兄弟,别这样（穿书） 第96节
林青青收脚便要走，却听见一道熟悉的低沉笑声，冰冷的声线有一种特殊的音感。<br />
“我等着，我也想看你们是怎么死的。”<br />
“这位，镇国府二夫人，不走吗？”<br />
她不会记错，这是龙傲天特有的冷笑声。<br />
林青青：“……？”<br />
林青青在玉华宫殿门口多站了一会，浑身透着戾气的红衣少年便走了出来。<br />
二夫人跟个鹌鹑似的跟着方子衿。<br />
方才还在殿内劝说方子衿的人，这一转身也不知道中了什么蛊，对方子衿唯唯诺诺。<br />
“哥……哥。”少年看见门外的林青青，猛地顿住，漂亮的凤眸里杀意未消，灰暗的色彩彻底暴露在阳光下，那是一股暴戾与疯狂交织的恶意。<br />
他慌忙收敛神色，垂下脑袋。<br />
林青青一时说不出话。<br />
方子衿眼底光线变化，不是因为感受不到别人的情绪，而是他去过了血淋淋的深渊，在地狱底下往上看人。<br />
那层灰暗蕴含着的，是毁灭和无止境的冰冷。<br />
第72章<br />
落日熔金, 暮云合璧。<br />
太璟宫内早早掌灯，宽敞明亮的光线更甚殿外落日的光辉。<br />
“这是朕今年新制的菊花茶，尝尝？”林青青执起白烟袅袅的瓷杯，目光扫视少年的脸, 像是在逐帧观察每一处细节。<br />
茶案对面, 方子衿盘膝而坐, 手搭在膝盖上，老实地半阖眼眸, 偶尔扇动一下的睫羽泄露了他的紧张不安。<br />
闻见熟悉的酒味，他不动声色地掀起眼帘，偷瞄了一眼林青青。<br />
“我不能喝酒。”<br />
声音微不可闻。<br />
“这是茶。”林青青重申道，“朕会骗你？”<br />
少年大气不敢喘, 心里闷得慌, 捧起茶杯，默不作声地一口饮尽。<br />
“甘菊五月开花，十一月凋零。再过一个月，便到了盛开的日子。”林青青又添满一杯，顺手给他推过去。<br />
见方子衿不言不语地喝完五杯, 她才停了倒茶的举动，将斟满的第六杯拿在掌心，转动把玩。<br />
“到那时，与朕去游玩可好？”<br />
方子衿喝酒头晕，被林青青连灌五杯, 思维仿佛停滞在半空, 木木的, 掀不起半点波澜。<br />
他垂下眼睑，脸也随即垂落下来。<br />
“方子衿, 你可知白菊代表何意？”林青青问。<br />
被唤到名字，少年迷茫地抬起头，俊脸染上了一片好看的红晕，眼睛里闪着喝醉后的微光。“朝饮木兰之坠露兮，夕餐秋菊之落英。是说屈原忧国忧民，不愿与世俗同流合污。<br />
采菊东篱下，悠然见南山。代表了陶渊明逃离樊笼后的悠然自得。<br />
宁可抱香枝头老，不求黄叶舞秋风。是南宋词人展现的坚守己心，不离不弃。”<br />
林青青轻笑了一声：“白菊。”<br />
“是哀悼。”<br />
方子衿呆坐在那儿，慢慢眨了下微红的眼眶，“哀悼谁？”<br />
林青青看了看他，见他神色无异，将手中的茶杯递过去，“它还有一层意思，象征真实与坦诚。朕未曾骗你，杯子里的，是白菊制作的茶。”<br />
“很奇怪吧，茶里为何有很重的酒味。”林青青手指划过杯盏底部，将杯盏轻轻落在他面前的茶案上，“朕制作时，加了点熟透的水果，水果腐烂发酵后产生的酒味真的很浓。”<br />
“朕也奇怪，几杯空有酒味的茶水，如何能醉人。”她直视少年，“酒不醉人，人自醉？”<br />
方子衿顿时面如死灰。<br />
“哥哥这般试探我，是为何？”<br />
林青青抬手撑着下巴，掩眸道：“不为何，只是想着，朕总得看一看你面具下的模样，看看叫着我哥哥的少年，他真实的一面。朕怕认错这个人，自以为是地代入他的想法，错误地去判断他日后的选择。”<br />
