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柏庭看了一会，低下头。<br />
宋婉月想起自己之前还在和静香炫耀，说迟早要把他迷死。<br />
有没有迷死他不知道，反正自己差点死在这儿。<br />
外头的雪越下越大，段柏庭吃够了，暂时放过她。<br />
他手指勾着那一条条银色细链：“这是什么？”<br />
“装饰品。”她全靠他单手抱着，才不至于瘫软倒下去，“好看吗？”<br />
他倒是诚实：“好看。”<br />
宋婉月满意地笑了，还不忘强调：“是因为我好看，所以才衬得它好看。不是谁戴都好看的。”<br />
他点头，似乎认可了她的话。<br />
宋婉月更高兴了，搂着他的肩膀，让他抱自己去楼上。<br />
段柏庭抱着她，看了眼角落还亮着灯的圣诞树：“这树不管了？”<br />
宋婉月说：“让它亮着吧，圣诞节还没过去。”<br />
段柏庭轻嗯一声，将她抱回房。<br />
他全程克制贪欲，很温柔，宋婉月便专心沉浸在温柔乡中。<br />
随手放在一旁的手机震了震，微弱荧光在夜晚亮起。<br />
大约是不确定宋婉月有没有睡下，不敢贸然打电话，怕惊扰她的清梦。<br />
消息也只发了一条。<br />
宋婉月没注意到，两只手都攥着床单。<br />
那点光亮却吸引了段柏庭的注意，他往旁看了眼。<br />
宋婉月的手机从来不设密码，消息弹出来，占据半屏空间。<br />
——阿姨让我给你带的山参刚才忘了给你，我放静香那里了，你记得拿。<br />
上方的备注，周温阳。<br />
段柏庭眼神暗下来，久远但不算陌生的名字。<br />
身后之人短暂异常引起了宋婉月的注意，她好奇回头，还来不及问出口。<br />
喉咙里的声音顷刻间支离破碎。<br />
是他少有的失控，一贯冷静自持的理智没有了。<br />
“段柏庭......段柏庭......”<br />
宋婉月的脚蹬来蹬去，最后脚背绷直。<br />
用哀求的语气拼命喊着他的名字。可并没有起到丝毫作用。<br />
她第一次在那么短的时间抵达。交缠的呼吸逐渐平静下来，段柏庭似乎也恢复了理智。<br />
他用被子将她裹了裹，抱到沙发上去，倒了杯温水让她补充一下身体流失的水分。<br />
然后亲自把床单给换了。<br />
从换床单到换床垫，都是他亲历亲为。<br />
宋婉月在旁边看着，还有些失神。<br />
不可否认的是，她喜欢刚才的段柏庭。<br />
大多数时候的他，情绪都太淡了。<br />
而刚才那一瞬间，他的克制和理智好像通通消失。<br />
变成尊从本能的野兽。<br />
-<br />
宋婉月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，看他在窗边抽烟，室内净化器和通风系统都开着，那点烟味微乎其微。<br />
他很少抽烟，根据宋婉月对他的了解。<br />
心情不好，或是烦闷的时候才会抽。<br />
当然，也有意外。<br />
譬如事后。<br />
她头发湿漉漉的，没有吹干，一双眼睛好像也浸染浴室内的雾气。<br />
此时抬头看他，一脸好奇。<br />
似乎也想来一口。<br />
段柏庭伸手按着她的脑袋，将手里的烟拿远，揿灭。<br />
“头发怎么不吹干。”<br />
她嘟囔着他小气，又笑嘻嘻的回：“等你给我吹呀。”<br />
他无奈摇头，进盥洗室反复洗了好几遍手，直到那股烟味被洗干净。<br />
才拿着吹风筒过来。<br />
宋婉月坐在椅子上，拿了瓶水在喝。<br />
段柏庭则在她身后，屈尊纡贵地为她吹着头发。<br />
明显从未做过这种事情，所以显得动作生疏。<br />
椅子太高，宋婉月的脚碰不到地板，就这么在空中晃悠。<br />
他轻轻分开她缠绕在一起的头发，状似无意般的问了句：“今天和谁一起吃饭。”<br />
“静香啊，你见过的。”<br />
“只有她？”宋婉月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：“还有一个快两年没见的发小，和可有可无的路人甲。”<br />
他若有所思，笑一笑：“发小？”<br />
宋婉月点头：“好像没和你提过。他叫周温阳，改天让你们见见。”<br />
从她口中听见这个名字，手上动作慢了下来。<br />
