。<br />
果不其然，太医被镇住了，讷讷点头：“下官知道了，这就回去调整药方。”<br />
苏源满意一笑，打发两批人离开。<br />
......<br />
这边苏源继续翻看这两日孩子们的情况，那边两批人出了门，脸色都不大好看，好在没有先前的剑拔弩张了。<br />
仆从们出来已经有一会儿了，心里惦记着自家小主子，片刻不敢再耽搁，小跑着回了种痘点。<br />
痘疹科的太医不紧不慢地走在后头，低声嘟囔着。<br />
“苏大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，以为开药方跟喝水一样简单呢？”<br />
“话说苏大人刚才说的那话，到底是真是假？我以前还真没听说过，也没在哪本书上看过。”<br />
“管他是真是假，别搁这墨迹了，赶紧配药去，免得又被这位远靖伯训话。”<br />
太医们顶着烈日往药房走去，仔细看去，其中两人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。<br />
稍微走得快些，就一瘸一拐的，龇着牙直吸气。<br />
因行动不便，脚步赶不上另四人，自然而然落在了最后。<br />
山羊胡太医擦了把汗：“这么热的天，真真要人命了。”<br />
八字胡太医直哼哼：“都说......仁德宽厚，现在看来也不尽然。不过是夜里打个盹，就挨了一顿板子。”<br />
“噤声！”山羊胡低声呵斥，“这里可是皇庄，旁边就是御林军，你不要命了？！”八字胡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，忙拉着山羊胡诶呦诶呦地往药房去了。<br />
殊不知，在他俩离开后，一个肤色黝黑、后背佝偻的中年男子拎着水桶从假山后绕出来。<br />
男子瞧着一副憨厚相，蹲下身给花草浇水，淅沥沥的声音不绝于耳，却给人以存在感极低的感觉。<br />
便是驻守在路边的御林军，也只看了他一眼，再未投去第二道目光。<br />
经这一遭，皇庄上是彻底安静了下来。<br />
有汤药和针灸做辅助，孩子们种痘的日子也不算太难熬。<br />
身边的奴才们变着法儿地逗他们开心，心情愉悦了，在一定程度上也可忘却痛楚。<br />
可随着时间流逝，孩子们身上的丘疹逐渐形成疱疹。<br />
但凡长了疱疹的地方，那叫一个钻心痒。<br />
几岁孩子的自制力远不如成年人，身上一痒，就忍不住想要抓挠。<br />
不仅仆从们，太医也不敢让他们随意抓挠，留疤是次要，化脓感染就麻烦了。<br />
然嘴巴都说干了，孩子们还是不听，哼哼唧唧对着疱疹蠢蠢欲动。<br />
实在没办法了，只能向苏源求助。<br />
苏源得知后，当即表示这事好办。<br />
在太医的注目下，苏源让人准备一批质地柔软的绸布。<br />
太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，直到御林军送来了绸布，他们才知道苏源是想干什么。<br />
——苏源直接让人缚住了孩子们的手脚！<br />
太医：“！！！”<br />
山羊胡太医忍住掐人中的冲动：“大人，他们可都是皇家子女，陛下要是知道了......”<br />
不仅苏源，他们都得跟着倒霉。<br />
苏源不以为然，这也是无奈之举，相信弘明帝一定能理解他的不得已。<br />
“放心，本官会将此事如实禀告给陛下。”<br />
八字胡太医只觉得苏源在胡闹：“可要是他们再闹起来，又该如何？”<br />
苏源微微一笑：“山人自有妙计。”<br />
转头就让御林军去苏家取来了当年给元宵编写的睡前故事......的拓本。<br />
想当初苏源编写这些睡前故事，可耗费了不少时间精力，每个故事都诙谐生动，引人入胜。<br />
拓本数量有限，每户人家的几个孩子共用一本，十几本就都散出去了。<br />
小祖宗们被缚住手脚，哪能不挣扎，差点闹翻天了去。<br />
好在身边有识字儿的仆从给他们讲故事，成功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。<br />
眼瞅着这些小祖宗乖乖躺在床上听故事，既不吵也不闹，所有人都狠狠松了口气。苏源作为种痘总负责人，每天都以浸了药汁的巾帕蒙面，亲自探望孩子们。<br />
孩子们得知有趣的故事都是苏源想出来的，每次看他的眼神都亮晶晶的。<br />
有问必答，乖巧粘人，和先前翻天小祖宗的模样判若两人。<br />
种痘第六天，苏源照常去种痘点探望孩子们。<br />