少年灰暗的凤眸里最后一点光气都消失了，冷冷问道：“发现我不是你想象中乖巧真诚的模样，你失望了，我真实的面孔你也见着了，想要如何？”<br />
“你本就恶心我，与我同塌而眠都要随身携带兵刃，忍了一段时日，今日是想清楚了，想要名正言顺地将我撵出太璟宫吗？”<br />
方子衿平静道：“你能自然接受一个疯子的亲近、拥抱乃至亲吻，而我小心翼翼的一次靠近，都会让你避如蛇蝎。我只是不明白，为何在哥哥心里，我连一个疯子都不如。”<br />
疯子？他说的唐聆月？拥抱就算了，怎么还有亲吻？<br />
他到底从哪看见的幻觉？<br />
林青青有点头疼，她只是想试试方子衿有没有恢复全部记忆，有没有变成重生龙傲天，怎么还能扯出这么多事来。<br />
若不是这次试探，她都不知道方子衿对她的心结也这么重。<br />
她睡觉时习惯随身携带兵刃，这还能成为她厌恶方子衿的证据？<br />
想起来了。林青青想起在千阳客栈，方子衿戳她腰带里软刃，语气格外低落。<br />
还有今日午休，方子衿躺下来时，胳臂撞到了她的腰带。<br />
她以为是意外。<br />
龙傲天心眼也忒多了……<br />
“朕只想听一句实话。”林青青淡声道，“二夫人害得你那般，你日后打算如何对她？”<br />
方子衿抿紧嘴唇，他知道林青青想要怎样的回答，知道如何说能够讨好林青青。<br />
但是在那对沉凝的目光中，他无法说出那些话，林青青想要的不是完美答案，而是他的一句真话。<br />
他害怕了。<br />
怕没有讨好成，反而让林青青更嫌弃他。<br />
少年睁着燃烧着猩红戾火的眼眸，微颤的嘴唇缓缓启开：“请君入瓮，以牙还牙。”林青青脖子微酸，将手搭在脖子上，轻叹了口气：“知道了。”<br />
她敲了敲桌面，将第六杯推到方子衿面前：“喝了。”<br />
方子衿眼眶红了个彻底，蝶翼般的睫羽在惨白的脸上扑棱，嗓音沙哑到难以启开一般，含着绝望和不敢置信的委屈：“你要杀我？”<br />
林青青果断拿过来喝了半杯，“咚”地一声放回茶案。<br />
在少年怔愣不解的视线下，给他又续了一杯：“喝了。”<br />
被林青青皱眉看了一眼，方子衿屏住呼吸，谨慎地接过茶杯，浓烈的酒味依然未散，他困惑地仰头饮完。<br />
少年喝完后，脸上的红晕更加鲜明。<br />
眼中也更加困惑。<br />
林青青扫视一圈，十分无良地推翻自己先前说的话：“是酒。”<br />
方子衿微微睁大凤眸：“？”<br />
“哪有什么腐烂的水果，那些东西吃了可是会生病的。”林青青嘴角扬起一个清浅的弧度，眼含笑意道，“朕很惜命，也舍不得你死。”<br />
方子衿红着眼眶往前凑了凑，以为自己听岔了，可他没办法求证，只能用最傻最幼稚的行动，去听清林青青说的话。<br />
可是说完这一句，她便止了话音。<br />
左右等不到，少年急了，他的祈盼、寄托、安全感，全都来自于林青青，但林青青不给他。<br />
他疯狂地想要听清楚，想听林青青再说一句舍不得他死。<br />
他把林青青的那些话，做的那些事，全都放在了心上。<br />
白马银枪，所向披靡。<br />
多走几步，柳暗花明。<br />
过去的十几年，他丢失了幽篁山上的记忆，可是他一直记得那些话。他的满腔热诚，义无反顾，都是为了实现这两句。<br />
以前不知道从何处听来的，后来明白了，是林青青在他最痛苦的岁月里，拉住了他的双手。<br />
他无数次想要放弃的时候，总觉得生命里是该有一道光出现的。<br />
“哥哥……”方子衿站起身，缓缓低头，脸庞微醺地趴在桌上，与林青青的视线对上，“不要讨厌我，我可以很乖，你想要什么模样的，我便变成什么模样的人。”<br />
