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3节
楼昇将屋内扫视一圈，眸光微沉，没有说话。<br />
这让017想起来不久前他自作主张给楼昇兑换了被子和衣服时，对方的表情也是这样，有点冷，像是不高兴。<br />
017有点紧张。方才去服务点兑换功能卡的时候，他顺手便把猫咪要用的东西也给带回来了。<br />
但楼昇似乎并不喜欢他自作主张。<br />
【小宿主……】<br />
【017，决定要养它的人是我，不是你。】<br />
【……】<br />
决定要养的人是楼昇，那么，应该承担责任的人也应该是他自己。<br />
可如今，却好像是他把这份责任转嫁给了017。<br />
【既然带它回来，我就养得起它，用不着你换这些东西。】<br />
这话说出来以后，有好几秒没有等来017的回答。楼昇猛地回过神，正要解释什么，017开了口：<br />
【我明白了。抱歉。】<br />
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。<br />
楼昇不知为何，声音忽然很着急：【我没有怪你的意思。】<br />
【……嗯。】<br />
楼昇被这一个“嗯”字堵住，莫名觉得心里很闷。<br />
他不知道017的长相，看不见他的表情。连对方有没有生气都无法判断。<br />
不公平。只有他什么都看不见。<br />
【017。】<br />
【我在。】<br />
017的声音与平时并无太大差异。电子音，又能有多大的不同呢？<br />
楼昇沉默了会儿，说：【对不起。】<br />
【……】<br />
017：【不用向我道歉，小宿主。】<br />
【是我擅自决定养它，我只是感觉，自己把负担推给了你。】楼昇轻声道，【我真的，不是要怪你。】<br />
017安静了几秒。<br />
【对我来说，这些并不是负担。我这么做，只是出于喜欢，与任务无关。】<br />
楼昇怔了怔。【喜、喜欢？】<br />
【嗯。】<br />
楼昇心情蓦然有点别扭。没记错的话，017也是男性吧，两个男人之间，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……是他想的那种普通的喜欢吧？应该没有别的含义……<br />
这么想着，他却还是问出口：【什么，什么喜欢？】<br />
017不明白这句话有什么解释的必要，但还是诚实地回答：【我很喜欢你，也喜欢它。】<br />
【……噢。】果然没有别的含义。<br />
楼昇抿了下唇。<br />
在017眼里，他居然跟那只臭猫的地位是一样的……<br />
017接着道：【如果我的行为给你带来压力，我会停止。】<br />
【不用。】楼昇摸了下脸，有点烫。【随你喜欢吧。】<br />
017轻笑了声。<br />
【真的不需要代价？】<br />
017顿了下，这回说了实话：【需要一点点。但是我……】<br />
【喜欢是吧。】<br />
【嗯。】<br />
楼昇唇角抬了抬。<br />
余光瞥见躲在床下的白猫，他拆了一袋017带回来的猫粮，掂量着分量倒了一些在猫碗里。<br />
床底板其实很高，楼昇能把它够出来，不过他并未这么做，只把猫碗推进床底下。<br />
然后站远了些观察。<br />
不到半分钟，猫咪就小心地靠近猫碗，用爪子和牙齿半是扒拉半是用叼的方式把碗带到了角落。<br />
017和楼昇静静看着它吃饭。<br />
楼昇这时问：【017。你刚刚有没有生气？】<br />
【……一点点。】<br />
第158章<br />
【……一点点。】<br />
楼昇唇角翘起来。<br />
017：【不过, 现在已经很好了。】<br />
【你不高兴，就告诉我。】楼昇眼中隐有笑意，【我又看不见你, 你不说，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】<br />
017看见他唇畔的浅笑, 怔了好一会儿的神, 才道：<br />
【好。】<br />
一人一统说话的功夫, 那一小碗猫粮已经被吃完了。<br />
017说：【我还带回来小鱼干呢。】楼昇把握着量，就给扔了两条。白猫吃得很欢。<br />
017笑道：【看来它挺喜欢的。】<br />
楼昇忽然有种错觉, 好像此时此刻017就活生生陪在他身边, 跟他一样正蹲着身看着那只没良心的猫咪。<br />
他长什么样子？楼昇突然觉得好奇。<br />
这一瞬间的念头产生后, 莫名的, 怎么都压不下去了。<br />