甫一进门，两个小皇孙趴在床上翘头翘尾，欢喜得不得了。<br />
他俩分别是太子妃和方侧妃所生，一个七岁，另一个六岁。<br />
方侧妃平日里唯太子妃马首是瞻，生的儿子也很亲近嫡出的兄弟们。
面对苏源时，他再没了上次的跋扈和阴阳怪气，哼哧半天挤出一句：“我家这几个孩子就劳烦你多多关心了。”<br />
苏源自是无有不应，几位已成婚生子的皇子轮了一遍，又去各家宗室。<br />
即便有苏源这个名声在外的“苏魔头”以及御前大总管临公公坐镇，也还是宗室王爷、郡王等故意唱反调，以发泄心中不快。<br />
譬如在门口表演母子分别前抱头痛哭的情感大戏。<br />
譬如在孩子哇哇大哭的时候冷眼旁观，甚至撺掇着说“那就别去了”。<br />
不过是些无实权的闲散宗室，苏源也不害怕得罪他们，直接祭出圣旨。<br />
圣旨一出，御林军咔咔掏剑，宗室们顿时安静如鸡，老老实实把孩子送上马车。<br />
一行人带着上百个娃娃，组成一条长长的车队，直奔皇庄而去。<br />
皇庄上参与死刑犯试验的太医一早得了吩咐，早就准备好接种牛痘所需工具。<br />
孩子们一来，就安排着开始接种。<br />
苏源请御林军往家里递了封信，收拾一番后，就在皇庄上住下了。<br />
一心关注牛痘接种的进展，两耳不闻窗外事。<br />
第166章<br />
感染牛痘的症状比痘疹轻得多,可到底也是遭罪的。<br />
首批接种的孩子年龄普遍在五岁以上，十岁以下，又是娇生惯养着长大,半点苦没吃过。<br />
牛痘的初期症状是头痛、咽痛、四肢酸痛以及呕吐,当这些症状一一应验，孩子们哭得惊天动地。<br />
随行的仆从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，随机抓取一只痘疹科太医，让他们给小主子止疼退热。<br />
太医表示这是接种牛痘后的常见症状，顶多喝点辅助性汤药,还得慢慢熬。<br />
仆从却认为太医在敷衍他们，说这是谋杀,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。<br />
痘疹科的太医虽然常年坐冷板凳,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，当时就炸了：“爱喝喝,不喝拉倒！”<br />
该他们做的都已经做了，只要保证这群小主子没有生命危险就行。<br />
双方好一阵扯皮，互不相让。<br />
仆从仗着自己是皇家的奴才，鼻孔朝天颐指气使。<br />
太医自诩有官职在身,哪能容许一群奴才骑到脑袋上。<br />
拍桌子打板凳,直接闹到了苏源跟前。<br />
正在翻阅孩子们的接种情况的苏源：“......”<br />
真是一群不省心的。<br />
苏源耐着性子跟仆从解释了牛痘的原理，再三保证不会有什么大碍。<br />
仆从们大字不识一个，却都听懂牛痘是从母牛身上取下来的，当时就不干了。“我家世子金尊玉贵，如何能沾染这种腌臜物？”<br />
“我家小姐身娇体嫩,每日都要用鲜花沐浴的,若是被这东西坏了皮肤，你们如何担当得起？”<br />
你一言我一句,像是菜市场里几百只鸭子嘎嘎叫。<br />
苏源脸上的温和淡去：“就凭牛痘可以预防痘疹。”<br />
在高位者眼中，仆从的命压根不是命，动动嘴皮子就能决定一人的生死。<br />
正如苏源所言，倘若他们伺候的小主子不幸感染了痘疹，他们这些奴才很有可能被连坐。<br />
轻则打板子，重则丧命。<br />
一听苏源这么说，仆从登时息了声。<br />
太医见仆从们被训责，私以为苏源是站在他们这边的，暗自得意着。<br />
然后，他们就被苏源敲打了。<br />
“他们还是孩子，对疼痛的忍耐程度较低，陛下派你们前来协助，就是想让孩子们尽可能少受点罪。”<br />
“本官希望你们都能担起各自的责任，该配药配药，该施针施针。”<br />
瞧这话说的，好像他们这两天都在躲懒耍滑一样。<br />
苏源全当没看到太医的不满，意有所指道：“据本官所知，任何人对疼痛的忍受程度都是有限的，高出那个点，将有可能出现生命危险。”<br />
这种可能性极低，却不妨碍苏源故意夸大。<br />
果不其然，太医被镇住了，讷讷点头：“下官知道了，这就回去调整药方。”<br />
苏源满意一笑，打发两批人离开。<br />
......<br />
这边苏源继续翻看这两日孩子们的情况，那边两批人出了门，脸色都不大好看，好在没有先前的剑拔弩张了。<br />