“我很坏，很脏，手上都是血，我还喜怒无常，像个随时会吃人的怪物，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样的人，哥哥只是对每个可怜人都很温柔，我不是特别的，我只是足够可怜，可怜到哥哥都不想折磨我。”<br />
“堤防，抑或厌恶，都不重要的，只要哥哥陪着我，我可以做哥哥掌中的白刃。”方子衿固执地望着林青青的眼睛，期待她能给自己一个回应。<br />
少年的目光存在感太过强烈，能灼伤人一般，林青青微微坐直身体。<br />
方子衿停了话音，失落地垂下眼帘，迟疑地顿了好一会儿，才小心地抓住林青青的食指，“让你为难了，我很抱歉。”<br />
林青青抬起手指，反握住他冰凉的掌心，“方子衿，做你自己便好。”<br />
少年细微地摇了摇头，“做我自己，你便不要我了。”<br />
林青青言辞诚恳：“衿衿，你不用扮演谁，不必刻意讨好谁，相信哥哥一回，你心里住的那个自己，并不狼狈，也不糟糕。一个人越是压抑，他的心里便越难受。你不放过自己，又怎知那个方子衿不是你最好的模样。”<br />
“你不做自己，哥哥如何喜欢你。”她放缓语气道，“你那么聪明，应该明白，没有人会喜欢一张虚假的面具。”方子衿轻轻垂下头，却扬着视线盯着林青青不放。<br />
林青青心脏一紧，那种感觉又来了，方子衿的目光格外瘆人。<br />
怎么办，已经想走了。<br />
林青青咳嗽一声，极力掩盖身体紧绷的行为，她不能说一套做一套，既然当了人家哥哥，就要肩负起这个家的重量。<br />
出尔反尔，不配为人。<br />
“哥哥的金针借我。”方子衿低下头，几乎贴近林青青的脸说话，面无表情地放开林青青的手。<br />
林青青不明所以，觉得方子衿的神色有些沉重，意识到不对头，拿出随身携带的针包。
“我等着，我也想看你们是怎么死的。”<br />
“这位，镇国府二夫人，不走吗？”<br />
她不会记错，这是龙傲天特有的冷笑声。<br />
林青青：“……？”<br />
林青青在玉华宫殿门口多站了一会，浑身透着戾气的红衣少年便走了出来。<br />
二夫人跟个鹌鹑似的跟着方子衿。<br />
方才还在殿内劝说方子衿的人，这一转身也不知道中了什么蛊，对方子衿唯唯诺诺。<br />
“哥……哥。”少年看见门外的林青青，猛地顿住，漂亮的凤眸里杀意未消，灰暗的色彩彻底暴露在阳光下，那是一股暴戾与疯狂交织的恶意。<br />
他慌忙收敛神色，垂下脑袋。<br />
林青青一时说不出话。<br />
方子衿眼底光线变化，不是因为感受不到别人的情绪，而是他去过了血淋淋的深渊，在地狱底下往上看人。<br />
那层灰暗蕴含着的，是毁灭和无止境的冰冷。<br />
第72章<br />
落日熔金, 暮云合璧。<br />
太璟宫内早早掌灯，宽敞明亮的光线更甚殿外落日的光辉。<br />
“这是朕今年新制的菊花茶，尝尝？”林青青执起白烟袅袅的瓷杯，目光扫视少年的脸, 像是在逐帧观察每一处细节。<br />
茶案对面, 方子衿盘膝而坐, 手搭在膝盖上，老实地半阖眼眸, 偶尔扇动一下的睫羽泄露了他的紧张不安。<br />
闻见熟悉的酒味，他不动声色地掀起眼帘，偷瞄了一眼林青青。<br />
“我不能喝酒。”<br />
声音微不可闻。<br />
“这是茶。”林青青重申道，“朕会骗你？”<br />
少年大气不敢喘, 心里闷得慌, 捧起茶杯，默不作声地一口饮尽。<br />
“甘菊五月开花，十一月凋零。再过一个月，便到了盛开的日子。”林青青又添满一杯，顺手给他推过去。<br />