“没什么好见的。”他懒得伪装，也没有再摆出一副温和做派。<br />
语气过于淡漠，淡到宋婉月以为他在生气。<br />
“你吃醋了吗？”<br />
他并不遮掩，放下吹风筒，离她稍远些，方才点了一根烟。<br />
“不算吃醋，只是有些介意。”<br />
“介意我和他？”宋婉月解释，“我们就是一起长大的关系，仅此而已。而且很多年也没联系过了。”<br />
她句句不掺假。<br />
段柏庭能一眼看出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。<br />
知道她没有撒谎。<br />
可他还是用夹烟的那只手捏着她的下巴，让她被迫仰头，同自己对视。<br />
他的眼底也不全是漠然。还有算计、傲慢，和来自上位者的天然审视。<br />
可是此刻，只剩晦暗不明的情绪。<br />
须臾，他松开手，揉了揉她的头：“睡吧，两点了。”<br />
-<br />
那天之后，宋婉月开始主动和段柏庭报备自己的行程。<br />
美其名曰给足他安全感。<br />
——来公司了。<br />
——踩点打卡，保住全勤，耶！<br />
——点了杯咖啡，开始工作。<br />
——咖啡喝多了，一早上跑了三趟厕所，但是仔细想想，带薪上厕所，也还行。<br />
——昨天拟好的合同被打回来了呢。<br />
——听经理说，是段总他老人家亲自打回来的呢(*^_^*)<br />
一早上消息不断，开会时调了静音交给特助。<br />
会议结束，特助一脸惊恐，说手机震了一个上午，也不知道谁打来的电话。<br />
作为跟随段柏庭多年的助理，他再清楚不过他的性子。<br />
一通电话若是没接，对方继续打来，只会让他耐心彻底告罄。这人却连续不间断的。<br />
胆子实在是大。<br />
段柏庭伸手接过手机，看了眼层层堆叠的未读消息。<br />
一句话没说，推门进了办公室。<br />
助理在身后都愣住了。<br />
别人是新年换新衣，段总这是新年换了新脾气？<br />
段柏庭拖出椅子坐下，将她的消息从头到尾一条条看完。<br />
看到最后两条时，他的动作稍有停顿。<br />
今早秦秘书递到他跟前的合同，他粗略看了一眼就直接打回去。
宋婉月想起自己之前还在和静香炫耀，说迟早要把他迷死。<br />
有没有迷死他不知道，反正自己差点死在这儿。<br />
外头的雪越下越大，段柏庭吃够了，暂时放过她。<br />
他手指勾着那一条条银色细链：“这是什么？”<br />
“装饰品。”她全靠他单手抱着，才不至于瘫软倒下去，“好看吗？”<br />
他倒是诚实：“好看。”<br />
宋婉月满意地笑了，还不忘强调：“是因为我好看，所以才衬得它好看。不是谁戴都好看的。”<br />
他点头，似乎认可了她的话。<br />
宋婉月更高兴了，搂着他的肩膀，让他抱自己去楼上。<br />
段柏庭抱着她，看了眼角落还亮着灯的圣诞树：“这树不管了？”<br />
宋婉月说：“让它亮着吧，圣诞节还没过去。”<br />
段柏庭轻嗯一声，将她抱回房。<br />
他全程克制贪欲，很温柔，宋婉月便专心沉浸在温柔乡中。<br />
随手放在一旁的手机震了震，微弱荧光在夜晚亮起。<br />
大约是不确定宋婉月有没有睡下，不敢贸然打电话，怕惊扰她的清梦。<br />
消息也只发了一条。<br />
宋婉月没注意到，两只手都攥着床单。<br />
那点光亮却吸引了段柏庭的注意，他往旁看了眼。<br />
宋婉月的手机从来不设密码，消息弹出来，占据半屏空间。<br />
——阿姨让我给你带的山参刚才忘了给你，我放静香那里了，你记得拿。<br />
上方的备注，周温阳。<br />
段柏庭眼神暗下来，久远但不算陌生的名字。<br />
身后之人短暂异常引起了宋婉月的注意，她好奇回头，还来不及问出口。<br />
喉咙里的声音顷刻间支离破碎。<br />
是他少有的失控，一贯冷静自持的理智没有了。<br />
“段柏庭......段柏庭......”<br />
宋婉月的脚蹬来蹬去，最后脚背绷直。<br />
用哀求的语气拼命喊着他的名字。可并没有起到丝毫作用。<br />
她第一次在那么短的时间抵达。交缠的呼吸逐渐平静下来，段柏庭似乎也恢复了理智。<br />
他用被子将她裹了裹，抱到沙发上去，倒了杯温水让她补充一下身体流失的水分。<br />
然后亲自把床单给换了。<br />
