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7节
说到底，乔月现在受到的委屈，都还是沈家的烂账。<br />
“反正都过去了，”乔月也顾不得自己蓬头垢面了，往沈青书怀里凑了凑，“不过就是这次又让赵天齐给脱身了。”<br />
这几日发生的事?儿，沈青书也都听他娘说过了，自然也晓得赵天齐是如何在公堂上狡辩的。<br />
说实话，他说的那些?，是无?论如何都站不住脚的，可奈何元丝丝没有证据。<br />
“我总觉得，元丝丝和?赵天齐策划的绑架背后，还有一个真正的幕后黑手。”沈青书提出自己的猜想。<br />
能在县衙大牢里投毒，怎么?看，都不像是赵天齐和?元丝丝能力范围之?内的事?情。<br />
赵天齐先前?固有程家庇佑，但一举一动都在人?眼皮子底下，翻不出什么?大的浪花，而沈家已是微末之?时，插手澧县大牢，怕也是没有这个能力。<br />
如此看来，这件事?背后，必定还有人?再操控全局，赵天齐他们说白了就是个靶子。<br />
沈青书能想到的这一点，顾远他们自然也能想到，可奈何对方做事?十分利落，尽是连一点痕迹都查不出来。<br />
“等?下午了，我再去舅舅那里打探打探消息。”<br />
沈家如今已是瓮中之?鳖跑不脱了，但赵天齐，沈青书也没打算轻易放过。<br />
中午和?柳溪宁她们小聚后，下午，沈青书就去找了顾远。<br />
顾远听沈青书说考得不错也挺高?兴，见他说起?澧县的事?儿，也将事?情的前?因后果又原原本本的跟沈青书说了一遍。<br />
提起?这事?儿，顾远也是一阵长吁短叹，束手无?策。所有的线索，在查到下毒人?的时候，就全都断了，没有一点儿进?展。<br />
这种情况，要么?是对方确实厉害，做事?儿滴水不漏，算计的分毫不差，要么?就是对方身份显赫，大牢里有他的内应。<br />
可无?论是哪一种，沈青书都不明白他们究竟那里得罪了这位大神。<br />
不过好的一点就是顾远说那绑匪中幸存下来的那位恢复的还不错，不出意外?的话，近几日便会醒来，说不定能有点儿线索。<br />
但现在，就只能等?着。<br />
会试结束，沈青书也整个放松了下来，有时间和?乔月腻歪，抽空还参加了几场文会。<br />
时间终于到了二月二十九放榜的那日，一大早，墙头就有几只喜鹊在叽叽喳喳的叫，吵的人?睡不了觉。<br />
乔月昨夜研究新品睡得晚，这会子只觉得头疼，气鼓鼓的起?床，就听到有人?敲门，“咚咚咚”的，听起?来急的不行。<br />
乔月正要起?床，就听见旁侧的门开了。<br />
是沈青瑞。<br />
不久，传来了关门声，乔月刚好穿好了衣服，正说要问沈青瑞是谁，就听见他一声仰天长叫，“娘，娘，哥考上了，考上了，是榜首，榜首啊。”<br />
沈青瑞去敲了沈母的门，紧接着便是乔月和?沈青书的。<br />
乔月从屋里出来，正巧撞上了沈母，沈母神情激动的拉住沈青瑞，“你说的可是真的，你哥真考上了？”<br />
“考上了考上了，那报子都说了，还是榜首呢。”沈青瑞激动的眼泪都要留下了了，也不心疼给报子的那十几文钱了。<br />
还不等?娘俩在说些?什么?，门外?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。<br />
“恭喜啊，恭喜沈老爷高?中了。”第二批报子们也来了，四五个大老爷们胸口扎着红花，脸上扬着笑，看着就喜庆。<br />
沈母上前?接了喜，请他们进?屋喝茶，但报子们还要赶下一家，连声推辞，领了喜钱就都离开了。乔月趁着这个空档洗了脸上了妆，等?再出来的时候，院子里已经?围满了人?，有来贺喜的邻居，又来报喜的报子，还有来攀关系搭交情的富商巨贾。<br />
有了上次的经?验，这种场面，乔月应付起?来已经?是游刃有余。该添茶的添茶，该应承的应承，对于有些?不怀好意的攀扯，也能不着声色的拒绝。<br />
