妻心难测 第59节
“啊啊啊呜呜呜呜……”她皱着脸，不停往外呸呸呸。<br />
温慎站在一旁笑。<br />
“你欺负我！”她气骂。<br />
“不是你先叫我吃的吗？”温慎笑。<br />
“只能我让你吃，不能你让我吃！”<br />
温慎笑着去抱她：“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？”<br />
“就是有这样的道理！”她踮起脚，脸要凑到他跟前，又站不稳，往他怀里跌，但不想靠着他，忙起身要走。<br />
温慎搂住她，不让她走：“真有那样酸？”<br />
她撇着嘴：“真有那样酸。”<br />
温慎捧着她的脸，用指腹摸了摸她的嘴角，垂首含住她的唇，一点一点撬开，轻轻勾住她的舌尖，慢慢□□。<br />
半晌，他松开，垂眼看她：“还酸吗？”<br />
月妩压住上扬的嘴角，别开眼：“还行。”<br />
温慎忍不住扬起唇：“再去摘些白蒿吧，方才摘的那些都不够一盘的。”<br />
月妩满意了，牵着他的手，继续往前走。<br />
回家时，背篓里已装满了白蒿。<br />
他们正在商量该如何吃，一进竹林就看见站在门口的冯蓓。<br />
“冯兄。”温慎微微收起嘴角。<br />
冯苑转过身来，拎起放在石桌上的锦盒：“贤弟。”<br />
“请进吧。”温慎推开院门，邀人进门。<br />
冯苑将东西放在院中的桌子上，说起正事：“我已将那混账送去书院里，往后弟妹照常出门便行，不必担忧了。”<br />
温慎放下背篓，给他搬了椅子：“多谢。”<br />
“不必言谢，我还要谢贤弟饶过那混账这一回。”冯苑拉开椅子坐下，“还有义学的事，我未想到居然会有二十几个学生来报名，不知贤弟可有准备。”<br />
“早有预料，已做了准备。”温慎这会儿才露出些真情实感的笑。<br />
冯苑微微点头：“那便好，我在城里还有生意，无法完全顾及到义学这边，还劳贤弟多操操心，若有何需求，直接去我家中寻管家便行。不过刚开学这一阵我会在，好看看情形。”<br />
“如此甚好，我刚好制定一些规则，还请冯兄看看还有哪里不妥。”<br />
温慎邀人往正屋里走，行至一半，又回头看向羊圈旁的月妩，叮嘱：“小妩，自己玩一会儿，不要走远了。”<br />
月妩应下，转过身继续和羊玩儿。玩了一会儿，没见他们要出来，便又坐去厨房檐下择白蒿。<br />
不多时，温慎送人出门。<br />
“够吃了，去洗洗手歇着吧，我来煮饭。”他走过来，接下月妩怀中的簸箕，往厨房里去，“后日便要开学了，届时我不在家，你要出门莫去人少的地方。”<br />
月妩跟过去：“我也想去学堂。”“如此也好，想去便去吧，你一个人在外面玩我还不放心。”温慎站在灶台前，干净利落将白蒿洗过几遍捞出来。<br />
月妩双手撑在灶台上，看着他：“能给我添一张座位吗？我也想去听课。”<br />
他回视，笑道：“你要想好，若要去，便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，给他们带了不好的头。”<br />
“那我还是在想想吧。”月妩转身靠在灶台上，开始为自己寻借口，“我还要养鸡，还要放羊，恐怕不能一整日都待在学堂里。”<br />
她就是图新鲜，想去玩一玩，又不是真想去上学背书。<br />
温慎也知晓她：“那还是莫要去影响旁人了。学堂那边建的有休息的地方，若想去玩，在小室里待着便好。”<br />
“行！这样不错！”她能在外头听听温慎讲课，若不想听了，直接走了就是，也不用被按着坐在那儿。<br />
开课的那一日，她早早便醒了，收拾完，与温慎并肩往义学里去。<br />
义学仅有一间正房和连着的一耳房，房外只围着一圈篱笆，路过的村民一眼便能看到里头的情形。<br />
看着简陋，但建得十分用心，院子外门上挂了青莲学堂四个大字，里用碎石子铺了小路，两旁种了好几丛翠竹，环境清雅，干净整洁。<br />
他们到时学堂里已有两三个孩童，正在争论些什么，吵得院外都能听见。<br />
温慎并未提醒，跨步进屋，放下怀中书册，几个孩童立即回过神来，噤了声，齐声道：“秀才好。”<br />
“既是来上学，往后称我为夫子便好。”温慎莞尔。<br />
“夫子好。”孩童们又齐声道。<br />