见方子衿不言不语地喝完五杯, 她才停了倒茶的举动，将斟满的第六杯拿在掌心，转动把玩。<br />
“到那时，与朕去游玩可好？”<br />
方子衿喝酒头晕，被林青青连灌五杯, 思维仿佛停滞在半空, 木木的, 掀不起半点波澜。<br />
他垂下眼睑，脸也随即垂落下来。<br />
“方子衿, 你可知白菊代表何意？”林青青问。<br />
被唤到名字，少年迷茫地抬起头，俊脸染上了一片好看的红晕，眼睛里闪着喝醉后的微光。“朝饮木兰之坠露兮，夕餐秋菊之落英。是说屈原忧国忧民，不愿与世俗同流合污。<br />
采菊东篱下，悠然见南山。代表了陶渊明逃离樊笼后的悠然自得。<br />
宁可抱香枝头老，不求黄叶舞秋风。是南宋词人展现的坚守己心，不离不弃。”<br />
林青青轻笑了一声：“白菊。”<br />
“是哀悼。”<br />
方子衿呆坐在那儿，慢慢眨了下微红的眼眶，“哀悼谁？”<br />
林青青看了看他，见他神色无异，将手中的茶杯递过去，“它还有一层意思，象征真实与坦诚。朕未曾骗你，杯子里的，是白菊制作的茶。”<br />
“很奇怪吧，茶里为何有很重的酒味。”林青青手指划过杯盏底部，将杯盏轻轻落在他面前的茶案上，“朕制作时，加了点熟透的水果，水果腐烂发酵后产生的酒味真的很浓。”<br />
“朕也奇怪，几杯空有酒味的茶水，如何能醉人。”她直视少年，“酒不醉人，人自醉？”<br />
方子衿顿时面如死灰。<br />
“哥哥这般试探我，是为何？”<br />
林青青抬手撑着下巴，掩眸道：“不为何，只是想着，朕总得看一看你面具下的模样，看看叫着我哥哥的少年，他真实的一面。朕怕认错这个人，自以为是地代入他的想法，错误地去判断他日后的选择。”<br />
少年灰暗的凤眸里最后一点光气都消失了，冷冷问道：“发现我不是你想象中乖巧真诚的模样，你失望了，我真实的面孔你也见着了，想要如何？”<br />
“你本就恶心我，与我同塌而眠都要随身携带兵刃，忍了一段时日，今日是想清楚了，想要名正言顺地将我撵出太璟宫吗？”<br />
方子衿平静道：“你能自然接受一个疯子的亲近、拥抱乃至亲吻，而我小心翼翼的一次靠近，都会让你避如蛇蝎。我只是不明白，为何在哥哥心里，我连一个疯子都不如。”<br />
疯子？他说的唐聆月？拥抱就算了，怎么还有亲吻？<br />
他到底从哪看见的幻觉？<br />
林青青有点头疼，她只是想试试方子衿有没有恢复全部记忆，有没有变成重生龙傲天，怎么还能扯出这么多事来。<br />
若不是这次试探，她都不知道方子衿对她的心结也这么重。<br />
她睡觉时习惯随身携带兵刃，这还能成为她厌恶方子衿的证据？<br />
想起来了。林青青想起在千阳客栈，方子衿戳她腰带里软刃，语气格外低落。<br />
还有今日午休，方子衿躺下来时，胳臂撞到了她的腰带。<br />
她以为是意外。<br />
龙傲天心眼也忒多了……<br />
“朕只想听一句实话。”林青青淡声道，“二夫人害得你那般，你日后打算如何对她？”<br />
方子衿抿紧嘴唇，他知道林青青想要怎样的回答，知道如何说能够讨好林青青。<br />
但是在那对沉凝的目光中，他无法说出那些话，林青青想要的不是完美答案，而是他的一句真话。<br />
他害怕了。<br />
怕没有讨好成，反而让林青青更嫌弃他。<br />
少年睁着燃烧着猩红戾火的眼眸，微颤的嘴唇缓缓启开：“请君入瓮，以牙还牙。”林青青脖子微酸，将手搭在脖子上，轻叹了口气：“知道了。”<br />
她敲了敲桌面，将第六杯推到方子衿面前：“喝了。”<br />
方子衿眼眶红了个彻底，蝶翼般的睫羽在惨白的脸上扑棱，嗓音沙哑到难以启开一般，含着绝望和不敢置信的委屈：“你要杀我？”<br />