在太阳当?空，院里渐渐暖和?起?来的时候，朝廷的喜报终于到了。<br />
“贞元第八次科举，第一甲第一名沈青书，恭喜沈老爷高?中啦！”<br />
“贞元第八次科举，第一甲第一名沈青书，恭喜沈老爷高?中啦！”<br />
“贞元第八次科举，第一甲第一名沈青书，恭喜沈老爷高?中啦！”<br />
声音由远及近，敲锣打鼓的，听着好不气派。<br />
一行人?出了正门，就看见两个差人?捧着一张红榜，身后一群戴花随侍，威武严肃。<br />
待红榜贴上墙，立马就有一群人?围了上去。<br />
报喜的差人?被挤了个趔趄险些?摔倒，但也并不恼，而是笑着超沈青书施礼，“恭喜沈老爷高?中啦！”<br />
“同喜同喜，”沈青书跟着还礼，“大人?路途劳累，还请进?屋喝杯热茶。”<br />
“多谢沈老爷好意，小的府里还有事?儿，就不多叨扰了，还请沈老爷不要忘记，明日巳时需入宫觐见，切不了轻慢。”<br />
“多谢大人?提醒。”沈青书再次施礼，乔月上前?，将一定银子塞进?领头的差人?手里，“春寒料峭，这点子心意，请大人?路上买杯茶喝。”<br />
那人?掂量着银子的重?量，喜滋滋地将其收回袖中，“如此，那小的也就却?之?不恭了。”<br />
红榜贴上墙了，乔月远远的看着上头说沈青书中榜首的字眼，悬着的心这下终于回到肚子里了。<br />
两人?遥遥相望，都忍不住的笑了。<br />
因为沈青书中榜前?来贺喜的人?多，乔月决定桃花面暂时歇业一天，给兰儿她们放假，也算是沾沾喜气。<br />
程夫人?和?顾夫人?听到消息也纷纷前?来贺喜，小小的院子里是格外?的热闹，便是在外?头，也能听见里面调笑的声音。<br />
赵天齐站在屋檐下，听着里头的嬉笑声，红榜上的每一个字，都像是一把刀一样戳在他的心上。<br />
原本，这一切该是他的才对。<br />
而且不知为何，他总觉得眼前?的一切以一种不真实感，让他觉得陌生，但又无?比熟悉，就好像曾经?经?历过一样。<br />
第179章 chapter179尾声<br />
殿试, 是科举的最后一层考试，由?皇帝亲自?主考。<br />
沈青书没见过皇帝，一想到要见的是一朝天子, 不免还?有些紧张。<br />
顾远说是他想得太多，当今陛下虽说威严, 但私底下，不过就是个十分亲和的小老头罢了, 让他不必太过担忧。<br />
待沈青书入宫后, 乔月照例开张。<br />
昨日沈青书中?榜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, 所以今日, 不少来?买东西的女子都是借着这个由?头来?看人的。<br />
一群人东西没买几?样，东打听西打听的, 倒是给兰儿她们累的够呛。<br />
在打发走了第四批客人后, 跟着沈青书同去的山子风风火火的从?外头跑进来?，“夫人, 夫人大喜啊。”<br />
山子喘着粗气，“沈公子，公子他, 他中?了状元了。”还?不等乔月作出反应, 在柜台理货的沈母率先站了出来?，“山子，你说的可是真的？”<br />
“老夫人，我哪敢在这事儿撒谎啊, 千真万确啊, 估计待会儿, 公子就会游街过来?了。”<br />
桃花面算是开在京城的主干道?上，若是状元游街, 没准儿还?真会从?这边过。<br />
“那老夫人您先准备着，我回去也告知?我家老爷和夫人一声。”山子说我，有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了。<br />
沈母看着乔月，好久了，才终于有了点反应。<br />
她伸手在自?己胳膊上掐了一下，疼，真疼。<br />
疼的她眼泪都要?流下来?了。<br />
“月儿，你听见了吗，青书他，他”沈母激动的有点儿说不出话?来?。<br />
“是啊娘，青书他中?了，中?了。”乔月握着沈母的手，婆媳俩高兴的都有些恍惚了。<br />