“还未到时间，你们继续讨论吧，不必顾忌我。”温慎摆了摆手，邀月妩坐在身侧，拿出书册和她又清点一遍。<br />
那几个孩童并不敢接着吵闹，围过来看着书册，好奇道：“这是我们的书吗？”<br />
“正是。”温慎笑答，“等人到齐了，会发给你们。”<br />
“夫子，我能先看一眼吗？”稍大一些的少年问。<br />
温慎递出一册：“看吧。”<br />
少年接过书册，翻了翻，不好意思挠挠头：“我一个字也不认得。”<br />
“往后自是要学的，等学完便认得了。”<br />
稍小的孩童也凑过去看，童音稚嫩：“夫子，这书是不是要花很多铜钱？”<br />
“这是我和你们师娘一起誊写的，花不了多少铜钱。”<br />
“噢噢。”小孩点了点头。<br />
少年立即扯了扯他们两个小的，齐齐行礼：“多谢夫子，多谢师娘。”<br />
这称呼新鲜，月妩觉着好玩，又有些害羞，抬眼看向温慎。<br />
温慎冲她微微点头，朝学生们道：“不必言谢，往后认真读书便好。”<br />
“谨听夫子教诲。”少年打头，两小孩有模有样地学。<br />
说话间，外面又来了不少人了，几个学生交还书册，回到座位上规规矩矩坐着了。<br />
稍坐片刻，温慎扫视一眼，看着没有空位了，便起身对着名册点名认人。月妩见他站起来，也跟着站起来。<br />
点完名，便要发书，这项任务交到月妩手中。<br />
学生按座位依次上前自我介绍，温慎记下学生信息，然后她便要将书册交到学生手中。<br />
递出去一本，便要听一句“谢谢师娘”，待发完时，她脸颊上已泛起一层红晕。<br />
学生们拿到书，免不了要议论一番，一时之间，有些闹哄哄的。<br />
有学生在下面讨论：“为何你字好像和我的字不太一样？”<br />
早来的那个少年高声答：“有一些是夫子抄的，有一些是师娘抄的，自然是不一样。”<br />
学生们一起转头：“夫子，是这样吗？”<br />
温慎抬眸，微微颔首：“正是。”<br />
下面又闹起来了。<br />
“哇，师娘也会写字。”<br />
“废话，夫子会写字，师娘肯定也会写！”<br />
“那哪个是师娘写的呢？”<br />
……<br />
月妩悄悄扯了扯温慎的衣袖，朝他眨了眨眼。<br />
他刚好整理完名册，悄悄摆摆手，低声道：“去吧。”<br />
月妩如蒙大赦，端端庄庄起身，规规矩矩走了出去，而后一溜烟儿进了耳房，往下一倒，躺在了小榻上。<br />
隔壁已开始上课了，她双手枕在头下，听着那边的声音。<br />
她还以为温慎会引经据典慷慨陈词，未想到他只是在台上询问了那些学生为何想读书，并顺着他们的话讲下去。<br />
没有为民请命，也未非是实现抱负，只有那些童言稚语，为了少干点儿农活，为了不用交赋税，为了不用征役……<br />
仅此而已。<br />
她躺在那儿，看着房梁，忽然想起某个下午，她随温慎去地里记录当年的收成，问那老伯，为何不用更好的农具时，是如此荒唐。<br />
第48章<br />
她缓缓起身, 走出耳房，站在窗外，遥看台上站着的温慎。<br />
他并没有多感慨, 脸上挂着从容笑意，拿着书册已开始讲解课文：“天地玄黄, 宇宙洪荒。今日, 先学天字……”<br />
月妩注视一会儿, 转身离去。<br />
篱笆院门外围着一群人，扛着锄头，拎着水壶，看样子是要去下地的。<br />
她走出门, 与人寒暄：“伯伯婶婶们都在这儿作甚？”<br />
婶子不好意思笑笑：“今日开学，我们来看看咋样。”<br />
“想看就进去看吧，不影响的。”“不了不了，看着蛮好的，我们还要下地干活呢, 就先走了。”<br />
院外众人一哄而散, 月妩站在原地，看向远处连片的田地许久, 踱步返回家中, 牵出羊，在田埂上晃荡。<br />
直至中午，她牵着羊又回来，路过学堂，刚好碰见出院门的温慎。<br />
“没在小室瞧见你, 便知你是回家去了。”温慎笑着走来，与她并排往家里走, “中午简单吃一些，下午还要来这边。”<br />
她点了点头，一进家门便抱住了他。<br />
“方才就见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，还未来得及问。”温慎摸了摸她的后背，搂着她先去将羊关进圈里，又朝厨房里走，“又再想何事了？”<br />
她摇了摇头：“我也不知晓，就是心中有些烦。”
