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衣卫蹲妻手札（美食） 第45节
鱼圆入口即化，莼菜脆嫩爽口，一例菜汤鲜味美，清淡美味，给久病之人用最是养身子。<br />
芫娘瞧着菜被端走，心下还是带着几分忐忑。<br />
好在只过片刻功夫，盼星便笑着迎进厨房：“姜小娘子果然好手艺，我家夫人久病，食欲一直不高。难得夫人很喜欢今日的莼菜鱼圆，竟一口气进了小半碗。”<br />
“还有软炸里脊，公子也赞叹不已。”<br />
盼星说着便拿两根金条给芫娘。<br />
“这是我家公子给姜小娘子的报酬，下次若是夫人想吃，还得劳烦姜小娘子来。”<br />
“夫人爱吃就最好了。”芫娘笑着接过金条，“若是夫人喜欢别的，我也能做。”<br />
盼星福了福身子，便引芫娘往厨房外头去，“公子还问姜小娘子先前的书可看完了，若是还想看，就让我领姜小娘子去书房中再选几本。”<br />
“果真如此，那可太好了。”芫娘弯起眉眼点点头，“过几日我送些清炖马蹄狮子头，请夫人再试一试。”<br />
她跟着盼星走进谢府的书房，入目便是层层叠叠的书架。<br />
芫娘望得叹为观止：“真不愧是书香世家。”<br />
盼星指了指：“那头是老爷的藏书，这头是公子的誊本和草拟。”<br />
等走到书房后头的书桌前，盼星望着桌上摊散的纸张，才连忙低呼一声：“呀，小姐嘱咐今日要替公子收拾书桌的，我差些忙忘了。”<br />
“叫姜小娘子见笑了。”<br />
盼星忙慌慌将桌上的纸张收理好，搁上书架的匣子，又将笔洗挪开，将笔接二连三地挂上笔架。<br />
盼星苦笑一下：“还请姜小娘子千万帮我保密，别叫小姐知道才好。”<br />
芫娘利索地点下头：“你就放心吧。”<br />
书桌很快被打理一新，盼星忙慌慌福了福身子：“姜小娘子稍坐片刻，我这便去请公子来，带姜小娘子挑书。”<br />
“好。”芫娘应了声，目光便被窗边的一盏滚灯引了去。<br />
那是一盏黄色的滚灯，上面画着海错图，若是翻滚起来，灯影交错，一定好看极了。<br />
和哥哥答应买给她的那盏一样漂亮。<br />
滚灯图案繁复，札起来相当麻烦，这东西在在她小时候倒算常有，但到了这些年已经不多见了。<br />
如今难得见到记忆里漂亮的大滚灯，芫娘便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摸。<br />
谁料还不曾碰到，书房中便忽然传来了脚步声。<br />
芫娘心中一阵羞愧，连忙从滚灯旁退开，不料脚下紧跟着一绊，就见一支笔正躺在地上，也不知是不是方才盼星打理书桌时落下来的。<br />
她俯下身，缓缓将摔出笔匣的毛笔捡起来重新装进笔匣之中。<br />
正抬眼时，谢安朔已经带着小厮阿正走来。<br />
谢安朔的目光定在了芫娘的手上，神情不由得凝重了几分。<br />
阿正见得芫娘手里的笔匣，连忙一把夺过来：“这可是宝德斋的紫毫，你怎么敢在公子的书房里随便乱拿东西？”<br />
兰序小姐亡逝多年，这紫毫是老爷和公子买给小姐的。公子每年专门拿这笔给兰序小姐写悼文，如今竟有人敢对这笔图谋不轨，那简直是罪该万死。<br />
芫娘一愣，也没想到捡一支笔会这样，连忙解释：“抱歉，我不是故意的，这笔方才掉了，我……只是想捡起来。”<br />
阿正却早已没了好脸色，满眼只剩狐疑：“还有这么巧合的事？”<br />
他方才一进书房就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动静，若是捡笔，怎么早不捡，晚不捡？<br />
“你分明就是在书房中乱翻东西。”<br />
谢安朔并不关照芫娘和阿正在说什么。<br />