沈母听着周围兰儿她们的议论声，不仅喜极而?泣又悲从?中?来?。<br />
这多年?的辛苦与委屈，在这一刻总算是得到了宣泄，只是可惜，沈易他没看到，不然他该有多高兴啊。<br />
乔月看着神母落泪，就知?道?她肯定是又想起了沈父。对于沈家上一代的恩怨，乔月也不知?道?说些什么，只能拍拍沈母的肩膀当做安慰。<br />
乔月陪着沈母进去给沈父上了炷香告知?了这个好消息，随即就听到了外头敲锣打鼓游街的声音。<br />
“新科状元游街，闲人避让。”开道?官的声音十分洪亮，隔着一条街就能听得清清楚楚。<br />
店里的客人这会子也全都到了外头，一个个翘首以待，就等着看看今年?这一甲的三位是和模样。<br />
乔月虽说已经提前?知?道?了消息，但还?是不免有些激动，心跳的像打鼓一样，久久不能平复。<br />
在开道?官不知?多少次的叫喊之后，众人终于是窥见了庐山真面目。<br />
锣鼓手身后的三匹戴花的高头大马上，赫然就是今年?科举的前?三甲。三人依次排列，沈青书作为一甲第一名的状元，自?然是在最?前?面。<br />
平日里素净的书生袍已经换上了鲜红亮丽的状元吉服，状元帽上的两根宫花帽翅在颠簸之下一动一动的，整个人神清气爽的，看着好不威风。<br />
从?拐弯转过来?，沈青书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?的乔月，两人对上眼，沈青书微微一笑。原本就沉醉于他的俊美跟了一路的女子这下更加疯狂了，尖叫声差点刺破人的耳膜。<br />
乔悦虽然习惯了沈青书的颜，但此时此刻，也悄悄红了脸。<br />
队伍行到桃花面停下，沈青书下马，上前?三步，朝着东方跪下叩头，“爹，孩儿不负所望，你在泉下有知?，尽可安心了。”<br />
提起沈父，沈母的眼泪再次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?。<br />
这多年?的艰难与苦楚，如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?了。<br />
这种场合，开道?官见过的不在少数，便也见怪不怪了，稍稍等了一段时间让几?人说了会儿话?，他才终于上前?提醒，“状元郎，时间差不多了，咱该走了。”<br />
随即他又对沈母说：“老夫人，这游街结束了还?有琼林宴，皇家宴会，耽搁不得。”<br />
沈母表示理解，塞了银子给他，说是请喝茶的，那人假意推脱了下，随即收了银子，千恩万谢的走了。<br />
“新科状元游街，闲人避让。”<br />
也不知?是不是乔月的错觉，总觉得他现在喊的，要?比刚才还?要?大声。<br />
锣鼓声渐渐远去，看热闹的人也跟着队伍走了，很快这条街便寂静了下来?。店里的客人也走光了，估计下午也不会有什么人了，乔月索性也关了店，给兰儿她们放假。将?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到门上，乔月转身，无意间瞥到了昨天贴的那张红榜。<br />
经过大半天的折腾，如今那红榜除了沈青书的名字，剩下的几?乎全被黑乎乎的手印给覆盖了，都是有学子的人家，带着自?家的孩子来?沾喜气。<br />
乔月看了又看，总觉得这红榜就这么在外面挂着风吹日晒的有些可惜，上前?小心翼翼摘了下来?，折好后用一块帕子包好，塞在了柜台的大蟾蜍下面。<br />
桃花面对面的茶楼上，赵天齐将?乔月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，闷闷不乐的他又是一杯酒下肚。<br />
“小二，上酒。”<br />
“客官，您这已经喝了一壶了，实在不能再喝了。”虽说他们这茶楼也卖酒，但终归是喝茶的地方，来?的也都是文雅人，这要?是喝醉了撒起酒疯来?……<br />
“我说上酒就上酒，怎么，拍我给不起钱啊！”赵天齐此时已然上头。不仅仅是因为酒，还?因为如今沈青书的风头无两。