温慎站在一旁笑。<br />
“你欺负我！”她气骂。<br />
“不是你先叫我吃的吗？”温慎笑。<br />
“只能我让你吃，不能你让我吃！”<br />
温慎笑着去抱她：“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？”<br />
“就是有这样的道理！”她踮起脚，脸要凑到他跟前，又站不稳，往他怀里跌，但不想靠着他，忙起身要走。<br />
温慎搂住她，不让她走：“真有那样酸？”<br />
她撇着嘴：“真有那样酸。”<br />
温慎捧着她的脸，用指腹摸了摸她的嘴角，垂首含住她的唇，一点一点撬开，轻轻勾住她的舌尖，慢慢□□。<br />
半晌，他松开，垂眼看她：“还酸吗？”<br />
月妩压住上扬的嘴角，别开眼：“还行。”<br />
温慎忍不住扬起唇：“再去摘些白蒿吧，方才摘的那些都不够一盘的。”<br />
月妩满意了，牵着他的手，继续往前走。<br />
回家时，背篓里已装满了白蒿。<br />
他们正在商量该如何吃，一进竹林就看见站在门口的冯蓓。<br />
“冯兄。”温慎微微收起嘴角。<br />
冯苑转过身来，拎起放在石桌上的锦盒：“贤弟。”<br />
“请进吧。”温慎推开院门，邀人进门。<br />
冯苑将东西放在院中的桌子上，说起正事：“我已将那混账送去书院里，往后弟妹照常出门便行，不必担忧了。”<br />
温慎放下背篓，给他搬了椅子：“多谢。”<br />
“不必言谢，我还要谢贤弟饶过那混账这一回。”冯苑拉开椅子坐下，“还有义学的事，我未想到居然会有二十几个学生来报名，不知贤弟可有准备。”<br />
“早有预料，已做了准备。”温慎这会儿才露出些真情实感的笑。<br />
冯苑微微点头：“那便好，我在城里还有生意，无法完全顾及到义学这边，还劳贤弟多操操心，若有何需求，直接去我家中寻管家便行。不过刚开学这一阵我会在，好看看情形。”<br />
“如此甚好，我刚好制定一些规则，还请冯兄看看还有哪里不妥。”<br />
温慎邀人往正屋里走，行至一半，又回头看向羊圈旁的月妩，叮嘱：“小妩，自己玩一会儿，不要走远了。”<br />
月妩应下，转过身继续和羊玩儿。玩了一会儿，没见他们要出来，便又坐去厨房檐下择白蒿。<br />
不多时，温慎送人出门。<br />
“够吃了，去洗洗手歇着吧，我来煮饭。”他走过来，接下月妩怀中的簸箕，往厨房里去，“后日便要开学了，届时我不在家，你要出门莫去人少的地方。”<br />
月妩跟过去：“我也想去学堂。”“如此也好，想去便去吧，你一个人在外面玩我还不放心。”温慎站在灶台前，干净利落将白蒿洗过几遍捞出来。<br />
月妩双手撑在灶台上，看着他：“能给我添一张座位吗？我也想去听课。”<br />
他回视，笑道：“你要想好，若要去，便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，给他们带了不好的头。”<br />
“那我还是在想想吧。”月妩转身靠在灶台上，开始为自己寻借口，“我还要养鸡，还要放羊，恐怕不能一整日都待在学堂里。”<br />
她就是图新鲜，想去玩一玩，又不是真想去上学背书。<br />
温慎也知晓她：“那还是莫要去影响旁人了。学堂那边建的有休息的地方，若想去玩，在小室里待着便好。”<br />
“行！这样不错！”她能在外头听听温慎讲课，若不想听了，直接走了就是，也不用被按着坐在那儿。<br />
开课的那一日，她早早便醒了，收拾完，与温慎并肩往义学里去。<br />
义学仅有一间正房和连着的一耳房，房外只围着一圈篱笆，路过的村民一眼便能看到里头的情形。<br />
看着简陋，但建得十分用心，院子外门上挂了青莲学堂四个大字，里用碎石子铺了小路，两旁种了好几丛翠竹，环境清雅，干净整洁。<br />
他们到时学堂里已有两三个孩童，正在争论些什么，吵得院外都能听见。<br />
温慎并未提醒，跨步进屋，放下怀中书册，几个孩童立即回过神来，噤了声，齐声道：“秀才好。”<br />
“既是来上学，往后称我为夫子便好。”温慎莞尔。<br />
“夫子好。”孩童们又齐声道。<br />
“还未到时间，你们继续讨论吧，不必顾忌我。”温慎摆了摆手，邀月妩坐在身侧，拿出书册和她又清点一遍。<br />
