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4节
季眠嘴唇动了一下，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一个。<br />
“有手机吗？”<br />
季眠摇摇头。<br />
他想，这是当自己离家出走了？<br />
他还没给出回答，楼昇已经把自己的手机递过来。<br />
季眠迟疑了一下，抬手要去接。<br />
胳膊刚举起来，楼昇的手穿过季眠手臂下的缝隙，紧紧地抱住他。<br />
楼昇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。<br />
季眠一怔，喉咙忽然哽咽。<br />
他抬起的左手，抓住了楼昇敞开的外套。<br />
颈部的线条绷得极紧，季眠浑身都在用力，用力地抱紧面前的人。<br />
“017，017……”<br />
“……我在，我在。”<br />
隔着衣裳的布料，他们仍能感受到彼此剧烈的心跳。<br />
楼昇用了十年，等来了这一个拥抱。<br />
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温暖。<br />
他不知道要如何才能结束它，于是希望它永远也不会结束。<br />
呼出的气在空气中凝成白色的雾，雪势渐渐大了。<br />
季眠的头发上落了白雪，楼昇帮他吻去。<br />
他握上季眠的手。冷冰冰的。<br />
楼昇的手臂一点一点松开了，垂眼跟季眠对视。<br />
黑色的眼眸里满是未得到的满足的渴望，好像随时就要再抱住他。<br />
“……宿主。”<br />
“嗯。”<br />
季眠用那双棕色的眼睛注视着他，“……哥？”<br />
听到这个称呼，楼昇的喉头滚了滚。<br />
“是我。”<br />
零捌找上他的时候，楼昇从没想过会在小世界里跟季眠相爱。<br />
那些不同的人生，对他而言就像是一场又一场的美梦。<br />
他自始至终胆敢期待的，就只有这一个拥抱而已。他从前想，只要017能来见他，哪怕只是作为朋友……<br />
可事到如今，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满足于止步在朋友关系。<br />
那季眠呢？他是怎么想的？<br />
楼昇不敢给自己任何保证。<br />
“要不要见长生？”<br />
“嗯。”<br />
楼昇牵着季眠的手，走上仙缘桥，带他回了家。<br />
从017走后，他的住处就一直没变过，怕变成人的017会找不到他。<br />
一开门，长生蹦跳着跑来门边迎接。<br />
还没凑近，看见楼昇身后跟了另一个人，当即惊得长毛炸起，猛地刹住脚步，“喵嗷”了一声，一溜烟钻到了角落里去。<br />
季眠有点惊讶，“长生怎么反应这么大？”<br />
他从楼昇的眼睛里看了长生七年时间，好久没见过长生这么怕人了。<br />
楼昇思索片刻，道：“可能，家里一直没来过别人。它没见过有外人进来。”<br />
“这样……”<br />
季眠转念想想，好像也是。<br />
楼昇一直都是独居，他以前寄居在楼昇的脑海中，看长生的视角不同，因此下意识地以为自己跟长生也是熟悉的。<br />
可长生实际上从没见过他。<br />
长生钻进沙发底下，警惕地看着季眠，那模样跟十年前它对楼昇的反应一模一样。<br />
楼昇拉着季眠的手还没松开，皱了下眉。<br />
这笨猫，一点眼色都没有。<br />
“它吃了你那么多猫罐头。”<br />
这臭猫身上快二十斤肉，有十斤都是从小吃季眠从服务点给他换来的猫粮长的。<br />
季眠笑了笑，“长生又没见过我。”<br />
长生在楼昇面前装猫主子，一装就是好多年，季眠刚来就立刻破功。躲在沙发底下，连叫也不叫一声。<br />
季眠垂着眼看它。<br />
楼昇偏过头，也在悄悄打量季眠。<br />
从眉眼到嘴唇，一张脸，漂亮得让人不敢直视。可那神情，却与他幻想中的一样。<br />
楼昇的手指蜷缩了一下。好想再抱他。<br />
窗外的雪越下越大，还好他们早点回来了。<br />
楼昇不知道季眠现在住在哪里……他舍不得放季眠走。<br />
“你住在哪里？”<br />
季眠回过头，抿了抿唇，“我应该，只能住在这里。”<br />