仆从们出来已经有一会儿了，心里惦记着自家小主子，片刻不敢再耽搁，小跑着回了种痘点。<br />
痘疹科的太医不紧不慢地走在后头，低声嘟囔着。<br />
“苏大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，以为开药方跟喝水一样简单呢？”<br />
“话说苏大人刚才说的那话，到底是真是假？我以前还真没听说过，也没在哪本书上看过。”<br />
“管他是真是假，别搁这墨迹了，赶紧配药去，免得又被这位远靖伯训话。”<br />
太医们顶着烈日往药房走去，仔细看去，其中两人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。<br />
稍微走得快些，就一瘸一拐的，龇着牙直吸气。<br />
因行动不便，脚步赶不上另四人，自然而然落在了最后。<br />
山羊胡太医擦了把汗：“这么热的天，真真要人命了。”<br />
八字胡太医直哼哼：“都说......仁德宽厚，现在看来也不尽然。不过是夜里打个盹，就挨了一顿板子。”<br />
“噤声！”山羊胡低声呵斥，“这里可是皇庄，旁边就是御林军，你不要命了？！”八字胡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，忙拉着山羊胡诶呦诶呦地往药房去了。<br />
殊不知，在他俩离开后，一个肤色黝黑、后背佝偻的中年男子拎着水桶从假山后绕出来。<br />
男子瞧着一副憨厚相，蹲下身给花草浇水，淅沥沥的声音不绝于耳，却给人以存在感极低的感觉。<br />
便是驻守在路边的御林军，也只看了他一眼，再未投去第二道目光。<br />
经这一遭，皇庄上是彻底安静了下来。<br />
有汤药和针灸做辅助，孩子们种痘的日子也不算太难熬。<br />
身边的奴才们变着法儿地逗他们开心，心情愉悦了，在一定程度上也可忘却痛楚。<br />
可随着时间流逝，孩子们身上的丘疹逐渐形成疱疹。<br />
但凡长了疱疹的地方，那叫一个钻心痒。<br />
几岁孩子的自制力远不如成年人，身上一痒，就忍不住想要抓挠。<br />
不仅仆从们，太医也不敢让他们随意抓挠，留疤是次要，化脓感染就麻烦了。<br />
然嘴巴都说干了，孩子们还是不听，哼哼唧唧对着疱疹蠢蠢欲动。<br />
实在没办法了，只能向苏源求助。<br />
苏源得知后，当即表示这事好办。<br />
在太医的注目下，苏源让人准备一批质地柔软的绸布。<br />
太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，直到御林军送来了绸布，他们才知道苏源是想干什么。<br />
——苏源直接让人缚住了孩子们的手脚！<br />
太医：“！！！”<br />
山羊胡太医忍住掐人中的冲动：“大人，他们可都是皇家子女，陛下要是知道了......”<br />
不仅苏源，他们都得跟着倒霉。<br />
苏源不以为然，这也是无奈之举，相信弘明帝一定能理解他的不得已。<br />
“放心，本官会将此事如实禀告给陛下。”<br />
八字胡太医只觉得苏源在胡闹：“可要是他们再闹起来，又该如何？”<br />
苏源微微一笑：“山人自有妙计。”<br />
转头就让御林军去苏家取来了当年给元宵编写的睡前故事......的拓本。<br />
想当初苏源编写这些睡前故事，可耗费了不少时间精力，每个故事都诙谐生动，引人入胜。<br />
拓本数量有限，每户人家的几个孩子共用一本，十几本就都散出去了。<br />
小祖宗们被缚住手脚，哪能不挣扎，差点闹翻天了去。<br />
好在身边有识字儿的仆从给他们讲故事，成功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。<br />
眼瞅着这些小祖宗乖乖躺在床上听故事，既不吵也不闹，所有人都狠狠松了口气。苏源作为种痘总负责人，每天都以浸了药汁的巾帕蒙面，亲自探望孩子们。<br />
孩子们得知有趣的故事都是苏源想出来的，每次看他的眼神都亮晶晶的。<br />
有问必答，乖巧粘人，和先前翻天小祖宗的模样判若两人。<br />
种痘第六天，苏源照常去种痘点探望孩子们。<br />
甫一进门，两个小皇孙趴在床上翘头翘尾，欢喜得不得了。<br />
他俩分别是太子妃和方侧妃所生，一个七岁，另一个六岁。<br />
方侧妃平日里唯太子妃马首是瞻，生的儿子也很亲近嫡出的兄弟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