那几个孩童并不敢接着吵闹，围过来看着书册，好奇道：“这是我们的书吗？”<br />
“正是。”温慎笑答，“等人到齐了，会发给你们。”<br />
“夫子，我能先看一眼吗？”稍大一些的少年问。<br />
温慎递出一册：“看吧。”<br />
少年接过书册，翻了翻，不好意思挠挠头：“我一个字也不认得。”<br />
“往后自是要学的，等学完便认得了。”<br />
稍小的孩童也凑过去看，童音稚嫩：“夫子，这书是不是要花很多铜钱？”<br />
“这是我和你们师娘一起誊写的，花不了多少铜钱。”<br />
“噢噢。”小孩点了点头。<br />
少年立即扯了扯他们两个小的，齐齐行礼：“多谢夫子，多谢师娘。”<br />
这称呼新鲜，月妩觉着好玩，又有些害羞，抬眼看向温慎。<br />
温慎冲她微微点头，朝学生们道：“不必言谢，往后认真读书便好。”<br />
“谨听夫子教诲。”少年打头，两小孩有模有样地学。<br />
说话间，外面又来了不少人了，几个学生交还书册，回到座位上规规矩矩坐着了。<br />
稍坐片刻，温慎扫视一眼，看着没有空位了，便起身对着名册点名认人。月妩见他站起来，也跟着站起来。<br />
点完名，便要发书，这项任务交到月妩手中。<br />
学生按座位依次上前自我介绍，温慎记下学生信息，然后她便要将书册交到学生手中。<br />
递出去一本，便要听一句“谢谢师娘”，待发完时，她脸颊上已泛起一层红晕。<br />
学生们拿到书，免不了要议论一番，一时之间，有些闹哄哄的。<br />
有学生在下面讨论：“为何你字好像和我的字不太一样？”<br />
早来的那个少年高声答：“有一些是夫子抄的，有一些是师娘抄的，自然是不一样。”<br />
学生们一起转头：“夫子，是这样吗？”<br />
温慎抬眸，微微颔首：“正是。”<br />
下面又闹起来了。<br />
“哇，师娘也会写字。”<br />
“废话，夫子会写字，师娘肯定也会写！”<br />
“那哪个是师娘写的呢？”<br />
……<br />
月妩悄悄扯了扯温慎的衣袖，朝他眨了眨眼。<br />
他刚好整理完名册，悄悄摆摆手，低声道：“去吧。”<br />
月妩如蒙大赦，端端庄庄起身，规规矩矩走了出去，而后一溜烟儿进了耳房，往下一倒，躺在了小榻上。<br />
隔壁已开始上课了，她双手枕在头下，听着那边的声音。<br />
她还以为温慎会引经据典慷慨陈词，未想到他只是在台上询问了那些学生为何想读书，并顺着他们的话讲下去。<br />
没有为民请命，也未非是实现抱负，只有那些童言稚语，为了少干点儿农活，为了不用交赋税，为了不用征役……<br />
仅此而已。<br />
她躺在那儿，看着房梁，忽然想起某个下午，她随温慎去地里记录当年的收成，问那老伯，为何不用更好的农具时，是如此荒唐。<br />
第48章<br />
她缓缓起身, 走出耳房，站在窗外，遥看台上站着的温慎。<br />
他并没有多感慨, 脸上挂着从容笑意，拿着书册已开始讲解课文：“天地玄黄, 宇宙洪荒。今日, 先学天字……”<br />
月妩注视一会儿, 转身离去。<br />
篱笆院门外围着一群人，扛着锄头，拎着水壶，看样子是要去下地的。<br />
她走出门, 与人寒暄：“伯伯婶婶们都在这儿作甚？”<br />
婶子不好意思笑笑：“今日开学，我们来看看咋样。”<br />
“想看就进去看吧，不影响的。”“不了不了，看着蛮好的，我们还要下地干活呢, 就先走了。”<br />
院外众人一哄而散, 月妩站在原地，看向远处连片的田地许久, 踱步返回家中, 牵出羊，在田埂上晃荡。<br />
直至中午，她牵着羊又回来，路过学堂，刚好碰见出院门的温慎。<br />
“没在小室瞧见你, 便知你是回家去了。”温慎笑着走来，与她并排往家里走, “中午简单吃一些，下午还要来这边。”<br />
她点了点头，一进家门便抱住了他。<br />
“方才就见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，还未来得及问。”温慎摸了摸她的后背，搂着她先去将羊关进圈里，又朝厨房里走，“又再想何事了？”<br />
她摇了摇头：“我也不知晓，就是心中有些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