他只抬起头，仔细在书房中打量一圈，很快便见书桌上的笔并没有按照往常的顺序挂上笔架，收敛着给兰序悼文的匣子也未曾盖好。<br />
谢府的下人从来不会将书房打理成这样。<br />
谢安朔眉心微蹙，先前的温和已经荡然无存，他审视的目光梭巡在芫娘身上：“这是我妹妹的笔，我不喜欢有人碰她的东西。”<br />
他的语气又重了几分：“不，应该说很不喜欢。”<br />
芫娘怔了怔，不由得低下头：“我不知道这是云笈姐姐的笔，只是刚才……我真的没有乱翻东西。”<br />
谢安朔的眉头越蹙越深，眸子里的神色意味深长。<br />
兰序的悼文绝不能给旁人瞧见。<br />
云笈本非谢家千金，谢家真正的女儿兰序也早已逝世多年，这件事的知情者并不多。<br />
云笈身份特殊，如若在兆奉陈案真相大白之前被揭穿，不仅会引得满朝腥风血雨，更会给谢家带来灭门之祸。<br />
若是这姜小娘子果真乱翻东西，瞧见了给兰序写的悼文，难保不会怀疑云笈的身份。<br />
谢安朔眸中漾过一丝冷意。<br />
一路从西南回到京城，谢家已经失去的太多了，如今他决不能拿着父母和云笈的性命去赌。<br />
谢安朔侧眸使了个眼色。<br />
阿正便一把摁住芫娘。<br />
芫娘还没反应过来，便冷不丁跌坐在地上，不由得吃痛地皱了皱眉头。<br />
阿正忿忿朝着芫娘诘问道：“谢府的东西，你也敢随便乱翻？你以为我没看见？你方才还想碰那盏滚灯呢。”<br />
“难怪是没爹没娘的，我看你该好好长点记性，才好改了这歪门邪道的心思。”<br />
芫娘眸子一缩，登时连大气也不敢再出，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谢安朔。<br />
盼星说过，谢家公子最是温和，说不定会相信她的解释。<br />
可四目相对之时，她不禁微微一颤，满腔言语竟生生塞在嘴边。<br />
谢安朔居高临下的目光，比腊月那寒冰还要冷。<br />
芫娘鼻子一酸，眼泪一个劲在眼眶里头打转。<br />
“我……我没有翻……”<br />
“是方才盼星姑娘打理过书桌。”“既然是盼星打理的，你怎么不早说？”阿正面上笑着，心下却认定了芫娘在撒谎，索性掏出一把匕首贴在芫娘脸边。<br />
“你给我老实点，你还想求我家公子放过你不成？”<br />
“这紫毫笔名贵，就算我们家公子良善，也不能不送你去见官。”<br />
“见官就见官。”芫娘咬着唇，话语里带着几分哭音，却还是倔强如初“我没有乱翻，我也没有偷笔。”<br />
她的话已经有些说不清了，却半滴眼泪也不肯流：“不是自己的东西，不管怎么我都不可能拿的，但没有翻就是没有翻，我不能平白被人冤枉。”<br />
“我才不是没爹没娘，他们好好教过我，我全都记得。”<br />
第45章<br />
谢安朔看着芫娘的模样, 不禁心下微微一恸。<br />
兰序在家时年纪小，也似这般倔强。<br />
可再一转眼，兰序竟已经过世十多年了。<br />
那个时候没有一个家人在兰序身边，她走得孤零零的。兰序被抢走的滚灯他还没有再买给她, 说要教给兰序的唐诗虽早已经准备好了, 却再也没机会能用得上。<br />
只要一天不能为兆奉陈案雪冤, 就算是祭拜兰序，家中都不能正大光明地进行。<br />
他们欠兰序的太多了, 所以不管是紫毫毛病还是滚灯，都是谢府中的禁忌, 仿佛旁的人碰一碰都是对兰序的亵渎。<br />
思及此处, 谢安朔不由得眯了眯眼。<br />
幼年随着父亲左迁的苦难经历让他早已看透了人世上的虚情假意。<br />
他手里不是没有沾过人命，惹上兆奉陈案的事, 他的风格一贯果断利落。可今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，瞧着面前这姜小娘子，他竟总是没来由地总想起兰序, 便随之心软下几分。<br />