之后半个小时，楼昇尝试了各种办法，都没能让白猫从床板下出来去睡猫窝。<br />
他房间里温度低，又怕晚上把它冻坏了。<br />
017带回来的猫窝有些过于厚实了, 塞不进床下面, 楼昇只好把自己的衣服塞进去一件，有点心疼。<br />
“臭猫, 别给我抓坏了。”<br />
他还打算继续穿呢。<br />
楼昇熄灯睡了。<br />
躺在床上, 他偶尔能听见猫咪在床板下活动的声音，细细簌簌的, 十分小心。<br />
房间里多了个活物，感觉跟从前很不一样。<br />
不，从017出现的时候开始, 一切就都不一样了。<br />
*<br />
楼昇一觉睡到第二天九点。<br />
017起初还以为他的宿主终于打算在放假的时候好好休息了, 直到楼昇重重咳了两声。<br />
017：【……小宿主？】<br />
【怎么了。】<br />
【你感冒了。】<br />
【……】<br />
楼昇昨天上学的时候就穿得少, 晚上出去捉猫，又在冷风里干耗了一个小时。加上这半年来很少运动，结结实实地感冒了。<br />
楼昇本想辩驳两句，但脑袋沉得像是坠了两块大石头，身子也是烫的。<br />
他没什么生病的经验，大概感觉出并没有烧得很厉害。<br />
一转眼的功夫，枕边多了两盒感冒药和一支温度计。<br />
【017，你是叮当猫。】楼昇小时候没看过太多动画，到现在都没怎么接触过网络世界。脑子里就装着那几部童年的动画片，也格外印象深刻。<br />
017笑笑，没说话。<br />
楼昇乖乖用了。<br />
不到三十八度，的确不算高烧。<br />
他吃了药，顺便给仍缩在床底下的小家伙喂了饭和水。它今天的胆子大了一点点，楼昇把碗放在离自己不到一米的距离，它也小心地凑了过来，然后才用爪子把饭碗拉到角落。往窗外看了一眼，经过一夜，外面的整个世界都裹上了银装，被厚实软篷的一层积雪覆盖着，静谧异常。<br />
这样的天气不宜外出干活，且楼昇也病了，可以踏踏实实在家里歇上一天。<br />
生病的时候，觉总是睡不够的。<br />
楼昇咳了两声，重新躺了回去，盯着灰色的天花板，心想：他好像真的有点问题，竟觉得病了也很好。<br />
017道：【无聊的话，我可以给你放部影片。】住在楼昇脑袋里就有这好处，省了笔买电视的钱。<br />
楼昇眨了下眼。<br />
比起看电影，他现在更想跟017说话……
这让017想起来不久前他自作主张给楼昇兑换了被子和衣服时，对方的表情也是这样，有点冷，像是不高兴。<br />
017有点紧张。方才去服务点兑换功能卡的时候，他顺手便把猫咪要用的东西也给带回来了。<br />
但楼昇似乎并不喜欢他自作主张。<br />
【小宿主……】<br />
【017，决定要养它的人是我，不是你。】<br />
【……】<br />
决定要养的人是楼昇，那么，应该承担责任的人也应该是他自己。<br />
可如今，却好像是他把这份责任转嫁给了017。<br />
【既然带它回来，我就养得起它，用不着你换这些东西。】<br />
这话说出来以后，有好几秒没有等来017的回答。楼昇猛地回过神，正要解释什么，017开了口：<br />
【我明白了。抱歉。】<br />
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。<br />
楼昇不知为何，声音忽然很着急：【我没有怪你的意思。】<br />
【……嗯。】<br />
楼昇被这一个“嗯”字堵住，莫名觉得心里很闷。<br />
他不知道017的长相，看不见他的表情。连对方有没有生气都无法判断。<br />
不公平。只有他什么都看不见。<br />
【017。】<br />
【我在。】<br />
017的声音与平时并无太大差异。电子音，又能有多大的不同呢？<br />
楼昇沉默了会儿，说：【对不起。】<br />
【……】<br />
017：【不用向我道歉，小宿主。】<br />
【是我擅自决定养它，我只是感觉，自己把负担推给了你。】楼昇轻声道，【我真的，不是要怪你。】<br />
017安静了几秒。<br />
【对我来说，这些并不是负担。我这么做，只是出于喜欢，与任务无关。】<br />
楼昇怔了怔。【喜、喜欢？】<br />
【嗯。】<br />
楼昇心情蓦然有点别扭。没记错的话，017也是男性吧，两个男人之间，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……是他想的那种普通的喜欢吧？应该没有别的含义……<br />
这么想着，他却还是问出口：【什么，什么喜欢？】<br />