“反正都过去了，”乔月也顾不得自己蓬头垢面了，往沈青书怀里凑了凑，“不过就是这次又让赵天齐给脱身了。”<br />
这几日发生的事?儿，沈青书也都听他娘说过了，自然也晓得赵天齐是如何在公堂上狡辩的。<br />
说实话，他说的那些?，是无?论如何都站不住脚的，可奈何元丝丝没有证据。<br />
“我总觉得，元丝丝和?赵天齐策划的绑架背后，还有一个真正的幕后黑手。”沈青书提出自己的猜想。<br />
能在县衙大牢里投毒，怎么?看，都不像是赵天齐和?元丝丝能力范围之?内的事?情。<br />
赵天齐先前?固有程家庇佑，但一举一动都在人?眼皮子底下，翻不出什么?大的浪花，而沈家已是微末之?时，插手澧县大牢，怕也是没有这个能力。<br />
如此看来，这件事?背后，必定还有人?再操控全局，赵天齐他们说白了就是个靶子。<br />
沈青书能想到的这一点，顾远他们自然也能想到，可奈何对方做事?十分利落，尽是连一点痕迹都查不出来。<br />
“等?下午了，我再去舅舅那里打探打探消息。”<br />
沈家如今已是瓮中之?鳖跑不脱了，但赵天齐，沈青书也没打算轻易放过。<br />
中午和?柳溪宁她们小聚后，下午，沈青书就去找了顾远。<br />
顾远听沈青书说考得不错也挺高?兴，见他说起?澧县的事?儿，也将事?情的前?因后果又原原本本的跟沈青书说了一遍。<br />
提起?这事?儿，顾远也是一阵长吁短叹，束手无?策。所有的线索，在查到下毒人?的时候，就全都断了，没有一点儿进?展。<br />
这种情况，要么?是对方确实厉害，做事?儿滴水不漏，算计的分毫不差，要么?就是对方身份显赫，大牢里有他的内应。<br />
可无?论是哪一种，沈青书都不明白他们究竟那里得罪了这位大神。<br />
不过好的一点就是顾远说那绑匪中幸存下来的那位恢复的还不错，不出意外?的话，近几日便会醒来，说不定能有点儿线索。<br />
但现在，就只能等?着。<br />
会试结束，沈青书也整个放松了下来，有时间和?乔月腻歪，抽空还参加了几场文会。<br />
时间终于到了二月二十九放榜的那日，一大早，墙头就有几只喜鹊在叽叽喳喳的叫，吵的人?睡不了觉。<br />
乔月昨夜研究新品睡得晚，这会子只觉得头疼，气鼓鼓的起?床，就听到有人?敲门，“咚咚咚”的，听起?来急的不行。<br />
乔月正要起?床，就听见旁侧的门开了。<br />
是沈青瑞。<br />
不久，传来了关门声，乔月刚好穿好了衣服，正说要问沈青瑞是谁，就听见他一声仰天长叫，“娘，娘，哥考上了，考上了，是榜首，榜首啊。”<br />
沈青瑞去敲了沈母的门，紧接着便是乔月和?沈青书的。<br />
乔月从屋里出来，正巧撞上了沈母，沈母神情激动的拉住沈青瑞，“你说的可是真的，你哥真考上了？”<br />
“考上了考上了，那报子都说了，还是榜首呢。”沈青瑞激动的眼泪都要留下了了，也不心疼给报子的那十几文钱了。<br />
还不等?娘俩在说些?什么?，门外?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。<br />
“恭喜啊，恭喜沈老爷高?中了。”第二批报子们也来了，四五个大老爷们胸口扎着红花，脸上扬着笑，看着就喜庆。<br />
沈母上前?接了喜，请他们进?屋喝茶，但报子们还要赶下一家，连声推辞，领了喜钱就都离开了。乔月趁着这个空档洗了脸上了妆，等?再出来的时候，院子里已经?围满了人?，有来贺喜的邻居，又来报喜的报子，还有来攀关系搭交情的富商巨贾。<br />
有了上次的经?验，这种场面，乔月应付起?来已经?是游刃有余。该添茶的添茶，该应承的应承，对于有些?不怀好意的攀扯，也能不着声色的拒绝。<br />
在太阳当?空，院里渐渐暖和?起?来的时候，朝廷的喜报终于到了。<br />
“贞元第八次科举，第一甲第一名沈青书，恭喜沈老爷高?中啦！”<br />