“阿正，把刀放下。”<br />
阿正愣了愣, 不可思议地回过头望向谢安朔：“公子？”<br />
“她碰的可是小姐的东西啊！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罢休了？”<br />
谢安朔却仍是神色淡淡：“现在就放下。”<br />
“既然姜小娘子方才说是盼星收拾的, 去找盼星问清楚便能有分晓，不要在这里无礼。”<br />
阿正俨然心有不甘, 但谢安朔有言在前，他便也只能忿忿撤开手。<br />
他撇了撇嘴：“是, 公子放心，奴儿现在就去。”<br />
阿正才出书房, 门外便又传来谢府门房的声音：“公子，锦衣卫的百户陆巡大人来访, 问及凤翔楼的姜小娘子何时回去。”<br />
“陆巡？”谢安朔敛了敛目光，又打量芫娘一眼。<br />
陆巡竟识得这位姜小娘子，这倒是令他意外了。<br />
谢安朔垂了垂眸子，朝门外打发道：“请陆百户稍待片刻，我这找姜小娘子还有些未完的事。”<br />
门房应了一声，便躬身告退。<br />
谢安朔缓步走到芫娘身边，沉声道：“阿正无状，惊到了姜小娘子。”<br />
“不过为着小娘子的清白，还得再委屈姜小娘子一阵，等阿正回来……”他说着朝芫娘伸出了手，想将芫娘从地上搀扶起来。<br />
然而芫娘早已经怕得急了，此时也顾不得分辨谢安朔究竟有什么打算，只缩了缩身子，趁着谢安朔不备，便在他的手上狠狠咬下一口：“你走开，别碰我。”<br />
“嘶……”谢安朔皱了眉头，低头便见虎口上多出个不大的牙印。<br />
可他既没有言声，也没有发怒，只好似想起什么一般缩了缩眸子，随即便望着手上的牙印出了神。<br />
芫娘也没料到自己没轻没重，竟然一下在谢安朔的手上咬出了血。谢安朔的手纤长白皙，此时贸然多出个冒血的牙印，便好似雪上红梅，分外显眼。<br />
芫娘一愣，忽然开始有些后怕了。
芫娘瞧着菜被端走，心下还是带着几分忐忑。<br />
好在只过片刻功夫，盼星便笑着迎进厨房：“姜小娘子果然好手艺，我家夫人久病，食欲一直不高。难得夫人很喜欢今日的莼菜鱼圆，竟一口气进了小半碗。”<br />
“还有软炸里脊，公子也赞叹不已。”<br />
盼星说着便拿两根金条给芫娘。<br />
“这是我家公子给姜小娘子的报酬，下次若是夫人想吃，还得劳烦姜小娘子来。”<br />
“夫人爱吃就最好了。”芫娘笑着接过金条，“若是夫人喜欢别的，我也能做。”<br />
盼星福了福身子，便引芫娘往厨房外头去，“公子还问姜小娘子先前的书可看完了，若是还想看，就让我领姜小娘子去书房中再选几本。”<br />
“果真如此，那可太好了。”芫娘弯起眉眼点点头，“过几日我送些清炖马蹄狮子头，请夫人再试一试。”<br />
她跟着盼星走进谢府的书房，入目便是层层叠叠的书架。<br />
芫娘望得叹为观止：“真不愧是书香世家。”<br />
盼星指了指：“那头是老爷的藏书，这头是公子的誊本和草拟。”<br />
等走到书房后头的书桌前，盼星望着桌上摊散的纸张，才连忙低呼一声：“呀，小姐嘱咐今日要替公子收拾书桌的，我差些忙忘了。”<br />
“叫姜小娘子见笑了。”<br />
盼星忙慌慌将桌上的纸张收理好，搁上书架的匣子，又将笔洗挪开，将笔接二连三地挂上笔架。<br />
盼星苦笑一下：“还请姜小娘子千万帮我保密，别叫小姐知道才好。”<br />
芫娘利索地点下头：“你就放心吧。”<br />
书桌很快被打理一新，盼星忙慌慌福了福身子：“姜小娘子稍坐片刻，我这便去请公子来，带姜小娘子挑书。”<br />
“好。”芫娘应了声，目光便被窗边的一盏滚灯引了去。<br />