他窘迫地掏出口袋里的那张银行卡。<br />
“我只有……十块钱。”<br />
第166章<br />
“我只有……十块钱。”<br />
“……”<br />
楼昇的唇角轻轻勾了一下。<br />
季眠看着他的表情, 心想：肯让他住的吧？<br />
季眠还是第一次有这么贫穷的时候，但有楼昇在这里，没钱这件事并未让他产生太多不安的情绪。<br />
他依赖楼昇, 似乎依赖得太过理所当然了。<br />
季眠稍稍反思了一下自己，还是决定不改了。<br />
“零捌给你的？”<br />
“嗯, 还有身份证。”季眠把口袋里的另一张卡片也掏了出来。<br />
楼昇的目光这才从季眠脸上移开, 看向他手里的两张卡。<br />
这就是说, 季眠选择留在这个世界里。<br />
他想要季眠住在这里，但没钱不行。<br />
想把自己的所有储蓄卡都交给季眠, 又担心对方不会收。<br />
只好暂时先把钱的事情压在心里。<br />
还有一个问题。“017, 我叫你哪一个名字？”<br />
季眠, 项念, 路舟……楼昇不知道该叫哪一个。<br />
“系统叫我季眠。”<br />
失去记忆后的第一段生命，对季眠而言意义非凡。<br />
“眠眠。”<br />
季眠怔了下，耳朵有点发热。<br />
连段酌都没这么叫过他……<br />
但楼昇知道，那时候他是想改口的。<br />
段酌是想过改口的。不要连名带姓地, 冷淡地称呼这个人为“季眠”。<br />
眠眠, 宝贝……甚至于一些更加腻歪的、肉麻的称呼，段酌其实都有想过。只是在他们恋爱以前, 他一直都是喊季眠的全名, 不知道要在哪个适合的时机改变。<br />
于是只好在心里偷偷地改口。夜晚，在季眠身边注视着他, 然后用最亲密的称呼，在心里轻声喊他。<br />
楼昇跟他一样，煎熬着, 将深浓的爱意藏在心底。<br />
几年前, 他的伤口愈合之后, 017仍未回来，只好在仙缘桥上一遍遍地走，等着，等着……<br />
陆云笙和被他救下的那个女人告诉他，当初他伤得有多重，在重症监护室里抢救了半个月，命悬一线。<br />
原本，是该死的人。<br />
那时楼昇就已察觉到不对，可017已经离开。他只能在无边漫长的恐慌中，抱着一丝希望。
“有手机吗？”<br />
季眠摇摇头。<br />
他想，这是当自己离家出走了？<br />
他还没给出回答，楼昇已经把自己的手机递过来。<br />
季眠迟疑了一下，抬手要去接。<br />
胳膊刚举起来，楼昇的手穿过季眠手臂下的缝隙，紧紧地抱住他。<br />
楼昇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。<br />
季眠一怔，喉咙忽然哽咽。<br />
他抬起的左手，抓住了楼昇敞开的外套。<br />
颈部的线条绷得极紧，季眠浑身都在用力，用力地抱紧面前的人。<br />
“017，017……”<br />
“……我在，我在。”<br />
隔着衣裳的布料，他们仍能感受到彼此剧烈的心跳。<br />
楼昇用了十年，等来了这一个拥抱。<br />
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温暖。<br />
他不知道要如何才能结束它，于是希望它永远也不会结束。<br />
呼出的气在空气中凝成白色的雾，雪势渐渐大了。<br />
季眠的头发上落了白雪，楼昇帮他吻去。<br />
他握上季眠的手。冷冰冰的。<br />
楼昇的手臂一点一点松开了，垂眼跟季眠对视。<br />
黑色的眼眸里满是未得到的满足的渴望，好像随时就要再抱住他。<br />
“……宿主。”<br />
“嗯。”<br />
季眠用那双棕色的眼睛注视着他，“……哥？”<br />
听到这个称呼，楼昇的喉头滚了滚。<br />
“是我。”<br />
零捌找上他的时候，楼昇从没想过会在小世界里跟季眠相爱。<br />
那些不同的人生，对他而言就像是一场又一场的美梦。<br />
他自始至终胆敢期待的，就只有这一个拥抱而已。他从前想，只要017能来见他，哪怕只是作为朋友……<br />
可事到如今，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满足于止步在朋友关系。<br />