017不明白这句话有什么解释的必要，但还是诚实地回答：【我很喜欢你，也喜欢它。】<br />
【……噢。】果然没有别的含义。<br />
楼昇抿了下唇。<br />
在017眼里，他居然跟那只臭猫的地位是一样的……<br />
017接着道：【如果我的行为给你带来压力，我会停止。】<br />
【不用。】楼昇摸了下脸，有点烫。【随你喜欢吧。】<br />
017轻笑了声。<br />
【真的不需要代价？】<br />
017顿了下，这回说了实话：【需要一点点。但是我……】<br />
【喜欢是吧。】<br />
【嗯。】<br />
楼昇唇角抬了抬。<br />
余光瞥见躲在床下的白猫，他拆了一袋017带回来的猫粮，掂量着分量倒了一些在猫碗里。<br />
床底板其实很高，楼昇能把它够出来，不过他并未这么做，只把猫碗推进床底下。<br />
然后站远了些观察。<br />
不到半分钟，猫咪就小心地靠近猫碗，用爪子和牙齿半是扒拉半是用叼的方式把碗带到了角落。<br />
017和楼昇静静看着它吃饭。<br />
楼昇这时问：【017。你刚刚有没有生气？】<br />
【……一点点。】<br />
第158章<br />
【……一点点。】<br />
楼昇唇角翘起来。<br />
017：【不过, 现在已经很好了。】<br />
【你不高兴，就告诉我。】楼昇眼中隐有笑意，【我又看不见你, 你不说，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】<br />
017看见他唇畔的浅笑, 怔了好一会儿的神, 才道：<br />
【好。】<br />
一人一统说话的功夫, 那一小碗猫粮已经被吃完了。<br />
017说：【我还带回来小鱼干呢。】楼昇把握着量，就给扔了两条。白猫吃得很欢。<br />
017笑道：【看来它挺喜欢的。】<br />
楼昇忽然有种错觉, 好像此时此刻017就活生生陪在他身边, 跟他一样正蹲着身看着那只没良心的猫咪。<br />
他长什么样子？楼昇突然觉得好奇。<br />
这一瞬间的念头产生后, 莫名的, 怎么都压不下去了。<br />
之后半个小时，楼昇尝试了各种办法，都没能让白猫从床板下出来去睡猫窝。<br />
他房间里温度低，又怕晚上把它冻坏了。<br />
017带回来的猫窝有些过于厚实了, 塞不进床下面, 楼昇只好把自己的衣服塞进去一件，有点心疼。<br />
“臭猫, 别给我抓坏了。”<br />
他还打算继续穿呢。<br />
楼昇熄灯睡了。<br />
躺在床上, 他偶尔能听见猫咪在床板下活动的声音，细细簌簌的, 十分小心。<br />
房间里多了个活物，感觉跟从前很不一样。<br />
不，从017出现的时候开始, 一切就都不一样了。<br />
*<br />
楼昇一觉睡到第二天九点。<br />
017起初还以为他的宿主终于打算在放假的时候好好休息了, 直到楼昇重重咳了两声。<br />
017：【……小宿主？】<br />
【怎么了。】<br />
【你感冒了。】<br />
【……】<br />
楼昇昨天上学的时候就穿得少, 晚上出去捉猫，又在冷风里干耗了一个小时。加上这半年来很少运动，结结实实地感冒了。<br />
楼昇本想辩驳两句，但脑袋沉得像是坠了两块大石头，身子也是烫的。<br />
他没什么生病的经验，大概感觉出并没有烧得很厉害。<br />
一转眼的功夫，枕边多了两盒感冒药和一支温度计。<br />
【017，你是叮当猫。】楼昇小时候没看过太多动画，到现在都没怎么接触过网络世界。脑子里就装着那几部童年的动画片，也格外印象深刻。<br />
017笑笑，没说话。<br />
楼昇乖乖用了。<br />
不到三十八度，的确不算高烧。<br />
他吃了药，顺便给仍缩在床底下的小家伙喂了饭和水。它今天的胆子大了一点点，楼昇把碗放在离自己不到一米的距离，它也小心地凑了过来，然后才用爪子把饭碗拉到角落。往窗外看了一眼，经过一夜，外面的整个世界都裹上了银装，被厚实软篷的一层积雪覆盖着，静谧异常。<br />
这样的天气不宜外出干活，且楼昇也病了，可以踏踏实实在家里歇上一天。<br />
生病的时候，觉总是睡不够的。<br />
楼昇咳了两声，重新躺了回去，盯着灰色的天花板，心想：他好像真的有点问题，竟觉得病了也很好。<br />
017道：【无聊的话，我可以给你放部影片。】住在楼昇脑袋里就有这好处，省了笔买电视的钱。<br />
楼昇眨了下眼。<br />
比起看电影，他现在更想跟017说话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