那是一盏黄色的滚灯，上面画着海错图，若是翻滚起来，灯影交错，一定好看极了。<br />
和哥哥答应买给她的那盏一样漂亮。<br />
滚灯图案繁复，札起来相当麻烦，这东西在在她小时候倒算常有，但到了这些年已经不多见了。<br />
如今难得见到记忆里漂亮的大滚灯，芫娘便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摸。<br />
谁料还不曾碰到，书房中便忽然传来了脚步声。<br />
芫娘心中一阵羞愧，连忙从滚灯旁退开，不料脚下紧跟着一绊，就见一支笔正躺在地上，也不知是不是方才盼星打理书桌时落下来的。<br />
她俯下身，缓缓将摔出笔匣的毛笔捡起来重新装进笔匣之中。<br />
正抬眼时，谢安朔已经带着小厮阿正走来。<br />
谢安朔的目光定在了芫娘的手上，神情不由得凝重了几分。<br />
阿正见得芫娘手里的笔匣，连忙一把夺过来：“这可是宝德斋的紫毫，你怎么敢在公子的书房里随便乱拿东西？”<br />
兰序小姐亡逝多年，这紫毫是老爷和公子买给小姐的。公子每年专门拿这笔给兰序小姐写悼文，如今竟有人敢对这笔图谋不轨，那简直是罪该万死。<br />
芫娘一愣，也没想到捡一支笔会这样，连忙解释：“抱歉，我不是故意的，这笔方才掉了，我……只是想捡起来。”<br />
阿正却早已没了好脸色，满眼只剩狐疑：“还有这么巧合的事？”<br />
他方才一进书房就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动静，若是捡笔，怎么早不捡，晚不捡？<br />
“你分明就是在书房中乱翻东西。”<br />
谢安朔并不关照芫娘和阿正在说什么。<br />
他只抬起头，仔细在书房中打量一圈，很快便见书桌上的笔并没有按照往常的顺序挂上笔架，收敛着给兰序悼文的匣子也未曾盖好。<br />
谢府的下人从来不会将书房打理成这样。<br />
谢安朔眉心微蹙，先前的温和已经荡然无存，他审视的目光梭巡在芫娘身上：“这是我妹妹的笔，我不喜欢有人碰她的东西。”<br />
他的语气又重了几分：“不，应该说很不喜欢。”<br />
芫娘怔了怔，不由得低下头：“我不知道这是云笈姐姐的笔，只是刚才……我真的没有乱翻东西。”<br />
谢安朔的眉头越蹙越深，眸子里的神色意味深长。<br />
兰序的悼文绝不能给旁人瞧见。<br />
云笈本非谢家千金，谢家真正的女儿兰序也早已逝世多年，这件事的知情者并不多。<br />
云笈身份特殊，如若在兆奉陈案真相大白之前被揭穿，不仅会引得满朝腥风血雨，更会给谢家带来灭门之祸。<br />
若是这姜小娘子果真乱翻东西，瞧见了给兰序写的悼文，难保不会怀疑云笈的身份。<br />
谢安朔眸中漾过一丝冷意。<br />
一路从西南回到京城，谢家已经失去的太多了，如今他决不能拿着父母和云笈的性命去赌。<br />
谢安朔侧眸使了个眼色。<br />
阿正便一把摁住芫娘。<br />
芫娘还没反应过来，便冷不丁跌坐在地上，不由得吃痛地皱了皱眉头。<br />
阿正忿忿朝着芫娘诘问道：“谢府的东西，你也敢随便乱翻？你以为我没看见？你方才还想碰那盏滚灯呢。”<br />
“难怪是没爹没娘的，我看你该好好长点记性，才好改了这歪门邪道的心思。”<br />
芫娘眸子一缩，登时连大气也不敢再出，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谢安朔。<br />
盼星说过，谢家公子最是温和，说不定会相信她的解释。<br />
可四目相对之时，她不禁微微一颤，满腔言语竟生生塞在嘴边。<br />
谢安朔居高临下的目光，比腊月那寒冰还要冷。<br />
芫娘鼻子一酸，眼泪一个劲在眼眶里头打转。<br />