“贞元第八次科举，第一甲第一名沈青书，恭喜沈老爷高?中啦！”<br />
“贞元第八次科举，第一甲第一名沈青书，恭喜沈老爷高?中啦！”<br />
声音由远及近，敲锣打鼓的，听着好不气派。<br />
一行人?出了正门，就看见两个差人?捧着一张红榜，身后一群戴花随侍，威武严肃。<br />
待红榜贴上墙，立马就有一群人?围了上去。<br />
报喜的差人?被挤了个趔趄险些?摔倒，但也并不恼，而是笑着超沈青书施礼，“恭喜沈老爷高?中啦！”<br />
“同喜同喜，”沈青书跟着还礼，“大人?路途劳累，还请进?屋喝杯热茶。”<br />
“多谢沈老爷好意，小的府里还有事?儿，就不多叨扰了，还请沈老爷不要忘记，明日巳时需入宫觐见，切不了轻慢。”<br />
“多谢大人?提醒。”沈青书再次施礼，乔月上前?，将一定银子塞进?领头的差人?手里，“春寒料峭，这点子心意，请大人?路上买杯茶喝。”<br />
那人?掂量着银子的重?量，喜滋滋地将其收回袖中，“如此，那小的也就却?之?不恭了。”<br />
红榜贴上墙了，乔月远远的看着上头说沈青书中榜首的字眼，悬着的心这下终于回到肚子里了。<br />
两人?遥遥相望，都忍不住的笑了。<br />
因为沈青书中榜前?来贺喜的人?多，乔月决定桃花面暂时歇业一天，给兰儿她们放假，也算是沾沾喜气。<br />
程夫人?和?顾夫人?听到消息也纷纷前?来贺喜，小小的院子里是格外?的热闹，便是在外?头，也能听见里面调笑的声音。<br />
赵天齐站在屋檐下，听着里头的嬉笑声，红榜上的每一个字，都像是一把刀一样戳在他的心上。<br />
原本，这一切该是他的才对。<br />
而且不知为何，他总觉得眼前?的一切以一种不真实感，让他觉得陌生，但又无?比熟悉，就好像曾经?经?历过一样。<br />
第179章 chapter179尾声<br />
殿试, 是科举的最后一层考试，由?皇帝亲自?主考。<br />
沈青书没见过皇帝，一想到要见的是一朝天子, 不免还?有些紧张。<br />
顾远说是他想得太多，当今陛下虽说威严, 但私底下，不过就是个十分亲和的小老头罢了, 让他不必太过担忧。<br />
待沈青书入宫后, 乔月照例开张。<br />
昨日沈青书中?榜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, 所以今日, 不少来?买东西的女子都是借着这个由?头来?看人的。<br />
一群人东西没买几?样，东打听西打听的, 倒是给兰儿她们累的够呛。<br />
在打发走了第四批客人后, 跟着沈青书同去的山子风风火火的从?外头跑进来?，“夫人, 夫人大喜啊。”<br />
山子喘着粗气，“沈公子，公子他, 他中?了状元了。”还?不等乔月作出反应, 在柜台理货的沈母率先站了出来?，“山子，你说的可是真的？”<br />
“老夫人，我哪敢在这事儿撒谎啊, 千真万确啊, 估计待会儿, 公子就会游街过来?了。”<br />
桃花面算是开在京城的主干道?上，若是状元游街, 没准儿还?真会从?这边过。<br />
“那老夫人您先准备着，我回去也告知?我家老爷和夫人一声。”山子说我，有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了。<br />
沈母看着乔月，好久了，才终于有了点反应。<br />
她伸手在自?己胳膊上掐了一下，疼，真疼。<br />
疼的她眼泪都要?流下来?了。<br />
“月儿，你听见了吗，青书他，他”沈母激动的有点儿说不出话?来?。<br />
“是啊娘，青书他中?了，中?了。”乔月握着沈母的手，婆媳俩高兴的都有些恍惚了。<br />
沈母听着周围兰儿她们的议论声，不仅喜极而?泣又悲从?中?来?。<br />
这多年?的辛苦与委屈，在这一刻总算是得到了宣泄，只是可惜，沈易他没看到，不然他该有多高兴啊。<br />