那季眠呢？他是怎么想的？<br />
楼昇不敢给自己任何保证。<br />
“要不要见长生？”<br />
“嗯。”<br />
楼昇牵着季眠的手，走上仙缘桥，带他回了家。<br />
从017走后，他的住处就一直没变过，怕变成人的017会找不到他。<br />
一开门，长生蹦跳着跑来门边迎接。<br />
还没凑近，看见楼昇身后跟了另一个人，当即惊得长毛炸起，猛地刹住脚步，“喵嗷”了一声，一溜烟钻到了角落里去。<br />
季眠有点惊讶，“长生怎么反应这么大？”<br />
他从楼昇的眼睛里看了长生七年时间，好久没见过长生这么怕人了。<br />
楼昇思索片刻，道：“可能，家里一直没来过别人。它没见过有外人进来。”<br />
“这样……”<br />
季眠转念想想，好像也是。<br />
楼昇一直都是独居，他以前寄居在楼昇的脑海中，看长生的视角不同，因此下意识地以为自己跟长生也是熟悉的。<br />
可长生实际上从没见过他。<br />
长生钻进沙发底下，警惕地看着季眠，那模样跟十年前它对楼昇的反应一模一样。<br />
楼昇拉着季眠的手还没松开，皱了下眉。<br />
这笨猫，一点眼色都没有。<br />
“它吃了你那么多猫罐头。”<br />
这臭猫身上快二十斤肉，有十斤都是从小吃季眠从服务点给他换来的猫粮长的。<br />
季眠笑了笑，“长生又没见过我。”<br />
长生在楼昇面前装猫主子，一装就是好多年，季眠刚来就立刻破功。躲在沙发底下，连叫也不叫一声。<br />
季眠垂着眼看它。<br />
楼昇偏过头，也在悄悄打量季眠。<br />
从眉眼到嘴唇，一张脸，漂亮得让人不敢直视。可那神情，却与他幻想中的一样。<br />
楼昇的手指蜷缩了一下。好想再抱他。<br />
窗外的雪越下越大，还好他们早点回来了。<br />
楼昇不知道季眠现在住在哪里……他舍不得放季眠走。<br />
“你住在哪里？”<br />
季眠回过头，抿了抿唇，“我应该，只能住在这里。”<br />
他窘迫地掏出口袋里的那张银行卡。<br />
“我只有……十块钱。”<br />
第166章<br />
“我只有……十块钱。”<br />
“……”<br />
楼昇的唇角轻轻勾了一下。<br />
季眠看着他的表情, 心想：肯让他住的吧？<br />
季眠还是第一次有这么贫穷的时候，但有楼昇在这里，没钱这件事并未让他产生太多不安的情绪。<br />
他依赖楼昇, 似乎依赖得太过理所当然了。<br />
季眠稍稍反思了一下自己，还是决定不改了。<br />
“零捌给你的？”<br />
“嗯, 还有身份证。”季眠把口袋里的另一张卡片也掏了出来。<br />
楼昇的目光这才从季眠脸上移开, 看向他手里的两张卡。<br />
这就是说, 季眠选择留在这个世界里。<br />
他想要季眠住在这里，但没钱不行。<br />
想把自己的所有储蓄卡都交给季眠, 又担心对方不会收。<br />
只好暂时先把钱的事情压在心里。<br />
还有一个问题。“017, 我叫你哪一个名字？”<br />
季眠, 项念, 路舟……楼昇不知道该叫哪一个。<br />
“系统叫我季眠。”<br />
失去记忆后的第一段生命，对季眠而言意义非凡。<br />
“眠眠。”<br />
季眠怔了下，耳朵有点发热。<br />
连段酌都没这么叫过他……<br />
但楼昇知道，那时候他是想改口的。<br />
段酌是想过改口的。不要连名带姓地, 冷淡地称呼这个人为“季眠”。<br />
眠眠, 宝贝……甚至于一些更加腻歪的、肉麻的称呼，段酌其实都有想过。只是在他们恋爱以前, 他一直都是喊季眠的全名, 不知道要在哪个适合的时机改变。<br />
于是只好在心里偷偷地改口。夜晚，在季眠身边注视着他, 然后用最亲密的称呼，在心里轻声喊他。<br />
楼昇跟他一样，煎熬着, 将深浓的爱意藏在心底。<br />
几年前, 他的伤口愈合之后, 017仍未回来，只好在仙缘桥上一遍遍地走，等着，等着……<br />
陆云笙和被他救下的那个女人告诉他，当初他伤得有多重，在重症监护室里抢救了半个月，命悬一线。<br />
原本，是该死的人。<br />
那时楼昇就已察觉到不对，可017已经离开。他只能在无边漫长的恐慌中，抱着一丝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