“我……我没有翻……”<br />
“是方才盼星姑娘打理过书桌。”“既然是盼星打理的，你怎么不早说？”阿正面上笑着，心下却认定了芫娘在撒谎，索性掏出一把匕首贴在芫娘脸边。<br />
“你给我老实点，你还想求我家公子放过你不成？”<br />
“这紫毫笔名贵，就算我们家公子良善，也不能不送你去见官。”<br />
“见官就见官。”芫娘咬着唇，话语里带着几分哭音，却还是倔强如初“我没有乱翻，我也没有偷笔。”<br />
她的话已经有些说不清了，却半滴眼泪也不肯流：“不是自己的东西，不管怎么我都不可能拿的，但没有翻就是没有翻，我不能平白被人冤枉。”<br />
“我才不是没爹没娘，他们好好教过我，我全都记得。”<br />
第45章<br />
谢安朔看着芫娘的模样, 不禁心下微微一恸。<br />
兰序在家时年纪小，也似这般倔强。<br />
可再一转眼，兰序竟已经过世十多年了。<br />
那个时候没有一个家人在兰序身边，她走得孤零零的。兰序被抢走的滚灯他还没有再买给她, 说要教给兰序的唐诗虽早已经准备好了, 却再也没机会能用得上。<br />
只要一天不能为兆奉陈案雪冤, 就算是祭拜兰序，家中都不能正大光明地进行。<br />
他们欠兰序的太多了, 所以不管是紫毫毛病还是滚灯，都是谢府中的禁忌, 仿佛旁的人碰一碰都是对兰序的亵渎。<br />
思及此处, 谢安朔不由得眯了眯眼。<br />
幼年随着父亲左迁的苦难经历让他早已看透了人世上的虚情假意。<br />
他手里不是没有沾过人命，惹上兆奉陈案的事, 他的风格一贯果断利落。可今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，瞧着面前这姜小娘子，他竟总是没来由地总想起兰序, 便随之心软下几分。<br />
“阿正，把刀放下。”<br />
阿正愣了愣, 不可思议地回过头望向谢安朔：“公子？”<br />
“她碰的可是小姐的东西啊！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罢休了？”<br />
谢安朔却仍是神色淡淡：“现在就放下。”<br />
“既然姜小娘子方才说是盼星收拾的, 去找盼星问清楚便能有分晓，不要在这里无礼。”<br />
阿正俨然心有不甘, 但谢安朔有言在前，他便也只能忿忿撤开手。<br />
他撇了撇嘴：“是, 公子放心，奴儿现在就去。”<br />
阿正才出书房, 门外便又传来谢府门房的声音：“公子，锦衣卫的百户陆巡大人来访, 问及凤翔楼的姜小娘子何时回去。”<br />
“陆巡？”谢安朔敛了敛目光，又打量芫娘一眼。<br />
陆巡竟识得这位姜小娘子，这倒是令他意外了。<br />
谢安朔垂了垂眸子，朝门外打发道：“请陆百户稍待片刻，我这找姜小娘子还有些未完的事。”<br />
门房应了一声，便躬身告退。<br />
谢安朔缓步走到芫娘身边，沉声道：“阿正无状，惊到了姜小娘子。”<br />
“不过为着小娘子的清白，还得再委屈姜小娘子一阵，等阿正回来……”他说着朝芫娘伸出了手，想将芫娘从地上搀扶起来。<br />
然而芫娘早已经怕得急了，此时也顾不得分辨谢安朔究竟有什么打算，只缩了缩身子，趁着谢安朔不备，便在他的手上狠狠咬下一口：“你走开，别碰我。”<br />
“嘶……”谢安朔皱了眉头，低头便见虎口上多出个不大的牙印。<br />
可他既没有言声，也没有发怒，只好似想起什么一般缩了缩眸子，随即便望着手上的牙印出了神。<br />
芫娘也没料到自己没轻没重，竟然一下在谢安朔的手上咬出了血。谢安朔的手纤长白皙，此时贸然多出个冒血的牙印，便好似雪上红梅，分外显眼。<br />
芫娘一愣，忽然开始有些后怕了。