林青青果断拿过来喝了半杯，“咚”地一声放回茶案。<br />
在少年怔愣不解的视线下，给他又续了一杯：“喝了。”<br />
被林青青皱眉看了一眼，方子衿屏住呼吸，谨慎地接过茶杯，浓烈的酒味依然未散，他困惑地仰头饮完。<br />
少年喝完后，脸上的红晕更加鲜明。<br />
眼中也更加困惑。<br />
林青青扫视一圈，十分无良地推翻自己先前说的话：“是酒。”<br />
方子衿微微睁大凤眸：“？”<br />
“哪有什么腐烂的水果，那些东西吃了可是会生病的。”林青青嘴角扬起一个清浅的弧度，眼含笑意道，“朕很惜命，也舍不得你死。”<br />
方子衿红着眼眶往前凑了凑，以为自己听岔了，可他没办法求证，只能用最傻最幼稚的行动，去听清林青青说的话。<br />
可是说完这一句，她便止了话音。<br />
左右等不到，少年急了，他的祈盼、寄托、安全感，全都来自于林青青，但林青青不给他。<br />
他疯狂地想要听清楚，想听林青青再说一句舍不得他死。<br />
他把林青青的那些话，做的那些事，全都放在了心上。<br />
白马银枪，所向披靡。<br />
多走几步，柳暗花明。<br />
过去的十几年，他丢失了幽篁山上的记忆，可是他一直记得那些话。他的满腔热诚，义无反顾，都是为了实现这两句。<br />
以前不知道从何处听来的，后来明白了，是林青青在他最痛苦的岁月里，拉住了他的双手。<br />
他无数次想要放弃的时候，总觉得生命里是该有一道光出现的。<br />
“哥哥……”方子衿站起身，缓缓低头，脸庞微醺地趴在桌上，与林青青的视线对上，“不要讨厌我，我可以很乖，你想要什么模样的，我便变成什么模样的人。”<br />
“我很坏，很脏，手上都是血，我还喜怒无常，像个随时会吃人的怪物，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样的人，哥哥只是对每个可怜人都很温柔，我不是特别的，我只是足够可怜，可怜到哥哥都不想折磨我。”<br />
“堤防，抑或厌恶，都不重要的，只要哥哥陪着我，我可以做哥哥掌中的白刃。”方子衿固执地望着林青青的眼睛，期待她能给自己一个回应。<br />
少年的目光存在感太过强烈，能灼伤人一般，林青青微微坐直身体。<br />
方子衿停了话音，失落地垂下眼帘，迟疑地顿了好一会儿，才小心地抓住林青青的食指，“让你为难了，我很抱歉。”<br />
林青青抬起手指，反握住他冰凉的掌心，“方子衿，做你自己便好。”<br />
少年细微地摇了摇头，“做我自己，你便不要我了。”<br />
林青青言辞诚恳：“衿衿，你不用扮演谁，不必刻意讨好谁，相信哥哥一回，你心里住的那个自己，并不狼狈，也不糟糕。一个人越是压抑，他的心里便越难受。你不放过自己，又怎知那个方子衿不是你最好的模样。”<br />
“你不做自己，哥哥如何喜欢你。”她放缓语气道，“你那么聪明，应该明白，没有人会喜欢一张虚假的面具。”方子衿轻轻垂下头，却扬着视线盯着林青青不放。<br />
林青青心脏一紧，那种感觉又来了，方子衿的目光格外瘆人。<br />
怎么办，已经想走了。<br />
林青青咳嗽一声，极力掩盖身体紧绷的行为，她不能说一套做一套，既然当了人家哥哥，就要肩负起这个家的重量。<br />
出尔反尔，不配为人。<br />
“哥哥的金针借我。”方子衿低下头，几乎贴近林青青的脸说话，面无表情地放开林青青的手。<br />
林青青不明所以，觉得方子衿的神色有些沉重，意识到不对头，拿出随身携带的针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