乔月看着神母落泪，就知?道?她肯定是又想起了沈父。对于沈家上一代的恩怨，乔月也不知?道?说些什么，只能拍拍沈母的肩膀当做安慰。<br />
乔月陪着沈母进去给沈父上了炷香告知?了这个好消息，随即就听到了外头敲锣打鼓游街的声音。<br />
“新科状元游街，闲人避让。”开道?官的声音十分洪亮，隔着一条街就能听得清清楚楚。<br />
店里的客人这会子也全都到了外头，一个个翘首以待，就等着看看今年?这一甲的三位是和模样。<br />
乔月虽说已经提前?知?道?了消息，但还?是不免有些激动，心跳的像打鼓一样，久久不能平复。<br />
在开道?官不知?多少次的叫喊之后，众人终于是窥见了庐山真面目。<br />
锣鼓手身后的三匹戴花的高头大马上，赫然就是今年?科举的前?三甲。三人依次排列，沈青书作为一甲第一名的状元，自?然是在最?前?面。<br />
平日里素净的书生袍已经换上了鲜红亮丽的状元吉服，状元帽上的两根宫花帽翅在颠簸之下一动一动的，整个人神清气爽的，看着好不威风。<br />
从?拐弯转过来?，沈青书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?的乔月，两人对上眼，沈青书微微一笑。原本就沉醉于他的俊美跟了一路的女子这下更加疯狂了，尖叫声差点刺破人的耳膜。<br />
乔悦虽然习惯了沈青书的颜，但此时此刻，也悄悄红了脸。<br />
队伍行到桃花面停下，沈青书下马，上前?三步，朝着东方跪下叩头，“爹，孩儿不负所望，你在泉下有知?，尽可安心了。”<br />
提起沈父，沈母的眼泪再次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?。<br />
这多年?的艰难与苦楚，如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?了。<br />
这种场合，开道?官见过的不在少数，便也见怪不怪了，稍稍等了一段时间让几?人说了会儿话?，他才终于上前?提醒，“状元郎，时间差不多了，咱该走了。”<br />
随即他又对沈母说：“老夫人，这游街结束了还?有琼林宴，皇家宴会，耽搁不得。”<br />
沈母表示理解，塞了银子给他，说是请喝茶的，那人假意推脱了下，随即收了银子，千恩万谢的走了。<br />
“新科状元游街，闲人避让。”<br />
也不知?是不是乔月的错觉，总觉得他现在喊的，要?比刚才还?要?大声。<br />
锣鼓声渐渐远去，看热闹的人也跟着队伍走了，很快这条街便寂静了下来?。店里的客人也走光了，估计下午也不会有什么人了，乔月索性也关了店，给兰儿她们放假。将?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到门上，乔月转身，无意间瞥到了昨天贴的那张红榜。<br />
经过大半天的折腾，如今那红榜除了沈青书的名字，剩下的几?乎全被黑乎乎的手印给覆盖了，都是有学子的人家，带着自?家的孩子来?沾喜气。<br />
乔月看了又看，总觉得这红榜就这么在外面挂着风吹日晒的有些可惜，上前?小心翼翼摘了下来?，折好后用一块帕子包好，塞在了柜台的大蟾蜍下面。<br />
桃花面对面的茶楼上，赵天齐将?乔月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，闷闷不乐的他又是一杯酒下肚。<br />
“小二，上酒。”<br />
“客官，您这已经喝了一壶了，实在不能再喝了。”虽说他们这茶楼也卖酒，但终归是喝茶的地方，来?的也都是文雅人，这要?是喝醉了撒起酒疯来?……<br />
“我说上酒就上酒，怎么，拍我给不起钱啊！”赵天齐此时已然上头。不仅仅是因为酒，还?因为如今沈青书的风头无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