从换床单到换床垫，都是他亲历亲为。<br />
宋婉月在旁边看着，还有些失神。<br />
不可否认的是，她喜欢刚才的段柏庭。<br />
大多数时候的他，情绪都太淡了。<br />
而刚才那一瞬间，他的克制和理智好像通通消失。<br />
变成尊从本能的野兽。<br />
-<br />
宋婉月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，看他在窗边抽烟，室内净化器和通风系统都开着，那点烟味微乎其微。<br />
他很少抽烟，根据宋婉月对他的了解。<br />
心情不好，或是烦闷的时候才会抽。<br />
当然，也有意外。<br />
譬如事后。<br />
她头发湿漉漉的，没有吹干，一双眼睛好像也浸染浴室内的雾气。<br />
此时抬头看他，一脸好奇。<br />
似乎也想来一口。<br />
段柏庭伸手按着她的脑袋，将手里的烟拿远，揿灭。<br />
“头发怎么不吹干。”<br />
她嘟囔着他小气，又笑嘻嘻的回：“等你给我吹呀。”<br />
他无奈摇头，进盥洗室反复洗了好几遍手，直到那股烟味被洗干净。<br />
才拿着吹风筒过来。<br />
宋婉月坐在椅子上，拿了瓶水在喝。<br />
段柏庭则在她身后，屈尊纡贵地为她吹着头发。<br />
明显从未做过这种事情，所以显得动作生疏。<br />
椅子太高，宋婉月的脚碰不到地板，就这么在空中晃悠。<br />
他轻轻分开她缠绕在一起的头发，状似无意般的问了句：“今天和谁一起吃饭。”<br />
“静香啊，你见过的。”<br />
“只有她？”宋婉月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：“还有一个快两年没见的发小，和可有可无的路人甲。”<br />
他若有所思，笑一笑：“发小？”<br />
宋婉月点头：“好像没和你提过。他叫周温阳，改天让你们见见。”<br />
从她口中听见这个名字，手上动作慢了下来。<br />
“没什么好见的。”他懒得伪装，也没有再摆出一副温和做派。<br />
语气过于淡漠，淡到宋婉月以为他在生气。<br />
“你吃醋了吗？”<br />
他并不遮掩，放下吹风筒，离她稍远些，方才点了一根烟。<br />
“不算吃醋，只是有些介意。”<br />
“介意我和他？”宋婉月解释，“我们就是一起长大的关系，仅此而已。而且很多年也没联系过了。”<br />
她句句不掺假。<br />
段柏庭能一眼看出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。<br />
知道她没有撒谎。<br />
可他还是用夹烟的那只手捏着她的下巴，让她被迫仰头，同自己对视。<br />
他的眼底也不全是漠然。还有算计、傲慢，和来自上位者的天然审视。<br />
可是此刻，只剩晦暗不明的情绪。<br />
须臾，他松开手，揉了揉她的头：“睡吧，两点了。”<br />
-<br />
那天之后，宋婉月开始主动和段柏庭报备自己的行程。<br />
美其名曰给足他安全感。<br />
——来公司了。<br />
——踩点打卡，保住全勤，耶！<br />
——点了杯咖啡，开始工作。<br />
——咖啡喝多了，一早上跑了三趟厕所，但是仔细想想，带薪上厕所，也还行。<br />
——昨天拟好的合同被打回来了呢。<br />
——听经理说，是段总他老人家亲自打回来的呢(*^_^*)<br />
一早上消息不断，开会时调了静音交给特助。<br />
会议结束，特助一脸惊恐，说手机震了一个上午，也不知道谁打来的电话。<br />
作为跟随段柏庭多年的助理，他再清楚不过他的性子。<br />
一通电话若是没接，对方继续打来，只会让他耐心彻底告罄。这人却连续不间断的。<br />
胆子实在是大。<br />
段柏庭伸手接过手机，看了眼层层堆叠的未读消息。<br />
一句话没说，推门进了办公室。<br />
助理在身后都愣住了。<br />
别人是新年换新衣，段总这是新年换了新脾气？<br />
段柏庭拖出椅子坐下，将她的消息从头到尾一条条看完。<br />
看到最后两条时，他的动作稍有停顿。<br />
今早秦秘书递到他跟前的合同，他粗略看了一眼就直接打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